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拜是距離理解最遙遠的距離!——咦,我的發膠呢?(1 / 1)

不要去祈求,不要去期待。

拋棄多餘的感情,如空氣般活著吧。

這是通往正確道路的唯一途徑。

“……!”

我一身冷汗地從床上坐起,平複著劇烈的喘息。

毫無疑問,我做了噩夢。

大概是昨天坐過山車的後勁,我的夢境也被搖晃得顛七倒八,光怪陸離。在各式各樣,奇怪迷離的場景變換的最後,世界倒立在我的瞳孔之中。

於空中墜落的我,仿佛被世界排斥一般,無論怎麼用力掙紮,手中流淌過的隻有空氣。

下墜帶來強烈的失重感,讓我從夢中驚醒。

殘留在夢境中的知覺使理智徘徊在現實與虛幻的罅隙之間,我從床頭櫃中拿出上次體檢領取的藥物,緩慢地嚼著。

苦澀難言的滋味從舌根處蔓延,喚醒沉睡的味蕾,將我從模糊的夢境中扯出。大腦仿佛被撥開了迷霧,我的靈魂重新回到了現實世界。

夏天的日照時間很長,不過五點,天空已經被微弱的光芒浸染,透出霧霾藍的顏色。

我厭倦地打了哈欠,雖然還沒到打工時間,但是並沒有想要睡回籠覺的氣氛……昨晚從遊樂園回來之後,我又馬不停蹄地揣上迪路獸再跑了回去。

要說原因嘛,自然是為了獲取戰鬥數據。

這可是阪本先生出手的珍貴影像啊!

迄今為止,我就隻見過一次。更何況,不僅僅是阪本先生,按照昨天的情形來看,對手的實力也不弱。

當然,我的任務也就是負責把迪路獸揣到門口,進去是不可能進去的,畢竟晚上關了燈的遊樂園跟鬼屋比起來也沒什麼兩樣了。

成熟的迪路獸會自己一個人到達監控室,獲取情報。即使所有的監控視頻都被完美地銷毀,超出現有科技樹的人工智能也能找到辦法恢複。

幸運的是,負責掃尾的人似乎並沒有很上心,僅僅是將資料刪除了而已。

雖然以上種種行為看起來像是變態跟蹤狂,但這都是為了構建戰鬥模型。

昨天晚上的我痛定思痛,決定重新搭建彆的戰鬥模型來對打練習。而構建一個模型需要的數據是巨量的,畢竟至今我成功搭建的模型隻有信。

雖說缺少樣本的模型攻擊模式會套路化,不過聊勝於無吧。老是和信打,我也已經膩了。

而且獲取戰鬥資料也有利於沃爾特的成長,在戰鬥算法的運行上進行吸收。

……到底是什麼時候,我又變回了老樣子了呢?

不思進取,優哉遊哉地等待彆人的拯救。就這樣躲在彆人的背後,依賴著他人的力量。明明我……

根本沒有軟弱的資格。

不隻是我,信也變得不一樣了。說起來,好像是從四月開始,那個人對我的教導風格就完全變了……

一開始,以為我是要當殺手而對阪本先生土下座的葵小姐一直對我進行循循勸導,在解除了誤會之後,又以“學生的本分是學習,這樣吧,要是你能夠保持年級前遊的水平的話……偶爾學一下救人的技術也是可以的。”這樣的話語,把處於休學之中,正打算放棄學業的我趕回了學校。

於是,在休學半年,出勤率完全沒有,想要正常升學極度困難,但我又不想和圭介一樣可憐地留級,雖然出動了一些鈔能力但還是得通過額外的考試,才能正常升級的這種地獄模式下,我不得不把全部的注意力傾注於學習之上。

等到過了這個考驗,在葵小姐的默認下,我才得以接受阪本先生偶爾的指點。

但因為阪本大佬人狠話不多,再加上實力水平過高,凡人的我並不能理解,所以一般都是在腦內演繹各種畫麵以及話語,再通過信的讀心轉譯。

於是實際上,我還是被信教導著。……等回過神的時候,他就已經是現在這樣的狀態了。是我忽視了什麼嗎?

