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剛剛到達,真田弦一郎和切原赤也著急的跑向幸村精市,乍然瞧見他懷裡的人,臉色一空,呼吸都凝滯了。
沐、沐桑?!!
真的是她?!!
消失了這麼久的人,再次出現竟然是以這種方式?!
不二周助和手塚國光對視一眼,都從兩人的眼裡看到了凝重和難以置信。
天星滿目仇恨,殺氣凜然,正要離開,跡部景吾出聲,“星,你要去乾什麼?!”
“與你無關!”現在的天星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她的腦海裡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殺了烏觀!奪回神格!隻有這樣,姐姐才有一線生機!
跡部景吾一把拉住她,手掌緊緊的攥住她的手臂,天星試圖甩開他,卻怎麼也掙脫不了他的鉗製。
她現在就連一個普通人的力量都無法抗衡,心裡的悲憤一湧而上,眼尾發紅,淚水再此盈滿眼眶。
跡部景吾心疼的說道,“不要衝動,雖然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不做好充足的準備是很難達成自己的目標的。”
洶湧的淚水從她的眼裡落下,內心的崩潰快要將她擊潰。
淚水打濕了跡部景吾的衣服,也令他的心傳來陣陣悶痛,他再也不克製自己,抬手將她攬在了懷裡。
幸村精市的心疼和悲涼溢滿了眉梢,他輕輕撩開她淩亂的發絲,充滿虔誠的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隨後將她打橫抱起,向著樹海外側的方向走去。
他絕不會再讓她孤單一個人了……
就在他即將跨出枯葉圈的時候,原本躲在暗處的動物們緩緩顯現,它們的眼神緊緊盯著他手裡的沐霜,嘴裡發出警告的低吼,前爪在地上刨動,一副做好攻擊準備的模樣。
真田弦一郎和手塚國光拿出球拍,防備的望著已將他們包圍的動物們。
不二周助驀地睜開藍色的眼睛,“這……還真是不好對付啊……”
其他人也紛紛拿出球拍,作好戰鬥的姿態。
幸村精市眸色侵著寒冷的風霜,一眼就看到了半隱藏在樹後的小白鹿,之前那隱隱約約的視線想必就是這隻動物了。
他的眼眸一眯,冷冷的開口,“讓開!”
天星聽到聲響,從跡部的懷裡抬起頭,白色的小鹿姿態優雅的從樹後走出,它的眼神一直放在沐霜身上,靈動的眼眸又望向了幸村精市,漸漸染上了不讚同。
忍足侑士:“純白色的鹿?還真是稀奇……”
不二周助:“是啊……而且總感覺它好像並沒有什麼惡意。”
天星望著這隻白鹿,之前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聲音再度哽咽,“我知道,你們是想救姐姐,謝謝……”
聽到她的話,周圍的動物耳朵一動,慢慢的放鬆了緊繃的姿態,靜靜的望著她。
“不過……光憑你們是救不了她的,她缺少了一樣最關鍵的東西,所以……”天星滿目淒然,“所以好好珍惜的得來不易的生存空間,不要再放任何人進來了。”
聽到這裡,幸村精市遽然抬眸,深深的望了一眼天星,抱著沐霜手收緊了力道。
小白鹿腦袋一歪,像是有點不理解,又像是有點明白,後腿慢慢的挪動,隻是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周圍,連同周圍的動物一起,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跡部家的直升機和醫護人員早就在外側待命,幾人剛一出現在入口,就迎來了大批量的關心,還好沒有引來記者,否則的話憑這幾位的知名度,明早的網絡怕是會直接癱瘓。
幸村精市抱著沐霜直接回來了他為兩人親手打造的彆院,這裡的花園有著種類繁多的植物和花朵,都是他親手種的,屋內的設計也完全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全部都是偏中式和自然風的。
就連屋內主體顏色的設計也都是她喜歡的淡青色,寬大到甚至可以拿來當床的沙發,她討厭皮料的味道,所以全部都是純棉或絲質的材質。
天星毫不猶豫的選擇跟著幸村精市,這讓跡部景吾尤其不爽,但是現在又不是可以討論這個的時候,隻能憋屈的跟過來。
其他人不好跟著,所以大多都已離開。
真田弦一郎和切原赤也非常擔心幸村精市的狀態,並未離開,柳蓮二也在稍後和月見裡綾華一起趕到。
柳蓮二在來之前將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並發給了立海大的其他人。
幸村精市放好熱水,小心翼翼的解開她的衣服,他的眸中沒有任何旖旎的色彩,隻有破碎的痛苦。
沐霜的鮮血乾涸後粘在了傷口上,幸村精市怕弄疼她,輕輕的用剪刀剪開,才終於把那件破碎的衣服全部弄掉,他的手幾乎是顫抖著一遍遍的為她清洗身上的傷口和汙穢,浴缸的水換了一波又一波,紅色的水流不斷的被衝進下水道。
他細致的為她穿戴好衣物,這些衣服是他在全世界各地比賽時,隻要覺得適合她就會買下,洗好整齊的擺放在衣櫃裡,就好像她從未離開過一樣。
他把她放在了主臥的床榻上,細心的掖好被子,依依不舍的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才帶上房門離開。
樓下的客廳裡立海大全員滿當當的坐在沙發上,天星正和跡部景吾爭辯著什麼。
“我說,我很感謝你救我,但是這也不代表我就隻能留在你那裡住吧?”天星不滿的瞪著跡部景吾。
跡部景吾顯然被她的話噎住了,彆過頭嘀咕道,“那也不能跟著幸村住吧,這樣多不方便。”
天星白眼一翻,“我是跟著我姐姐住。”
“你!”跡部景吾氣急,她還真打算過河拆橋?裝傻充愣的不打算搭理他的心思嗎?
