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1 / 1)

等到最後一支潤唇膏被買走,薑晚星才驚覺夜色已深。

街道上的行人明顯少了許多,街邊的店鋪也陸續關了門。

她滿心歡喜地收拾著攤位,將賺來的錢小心翼翼地數了又數,那是她努力的證明,每一分每一毫都承載著她對未來的期望。

她哼著小曲兒往家走,腳步輕快,心中還回味著今晚的收獲。

可就在快到家的一條小巷口,一個身影攔住了她的去路。

“這麼晚才回來啊,薑晚星?”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薑晚星抬頭一看,是個自己不太熟悉的遠房親戚,平時就聽家裡人說她嘴碎,愛搬弄是非。

“是啊,今天出去擺攤賣潤唇膏了,生意還不錯,所以收攤晚了些。”薑晚星笑著解釋,想著寒暄幾句就回家。

“賣潤唇膏?這麼晚還在外麵晃悠,掙的錢怕不是來路不正吧。”那親戚斜著眼,一臉不屑地上下打量著薑晚星,語氣裡滿是嘲諷。

薑晚星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心裡一陣委屈,“您可彆亂說,我這都是自己辛苦做的潤唇膏,光明正大地擺攤賣,怎麼就來路不正了?”

“哼,誰知道呢,這麼晚還在外麵,能有什麼好事。一個姑娘家,也不注意點自己的名聲。”親戚雙手抱在胸前,繼續不依不饒。

薑晚星也沒打算示弱,聲音也不自覺提高了些,

“我靠自己的雙手掙錢,沒偷沒搶,怎麼就不注意名聲了?您要是沒彆的事,我就先回家了。”

說完,她繞過那親戚,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趕緊往家走得了,結果那親戚卻不依不饒了起來。

那親戚見狀,往前跨了一步,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虛點著,扯著嗓子叫嚷:“你還嘴硬!哪家正經姑娘大晚上拋頭露麵,不就是想賺些快錢,指不定背後乾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她這一嗓子倒是喊來了許多不明所以的人,在大街上看熱鬨。

薑晚星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往昔做美妝博主時麵對惡意詆毀的憤怒與不甘瞬間湧上心頭,那些有理有據的回擊話術此刻在腦海中清晰浮現。

她緩緩轉過身,目光直直地盯著親戚,一字一頓地說:“我拋頭露麵怎麼了?我靠自己的手藝,靠自己的努力掙錢,天經地義!倒是您,大晚上的,不在家裡好好待著,跑出來對一個晚輩指指點點,說三道四,這就是您所謂的正經?”

親戚被薑晚星的氣勢震住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樣,撇了撇嘴,冷笑道:“你這丫頭,年紀輕輕就學會頂嘴了。我是為你好,你看看你現在這樣,以後怎麼嫁得出去!”

“為我好?”薑晚星忍不住笑出聲,“您要是真為我好,就該鼓勵我,支持我。而不是在這憑空汙蔑,敗壞我的名聲。再說了,嫁不嫁得出去是我的事,輪不到您操心。我自己能養活自己,靠的是本事,不是靠嫁人!”

親戚臉色漲得通紅,惱羞成怒地跺腳:“你這不孝的東西,還敢教訓起我來了!你爸媽就是這麼教你的?”

“我爸媽教我要腳踏實地,憑本事吃飯。”薑晚星毫不退縮,聲音愈發堅定,“倒是您,作為長輩,不分青紅皂白就詆毀晚輩,要是傳出去,彆人會怎麼看您?說您倚老賣老,還是說您沒事找事?”

親戚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一時語塞,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你……你彆以為自己有點本事就了不起,這世上可沒那麼容易的事!”

“我從來沒覺得自己了不起,但我知道,隻要努力,就沒有過不去的坎。不像有些人,自己不努力,就隻會眼紅彆人,還在背後說風涼話。”薑晚星看著親戚,眼神裡滿是嘲諷的意味,“今天我把話撂這兒,我走得正,行得端,不怕您亂嚼舌根。以後要是再聽到您說這些難聽的話,就彆怪我不客氣!”

說完,薑晚星不再理會那親戚,轉身大步離開。

留下親戚呆立在原地,嘴巴還在一張一合,卻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

薑晚星看著那親戚灰溜溜離開的背影,心裡暢快極了,因為她確實打了一場勝仗。

她一邊轉身往家走,一邊在心裡給自己點讚:“薑晚星,你可真行!以前被人罵都沒怕過,還能怕她不成?”她的腳步輕快得像要飛起來,嘴角忍不住上揚,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拐進了熟悉的小巷。

月光灑在石板路上,像是鋪上了一層銀霜,給寂靜的小巷添了幾分溫柔。

薑晚星走著走著,忍不住笑出聲,回想起剛才懟她時那酣暢淋漓的感覺,滿心都是自豪。

很快,她就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一間小小的屋子,雖然不大,卻被她收拾得乾淨整潔。她輕輕推開門,屋內的燈光暖烘烘的,瞬間將夜晚的寒意擋在了門外。

她放下裝潤唇膏的盒子,坐在床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臉上還掛著滿足的笑容。本來這一晚上賣貨就賺了不少錢,又把那愛挑刺的親戚懟得啞口無言,這一天可太值了!

