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繼母的臉色十分難看,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繼母將蘇璃叫到自己的房中,陰陽怪氣地說道:“沒想到你這丫頭還有這等本事,莫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可彆以為救了個老嬤嬤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蘇璃不卑不亢地回答:“夫人,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從未有過非分之想。”
繼母皺著眉頭冷哼一聲道:“最好是這樣,你給我記住了,在這府中,你蘇璃的身份依舊卑微,彆妄想會有什麼改變,要是讓我知道你是有何所圖,彆想著我會放過你。”
繼妹蘇瑤聽聞此事後,急匆匆地來找繼母,滿臉嫉妒地說出好似嬌縱萬分的語氣道道:“母親,那蘇璃怎麼突然就出了風頭,這可如何是好?”
繼母皺著眉頭繼續說道:“莫急,這不過是一時的運氣罷了,她翻不出什麼大浪。”
而在另一邊,下人們也在私下議論紛紛。
“這大小姐平日裡看著不起眼,沒想到還有這一手醫術。”
“哼,說不定就是碰巧,我看她也沒什麼真本事。”
“話可不能這麼說,老嬤嬤的病確實是她治好的,這可是實打實的,”一人說道。
“就算如此,夫人和二小姐也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日子就這樣又過了幾日,蘇璃依舊過著平靜的生活,隻是有時候敏銳的捕捉到一些細微的轉變,偶爾能感覺到周圍人對她的態度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這一天,陽光明媚,蘇府中熱鬨非凡,正在舉辦一場規模宏大的賞花宴。各色嬌豔的花朵爭奇鬥豔,將整個蘇府裝點得如同花的海洋。此次宴會邀請了眾多名門貴族,各界名流雲集。
蘇璃本不想參加這場表麵繁華實則充滿明爭暗鬥的宴會。
她寧願待在自己的小院裡,研讀醫術典籍,或者擺弄那些珍貴的草藥。對她來說,那些虛與委蛇的應酬和複雜的人際關係實在是令人疲憊和厭煩。
然而,繼母卻特意讓人來通知她必須出席。
派來的丫鬟趾高氣昂地站在蘇璃麵前,麵無表情地傳達著繼母的命令,那語氣中沒有絲毫的尊重,仿佛蘇璃隻是一個不得不聽從擺布的木偶。
蘇璃心中明白,繼母此舉絕非善意,定是想讓她在眾人麵前出醜,或是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但麵對這強硬的要求,蘇璃深知自己無法拒絕,隻能無奈地應下,開始為出席宴會做準備。
蘇璃無奈,隻得簡單梳妝一番前往花園。花園中熱鬨非凡,小姐們三五成群,談笑風生。
“這陳氏指不定又要耍什麼見不得人的陰招...”蘇璃暗自想著,一邊快速地在蘇府的石頭小道上走。
這時,原本在遠處小徑上緩緩踱步的蘇瑤,不經意間瞥見了蘇璃的身影,眼眸中瞬間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隻見她特意改變了原本的行進路線,由遠及近,步伐刻意加快。待到靠近蘇璃時,更是故意挺直了腰杆,居高臨下地提高聲音說道:“喲,這不是我們的大功臣蘇璃姐姐嗎?怎麼今日也有這般閒情逸致來賞花?莫不是以為自己立了點小功,就當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可以悠閒度日了?”
蘇瑤的話語中,滿是尖酸與刻薄,那上揚的語調,仿佛是在刻意炫耀自己的優越,又似是在極力打壓蘇璃。
蘇璃淡淡一笑:“妹妹說笑了,我不過是奉命前來,妹妹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蘇瑤此時聽著很是氣憤,但此時又找不出什麼話語辯解。
這時,一位身著華貴錦緞、其上繡著繁複精美的牡丹圖案的貴夫人,在幾位低眉順眼、小心翼翼的侍女的簇擁下,嫋嫋娜娜地緩緩走過來。她那精心描繪的妝容,雖難以完全掩蓋歲月悄然留下的些許細微痕跡,但依舊散發著成熟與高貴的韻味。
隻見她微微眯起雙眸,眼神中透著好奇的光芒,宛如夜空中閃爍的點點繁星。她輕抬玉手,微微擺動著手中繡著金絲的帕子,朱唇輕啟,用那略微上揚、婉轉如鶯啼的語調問道:
“這就是治好老嬤嬤的那位蘇璃姑娘嗎?”
