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屏障理論(1 / 1)

薑晚星按照報紙上的地址成功找到了周敘白在內地的公司,離她現在住的地方倒是不遠,不過也需要轉幾趟公公交車。

很快,薑晚星就出現在周氏集團大廈前。

仰望著高聳入雲的玻璃幕牆,心中既緊張又期待。她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大廳。

前台小姐禮貌地攔住了她:“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但我有事想見周總。”薑晚星淡定說道。

“抱歉,沒有預約的話,周總無法見您,我們也是按規矩辦事的。”

前台小姐依舊保持著職業的微笑。

薑晚星不甘心,她退到門外,決定在這裡等。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天色漸暗,街燈亮起,大廈裡的人們陸續下班離開。

她站在寒風中,雙手緊握,目光始終盯著大廈的出口。

直到淩晨,大廈的玻璃門再次被推開。周敘白一身筆挺的西裝,神情略顯疲憊地走了出來。他低頭整理著袖口,似乎並未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薑晚星。

薑晚星心跳加速,快步走上前去:“周先生!”

周敘白抬起頭,看到她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認出了她:“是你?”

薑晚星點點頭,正要開口,忽然從周敘白身後傳來一陣高跟鞋的清脆聲響。一個身材高挑、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人款款走來,紅唇微揚,眼神嫵媚。她自然地環住周敘白的脖子,嬌聲說道:“敘白,怎麼這麼久?我都等得不耐煩了。”

周敘白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悅,但並未推開她。他轉頭對薑晚星說道:“抱歉,我現在有點事,改天再聊。”

女人瞥了薑晚星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隨即拉著周敘白的手臂:“走吧,車在等著呢。”

周敘白沒有再說什麼,任由女人挽著他走向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

車門關上,引擎發動,車子緩緩駛離,留下薑晚星一個人站在原地。

夜風拂過,薑晚星的發絲淩亂地貼在臉頰上,她望著車子遠去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好不容易找到他,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低下頭,握緊了手中的報紙,指尖微微發顫。報紙上的標題依舊醒目,照片中的周敘白笑容溫和,與剛才那個冷漠疏離的男人判若兩人。

“啊?”她從心底緩緩打出一個問號,聲音小到幾乎要被風吹散。

街燈的光暈灑在她身上,拉長了她的影子。她站了很久,直到寒意滲透全身,才緩緩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夜色深沉,城市的喧囂漸漸沉寂,隻剩下她的腳步聲回蕩在空曠的街道上。

回到家以後,薑晚星站在昏暗的房間裡,手中捏著僅剩的幾張糧票,眉頭緊鎖。

窗外的天色早已暗了下來,街巷裡傳來零星的叫賣聲和行人匆匆的腳步聲。她低頭看著手中的糧票,心裡盤算著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

“沒有錢,進大商場的路是走不通了。”她低聲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焦慮。原本指望能找到周敘白,借他的力量解決眼前的困境,可那天晚上的情景讓她徹底斷了這個念頭。

她走到桌前,拉開抽屜,裡麵零零散散地放著一些雜物:幾根蠟燭、幾塊舊布、還有一小包蜂蠟的殘渣。她的目光停留在那包蜂蠟上,眼神漸漸亮了起來。

“既然借不到錢,那就隻能靠自己了。”她咬了咬唇,心中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薑晚星便揣著糧票出了門。她穿過幾條小巷,來到一個熟悉的雜貨鋪。店主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蹲在門口整理貨物。薑晚星走上前,笑著打招呼:“王叔,早啊。”

王叔抬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喲,小薑啊,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薑晚星從口袋裡掏出糧票,遞了過去:“王叔,我想用這些糧票換點蜂蠟,您看行不?”

王叔接過糧票,仔細看了看,又抬頭打量了她一眼:“蜂蠟可不便宜啊,你這點糧票恐怕換不了多少,而且你不吃飯啦?”

薑晚星點點頭,語氣誠懇:“我知道,但我現在手頭緊,隻能先換一點應急。王叔,您幫幫忙,我以後有了錢一定還您,至於吃飯,那你彆管,我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王叔沉吟片刻,歎了口氣:“行吧,看你也不容易。我這兒還有點存貨,你先拿去用吧。”他說完,轉身進了店裡,不一會兒便拿出一個小布包遞給薑晚星。

薑晚星接過布包,打開一看,裡麵是一塊黃澄澄的蜂蠟,散發著淡淡的甜香。她心中一喜,連忙道謝:“謝謝王叔!您放心,我一定會儘快還您的。”

王叔擺擺手,笑道:“行了,彆客氣了。你這孩子也不容易,好好乾吧。”

薑晚星點點頭,將蜂蠟小心翼翼地收好,轉身離開了雜貨鋪。

回到家後,她立刻忙碌起來。她將蜂蠟切成小塊,放入鍋中加熱融化,再加入一些香料和油脂,攪拌均勻後倒入模具中冷卻。很快,幾塊晶瑩剔透的香皂便成型了。

她拿起一塊香皂,輕輕嗅了嗅,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雖然比不上大工廠的產品,但這是她親手製作的,每一塊都傾注了她的心血,再加上她還有價格低的優勢,肯定是不愁賣。

當天下午,薑晚星便背著裝滿香皂的竹籃出了門。

她來到集市上,找了個角落擺好攤子,將香皂整齊地擺放在一塊乾淨的布上。她清了清嗓子,開始吆喝:“賣香皂嘍!純手工製作的香皂,香味持久,價格實惠,快來瞧瞧!”