不過,雖然基礎很重要是沒錯啦,但總覺得過於保守了,而這一點時常讓我感到焦躁。

於是在虛擬戰鬥裝置的研發成功後,我很快就投入使用了。一開始僅限於在意識中模擬戰鬥場景,到之後搭建了場地以及傳感器,迭代到了能夠投影使用的程度……打起來就更痛了。

至於為什麼我的猥瑣行徑沒有被發現,那當然是因為……隻要找對了辦法,信這個人太好應對了。

比如在腦中背圓周率,又或者是菲波那契數列,總之隻要用雜亂高深的思想擾亂,這個人的大腦很快就會宕機了。通俗來講就是給大腦丟垃圾數據,讓大腦過載。

而除了這方法,我還有冥想法,轉移法。實在不行,我還有一個屏蔽腦波的裝置,雖然我隻有在煩到不行的時候才用。

畢竟隻要不專注使用能力,對於接收到的心理活動,信都不會過多注意,隻會淺淺掠過。

而自從我回歸了學園生活,我和信彼此見麵的時間也沒有之前那麼緊密,在這種情況下,想要隱瞞真是太容易了。

……

為了方便,我在商店附近租了房子以供我在阪本商店打工的時候休憩。

於是,即使在附近的街道進行晨跑,回到家淋浴洗刷之後,我的時間依舊很充裕。也因此,在我與往常一般前往阪本商店的時候,因為起得過早的原因,路上的行人還很稀少。

正當我以為我要在商店外的桌椅上等待一段時間才能等到開門的時候,我看到了坐在外麵吃著早餐的信。

一大早就吃泡麵,好不健康啊。

“早上好。”我向著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看著不知道什麼書的信打了聲招呼。

“!”由於過度專注,而被突然出現的我驚嚇到的信不小心嗆到了麵湯,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咳,早、早上好。你怎麼來得這麼早?”

“嗯,因為睡不著。倒是你,怎麼了?”我看了一眼對方那異常鮮明的黑眼圈。

“啊,那個,我,我也睡不著。……你吃早飯了嗎?”

“吃了。”

氣氛陷入了沉默,莫名尷尬了起來。

我看著如坐針氈的信正打算默默轉身,前往商店裡麵,以逃避這個讓人難受的氛圍。隻不過在這個時候,我不經意間瞄到了那本被攤開,倒扣在桌子上的書皮封麵標題——

《全民健康十萬個為什麼——您所不知道的常見心理疾病集錦》

啊?什麼東西?

“啊!這、這個是!”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桌上的書收到自己身後,“那,那個……”

仔細一看,桌子上還有幾本放得歪歪扭扭的書——

《非暴力溝通》、《普通心理學》、《對焦慮症說再見——社交幽閉飛機恐懼症自救指南》……

我阻止了某人想要毀屍滅跡的行動,將亂糟糟擺放的書籍一本本壘起來放好,歎了口氣。

我就說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好學起來……

“倒不至於做到如此地步。還有,你現在就看這些書不會覺得為時過早嗎?難道最近進入思春期了?”

我拿起那兩本寫著《溝通的藝術:與青春期孩子的相處之道》以及《改善親子關係!與敏感的孩子進行友好溝通的技巧》為標題的書,找準角度,做著如果對方離譜回答就進行攻擊的打算。

夭壽啦,讀心者都要看溝通書籍啦,這個世界的人際關係已經到了如此深奧的地步了麼。

“咳咳咳,這個是因為,有時候你的想法很難懂啊。”

“吼?”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將兩本書合起,向著信的腦袋敲去:“你對自我的定位是不是錯了。”

然而信並沒有躲開我的攻擊,額頭因為書本的碰撞而留下小小的紅暈:“唔,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的監護者。”

你本來就不是啊喂。

“你不要打斷我的話!呼……小七你總是,彆扭得讓人難以理解,腦中想的事情和實際的行為總是截然相反。就算我能夠讀取你內心深處的想法,但我……大概我對情感的理解太過於遲鈍了。

總之,為了以後不再發生昨天那種事,我覺得我應該,怎麼說,更深層地了解你?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更好地保護你了!”