蘇璃微微行禮:“夫人謬讚了。”
蘇瑤在一旁插嘴道:“夫人,她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貴夫人看了蘇瑤一眼,說道:“不可這般說,能治好病便是本事。”
蘇璃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沉靜如水,心中卻如明鏡一般明白,這看似平靜祥和的相府之中,實則暗潮湧動,各種明爭暗鬥猶如洶湧的波濤,此起彼伏,永無休止。
這一次她成功治好了老嬤嬤,或許能贏得一時的讚譽和關注,但絕不會因為這一件事,就讓府中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爭鬥就此停止。
然而,她那挺直的脊梁,堅定的眼神,都在無聲地表明,即便前方的道路布滿荊棘,即便未來還會有無數的陰謀詭計和艱難險阻在等著她,她也絕不會輕易退縮。她深知,在這複雜的環境中,隻有保持堅強的意誌和勇敢的心,才能在這風雲變幻的相府中尋得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
賞花宴結束後,蘇璃正準備回房,卻被遠處來的一位公子攔住了去路。這位年輕的公子身著一襲月白色的長衫,身姿挺拔,麵如冠玉,看起來很是秀氣。
他邁著從容的步伐走上前來,臉上帶著和煦如春風般的微笑,舉止優雅,彬彬有禮地說道:“蘇璃姑娘,在下諸子奇,在今日這賞花宴中聽聞姑娘醫術高明,在下對姑娘的醫術很是深感敬佩。
姑娘以妙手回春之能,治愈諸多疑難雜症,此等高超醫術,實在令人歎為觀止。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與姑娘交個朋友,共同探討醫術之道,亦或談天說地,分享生活中的點滴趣事?”
在一座清幽的庭院中,微風輕輕拂過,吹落了幾片粉嫩的花瓣。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
蘇璃站在庭院的小徑上,微微抬起頭,在麵前視線往上警惕地看著他。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說道:“公子言重了,小女子不過是府中一介身份卑微之人,每日為生計奔波,實不敢高攀公子。”
她那清澈的眼眸中帶著幾分防備,仿佛麵前的不是一位友善的公子,而是未知的危險。周圍嬌豔的花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卻未能讓她緊張的神情有絲毫的舒緩。
那位公子聽聞,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笑聲爽朗地道:“姑娘莫要如此自謙,我是真心誠意。
我諸某人見姑娘醫術精湛,為人聰慧,心生敬仰,絕無半分虛情假意。隻是單純地希望能與姑娘結交,還望姑娘莫要推辭。”
他的聲音在這寧靜的庭院中顯得格外清晰,旁邊的池塘中,幾尾金魚在荷葉間遊弋,似乎也被這聲音所吸引。
就在這時,那猶如尖銳的利刺般刺耳的繼母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了過來:
“蘇璃,還不快給我過來,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平白讓人看了笑話,壞了我們家的名聲!”
這聲音打破了庭院中原本還算平和的氣氛,猶如一道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遠處,繼母邁著急促的步伐,滿臉怒容地朝著蘇璃的方向快步走來,她那凶狠的眼神仿佛要將蘇璃生吞活剝一般。
蘇璃向那位公子行了個禮,想要匆匆離去。
“這死丫頭”,這句話在陳氏口中被低聲說出,正走過來蘇璃能夠聽到這句話。
不巧,一旁的那位端正有禮的年輕公子也清清楚楚得聽到了這陳氏所說的。
那公子聞聲不禁擰了一下眉頭,神色間滿是不解與慍怒,高聲道:
“敢問陳夫人何出此言?為何對一個小女孩惡意如此之重?”他的聲音在這略顯嘈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此刻,他們身處一座寬敞的庭院之中,四周的亭台樓閣錯落有致。朱紅色的柱子在月色下顯得有些暗沉,雕花的門窗半掩著,透出若有若無的光亮。庭院裡種滿了各色花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出淡淡的香氣。然而,這美好的景致此刻卻無人欣賞。
“這位諸公子還真是個老好人呐。”蘇璃內心俏皮的想著。
這陳氏聽聞,忙轉頭看向這位公子,這才注意到這番話出自何人口中。她臉上先是閃過一絲慌亂,隨後便急著正辯嘴解釋:
“公子,您有所不知,這丫頭實在是不懂規矩,衝撞了我。”
她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用手帕輕拂臉頰,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哪知這位名叫諸子奇的公子壓根就不聽她所說,目光依舊急切地尋覓遊走在蘇璃臉上,想要看清她此刻的表情。可這燈光著實昏暗,蘇璃此時剛好站在幾乎快要不見光處,隻有微弱的光線勾勒出她大致的輪廓。
諸子奇心中越發焦急,向前邁了一小步,試圖靠近蘇璃,以便能看得更清楚些。
“先裝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吧,應當是好使的。”蘇璃心想。
就在這時,蘇璃微微抬起頭,眼神中透著倔強與不屈,她看向諸子奇,輕輕咬了咬嘴唇,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讓諸公子見笑了。”
蘇璃低垂著眼眸,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自嘲說道。她的臉色略顯蒼白,神情中透著幾分疲憊與落寞。
這位諸公子見狀正想要詢問一二,眉頭緊蹙,眼神中滿是關切與疑惑。
可這時,蘇璃竟然轉身就走,一點沒有猶豫和遲疑。她腳步匆匆,像是在逃避著什麼,發絲在風中淩亂地飛舞。
諸公子瞬間愣住了,完全沒料到蘇璃會有如此舉動。
“蘇姑娘,等等!”他急切地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
然而,蘇璃仿若未聞,反而加快了步伐。她的裙擺在急速的走動中揚起,身形顯得單薄而又倔強。
回到房間,蘇璃坐在床邊,心中思緒萬千。她知道,自己在這府中的路還很長,要想真正改變命運,還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