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青嵐,她有很大的機會是細作,但一路上這對主仆的感情他看在眼裡,事事維護,次次以命相護,斷不可能。可是這是事發時,她居然不在大姐頭的眼前。據她說是大姐頭派她去找公子逸。何況這女子除了會哭和些許忠心,簡直一無是處。難道她是武俠小說隱匿的“掃地僧”一般,隱藏極深,輕易不漏本來麵目。看著她那咋咋呼呼的樣子,燕靜嫌棄地搖了搖頭,他怕不是瘋了吧。
又懷疑青山,他本命狗子,本是陶然部下,或者說是那個公子玨的小卒子,嫌疑不是一點點。他與秦清共患難,漳林裡九死一生。以命博取信任再來一個致命反擊是狗血小說裡的情節,命都沒了要信任乾嘛,離大譜。且秦清出事前後,他可都是和青山在一起的,何曾有半點機會。
又懷疑衛逸,他們有從小的情誼在,殷殷的兄妹之情中又有一些愛戀之意,也沒有害秦清的理由……
思索再三毫無頭緒,回身卻看到秦清與衛逸言笑晏晏,心裡不由得有些惱怒,這女人毫無心肝!惱怒過後,又覺得有點失落,這一番惱怒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有點可笑。她是他的誰,就為著兩個人有共同的秘密,都來自未來,還是她是他的小師叔。幸好他這點小情緒稍縱即逝,且這美人留意他這無關緊要的人。
路上,秦清還是以往一樣關心逃亡小組每一個人的日常,燕靜似有點小情緒,想是笑他們的事還沒過去,並未放在心上。這一路上快馬加鞭,嚴防死守的防衛終於沒有再出紕漏,終是順利到達衛都魚生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熱鬨的人群,各色的買賣人,琳琅滿目的商品。逃亡組幾人感歎總算到了一處繁華所在。不錯,繁華,比起漳林,姝女的世外之地,還有靜漪的二世林,這裡不要太繁華。商地偏北,有塞北的空曠,漢子粗獷豪放,女子秀頎圓潤。衛逸行在其中,大有“陌上公子人如玉”之美,讓人移不開眼。膠著的目光自秦清出現才稍有轉移,兩人走一起,男俊女美,讓人不由得讚一句:好一對璧人。燕靜壓下心裡莫名其妙的酸水,心裡罵道:“死眼鏡,大姐頭是什麼人,你還不了解?想想怎麼回到未來才是正道。”
商宮地北卻仍是按秦國的建築,一磚一瓦,一板一眼,秩序井然。模仿得不得其要,又毫無創新,無趣急了。相比外麵的熱鬨,這裡靜寂肅然。一群低眉順眼的宮女、寺人或亦步亦趨,或悄咪咪的侍立一旁,皆無半點聲響。秦清見這些如履薄冰的宮人們暗自詫異,饒是秦國王宮也未見過如此光景。
難道這商候,他的舅舅是個大暴君,嚴苛過甚。且商宮的亭閣樓榭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迎上青嵐同樣詫異額目光,她才恍然大悟,這商宮竟是仿造秦國王宮的樣式。
如此狼子野心猶如司馬昭本昭一目了然,往日間那些關於商國忠心不二的傳言想來也隻是浮影。不由得和燕靜他們目光交流一番,此地非善地,想必有一番計較。
繞過雄偉的大殿,向後一繞,竟然另是一番天地。各色穠豔的花,朱紅、嫣紅、濃黃、深紫,開得濃烈,極力地渲染各自的明媚嬌豔。像這樣豔麗在肅穆的北地實屬罕見。各處彩旗招展,宮人皆跪於路的兩側。黑壓壓地,一眼竟望不到頭,曲折綿延到一富麗所在,上書幾個看不懂的蟲鳥篆字。
入門,便見一個商地服飾,偏梳著秦地雅髻的婦人迎來上來。容顏穠豔張揚,行動間,滿頭珠翠欲飛欲揚。華貴中露幾分媚俗,讓好看中透著怪異。就像這富麗堂皇的宮殿,偏又想與雅致清幽扯上關係。
“逸兒,這就是帝姬嗎?可憐的孩子……”說著眼圈便紅了,用手絹不停地做拭淚狀。開始緬懷皇後的的點點滴滴,又扯了一些有的沒的雜事,親親熱熱地拉著秦清噓寒問暖,又摟著哭了幾次。
看得秦清歎為觀止,眼淚和表情竟可以收放自如,毫無痕跡。同時,也極其的不自在:“那個逸哥哥,這天仙似的姐姐就是舅母嗎?”
商候王後不由得笑靨如花:“不虧是帝姬,這氣派,這儀態,說話做事總是這般妥帖,讓人由不得地可親、可敬。對了,孩子,王都不是舉行了國葬,你怎麼會在山神廟?難不成,你真是神女下凡……”
衛逸乾著急插不上話,秦清又不善措辭,重要的信息又不方便透露,前言不搭後語,難以自圓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