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霜和天星的回歸,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幸村精市親自下廚,做了好大一桌子菜,立海大全員一個不落的出現,仁王雅治還帶了一個眾人非常熟悉的女孩子——風野裡穗,正是當初月見裡綾華孤兒院的室友,當然啦,還有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樺地崇宏,愛看戲的不二周助和乾真治。
月見裡綾華眼圈泛紅沒忍住衝上去抱住了沐霜,輕聲說道,“歡迎回來。”
沐霜回抱住她,“謝謝。”
不得不說,穿著圍裙的幸村精市,彆有一般誘惑的風味。
沐霜挑笑道,“精市,很賢妻良母哦。”她在網上學了很多有趣的詞彙。
幸村精市眉梢一挑,“你才是妻,而且賢惠也不是用來形容男人的。”
仁王雅治對著切原赤也說了些什麼,他的眼睛放大,一臉天真的問道,“部長,沐前輩,你們要結婚了嗎?”
過去這麼多年,切原赤也除了長了個頭,心眼兒是一個沒長。
幸村精市染上柔和的笑意,“是啊。”
沐霜的眼底略過一絲黯然,“不會。”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說出的話完全不同,眾人不禁側目,這一瞬,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靜的令人感到窒息。
幸村精市驀地轉過頭,眸底儘是不可置信,還暗藏著受傷,“你說什麼?”他們兩人已經有著最親密的關係了,沒想到她會這麼斬釘截鐵的拒絕。
沐霜唇畔微抿,垂下眼眸,“我……”
天星昨晚惡補了人類的社會的發展,並不是一無所知,她的眼瞳平靜,淡淡的說道,“就算我姐姐想和你結婚,她也做不到。”
幸村精市有一瞬的驚愕,抬頭望向天星,“你什麼意思?”
天星的食指輕點,那張幸村精市簽好名字的婚姻入屆表就輕輕的飛在了沐霜的麵前,她開口道,“姐姐,簽吧,簽完他們就都知道了。”
眾人都顧不上她神乎其技的異能了,一眨不眨的望著沐霜在表上簽下自己的大名,但是,就在她寫完的瞬間,表上的字體竟奇跡般的消失,不留下一點痕跡。
幸村精市瞳孔地震,柳蓮二和不二周助驀然睜開了雙眼:“怎麼會這樣?”
沐霜和天星兩人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幸村精市怔怔的凝視著沐霜,手臂帶著些微的顫抖,他的喉嚨乾澀的此刻怎麼也問不出心底想問的話。
跡部景吾差點沒繃住自己的表情,他看向天星,問道,“星,能解釋下嗎?為什麼會這樣?”如果沐霜和幸村無法入屆,那麼,他和天星?
沐霜握住天星的手,製止了她的話,她也多少明白跡部景吾在意什麼,於是闔了闔眼,開口說道,“這是規則,限製我們力量的規則,在我們的世界裡,夫妻關係意味著另一方可以隨意借調我們的力量,為了平衡物種之間的生態存續,我和天星是不被允許與其他任何生靈結為夫婦的。”
一室靜默,眾人的眼神不由得移向臉上布滿寒霜的幸村精市和跡部景吾。
有點可憐,這不就相當於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個名分嗎?
幸村精市放下手中的盤子,一言不發的上樓回了房間,沐霜擔憂他的狀態,緊隨其後。
留下幾人麵麵相覷,風野裡穗瞪了仁王雅治一眼,“都是你乾的好事。”
仁王雅治攤手,“遲早都是要知道的,不是嗎?”
柳蓮二:“但是你讓這件事提前了。”
不二周助:“並且還弄的相當不好收場。”
真田弦一郎眉頭緊皺。
跡部景吾再次轉向天星,“既然不可以入屆,那麼舉辦婚禮呢?”他執著的望著她。
天星白眼一翻,“更不可以,這種儀式比入屆書更具有意義,大概還沒舉辦完,我的姐姐就會被天雷劈了。”
丸井文太震驚非常,“這麼嚴重?!”
說實在話,既不能舉辦婚禮,也不可以入籍,幸村精市和跡部景吾都是名人,備受矚目,兩人要是被傳出什麼風聲,飽受非議的隻會是兩姐妹,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下,倒是犯了難題了。
沐霜跟在幸村精市身後回到主臥,他打開櫃子裡的一個保險箱,從裡麵取出一個淡青色的絲絨盒子,放在了沐霜的麵前,“打開看看。”
沐霜望了望他平靜的臉龐,抬手打開了盒子,裡麵是一顆起碼有拇指大小的鑽石,巧奪天工般呈菱形鑲嵌在中央,戒圈上也鑲滿了細小的藍色的小鑽石,耀眼奪目。
幸村清冷的嗓音響起,“這枚鑽石是在你離開後的第二年買的,當時的我才剛剛踏入職業網壇,屢戰屢敗,幾乎要喪失了一切打網球的信心,那時候我就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很失敗,我愛的人離我而去,我熱愛的運動也不得進步,我差點被打垮,被摧毀,渾渾噩噩的在街上遊走,既不想摸球拍,也不敢去麵對親朋好友,我怕他們質問我,為什麼既無法成功,也留不住深愛的人,那時候,我是第一次有一種想法,一點也不想再遇見你。”
沐霜唇瓣動了動,臉上寫滿了心疼與自責,“我……”
幸村凝視著她的臉龐,認真的說道,“我獨獨不想在這個時候遇見你,一點也不想,因為我不想被你看見我狼狽不堪的模樣,那個時候,你已經離開了兩年,但是你的一顰一笑在我的腦海裡越發清晰,我就想,幸村精市,你應該再拚一把,萬一呢,萬一霜回來了,她看到的仍舊會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不再是這個頹廢無能的年輕人。”
“所以我拚了命的練習,拚了命的打,終於拿到了人生的第一個大滿貫,有了一大筆獎金,而當時浮現在我腦海裡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下一枚鑽戒,我想等你回來的時候,送給你,向你求婚,即使是等十年,二十年,或者一輩子,我都能等下去,隻要你能回來,隻要你能嫁給我。”
沐霜的眼圈泛紅,心尖上是針紮般的疼痛又參雜著甜膩的溫暖,她的淚水悄然滑落,滴在了鑽戒上。
幸村輕輕的拂去她臉上的淚珠,虔誠的落下一吻,“我仍然很想娶你,但是我更在意的是你的安危,所以,就算你不能和我結婚也沒關係,我隻想問你,如果可以的話,你會願意嫁給我嗎?”
