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門口,我遠遠地看到一個穿製服的身影站在門口的位置,那麼熟悉,那麼陌生。竟是沈俊郎。我手上的東西散落一地,狼狽地站在風裡,天空很合時宜地下起了雨,冷冰冰地就像我被欺騙的心。
他顯然地看到我了,他拉著我進了銀行對麵的一個麵包房。
“清清,餓了吧,你想吃什麼?”我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等他的解釋。我真是太傻,事情已經明顯到這種地步,還等著他來和我解釋。我雖然意識到,卻始終未能邁開一步。在這場短暫的感情裡,我投入的太多,想抽身並不是件容易的事。那需要無情與絕決,我還沒有。
“那來兩杯奶,一杯要熱熱的……”我的腸胃不好,一直都不喝冷的冰的,他倒是記得。隻是溫情已抵不到被欺騙帶來的痛。
他把奶放在我麵前,歎了一口氣,“清清,我不是有意騙你的。如果當時,我說我是銀行臨時工,我是保安,你會同意做我女朋友嗎?若不是天生命賤,誰不想做體麵的工作。況且,保安也是職員,你不能有行業歧視,對不對……”
他到這一刻還不明白,我在意的始終不是他的身份,而是對欺騙的痛恨。如果我再意的是他的身份,為什麼不去攀扯比他富有比他高貴的彆人,如果在意,我在明確他的身份之後就該就此彆過,而不是傻傻地聽他解釋。
我仍是冷冷地看著他,後麵的話我再也聽不清楚,隻見他的嘴巴一張一合,像一個隻會呱呱叫的□□一樣,讓人生厭。
可能是我這的厭惡表現的太過明顯,他終於停下了嘴巴。
“我知道了,清清,我們分手吧。”說完,他大踏步地走了,甚至不等我回答,不留一絲眷戀。
我衝著他的背景,吼道,“要分手也是該我說吧,是我甩了你,是我……”而血淋淋的現實是我被甩了,而是被一個欺騙自己的人給甩了!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我甚至開始懷疑他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外麵的雨越發大了,我咬著牙終於沒哭出來,我抓起手包便衝進雨裡。
“小姐,小姐……”
“那些東西不要了!”
“牛奶錢還沒給呢?”
我從錢包裡抽出一張錢遞給他,便又重新回到雨中,終於哭出來了,雨和淚和在一起,再也分不清了。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在雨中,不辨東西,跌跌撞撞地在像一個遊魂在街上飄蕩著。
手機響了無數次後終於歸於沉靜,路燈漸漸地亮了。後麵一個長長的影子緊緊地跟著我,我心裡一緊,腦子也清醒了不少,為了個欺騙我的人,值得嗎!是沈俊郎?是壞人?無論是哪一個,我在心裡都準備好了潛台詞。
我修習多種健身活動,比如跆拳道,柔道,太極拳,雖然不能獲得世錦賽冠軍,但是對付一個人還是能的。我忽然轉身,一隻腳便到了那人臉前。
“為什麼跟著我?”
那人一驚,本能的一躲,借著昏沉的路燈,我看清原來是麵包店裡那小哥。
“我是給你送東西和給你找錢的。”我看向他手裡果然提著那些個東西,顯然他是說真的。
“看你一個女孩子四處瞎逛,怕有什麼危險,便跟著。不過,如今我想我是多慮了。東西拿好,我走了。”
說著,他便遞給了我。我看著他,忽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體內一股熱流不斷地向下湧,便站不住了。我便在他的叫聲中倒在他懷裡。
再醒來,陽光有些刺眼,讓人有些睜不開眼,但我知道自己在家裡的床上,因為隨著我的起床操,媽媽的聲音已在耳邊響起。
“清清,你怎麼樣?”
“肚子有點脹脹的,有點疼,頭也有點暈。”媽媽麵前無須隱忍,我如實地說。
“不疼才怪呢,大姨媽來了,還淋雨,多傷身體啊。怎麼不知道心疼自己呢。幸虧有小吳……德性,什麼時候的事,捂得挺嚴實的。算了先放過你。”
什麼小吳,我被問得一愣一愣的。
“小吳小吳啊,快來,清清醒了。”隨著媽媽的聲音,我看到麵包店小哥的臉,我綠了,他也有些尷尬。媽媽卻渾然不覺,“小吳,你和清清說說話,我去做飯。對了,一定要讓她把這個紅棗薑糖水喝下去。盯久了,她會吐的。”說著,把手裡的碗遞給了小吳。
我聞著碗裡辛辣的薑味,我討厭一切辛辣的味道,眉頭一皺,“小吳?做為一個陌生人,你留在我家合適嗎?”
小吳對我的嫌棄無知無覺,平心靜氣地說:“我有名字的。吳有財,你彆誤會,我留下來,是怕有些事情說不清。比如你受傷了,錢財不夠了,你醒來,至少能證明我自己。”
我憋住想哭的衝動,眉頭一挑,“我想你是想多了,你的任務已順利完成,我確保不會訛你,你走吧。”
吳有財固執地把碗遞給我,“我還不能走,阿姨讓我看著你喝這個。”
這麼死腦筋的人,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我接過碗,捏著鼻子一口氣喝下了那碗紅棗薑糖水。嗆得咳嗽連連,我止住替我捶背的吳有財。“你真的可以走了,你可以走了嗎?”
“可以,我和阿姨告個彆就走。我要開店了。”吳有財仍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
沉默良久,我竟發現我無言以對。
從此以後,我秦清終於有朋友了,男閨蜜吳有財,反應遲鈍,溫暖體貼,安全可靠。
我也不再玩網遊,漸漸開始在我的娛樂節日裡加上了逛街一類的活動,偶爾也替吳有財看店,做為對他閨蜜工作克儘職守的回報。
就在我幾乎以為初戀之殤已然過去時,卻意外地接到了沈俊郎的電話。
“你這個虛榮的女人,分手這麼快就另覓新歡了,你會後悔的,你會得到報應的。”他欺騙了我,還忽略了我一切的好來指責我。如果在之以前我還對他留存好感的話,這個電話後便消失殆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