銀發男人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
武太郎和小隊長顯然鬆了口氣。
“好強的壓迫感。”武太郎歎息,“我覺得我要被他一槍崩了。”
小隊長有些嫌棄的看著他,“不用懷疑,那可是琴酒大人——他是真的想一槍崩了你。”
拜托,他們可是看管不力狼狽逃走還折了不少兄弟在裡頭甚至最後還隻能來基地裡避難哎!
那位大人說是讓他們倆把人看好,事實卻是把他們倆留在了這間實驗室裡麵——如果他沒猜錯,織田很快也要進來了。
要是琴酒查出來的東西和他們說的對不上……
小隊長背後的冷汗就沒乾過。
武太郎抽了抽嘴角,“怎麼說也是一個組織裡的……不至於吧?”
小隊長一拍腦門,滿臉都是我怎麼忘記了他還是個傻得可以的蠢貨的無語。
“要不是……”
“要不是你們還能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你們當場就要被那家夥送去見閻王了哎。”鳴神理坐起身來歎氣,“都說了組織把你們當耗材啊耗材!”
武太郎身上有幾分過盛的義氣,對人對事有一種在外界都算得上過分的好心腸,以己度人,他自然不覺得組織上層會隨意乾掉底層人員。
小隊長臉色難看,但還是按了按武太郎的肩膀,無奈道,“雖然他說的確實不大好聽,但事實就是這樣。”
“不要想著背叛組織,從你踏入這裡的那一刻,你這輩子就隻能待在黑暗裡了。”小隊長眼神冷漠,仿佛有無數風暴在其中凝聚,黑沉沉的壓過來,把人都要壓的喘不過氣來。
陰森氛圍開始發力,任誰都會覺得這家夥是在威脅武太郎——
哦,其實在擔心自己手底下僅剩的兩根獨苗苗們的生命安全呢。
畢竟大家都已經進了總部了,這要是搞個叛逃,那必定被滅口捏。
“小隊長果然是個好人呢。”鳴神理感歎,“早知道我就在彆墅裡攛掇老大逃跑了。”
小隊長怒目圓睜,看上去下一秒就要給鳴神理腦袋上來一下讓他感受一下什麼叫做“黑暗組織の男子力”。
“害,我知道有監控還有監聽啦。”鳴神理不在意的擺擺手,“來打牌嗎?帶清瀨哥玩,剛好是四個人。”
不是你淡定過頭了吧?!
還有對著監聽裝置不要做出這種危險的發言啊喂!
小隊長陰森氛圍發力半天,但一個一眼看透和一個粗神經大老粗壓根就沒在意它的存在,於是這位老大的老大憋了半天,就努力憋出來了一句話。
“……牌不是丟彆墅了嗎?”
嗯,其實,吃完飯後他們打了一下午牌,不得不說那小東西還挺有意思。
才不是我對組織的忠誠度摻了水啊!
鳴神理隨口道,“沒事的,市麵上假酒都那麼多了,兩瓶摻水的那不叫造假,叫良心。”
“我把我心的話說出來了?”
“並沒有。”鳴神理舉起大拇指,“你要相信一個高中生被近現代短文訓練出來的閱讀理解能力。”
那玩意真不是給人做的!
就算原作者去考!該寫不出來的東西也還是寫不出來吧?!
被學渣的怨念光環震懾的小隊長,眼角餘光瞥見武太郎熟練的架起了眼鏡。
“……好厲害。”小隊長乾巴巴的說道。
他沒上過高中,小學上了兩三個學期就輟學了,閱讀理解這種玩意從來沒有出現在他那隻有1+1=2的試卷上。
武太郎倒是經曆過,兩個學渣眼淚汪汪的隔著玻璃“握手”。
鳴神理本來就沒有多少的眼淚一收,順暢的再度轉移話題,“事已至此,要不先打牌吧。”
“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武太郎拍拍玻璃,露出個愛莫能助的表情,“這裡不是彆墅裡,我們可沒有鑰匙。”
這種事情你們就當著監控監聽的麵直接水靈靈的說出來了?!
小隊長一個窒息的大動作。
求問怎麼在這種情況下讓上層相信我們真的沒有臨陣倒戈狂奔向任務目標?在線等,挺急的。
皇上,皇上臣真的沒謀逆之心啊皇上!哪裡來的龍袍,都是它自己跑到臣身上去的啊皇上——
“這個簡單啦。”鳴神理衝著監控在的地方招手,“喂喂?聽見了嘛?”
“反正我們都是被關在一起的,這玻璃罩子稍微打開一下也沒什麼吧?”
監控室的看守:……
“好的,沒問題。”鳴神理理所當然的點點頭,湊到門口稍微研究了一下。
“唔,對,這樣……再這樣……”
滴——
紅燈變綠,剛剛還鎖的嚴嚴實實的玻璃門緩緩打開。
監控室的看守:……
一個掉凳以示尊重。
那玩意用的是組織研發的最先進的高強度智能鎖啊!!!