不一會兒,便有幾個路人被她的吆喝聲吸引了過來。一個中年婦女拿起一塊香皂,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問道:“這香皂怎麼賣?”

薑晚星笑著回答:“大姐,一塊五毛錢,買三塊送一塊,您要不要試試?”

婦女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行,給我來三塊。”

薑晚星麻利地包好香皂,遞給婦女,接過錢後,心中一陣欣喜。這是她今天的第一筆生意,雖然錢不多,但總算有了希望。

隨著時間推移,攤子前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薑晚星忙得不可開交,臉上卻始終掛著笑容。她知道,這條路雖然艱難,但隻要堅持下去,總會有轉機。

夕陽西下,集市上的人漸漸散去。薑晚星收拾好攤子,數了數今天的收入,雖然不多,但足夠她維持幾天的生活了。她將錢小心翼翼地收好,背起竹籃,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她的身影被夕陽拉得修長。雖然前路依舊充滿未知,但隻要自己不放棄,總會有彆的辦法活下去,並且還活的比彆人好。

轉眼間,冬去春來,夏至秋臨。

薑晚星的生意在不知不覺中蒸蒸日上。她的香皂因為用料實在、香味獨特,漸漸在市場上有了口碑。

從最初的小攤販,到如今有了自己的小作坊,甚至還雇了幾個幫手,她的生活也漸漸安穩了下來。

這天,薑晚星正在作坊裡忙碌著,手裡拿著一塊剛出爐的香皂,仔細檢查著成色和質地。作坊裡彌漫著淡淡的蜂蠟和花草的香氣,幾個工人正有條不紊地分工合作,有的在加熱蜂蠟,有的在攪拌香料,有的則在包裝成品。

“薑姐,這批香皂的訂單已經打包好了,您看看還有什麼需要調整的嗎?”一個年輕的女工走過來,手裡拿著一份清單。

薑晚星接過清單,仔細看了看,點點頭:“嗯,沒問題,按這個發貨吧。記得包裝要仔細些,彆讓香皂磕碰了。”

女工應了一聲,轉身去忙了。薑晚星放下手中的香皂,走到窗邊,望著外麵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感慨萬千。一年前,她還為生計發愁,如今卻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至少不再為溫飽擔憂。

這時,作坊的門被推開,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笑意:“薑老板,生意興隆啊!”

薑晚星回頭一看,是經常來進貨的老客戶李永發。她笑著迎上去:“李老板,您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李老板擺擺手,笑道:“我這不是聽說您最近又推出了新品,特地過來看看嘛。順便也想請教請教,您這生意是怎麼做得這麼好的?有什麼秘訣,可彆藏著掖著啊!”

薑晚星笑了笑,語氣平和:“李老板說笑了,哪有什麼秘訣?不過是憑良心做事罷了。用料實在,做工精細,顧客自然願意買賬。”

李老板點點頭,眼中帶著讚許:“薑老板這話說得實在。不過,我聽說您最近還提出了什麼‘酸堿值皮膚屏障理論’,這可是新鮮玩意兒啊,能不能給我講講?”

薑晚星微微一笑,走到一旁的貨架前,拿起一塊香皂,遞給李老板:“其實也沒什麼複雜的。我隻是發現,每個人的皮膚都有不同的酸堿值,而市麵上的香皂大多堿性太強,長期使用會破壞皮膚的天然屏障,導致乾燥、敏感。所以,我就試著調整了配方,讓香皂的酸堿值更接近皮膚的天然狀態,既能清潔,又不會傷害皮膚。”

李老板聽得連連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佩服:“難怪您的香皂賣得這麼好,原來是有科學依據的!薑老板,您這可真是走在了行業的前頭啊!”

薑晚星謙虛地搖搖頭:“不過是些小發現罷了,算不上什麼大成就。隻要顧客用著舒服,我就心滿意足了。”

李老板哈哈大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薑老板,您太謙虛了!我看啊,您這生意以後肯定越做越大,到時候可彆忘了提攜提攜我們這些老客戶啊!”