夏日清晨的太陽開始散發出灼人的熱意,明亮的光照在信的身上,就連臉上的絨毛也被染上暖黃的色彩。

這個人,果然是笨蛋呢。

我在信的對麵落座,將手中的書本墊在手肘之下,撐起下巴,“說起來,你們昨天最後討論了什麼?”

“為什麼話題轉變得這麼快?!……呼,和你現在想的一樣哦,就是有關於阪本大哥懸賞令的線索,今天我們要去搜集情報,如果順利的話,也許可以追蹤到對方的老巢吧。”

“那你會帶我去嗎?”

“哈?你在想什麼,怎麼可能。那太危險了。”

嘛,預料之中的答案,之所以拋出這個問題倒不是因為我特彆想跟著去,隻不過是想要試探一下,確認我的猜想罷了。

我拿出了屏蔽腦波的裝置調試著,將其戴在脖子上,黑色的項圈將我的脖子嚴絲合縫地包裹住,信號燈在右側凸起的正方形裝置中一閃而過。

“為、為什麼突然拿出屏蔽裝置啊?”

原本開始放鬆下來的信再次緊張起來,帶著一絲氣音問道:“難、難道說,你還在生氣中嗎?也不對,你會生氣很正常的。居然把你一個人丟在一邊,要是真的發生什麼的話……我到底在乾什麼啊,真是有夠爛的計劃,就算小七你不是焦點……。啊,不過!我——”

我打斷了不知道在碎碎念著什麼的人:“不,關於那件事我在昨天就已經想明白了。正所謂,崇拜是距離理解最遙遠的距離。”

我伸出手,將前額的頭發往後抹去,“仔細想想,其實我對信你的過去也是一無所知,更談不上理解。隻不過自顧自地將自己的情感投射到你的身上,以為你無所不能無所不知,所以才會對我們之間的默契程度產生誤解。

這是我的錯。”

“彆用這麼薄情的說法嘛!起碼你喜歡和討厭的東西我都知道啊!

像是討厭的口味,喜歡的音樂,還有睡覺的方式,香氣還有天氣什麼的……就、就算是你現在這種奇妙的姿勢,我也會嘗試著理解的!”

信嘩啦啦地翻著書,從中找出【中二病】的篇章舉了起來。

“啊!還有學科。小七喜歡且擅長的學科是體育對吧!!”

這種像是隻有四肢發達的形容是怎麼回事。

我無視著信可憐巴巴,仿佛莫名被主人踹了一腳卻找不到原因,隻能一臉懵圈但還是試圖討好的狗狗表情,繼續說道,

“因為我太弱了所以不能在你身邊,嗯,確實。那麼,針對這個情況,接下來你對我的訓練有什麼更好的想法嗎?”

“啊?其實你完全可以不用在意昨天【那個東西】說的話的,比起一般人你已經很厲害了!隻要按照現在的程度訓練下去,完全可以滿足阿七你想要做的事情。現在這種被殺手圍攻的情況隻是一時,你沒有必要——”

“但是我還想變得更強大。”

“……怎麼了嗎?”信皺緊眉頭,略有些焦躁地將手伸進褲袋裡尋找著什麼,“難道還發生了什麼其他的事情了嗎?”

小七我啊,現在正在被疑似替身使者的人攻擊哦。

如果是之前的話,我肯定會老老實實把一切交代,然後又不自覺地依賴起來了吧。隻不過前天因為南雲的出現帶來更重磅的消息的緣故,我完全把這件事置之腦後了……

沒想到卻因此讓我看清了許多問題——關於我自己的,還有信的。

“沒有,隻不過覺得,以前你的訓練比現在可斯巴達多了。經常說著反正死不了什麼的,現在卻變得溫和許多了啊,這是為什麼呢?”我狀似輕鬆地問道。

“那是……因為我沒有教導他人的經驗啊。要是像以前那樣胡來的話,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的。”

信撓了撓自己的頭發,手指忍不住在桌子上不安地敲擊著,“不要想那麼多有的沒的,我可是阪本大哥一手教出來的,當然是阪本大哥的經驗更加令人信服吧!”