開了?
就這麼開了??!
你先說你是不是沒關吧?!
看守顫抖著手把監控備份,乾脆利落的保存了五十份——這可都是證明自己清白的材料啊!
真的不是我開的門哇!
“好了,門的問題解決了。”鳴神理邁步從裡頭走出來,又對監控打個招呼,善解人意的說道,“放心放心,我沒有撬前頭大門的鎖離開的意思哈,再說了,外頭都是你們的人,我也跑不掉的。”
看守:……他放個鬼的心啊!
滿臉滄桑的按下警報按鈕,基地裡的教官匆匆趕來,兩個人看著這場麵一塊頭皮發麻。
隻見這三個人把重點任務目標弄醒——用的還是掐人中這種古老的方式,看樣子手都不熟,疼的清瀨光信醒來了還在飆眼淚。
然後他們四個就默契的把那些試劑給清空,然後拉著桌子開始擺牌?!
不是,作為化學係高材生,還是……清瀨光信你都不阻止一下的嗎?!
哦,他不僅沒阻止,還幫那三個一起收拾了桌子上的“垃圾”。
看見鳴神理熟練的從身上摸出來一整套牌的時候,看守白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就連暈倒前都還執著的把手按在備份鍵上哇——
教官,教官看這個教官人也麻啊。
進基地的時候,四個人身上都搜了個遍,壓根沒有任何可疑物品,全身上下除了衣服可是啥也沒給他們留啊!
這,這牌從哪裡拿出來的?!
彆說是看守了,放他他也得暈。
進基地的時候,是誰做的檢查來著……他們和他們的上司可都完蛋啦!
哦,差點忘了,這個基地的日常安保和維護,似乎都是自己手底下的人在乾……
教官:……這下是真的想暈了。
救命!琴酒大人!那人質好像是個硬茬子啊!!!
牌總算是搓了起來,小隊長順口問起另一件事,“那個叫織田的,我記得才剛加入我們沒多久?”
“是吧?”武太郎隨口道,“隻有四五天的樣子,結果第一個任務就遇上這種事情。”
“他連槍都還拿不穩呢,也不知道是怎麼活下來的。”武太郎歎氣,“不管是躲在了哪裡也好還是運氣也罷,但總歸他活著回來了。”
那輛小轎車隻能裝下四個人,在武太郎和織田之間,小隊長果斷選擇了更熟悉的武太郎。
他需要一個什麼都知道的看守人員證明自己的清白,比起織田,武太郎是更好的選擇。
所以,在琴酒嘴裡聽到織田還活著的時候,小隊長的內心可謂五味雜陳。
“多一個人多一個牌友,這不挺好的嘛。”鳴神理懶得聽他們嘰嘰歪歪,把自己的牌整好後隨口道,“織田也不傻,你給人家道個歉就完了唄。”
生死攸關的事情,這是道個歉能解決的問題?
小隊長嘴角抽了抽,這家夥那該死的腦回路似乎也在影響他的判斷,甚至讓他也覺得似乎道個歉就行,“你都說了人家不傻。”
道個歉就接受這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吧?
武太郎吃了張牌,“……我居然覺得織田那家夥真的會接受哎。”
“本來就是會接受啊。”鳴神理嘖嘖兩聲,“碰!”
估計他還會覺得這歉道的莫名其妙的。
小隊長心裡壓了事,看上去有點心不在焉的。
“快打快打。”鳴神理看了眼牌,眼睛一亮,“等會我們就要換‘牢房’了,打了一半什麼的,會讓我惦記到吃不下飯的!”
基地外,琴酒匆匆趕回來,眼神裡還含著殺氣,雖然時間很緊,但以他的工作效率,還是把情況查了個七七八八。
攻擊彆墅的是東京的地下黑·手黨,來源非常雜亂,基本沒有辦法去定點報複——畢竟就算是組織,要把這些隨時隨地都能遁入人群的小組織全部解決,也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但也不可能任由這事過去,會影響組織的威嚴——先打掉幾個跳的高的小組織吧。
那些小組織是看到了清瀨光信的懸賞,恰好,他們點外賣的店家附近就有個小組織,而這個組織查到地址後,卻“慷慨大方”的表示他們吃不下這條大魚,把地址放出來就溜了,反而沒有參與到襲擊裡去。
問題已經很明朗了。
究竟是誰放的懸賞,又是誰不著痕跡的引導了這一切,要將清瀨光信置於死地?
琴酒大步走向監控室,在教官戰戰兢兢的目光下看完了監控。
“給他們換地方,和那個叫織田的關在一起。”
監聽裡立刻便傳出來少年的聲音,“喏,他們馬上就要給我們換‘牢房’啦,織田就在那,記得去道歉哦。”
琴酒眯了眯眼,抬手打爆了監聽器。
“安排時間,晚上,我親自見見這位‘無辜牽扯進來的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