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1)(1 / 1)

“這不就……胡啦!”少年眼睛晶亮,牌麵一攤,清一色看呆了一群人。

“快快快!”少年抄起旁邊的紙條,“一人一個,一人一個……”

旁邊的黑衣大漢哀歎一聲,把用來逃避的墨鏡摘下來一丟,“得了,往眼皮子上貼吧,沒地了……阿理,你也太能贏了吧?”

“說不定是出老千哦。”旁邊的文弱青年銳評,“俗話說,十局裡頭贏九局,不是老千就是狗。”

“哎?輸牌可不興罵人的啊!”被稱為阿理的少年頓時不樂意了,“我鳴神理行得正坐得端!就不能是我今天牌運上佳嗎?”

“Lucky dog,美國俚語,誇你運氣好的意思。”文弱青年一推眼鏡,知識的光芒頓時普照眾生——

“這話聽著怎麼跟罵人似的……行了行了,彆玩弄那你點筆墨了,都是階下囚了,可長點眼色吧!”黑衣大漢一擺手,又盯上了鳴神理,“嘿我還不信了!你今個還真能一直贏?”

“簡單點,讓交流簡單點。”鳴神理鹹魚的理所當然,“我才十七歲,還在上學呢,這種高深的知識,還是留給我的未來再考慮吧。”

鹹魚的光輝替代了知識的光輝,再次普度眾生。

黑衣大漢默默把眼鏡撈了回去。

刺眼。

“高校啊……”文弱男人感歎,“我高校的時候,已經拿了四項競賽一等獎,東大的offer都發到家裡了。”

“閒著也是閒著,阿理,我給你補課吧?”

鳴神理摸牌的手就是一僵。

什麼?工作?什麼?學習?

鹹魚他啪嘰就躺了回去。

學什麼學,學不了一點。

“嗯……再來再來!”臨時用木頭雕的牌子碰撞在一起,鳴神理身體力行的表示自己接下了挑戰,順帶拒絕掉那什麼的Eglish和俚語俗語學習。

文弱男人跟著一起摸牌,忍不住歎息,“如果我是你父母,我應該現在就在擔心你的未來了。”

“按照一般定律,就算是Down to the sea,我應該也至少能糊口才對。”鳴神理狀若沉思,“要是大家都喜歡打牌,能給予我每天打帝垣瓊玉牌的牌友和時間就更好啦!”

“不要說這種離奇的話啊!”文弱男人差點拍案而起,“你這英語不是挺溜的嘛……不對!下海是什麼鬼啦!”

“你想啊,如果能隻用躺著就把錢掙了……那下海也不是不行啦……”

小少年露出向往的表情,滿心滿眼隻有維持生命基本所需的一口飯和帝垣瓊玉牌。

就這幾天的相處,牌桌上的其他人竟然該死的覺得很符合這家夥的調性……

畢竟那可是在這種陰森森的地方還能做到進來就安靜待著,有飯吃飯有覺睡覺的神奇生物啊!

“不是,小家夥,你的思想很危險啊!”黑衣大漢居然是第一個不讚同的,隻見他一邊擺牌,一邊對鳴神理搖頭,“社會多險惡啊,被人騙了你可就慘嘍——要是實在不行,你乾脆留這裡唄?”

“有我武太郎一口飯吃,就有你一口湯喝!”黑衣大漢拍胸脯保證,頗有些義氣,“喂,織田,你怎麼看?”

“啊?”被稱為織田的紅發男人撓了撓頭,“所以剛剛阿理是怎麼贏的?我明明算了牌才對……”

“算了個屁啊!你就是個呆子!”武太郎搖搖頭,“就你這三棍子打不出個屁的慢半拍性子,活該和我淪落在一起,做這看守的累活嘍!”

“這活哪裡累了!我看這活好的很!”鳴神理大聲抗議,“事少!錢多!還能打牌!”

“啊,剛剛你們聊到哪裡了。”織田超努力的在跟上大家的步伐,“哦,如果阿理願意的話,我也可以養阿理。”

“你這味道就有點不對了嗷!”溫柔男人手下不停,理牌理的十分麻溜,“我在America可是見慣了小男孩愛好者,雖然在這裡說這些是有點地獄,但你們知道的,我有一個女兒,所以——”

“煉銅的混蛋都給我去死去死啊!”

“啊,猙獰了呢。”鳴神理感歎,“輕點,這木頭不抗造的。”

彆把他牌搓壞了。

“對了。”猙獰版男人瞬間變回文質彬彬模樣,一派斯文敗類,“如果你有意向,我也可以幫你找一份糊口的工作,當然,前提是我們倆能跑出去。”

“你給我女兒做保姆,我付你工錢也不是不行。”文弱男人打出一張牌,“包吃包住,包打牌。”

“哇!那我可得心動一下了!”鳴神理舉起大拇指,“您是這個!”