前提是,教我的這個阪本先生,狀態跟教你的那個一樣吧。

“你又在糊弄我了……你真的覺得,我就這樣下去就可以了嗎?”我輕聲詢問著。

“才沒有呢,我很認真的!放心吧,我們很快就能把這件事解決,到時候就能夠回歸到安穩的日常了。啊,當然,我並沒有忘記你牽掛的事情,一直都有在小心留意著。童話殺手,對吧!

不用擔心,我不會饒恕那群破壞我們日常的家夥們的,一定,很快就能像以前那樣生活!”

信竭力作著保證,言語因著焦躁而略顯混亂:“要不然,我們想個安全詞吧!?這樣就不會發生我聽不懂暗號的事情發生了。”

“安全詞?……嗯,好吧。”我一口氣念了個繞口令,成功讓信的眼睛變成蚊香形狀。

“等等等等?為什麼要設置成這麼難的詞語?”信在重複了幾個詞語之後成功將舌頭打結,“這個怎麼想都很奇怪吧?!”

我眨了眨眼,低下頭歎了口氣,停止了戲弄的舉動,從隨身攜帶的挎包中掏出棒棒糖,將糖紙撕開遞了過去:“呐,信。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大概是因為初次見麵的時候信還是孤身一人的緣故,所以我才沒有發覺到,原來信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珍惜現在的生活也說不定。

“?不……沒有。”信將身子前傾,自然而然的將我投遞的食物一口咬住,

“嗯……比起實物,我現在想要的是……趕快回歸到前幾天那樣和平的世界吧。乾嘛突然問這個啊?”

“明明我一開始就跟你說做殺手沒前途,跟我回老家的說……”我忍不住嘀咕道,“也沒有啦,隻不過突然覺得受了你很多照顧,想要回報點什麼而已。”

“還不是因為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要不是因為把你卷了進來——!總之,現在的我已經洗心革麵了,並不想回到以前那種混亂的生活之中。

至於回報什麼的,我隻要小七你好好的就可以了!那些奇怪的麻煩事全·部交給我就夠了。明白了嗎?!”

“……”我盯著眼前的人幾秒,笑了笑:“你還真是變了。要是以前的你肯定不會說出‘我要保護你’這種讓人感到害臊的話。不行哦,這麼寵著我,我可是會蹬鼻子上臉,變成廢人的。”

“!啊啊啊啊,彆說出來啊,這不是順口嗎?!啊,糟糕,太羞恥了。”後知後覺的信一臉羞憤地接受著我的嘲笑。

在用輕鬆的話語揮散沉悶的氣氛之後,我清了清喉嚨:“不過嘛,信君你啊,不是我的監護人哦。

所以,你其實不用看這種書的,就算不能理解我的想法也沒關係。畢竟要是人類能夠這麼容易相互理解的話,這個社會就不會有這麼多不可調和的矛盾了,對吧?”

我強行用歪理洗腦著信,“所以啊,比起這種書,我覺得《社會百科》更適合你哦。”

“欸?君?為什麼突然生疏起來了?!”

我從椅子上起身,拋下還在咕噥著“果然理解不了啊!”而茫然中的信,伸了個懶腰,準備打道回府。畢竟——

“既然你們要外出的話,今天果然是要閉店吧?不然在這期間受到襲擊就不妙了。”

我拿出偽裝成徽章的微型攝像機晃了晃,“既然信你不讓我去就沒辦法了,不過嘛……至少把現場的情況轉播給我吧?這點小小的要求,你總不會拒絕了?”

“……好吧,不過,在這之前你要老實待著哦。”大概是覺得遠離這些現場糾紛,我會更加安全的信老實地讓我將徽章佩戴在他的身上。

我滿意地點點頭,拍了拍那顆難得示弱的金色腦袋,在他反應過來之前逃之夭夭。

果然,還是到此為止吧,不可以把信卷進來了。

跑過一陣,我轉身回望,遠處信的身影已逐漸溶解於日照之中,變得模糊不清。

我將那個勒得我脖子難受的裝置拆了下來放好。

“是嗎?已經找到了容身之處了啊。真是……太好了呢。”

