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 / 1)

大街上一群警車亮著紅燈呼嘯而過。

“快一點!”

目暮警部坐在警車裡連聲催促道。

十五分鐘過去,警車終於到達烤肉店門口。

店門口早已被交番的警官拉起了封鎖線,周圍建築物裡的人群也都在按秩序疏散。

目暮警部到的時候,還有人在和警官討價還價。

“警官!我們公司今天剛剛開發完成的產品重要資料還在主電腦上,還沒備份,你讓我上去將資料拷貝一份吧!”

“不行不行!”

“這裡炸彈隨時可能會爆炸,你家公司靠的太近了,快走吧!”

目暮警部麵色鐵青的穿過人群,拿著大喇叭對著烤肉店裡喊:“平遠先生!我已經來了!”

“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我願意進去交換人質!”

烤肉店內,平遠拓馬聽到店外的喊話後對著還站在包廂外的伊達航說:“你去,站到大門口去!”

伊達航聽話的麵朝平遠拓馬後退到大門口,和店外的目暮警部麵對麵站著。

“跟目暮那個家夥說,”平遠拓馬舔了舔嘴唇,“讓他先讓開,讓等在店外做實況轉播的記者和攝像師各進來一個!”

伊達航如實的轉述了平遠拓馬的要求,目暮警部臉色越發難看,擲地有聲的說:“不可能!我們不可能讓一般市民進入這裡!”

平遠拓馬冷笑一聲,“要麼按我說的來,要麼我現在就鬆開手,引爆炸彈!”

伊達航皺著眉重複了一遍平遠拓馬的話,目暮警部唇齒緊閉,打算向圍觀的記者群眾借一下衣服和設備,自己喬裝進去。

“警部!讓我去吧!”

這時一位穿著酒紅色西服套裝,裡麵內搭一件黑色高領毛衣,外套一件長款大衣的女警從封鎖線外走出來。

“佐藤!”

目暮警部不讚同的看著剛來沒多久的佐藤美和子,她才剛才警校畢業沒多久,這種時候怎麼可能讓她去呢。

“警部!”佐藤美和子沒有動搖,漂亮的臉色滿是認真的神情,“自從我選擇做了一名警官,我就知道我會麵對什麼樣的危險。”

“這裡隻有我是新來報道的,炸彈犯不可能認識我,隻有我去才行!”

望著佐藤美和子堅定的眼神,目暮警部既欣慰又無奈,這可是他老同事的女兒,如果可以,他真的不希望她去。

“那就去找人拿一下設備吧,我變裝一下當攝影師陪你進去。”

“目暮警部,”伊達航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證,小聲的阻止了目暮警部,“我已經在店內了,攝影師還是我來吧。”

“目暮警部,犯人說不定還會要求和你對話,你必須留在外麵!”

目暮警部咬著牙沒再說話,讓人準備好了話筒和攝影機。

“平遠先生,我來當攝像師吧。”伊達航自告奮勇的站在原地和平遠拓馬交涉。

“哼!不想再增加人質麼!”

“虛偽的警方!”

平遠拓馬不屑的開口道:“隨便你,反正我隻要實況轉播就好。”

得到平遠拓馬的同意,伊達航立刻架起了攝像機跟在佐藤美和子身後重新站到了大廳中央。

佐藤美和子咽了口口水,拿著話筒遞到平遠拓馬身前,“你好!我是日賣電視台的記者,春山遙。”

“我沒在電視上見過你。”平遠拓馬懷疑的目光落在佐藤美和子身上。

“我是新來的,這種危險的工作隻有我來了。”

“平遠先生,按您的要求,現在正在進行實況轉播,您在這裡用炸彈挾持人質是有什麼目的呢?”

平遠拓馬看了一眼佐藤美和子胸前的記者證和她年輕漂亮的外形,相信了她的話。

他又舉起了手中的引爆器對準鏡頭,開口就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

“我的女兒在前幾年被殺了,而殺了她的人現在就在這裡,警視廳的人層層包庇,這個敗類竟然還享受著奢侈的生活!”

“‘夏’字號包廂裡的薄穀俊彥!”

“給我出來!”

正在通過轉播看店內情況的日暮警部,立刻拿起大喇叭對著店內喊:“平遠先生!您女兒真的是跳樓自殺的!”

“胡說!”

“我女兒就是被他殺的!”

“就因為他爸爸是警察廳的警視正,你們就對他視而不見!”

平遠拓馬想起慘死的女兒,眼裡爬滿了紅血絲,凶狠的對還在包廂門口不願意到他身前的薄穀俊彥說:“我要你在鏡頭前麵承認你殺了我女兒!”

薄穀俊彥瘋狂搖頭,不敢抬頭看平遠拓馬,脫口而出道:“不是我,我沒有殺人......”

佐藤美和子趁著兩人僵持的時候,適時將話題又向前遞了一點,“請問平遠先生堅持這位薄穀俊彥是殺害你女兒的凶手有什麼證據嗎?”