“心動?你心動個鬼啊!”黑衣大漢翻了個白眼,“去他家天天學習?嘖嘖嘖,對麵是個卷王,你傻啊,還不如下海呢!”

“對哦。”鳴神理豆豆眼,轉頭就朝著黑衣大漢鞠躬下拜,“大哥!受我一拜!今後,你就是我下海的對象了!”

天哪!這裡靠譜的人居然隻有我黑衣大哥!

這大腿!朕!抱了!

黑衣大漢一個趔趄,差點掉凳,“你你你!我,我們清清白白啊!”

“我是要你打消下海的念頭啊!”

不是讓你當場找下海的對象啊!

“可是你是我上司耶……”鳴神理趁機摟走一張牌,“那不就是我下海的對象嘛?”

“啊?”黑衣大漢沒搞明白他的邏輯,“等會,你下的是什麼海?”

“當然是工作的海啊。”鳴神理一臉正常,“工作,一份良好的,能夠摸魚的,能讓我每日快樂打牌的好工作!”

“你就是我下海的對象了!”

黑衣大漢墨鏡下的眼眶都要瞪出來了。

難不成真的隻是因為我的思想太肮臟?!

“哈,這,這個海啊,下,該下!下的好啊!”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黑衣大漢把自己的牌換了一遍又一遍。

可見,人尷尬的時候都會假裝很忙。

“說實話,工作不就是下海嘛,要麼努力去嗶——,要麼躺平任嗶——。”鳴神理毫不在意的接著換牌,猶豫片刻,還是把一張牌打了出去,“所以我選擇躺平,但不被嗶——。”

“有道理。”織田還在努力算牌,看半天沒人說話,於是運用自己的萬能回複,讓話題暫時不用掉到地上。

快說,謝謝織田!

“有道理個鬼啊!”黑衣男人一個大喘氣,差點把手上的牌扔出去,“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得不說,是挺有道理的。”文弱男人伸手把黑衣男人的牌撈走。

“喂!我沒有要——”

“它出界了。”

“不行不行,還我!”

“它出界了。”

黑衣大漢憋氣,看樣子想揍他一拳。

“打牌嘛,彆生氣彆生氣。”鳴神理隨口調和,“來來來,到你了。”

織田不緊不慢的出牌。

“你到底是哪邊的啊!”黑衣男人大受震撼。

“當然是你這邊的啦。”鳴神理仔細看牌,滿意一笑,“牌場如戰場,講規矩哈。”

“頂多你吩咐我工作,我晚上套麻袋揍他。”

文弱男人不可思議,“喂!你可是和我一起被抓進來的啊!”

“你這就投敵了?!”

“說了我們倆真的隻是半路遇見恰好結個伴走路啊!”鳴神理炸毛且莫挨三連,轉頭就朝著黑衣大漢擺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大哥!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啊大哥!”

“我真傻,真的。那天下雨,我單知道有熱心人願意讓我鑽傘底下躲躲,以為是遇上了天賜的好運,恰到好處的一段同行至少能讓我免於感冒發燒的悲慘結局——”

鳴神理繪聲繪色的借著講他那講了八百遍的統一格式小故事,黑衣大漢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感覺自己耳朵都要聽的起繭子了。

“他可是抓了我們的黑惡勢力!你就這麼屈服了嗎少年!陽光下的生活!難道你不思念嗎!”文弱男人打斷這個他也聽夠了的零幀起手,一邊棒讀,一邊眼疾手快的順走一張牌丟進自己的牌組,“他可是個大壞蛋!”

“真是夠了,你們倆當著我的麵談逃跑以後的幸福生活,我都沒把你倆丟回去,還壞蛋呢,你可得了吧。”黑衣大漢無語的目光都要透過墨鏡穿出來了,“還有你,揍他?就你?可彆把自己手折了——”

“放心,就揍兩下。”鳴神理淡定伸手,戳了戳文弱男人,“好了,兩下,揍完了。”

你這也太省事了吧?!

“任務完成了哈,大哥記得打錢。”鳴神理麻溜攤牌,“胡啦!”

“不是我又輸了?”黑衣大漢不可思議,“難不成真有玄學……”

“啊,又輸了嗎?”織田也回過神來,遺憾的看著手裡的牌,誠懇發問,“要再來一次嗎?”

黑衣大漢一咬牙,“來!”

於是大家又一起搓牌。

“我說大哥,咱這裡是個啥工種啊?”鳴神理接著閒聊胡侃,“五險一金交不?”

“不交。”黑衣大漢身心集中在牌上,“工資還行,都是自己給自己交,我們頂多算小蝦米,上頭都不管的,哪裡來的什麼五險一金,你當找鐵飯碗呢……”

“喂!你們!乾嘛呢!”

看守和目標一起打牌?!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