她想,今天這事兒可不能告訴家裡人。

她太清楚那些親戚了,自己好不容易有點成績,他們心裡肯定嫉妒得要命,才不會真心祝福。要是跟他們說了,指不定又要惹出多少麻煩和閒言碎語。

薑晚星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夜色裡的萬家燈火,輕聲對自己說:“管他們怎麼想,我就按自己的路走,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說完,她關上窗戶,拉上窗簾,準備好好睡一覺,但樓下的場景卻又吵得她難以入眠。

薑晚星剛躺下,迷迷糊糊間,樓下一陣嘈雜的叫罵聲猛地將她從半夢半醒中拽了出來。

她皺了皺眉頭,滿心煩躁,這大晚上的還讓人睡不睡覺了?

她翻身坐起,披上外套,趿拉著拖鞋就走到窗邊。

用力推開窗戶,一股冷風灌了進來,讓她瞬間清醒了幾分。

借著街邊昏暗的燈光,她看到一群人正扭打在一起,場麵混亂不堪。

其中一個人被團團圍住,不斷有拳頭和腳落在他身上,那人抱著頭,蜷縮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

薑晚星的心跳陡然加快,驚恐與憤怒交織在心頭。

她的手緊緊攥著窗戶邊緣,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猶豫了一瞬,她咬咬牙,轉身衝進廚房,抄起角落裡的一根木棍。

那木棍有些沉,她雙手握住,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壯了壯膽,大步朝樓下跑去。

到了樓下,她的身影隱在黑暗中,那群人絲毫沒有察覺。

薑晚星緊握著木棍,手心裡全是汗,她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砰砰砰,仿佛要衝破胸膛。

她在心裡默默給自己打氣,然後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

這一嗓子,讓那群人瞬間停了下來,紛紛轉頭看向她。

薑晚星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到他們臉上凶狠的表情,心裡一緊,但還是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幾步,將木棍舉在身前,做出一副要攻擊的架勢。

“你們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兒打架,還有沒有王法了!”

薑晚星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威嚴一些,可微微發顫的尾音還是泄露了她的緊張。

那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沒想到會突然冒出個“程咬金”。

其中一個染著黃毛的小混混,啐了一口,惡狠狠地說:“哪兒來的多管閒事的,趕緊滾,彆耽誤老子辦事!”

薑晚星的雙腿微微發抖,但她還是挺直了腰杆,毫不退縮地盯著他們:“你們再不走,我就報警了!”說著,她用空著的那隻手,假裝在口袋裡掏手機。

聽到“報警”兩個字,那群人明顯有些動搖。

又僵持了幾秒,黃毛狠狠地瞪了薑晚星一眼,吐了句臟話,一揮手,帶著其他人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薑晚星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緊繃的神經瞬間鬆懈,木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此時的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她緩緩走到那個蜷縮在地上的小青年身邊,蹲下身,輕聲問道:“你怎麼樣了?能站起來嗎?”小青年抬起頭,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掛著血,眼睛已經被打的有些睜不開了。

他虛弱地搖了搖頭,又無力地垂下了頭。

薑晚星望著躺在地上虛弱不堪的小青年,心裡一陣揪緊。

她環顧四周,夜色深沉,寂靜的街道上不見一個人影,這個時代,這麼晚了確實不會有醫院還開著門。

猶豫片刻,她咬咬牙,伸出手對小青年說道:“我先扶你去我那兒,給你處理下傷口。”

小青年抬起頭,眼中滿是防備與疑惑,可在對上薑晚星堅定又關切的目光後,緩緩伸出了手。

薑晚星費力地將他扶起,讓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一步一步艱難地往家走去。

一路上,小青年的身體時不時因疼痛而顫抖,薑晚星輕聲安慰:“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

終於到了出租屋,薑晚星將小青年安置在椅子上,轉身迅速找出醫藥箱。

她輕輕蹲下,打開醫藥箱,拿出最基礎的配置,酒精、紗布和棉簽。

小青年看著她的動作,微微皺眉,似乎對即將到來的疼痛有些恐懼。

“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薑晚星溫柔地說道,一邊用棉簽蘸取酒精,輕輕擦拭著小青年臉上的傷口。

酒精觸及傷口的瞬間,小青年的身體猛地一縮,薑晚星忙停下動作,關切地問:“很疼嗎?要不我輕點?”小青年搖了搖頭,示意她繼續。

處理完臉上的傷口,薑晚星又小心翼翼地解開小青年的外套,查看他身上的傷勢。

隻見他的背部和手臂布滿了淤青和擦傷,有的地方還滲著血。

薑晚星心疼地皺起眉頭,一邊輕輕擦拭,一邊小聲說著:“怎麼會被打成這樣,那些人也太狠了……”

整個過程中,小青年始終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看著薑晚星忙碌的身影。

薑晚星也沒有追問什麼,她知道,此刻小青年或許並不想說,自己能做的,就是幫他處理好傷口。

包紮好傷口,薑晚星直起身子,揉了揉發酸的腰,輕聲說:“傷口我都處理好了,你要是累了,就先在這兒休息會兒吧。”

小青年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咽了回去,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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