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東京都大賽決賽如約而至。
秋成知仁明擺著還沒睡醒,迷迷糊糊地打著哈欠,被跡部景吾扯著衛衣的帽子帶上冰帝的大巴車後就開始往身側的座位上歪。
跡部景吾瞥了一眼秒睡的他,默默地將他麵前的遮陽簾放下,把人擺正,轉身走到忍足侑士旁邊坐下。
“我說,你們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嗎?”忍足侑士扶了扶額,看著自家部長,“知仁現在是立海大的人吧,就這麼把他帶上冰帝的車跟著我們去決賽現場,不怕被立海大的人看見嗎?”
“那怎麼了!”
跡部景吾還沒說話,向日嶽人就反駁道:“侑士,知仁可是我們的編外人員,而且說不定帶著帶著,他就感受到了冰帝的好,明年就拋棄立海大轉學回來了呢?”
好、好像也很有道理……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低,但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
跡部景吾更是冷笑兩聲:轉學回來的可能性確實不大,畢竟他粘著本大爺十幾年(算上嬰兒時期)了,不還是說跑就跑了嗎?!
歪在座椅上萬眾矚目的秋成知仁對此毫不知情,還翻了個身,往座椅裡麵又擠了擠,睡得更死了。
睡死的後果就是等他再清醒的時候,他已經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冰帝的觀戰席裡,肩上搭著跡部景吾的外套,手裡還抱著他的網球包。
秋成知仁:……
他掃視了一圈周圍藍灰和白相間的校服,弱小地將跡部景吾的外套往上拉了拉,連同衣服上那股淡淡的玫瑰花香一起將腦袋裹得嚴嚴實實。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站在最前排的跡部景吾一扭頭就看見他的幼馴染將他的外套當龜殼,此刻正拚了命地往裡鑽。
他好笑地走過去扯掉秋成知仁的庇護所,唰一聲,外套被他無情的套回身上。
“冰帝的比賽要開始了,彆發傻了。”
跡部景吾整理了一下領子,垂目,神情倨傲而自信:“好好看著本大爺的英姿,看著本大爺怎麼帶領冰帝拿下今天的勝利吧!”
與此同時,廣播裡響起裁判的聲音:
“東京都大賽決賽,冰帝學園對戰青春學園——”
“請雙方選手入場!”
既來之則安之,秋成知仁拍了拍自己身上的休閒裝,溜達到了觀眾席的第一排,與教練席隻隔了一堵矮牆。
榊教練看著比做賊似的秋成知仁,沒說什麼彆的。
球場內,雙方選手隔著球網握手。跡部景吾帶領的藍灰白相間的冰帝,對著對麵一位身著藍白相間運動服的少年伸出了手。
那少年神色清冷,眼鏡架在鼻梁上,一副天塌了也不會有什麼動搖的表情。
“那就是青學?傳聞中越前南次郎的母校?”秋成知仁摸了摸下巴,嘟囔了兩句,倏而想起來什麼,拿出手機給幸村精市發了條消息:
“幸村前輩,真田前輩心心念念的宿敵長什麼樣子啊,是戴眼鏡那個嗎?”
其實也不需要詢問,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能跟部長握手的肯定也是部長。上次柳前輩說過,青學的現任部長手塚國光之前是與幸村前輩差不多的水準——
至於現在?
秋成知仁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幸村精市的回複。他似乎已經明白了秋成知仁的意思,發了一張他們所處位置的照片,距離他不遠,沿著旁邊的樓梯向上走兩步就能到。
至於現在是什麼情況,還是請柳蓮二親自解說比較好。
他就說這種比賽,前輩們不來收集數據才奇怪!