如果是昨天前的我,肯定會不自覺地撒著嬌,把所有的事情脫口而出,指望信能夠幫我處理這些事情吧。

但是,這並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所以……

為了那個人好不容易獲得的安穩日常,我也必須獨立起來才行。

……

雖然是這麼說了,但是具體要怎麼做卻是一點想法都沒有。

我一邊批改著擺放在眼前的習題一邊神遊天外。

家庭餐廳的一隅,空調勤勤懇懇地工作著,將冷空氣噴灑在這個空間,緩解著那令人焦躁難安的燥熱。

原本無所事事,正打算去公園思考人生的我在接到某不良少年“救救我!哆啦○夢!”的電話之後,隻能轉而到達他們所在的地點,進行人道主義的救助。

“你寫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我把作業本搭在場地圭介頭上,將對方那個快從口中溢出的靈魂拍了回去。

隻不過對方毫無反應,依舊處於阿巴阿巴的狀態。

“真是意外啊,你居然會叫我過來幫你補習。可不要太努力造成之前那樣的悲劇哦。”

場地機械地舉起手,將蓋在臉上的習題捂住,仿佛這樣就能夠將上麵的內容烙進大腦之中一樣。

“那大概是因為我的錯……”

鬆野千冬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昨天寫作業的時候,我發現在某些科目上我完全講不明白,所以就效率來說,我提議讓場地哥找你過來。”

真難為你把冥頑不靈說得這麼婉轉。

兩個笨蛋,真是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雖然鬆野千冬的成績還算不錯,處於中上遊的狀態,但是如果真的要對場地圭介進行教習的話,不使出1000%的努力是不行的。

“勞逸結合也是很重要的哦,不去進行一下你最喜歡的乾架活動了嗎?而且為什麼突然寫起了作業,你不是那種暑假最後一天才補作業的人嗎?”

“不……太過用力的話,好不容易裝進去的知識會揮發掉的。還有,你這個是刻板印象吧?”

場地圭介艱難地起身,將臉上的作業本拿了下來,“而且,現在也不是和外人打架的時機,畢竟我們內部現在的情況很不妙啊。”

“啊……上次說的那個?印象中好像過了很久了吧。”

我的腦海開始回憶起上個星期一起看煙火的記憶,不得不說,對比起現在和昨天的生活,那種微妙的不協調感更加明顯了。

從這邊去到那邊會覺得割裂,從那邊回到這邊也覺得不協調。難道說,其實哪裡都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

啊,又想錯了。

不是【沒有】,而是【不是】。

我當然有容身之處,它存在於姐姐身邊。

我點點頭,開心地吃起眼前場地圭介請客的聖代。

“啊,是啊,從那個時候開始內部就分成了兩派,到現在爭吵越來越激烈,已經開始有東萬要完蛋的流言在四處傳播了。”

場地圭介沉悶地歎了口氣,“真是的,那兩個人到底在想什麼啊,一點都聽不進彆人的話。要是讓我抓到那個在背後四處煽風點火的家夥,絕對饒不了他!”

“真是辛苦啊。”我敷衍地點點頭,對話題每次都會跳到那個不良少年集團開始感到習慣。畢竟這個人的生活隻剩下打架和東京萬字會了。

“咦?為什麼這次你沒有轉移話題了。”場地圭介將原本橫趴在書本上的臉抬起,驚奇地看向坐在他對麵的我。

原來你是知道我不想聽的嗎!

“嘛,偶爾也有想要轉換一下心情的時候。”我毫不客氣地將勺子轉向下一個聖代。

“多聽聽彆人悲慘的事情就會覺得自己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雖然是這麼打算的,但好像沒什麼用。你這個事情,不是遵照當事人的意願就好了嗎?”

“你是魔鬼嗎?!……唉,我們的總長是個唯我獨尊的性子啊。大家都知道他是想幫助阿帕,這也是能理解的。不過,也是因為這樣,自然就吸引了和他抱有一樣想法的人,兩個派彆也就這樣產生了。”

“原來如此,就是所謂的理性派和感性派吧。”我點了點頭。

大概是因為我不小心在這起事件中充當了一個正義路人的角色,又不小心因為和他們有一點微不足道的交情而被卷入其中。

因為這個意外,我們的關係變得比以往緊密起來。也因此,我得以窺見整起事件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