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1)

被壓著做完檢查後,天已經黑了。

秋成知仁像地裡沒澆水的大白菜一樣蔫,跡部景吾拉著他的書包將人帶上車。

“今晚不回神奈川了吧。”

秋成知仁點了點頭,將請假條虔誠地放進書包裡,這可是他的假期啊,當然要好好對待:“這幾天都可以不去,班主任給批了好幾天的假。”

“那就多住兩天吧,等拆完線再回去。”

跡部大爺滿意地點了點頭,拿出手機給管家發了條信息,讓他按秋成知仁的喜好準備一些菜。

秋成知仁突然坐起身張了張嘴,想問什麼。

跡部景吾瞥了一眼他,說道:“放心,母親在國外,這段時間應該都不會回來,不會發現你受傷的。”

栗發少年鬆了口氣,又懶懶散散地攤了回去,頤指氣使地點菜:“想吃蛋撻和可麗餅。”

“少吃點甜的。”跡部景吾頭也不抬:“隻能選一樣。”

秋成知仁撇撇嘴:“蛋撻蛋撻。”

跡部景吾在管家發來的菜單上選了幾樣,又加了蛋撻上去。

做完這一切,他才抬頭,若有所思地看著秋成知仁,看得後者背後發涼,忙從大腦裡檢索自己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跡部大爺的事。

但是秋成知仁左思右想也沒想到自己乾了什麼,小心翼翼地發問:“怎、怎麼了……”

“知仁,本大爺似乎很久沒跟你比賽了。”

秋成知仁一聽鬆了口氣:“啊……比賽嘛,隨時都可以啊,不過確實,上次比賽是什麼時候來著。”

哦,是他挑了冰帝網球部之後的第二天。

他又不敢吭聲了。

“等你好了,找個時間打一場吧。”

跡部景吾也不是那種壓榨病號的人,在這個情況下,柳蓮二都會沒收秋成知仁的訓練菜單,他隻會把人看得更嚴實。

於是秋成知仁過了幾天吃飽了睡,睡醒了吃的美好日子。

而另一邊,立海大網球部的休息室內。

“話說,是不是有幾天沒見到知仁了?”

幸村精市若有所思,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日期:“他今天可以拆線了。”

“這兩天網球部內沒發現他的蹤跡,赤也說他請了好幾天假,似乎是去了東京。”柳蓮二想起切原赤也提到這事就滿臉羨慕的樣子,歎了口氣合上筆記本,“發個消息問問吧。”

“另外,縣大賽要開始了。”

雖然依照立海大的實力來說,縣大賽還沒開始,冠軍就已是囊中之物,去年甚至隻上場了一個正選就拿下了比賽。

但柳蓮二特意提及的意思不是今年的比賽會有什麼波動,而是縣大賽開始就代表著新一年的關東大賽乃至全國大賽也要開始準備了。

幸村精市正在給秋成知仁發消息,聞言抬了抬眼,輕描淡寫地說道:“今年的縣大賽讓知仁和赤也去吧,雖然對手實力很弱,起不到什麼磨煉的作用,但需要讓他們適應一下正式比賽的節奏。”

柳嗯了一聲,完全不覺得幸村精市說這種話有什麼問題,將秋成知仁和切原赤也寫在名單上,“抽簽我帶隊吧。”

“他們兩個都是新人,不熟悉流程,而且,就赤也和知仁的性格來看……我怕第二天報紙上就寫滿立海大新人口出狂言一類的報道。”

雖然他們有這個實力,但話說太大這種招搖的作風就不太符合王者立海了。

幸村精市想了想表麵囂張實際上更囂張的切原赤也和表麵乖巧實際上說話比切原赤也還囂張的秋成知仁:……

他沉默了一下,說道:“那就交給你,辛苦了,蓮二。”

東京。

前兩天就拆完了線·被抓著做複查的秋成知仁看見來自幸村的消息後已經做完了檢查。

他回複了幸村精市一句,而後放下手機,摸了摸脖子上歪歪扭扭的疤,嫌棄地皺了皺眉。

跡部景吾結束了與醫生的交談,好笑道:“現在介意它難看了?”