平遠拓馬冷哼一聲,陰冷中帶著瘋狂的眼神還盯著薄穀俊彥,嘴上卻回答了佐藤美和子的問題。

“我女兒平遠柚和美,5年前被特招進明仁私立高中,她從來都是個乖巧的孩子。”

“但她卻在3年前,高三的時候突然跳樓自殺!”

“我最開始接受了警方說的‘她是因為壓力太大才跳樓自殺的’這個理由。”

“直到我最近才知道,我女兒跳樓的時候,天台上還有一個人。”

“就是他,薄穀俊彥!”

伊達航的攝像機跟著平遠拓馬的舉動對準了薄穀俊彥,不過他稍稍將攝像機向下壓了一點,沒有拍到他的臉。

佐藤美和子裝作想要采訪細節的樣子,接著追問道:“您的意思是認為您女兒是被他推下去的麼?”

平遠拓馬肯定道:“當時天台上隻有我女兒和他兩個人,肯定是他推的!”

佐藤美和子手中的話筒轉向了薄穀俊彥,在平遠拓馬的餘光注視下,想著一般記者的樣子,尖銳的問:“請問你當初是否在平遠小姐的跳樓現場?”

“我...我在......”

薄穀俊彥不自覺的目光遊移,嘴唇顫抖,但被平遠拓馬的目光死死盯著,他不敢說謊話。

“春”字號包廂裡的兩人發出了小聲的驚呼,但已經酒醒了的壯漢和西裝男也隻敢從門後冒出兩顆頭,小心翼翼的越過平遠拓馬看向薄穀俊彥。

佐藤美和子握著話筒的手緊了緊,時刻警惕著旁邊的平遠拓馬,深怕他聽到這個回答立馬鬆手。

索性平遠拓馬好像還有其他目的,引爆器還牢牢握在手裡。

平遠拓馬極力的壓製著自己的情緒,繼續問道:“你承不承認殺了我女兒!”

薄穀俊彥抖的更厲害了,聲音甚至帶了點哭腔,“我是在場,但我真的沒推她啊,她真的是自己跳樓的!”

“到這個地步,你竟然還不肯承認!”

“他沒有說謊,平遠先生!”

店外傳來了目暮警部通過大喇叭的打斷聲。

目暮警部見實況轉播中平遠拓馬的動作停了,抓緊時間快速說道:“我這裡有證據,平遠先生可以看一下!”

伊達航接到平遠拓馬的眼神示意,自覺的又退到門口接過日暮警部遞來的證物袋,裡麵裝著一疊現場照片。

平遠拓馬手中還握著引爆器,伊達航肩上架著攝像機,佐藤美和子手中拿著話筒。

三人都不方便打開袋子,這時萩原研二站出來主動開口:“我來舉著照片吧。”

平遠拓馬看著他搖搖頭。

鬆田陣平也主動走了出來,站在包廂門口,“換我來。”

平遠拓馬頭搖的更快了。

這兩個人人,人高馬大,還和警察一個包廂裡出來的,後麵這個比他看著還凶,一個伊達航已經是他能接受的極限了,他不可能再讓警察靠近他。

但看不到照片平遠拓馬也不甘心,他眼睛一閃,發現了藏在鬆田陣平身後的雨宮美琴。

“你出來!”

平遠拓馬對著“冬”字號包廂喊道:“穿長裙的那個女生出來!”

他目光掃過伊達航三人,眼裡滿是威脅。

雨宮美琴抿著嘴撥開鬆田陣平驟然抓緊的手。

慢慢走到大廳中央,越接近炸彈男,引爆器裡的火藥味越發明顯,她的呼吸也越急促,被刻意遺忘的記憶碎片又重新出現。

【“不要……”】

“美琴!”

“什麼都不要想,按他的話做。”

鬆田陣平突如其來的親昵稱呼打斷了雨宮美琴發散的思維,將她從回憶裡的畫麵拉回到現在的場景。

雨宮美琴接過伊達航手裡的證物袋,沉默又仔細的掏出一張張照片。

這些照片是死者死亡現場,教學樓下的花壇前死者肢體殘破,已經乾涸的血跡炸成一大朵血花,隻能依稀看到她清秀的麵容和脖頸處一塊紅色的花朵印記。

目暮警部也配合著實況轉播的內容開始說明。

“停!”

“這一張照片可以看出血跡沒有擦拭、拖拽的痕跡,是死者死亡的現場照片。”

“照片中死者離大樓邊緣的距離可以通過現場測量尺看出,大約是一米八左右,不到2米的距離。”

“您女兒平遠小姐體重隻有90斤左右,根據公式可以算出,平遠小姐是自己跳下來的,如果有人推她,距離大樓絕對不止2米!”

“所以平遠先生,您女兒真的是自己跳樓的!”

平遠拓馬表情有片刻空白,接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又用和剛才一樣凶狠的眼神盯著薄穀俊彥。

“你們都在騙我!”

“如果我女兒是自己跳樓的。”

“那這個人為什麼會在我女兒的跳樓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