而此刻的樓下,眾人眼睛都不眨的,緊緊的盯著虛空中的亮光 ,而裡麵映出的正是沐霜和幸村精市。
天星目瞪口呆的望著,指尖的金光連接著半空中的畫麵。
風野裡穗著急的說道,“快答應他啊!”
仁王雅治:“puri.”
月見裡綾華擦了擦淚水,“幸村君太癡情了,沐桑,太幸福了。”
柳蓮二嘴角一扯,“綾華,你不幸福嗎?”
真田弦一郎臉色發紅,“幸村……你……”
不二周助抵著下巴,“原來幸村是一個這麼會的人嗎?”
乾真治:“這一趟真的來對了,好數據……”
切原赤也眼睛放光,“幸村部長,太值得學習了。”
丸井文太大笑,“哈哈哈,赤也,你是學不會的。”
跡部景吾緊緊的注視著天星,開口問道,“你喜歡鑽石嗎?”集團最近剛剛開采了一條鑽石礦,品質上乘,作為禮物,倒是可以拿得出手。
天星頭也沒抬,“啊?這玩意兒我姐姐有好幾座山,我都玩兒膩了。”作為山神,沐霜根本不缺這個東西,對於人類來說,這個寶貴稀有的,對於她們來說,就是一顆高溫形成的結晶體而已。
眾人瞠目結舌,幾座山?!!
這兩姐妹什麼來頭,這麼富的嗎?
跡部景吾一臉吃癟,不二周助輕笑,“其實對於我們人類來說,將最珍貴的財富和最真誠的心意,送給最愛的人,是表達愛意的最好的方式之一,我們的人生短暫,一生幾乎都是在為了生存奮鬥,沒有幾個人能把無價的生命和時間都用來等另外一個人,這也是幸村最令人動容的地方吧。”
沐霜的內心軟的一塌糊塗,幾乎都沒有什麼力氣跳躍了,她重重的點頭,唇畔抖動,有些哽咽的說道,“我當然願意。”
幸村精市眉眼蕩開笑意,輕輕的將她擁進了懷裡,“謝謝。”
“哇!!太好了!!”眾人熱切的歡呼。
天星一眨不眨的望著這一幕,心中突然有些悵然若失,成千上萬年以來,隻有她和姐姐最親近,但是,此刻,有了第三個人的加入……
她冰冷的手心陡然被握進一個溫暖寬大的手掌裡,天星一怔,猛的向身旁望去,跡部景吾眸色醉人的映照著她的容顏,聲音蠱惑低沉,“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直到我生命的儘頭,而你會看到的,看到我的真心不會比其他人少。”
天星的心臟漏跳了一拍,想起他之前無微不至的照顧,心裡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她不知道這是什麼,隻是覺得心裡漲漲的,剛剛的空芒突然消失,被這股情緒填滿了。
良久,她才從喉間發出一聲,“嗯。”
乾真治和柳蓮二在一旁瘋狂的填寫著筆記本。
樓上的沐霜從幸村的懷裡抬起頭,她扯下自己的一根頭發,又扯下幸村的一根頭發,兩根頭發在手中交織纏繞,五彩的光芒閃現,圍繞著發絲轉動,不一會兒,就一分為二,變成兩個奇特形狀的戒指,就像是一顆閃著五彩光芒的鑽石被整體切割彎曲做成的。
指環緩緩的飄至兩人的無名指,幸村呆愣的望著這一幕,眼中閃過好奇,“這是什麼?”
“結發為相思,這個東西叫情思纏,可以感知另一半的所在和安全,就算相隔兩個時空的距離,也可以相互通訊傳送。”沐霜輕聲說道,“以後,就算我和你相隔的再遠,隻要想見麵,就在內心默念,它可以將你傳送至我的身邊。”
沐霜沒說的是,她可以單方麵關閉這個功能,隻不過……目前說出來好像不太合適……
幸村精市眸底深處蕩漾著無法言說的喜悅,他緊緊的抱住她,在她的發絲落下一吻,“我會好好珍惜的。”心底最後一絲窟窿被溫暖的光輝充盈,溢滿整個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