薑晚星笑著點頭:“那是自然,咱們合作這麼久,您一直這麼支持我,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李老板便告辭離開了。薑晚星送他出門,回到作坊裡,繼續忙碌起來。

傍晚時分,作坊裡的工人們陸續下班,薑晚星也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她鎖好門,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陽的餘暉灑在她的身上,拉長了她的影子。

街道兩旁的店鋪已經亮起了燈,行人匆匆而過。

薑晚星走在其中,心中充滿了踏實和滿足。她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雖然曾經經曆過低穀,但她從未放棄,終於迎來了屬於自己的曙光。

回到家,她簡單做了點晚飯,吃完後便坐在書桌前,翻開一本厚厚的筆記本,裡麵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她的配方、實驗數據和顧客反饋。她拿起筆,在最新的頁麵上寫下幾行字:

“酸堿值皮膚屏障理論,經過多次實驗和顧客反饋,效果顯著。下一步,可以考慮推出針對不同膚質的係列產品,進一步滿足顧客需求。”

寫完後,她合上筆記本,靠在椅背上,輕輕舒了一口氣。窗外,夜色漸深,星光點點。薑晚星望著夜空,心中默默許下了一個願望:希望未來的路,能越走越寬,越走越穩。這一切隻是開始,未來的挑戰還很多。但隻要堅持自己的初心,腳踏實地地走下去,終有一天,她會實現自己的夢想。

夏天的天氣總是陰晴不定的,剛才還是晴空萬裡,才這麼一會兒就已經電閃雷鳴了。

雨夜,街道被雨水衝刷得濕滑泥濘,昏黃的路燈在雨幕中顯得格外朦朧。薑晚星披著一件舊雨衣,手裡緊緊攥著一疊用油紙包好的香皂,快步走在巷子裡。她的鞋底早已被雨水浸透,每走一步都能聽到“咯吱”的水聲。

突然,巷子深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粗魯的叫罵聲。薑晚星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然而,還沒等她走出幾步,幾個地痞模樣的人已經堵在了她的麵前。

“喲,這不是在西街口擺攤賣香皂的薑老板嗎?”為首的地痞頭目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聽說你最近生意不錯啊,怎麼,也不孝敬孝敬哥幾個?”

薑晚星後退一步,強裝鎮定:“我……我沒錢,你們彆為難我。”

“沒錢?”地痞頭目冷笑一聲,伸手就要去搶她懷裡的油紙包,“那這些是什麼?拿來吧你!”

薑晚星死死護住油紙包,聲音有些發抖:“這是我要賣的貨,你們不能拿走!”

地痞頭目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身後的幾個小弟立刻圍了上來。薑晚星被逼到牆角,雨水順著她的發梢滴落,混著冷汗滑進衣領。她咬緊牙關,心裡一陣絕望。

就在這時,一道刺眼的車燈劃破雨幕,伴隨著引擎的低鳴,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了巷口。車門打開,一雙鋥亮的皮鞋踏出,濺起幾滴水花。

“你們在乾什麼?”低沉而冷冽的聲音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地痞們一愣,轉頭看去,隻見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站在雨中,手中撐著一把黑傘。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金絲眼鏡下的眼神冷峻而銳利。

幾個人被嚇的有些愣在原地,但周敘白也沒有給這些人反應的機會,朝著其中一個頭目但肚子就踹了過去,一腳就把那人踹翻在地。

周敘白的皮鞋碾過地上人的手指。

十指連心,痛的那人驚叫出聲。

薑晚星也愣住了,她認出了這個男人——周敘白。

地痞頭目顯然也認出了他,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周……周少,我們隻是跟她開個玩笑,沒彆的意思……”

周敘白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到薑晚星麵前,低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濕透的雨衣和緊抱的油紙包上停留了片刻。隨後,他轉身看向地痞頭目,聲音冷得像冰:“滾。”

地痞們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逃出了巷子。

薑晚星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又緊張起來。她低著頭,不敢看周敘白的眼睛,聲音細如蚊蚋:“謝謝周先生……”

周敘白沒有回應,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手帕,遞給她:“擦擦吧。”

薑晚星愣了一下,接過手帕,卻沒有動作。她的手指微微顫抖,心裡五味雜陳。

周敘白看著她,忽然開口:“酸堿值5.5的皮膚屏障理論?”

薑晚星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您……您怎麼知道?”

周敘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你的香皂,我讓人買過幾塊。雖然包裝簡陋,但成分和效果都不錯。尤其是你提出的酸堿值5.5的理論,很有意思。”

薑晚星有些驚訝,她沒想到自己的小攤貨竟然會被周敘白注意到。她低下頭,聲音有些局促:“那隻是我自己琢磨的,可能還不夠成熟……”

周敘白打斷了她:“三個月。”

薑晚星一愣:“什麼?”

周敘白摘下金絲眼鏡,用手帕輕輕擦拭鏡片,語氣淡然卻不容置疑:“三個月,你要是能讓你的野路子進永安百貨。周家給你開條生產線,怎麼樣?”

薑晚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您是說真的?”

周敘白重新戴上眼鏡,目光深邃:“我從不開玩笑。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薑晚星急切地問。

周敘白從西裝內側掏出一份文件,拍在她染著蜂蠟香的記賬本上:“簽了它,賭約成立。三個月內,如果你的產品達不到我的要求,生產線歸我,你從此退出這個行業。”

薑晚星低頭看著那份文件,手指微微顫抖。她知道,這是一個巨大的機會,但也是一個巨大的風險。如果失敗,她將一無所有。

雨水打在油紙包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薑晚星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目光堅定:“我簽。”

周敘白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他點了點頭,轉身走向轎車,臨走前丟下一句話:“明天早上九點,來周氏集團找我,我已經跟前台說過了,這次你不會在被拒之門外了。”

薑晚星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