幸村精市的出現打斷了兩人的小學雞互啄,柳蓮二見他下來,率先問道,“精市,真的是……她嗎?”
月見裡綾華眼眶通紅,不久前才哭過,此刻充滿希冀又有點絕望的望著他。
幸村精市隻是微微頷首,而後轉過頭,對著天星問出他心裡最在意的問題,“你之前說,想要救霜,還缺少一樣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沒有人知道,得知她還有機會醒過來時,他那灰暗的世界是怎樣變得光彩奪目的,為此,他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切原赤也:“真的假的?”沒了呼吸也可以救活?
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對視一眼,相互搖搖頭,他們也不太清楚,今晚收到的消息實在太過令人震驚,還未來得及消化。
眾人的視線都聚焦在了天星身上,希望得到她的解答。
天星的眸中閃過悔恨、自責、淒愴、滔天怨恨,最後都化為深深的歉疚,她艱澀的開口,“缺少我的心臟,隻要我把這個挖給姐姐,她就可以活了。”
“荒謬絕倫!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啊?!”跡部景吾很少這樣失態,他倏的站起身,握著天星的肩膀,“你清醒點!”
天星推開他的手,輕輕的說道,“你不懂,我的這顆就是姐姐給我的,所以她才會麵臨死亡的絕境。”
聽聞這話,眾人的神色一凝,不可置信的望著她。
人的心臟可以這樣挖來挖去嗎?!
幸村精市銳利的視線直直的射向她,“你說什麼?!”他的聲調冰冷的好像從地獄裡傳出來。
天星抬眸,對上幸村精市的視線,她的眸色平靜,“幸村精市,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讓你碰我的姐姐?”
眾人一愣,什麼東西?
在幸村些許疑惑的目光中,天星緩緩開口,“你的胸腔裡不就運轉著姐姐的東西嗎?你的命格和身體注定你會有一個失敗的人生,應該是從你的年少開始,你的每一場夢想都會被粉碎,你的網球道路上充斥的都是敗北。”
切原赤也猛的站起來,怒氣升騰,“你在胡說什麼?!幸村部長……”柳蓮二一把拉住了他。
抬眸望去,幸村精市的臉上綴滿了掙紮,眾人敏銳的察覺到接下來可能會聽到什麼了不得的真相。
“我姐姐可能就是當初看出了這一點,所以她將自己所剩不多的能量硬生生的捏碎傳送給了你,想必這些年,你自己也明白吧,你的身體至此以後再也沒有生過病,就連和你長期相處的人也不會遭受病痛的折磨,你的一生都會順遂,無病無災。”天星的話猶如一道悶雷,炸的眾人啞然失色,目瞪口呆。
幸村精市的臉色蒼白,他垂在兩側的手緊握成拳,攥的死死的,眼睛不由得望向門口的網球包。
他的一切,都是依靠她掠奪她的健康得來的嗎?!
天星像是看出他的想法,淡淡的說道,“你不必擔心,我姐姐是一個很細心的人,她給你的就像是一把鎖,打開了困住你的命運,之後的一切都由你自己書寫,她保護的隻是你的身體健康而已。”
還真是了解他啊……霜……
幸村精市緩緩閉上雙眼,心中湧動的是翻湧沸騰被禁錮在心底最深處的愛意,隻待有一天能夠釋放出來,洶湧的奔向她。
“所以,其實,你們不是人類?”跡部景吾直白的問道,這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問題。
天星輕掀眼皮,“是啊。”
就、就這麼說出來了?
不需要隱瞞一下嗎?
月見裡綾華張著嘴瞪大眼睛的望著她。
仁王雅治:“沐桑妹妹,不擔心我們是壞人嗎?就這麼說出來真的好嗎?”
“無所謂,反正我姐姐絕不會看錯人。”天星一臉不在乎,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姐姐的氣息,證明姐姐認為他們可信,不然她也絕不會有那個耐心坐在這裡解答他們的疑惑。
她的話還真是……既天真……又帶著讓人無法反駁的絕對信心……
真田弦一郎:“所以,你們是什麼?”
“重要嗎?”天星反問。
真田弦一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幸村精市當然想知道有關她的一切,但是現在更為迫切是其他的東西,於是開口說道,“對我來說她的身份不重要,但是或許隻有這樣才有機會尋找方法救她。”
他希望她能夠醒過來,希望有一天能聽她親口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