*
幸村精市將自己的位置發出,輕笑了兩聲。柳蓮二拿出筆寫下雙方對手的名字,隨意地說道:“知仁也在的概率是89.3%”
幸村精市“嗯”了一聲,示意他往下方的冰帝觀眾席裡看,柳蓮二順著他的視線朝下,成功看見了藍灰白相間中閃過一抹異色。
秋成知仁沒有穿校服,而是一身休閒裝。他將衛衣帽子帶上,蓋住了不算顯眼的栗色頭發,正鬼鬼祟祟地往這邊趕來。
“……精市,我沒記錯,那前麵是冰帝的教練席吧。”柳蓮二的筆停頓了一下。
“是的,你沒記錯也沒看錯,他是從那邊直接過來的。”幸村精市笑了兩聲,“看來,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
秋成知仁自以為偷偷摸摸實際上很顯眼的成功抵達兩位前輩身旁,完成一階段的任務!
“早上好,幸村前輩,柳前輩。”
幸村精市手指抵了抵下巴,問道:“早上好,知仁,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嗎?”
秋成知仁嗯了一聲,惦記著自己的問題,扭頭急急朝柳蓮二問道:“前輩,柳前輩,赤也說的那個,那個,真田副部長念念不忘的情敵——不是,宿敵,是那個戴眼鏡表情看著很冷酷的人嗎?”
柳蓮二:……
聽見情敵二字仔細想了想居然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幸村精市:……
柳蓮二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對,和冰帝現任部長跡部景吾握手的那個,就是青學的現任部長手塚國光。”
“他六年級的時候打敗過弦一郎,因此,弦一郎到現在還對他念……有執念。”
發覺自己被後輩拐帶進溝的柳蓮二迅速改口,在後輩投來疑惑視線後轉移了話題:“但是青學去年的表現很差勁,連全國大賽都沒有進,更彆提打敗了。”
“不過自從上一屆三年級畢業,手塚國光接下了這個擔子,青學正選大洗牌之後,一二年級接連上場,他們的實力變得稍微好看了一些。”幸村精市順著柳蓮二的話接道:
“因此,這場與冰帝的比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揭曉,我們關東大賽決賽時的對手水平。”
所以他才會和柳蓮二一起從神奈川趕到東京來,就是為了收集這場比賽的數據。
“原來是這樣啊……”秋成知仁摸了摸下巴,“但我相信冰帝會贏哦。”
“嗯?”
不是“覺得”,不是“認為”,而是“相信”。
這個詞本身就代表了一些含義。
“是啊,景吾他們可都不弱哎。”秋成知仁沒在意他的一個稱呼讓兩個前輩挑了眉,懷疑他被冰帝哄騙了,而是將視線掃過在冰帝對麵藍白相間的青學選手,最後落在一個同樣一頭栗發的少年身上。
柳蓮二心中的疑惑沒有得到解答,此刻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很快喊出了那個少年的名字:
“——青學的不二周助。”
“不二?”
秋成知仁撓了撓頭,久久的凝視場內的不二周助,久到對方察覺了他灼熱的視線而抬頭,慣來眯著的眼睜開了一下,一抹藍光一閃而過。
他突然嘶了一口氣,無厘頭地突然開口:“這人為什麼和我長得那麼像?!”
他留長點頭發,裝個柳前輩(柳:……)就更像了!
壞了,撞人設了!!
發現後輩的注意力放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的柳蓮二和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假笑了兩聲:“知仁,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很多的。”
秋成知仁不死心,還要繼續探著腦袋看。幸村精市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問出了想要問的問題:“先不說這個,知仁。”
“你……和冰帝的部長很熟嗎?”
“啊?”秋成知仁終於舍得收回自己的眼神,茫然地啊了一聲:“很熟啊。”
然後在兩個前輩逐漸危險的眼神中,他突然想起自己遺忘了很重要的事——
“等等、景……跡部景吾,那是我的幼馴染,我們從還不會走路就認識了。”秋成知仁咽了咽口水:
“原、原來我沒說過嗎……我六年級的學校,全名叫冰帝學園國小部。”
“他的媽媽,是我現在的監護人,也是我的乾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