“不要介意,小夥子。”醫生笑嗬嗬的:“傷口是男人的勳章嘛。而且看你恢複速度特彆快,再等幾天應該就淡了。”

醫生說著說著,不免讚歎了一句:“我在這裡工作幾十年了,見過這麼多病人,第一次見傷口恢複這麼快的,天賦異稟啊孩子。”

這是實話,從受傷到拆線再到複查也就過了一周左右,但秋成知仁脖子上的傷口已經基本愈合,隻剩血痂還沒全掉。

跡部景吾拍了拍天賦異稟的孩子的頭:“走吧,上次那個很管用的祛疤膏已經給你放在車裡了。”

秋成知仁沒管跡部景吾在他頭上動土,點了點頭,而後說:“剛剛幸村部長給我發消息了。”

“啊嗯?”跡部景吾挑了挑眉:“怎麼了?”

“他提醒我要去拆線……哦,還有,縣大賽要開始了。”秋成知仁又看了一眼手機,回道。

“傷口都快好了。”跡部景吾嗬了一聲,又順勢想了一下秋成知仁請假條上的日期,明白了幸村給他發消息的好意:“你的假期要結束了,本大爺待會把你送回神奈川。”

正好不耽誤明天上課。

“誒?!怎麼可能??”秋成知仁大驚失色,他的假期明明才剛開始,怎麼莫名其妙就要結束了??

然後他不信邪地從包裡掏出自己的請假條,看了一眼。

截止日期上赫然寫著今天。

也就是說,明天他就要回學校上課了。

秋成知仁發出一聲慘叫:誰把我的假期偷走了!!!!

“不過,縣大賽要開始了,代表全國大賽的入場券——關東大賽也要開始了。”同樣身為部長的跡部景吾對這件事也很清楚,他抱著胳膊,打斷了秋成知仁對假期的依依不舍之情:“本大爺很期待和你在賽場上遇見。”

王者立海大嗎?他在心底嗤笑一聲:今年誰是王者還不一定呢。

聽見這個消息,秋成知仁剛死掉的眼睛又亮了。

沒有一刻為逝去的假期而感到悲哀,即刻到達戰場的是——關東大賽!

至於縣大賽?雖然秋成知仁並不擅長收集數據,他也知道整個神奈川縣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這種狂傲到理所當然的樣子,也難怪柳蓮二會不放心他們兩個一年級後輩獨自出去抽簽。

跡部景吾將人送到神奈川的秋成宅前時夜幕已經降臨,天空上墜著幾顆星星,秋成宅的大門上也墜著幾顆燈光點綴的星星。

他看著麵前古樸的日式宅邸,有些訝異。

跡部景吾先前沒有來過這裡,更不知道原來秋成知仁的父母給他留下的是這樣一棟……有些樸素的房子。

雖然他們已經去世七年,留下的記憶連秋成知仁本人都沒有太多,但依照跡部景吾對她母親那位好朋友的印象來說,這棟房子最起碼要……更花裡胡哨一些。

難不成是繼承了父親?跡部景吾若有所思。秋成知仁完全不知道他身旁的幼馴染在想什麼,他拿出鑰匙,“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畢竟是秋成知仁自己住,院子裡沒種什麼名貴的花草,隻鋪了草坪使得裡麵看著不那麼單調。屋簷下掛著一串有些老舊的風鈴,隨著門開輕輕舞動著,發出悅耳的聲音。

“這個是我爸爸媽媽留下的。”秋成知仁看到了跡部的視線,走過去伸手戳了一下那串風鈴:“聲音還挺好聽的。”

“這個宅子他們一定花費了很大的力氣。”他看著那串風鈴,垂下眼,想起第一次進入這裡時,貼滿了各個角落的留言。

“媽媽說這裡是爸爸留下的。”秋成知仁笑了笑,“掛上一串隨著門動響起的風鈴,會代替他們說‘歡迎回家,知仁’。”

七年前,他經常聽見這句話。

七年後,就隻剩下寂寞的風鈴回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