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放學後,來棲曉和毛利蘭再次前往宮殿——他自己的。
“你在懷疑摩爾加納嗎?”結城理眨眨眼睛。
來棲曉本來想點頭,但是想到這段時間裡和摩爾加納的相處,他又遲疑地搖了搖頭:“我並不是懷疑他,但是我覺得前往最底層的事是一個陷阱……”
“為什麼會這麼想?”毛利蘭好奇地問,“即使沒有摩爾加納,雨宮同學他們應該也會一直探索的……”
“以前……就是我小時候,我們花了快一年爬到塔爾塔羅斯的最頂層,結果上麵隻有死神,”來棲曉坐在車站的長椅上,回憶起往事還是覺得有點頭大,“印象空間給人的感覺比塔爾塔羅斯邪惡多了,就算你告訴我最下麵是什麼惡魔我也不會覺得驚訝。”
“我們起初的確被人利用了,”結城理的語氣平淡,就好像他們一群人沒有差點團滅一樣,“但是那是不可避免的。”
“不可避免?”來棲曉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他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好像真的是這樣。”
他們起初開始戰鬥,就是因為有陰影在現實世界到處流竄。即使沒有人誤導他們,他們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陰影把一輛裝滿人的列車開進海裡去……
來棲曉的氣勢弱了一點。
“如果我們真的為了安全選擇逃避,倪克斯的降臨也隻是遲早的事。”結城理補充。
來棲曉的氣勢更弱了一點。
“你哥哥也一樣,也許印象空間的底層有隻能由他來解決的問題。”結城理老神在在地說,“你覺得他會因為風險放棄拯救彆人嗎?”
來棲曉,再起不能。
“所以我就隻能看著?”他不甘心地問,“我不能提醒他什麼嗎?”
“提醒什麼?”結城理反問,“印象空間的深層會很危險?底層可能會有非常不得了的敵人?”
來棲曉重重歎了口氣。
這些事不用他來提醒,連阪本龍司都想得到。
“以目前的情況,比起他,還是你的處境更危險。”結城理無情地補上了最後一擊。
“是啊……”來棲曉搖了搖頭,“也沒有那麼危險,學姐把我的召喚器給我了。”
結城理的臉上露出有點懷念的神情。
不過懷念歸懷念,來棲曉不打算用召喚器這件事還是很明顯的。
三人都默契地沒有提起這個話題。
畢竟如果真的到了那麼危急的時刻,該用還是會用的。
結城理轉而提起另一件事:“你說印象空間是意識集合體嗎?”
來棲曉心裡一緊,臉上還是一派天真無辜:“是啊,摩爾加納是這麼說的。”
結城理歪了歪頭,他現在看起來完全是來棲曉的同齡人:“很奇怪,我沒有聽說過那個地方……你要格外小心。”
“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蓮的……”
結城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來棲曉抬起頭,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把心裡的小算盤告訴結城理。
……還是等他找到更多的線索再把這件事告訴彆人吧。
毛利蘭顯然不是這麼想的:“結城先生,您覺得厄瑞玻斯和印象空間有關係嗎?”
“你怎麼知道厄……”結城理恍然,“是曉說的嗎?”
毛利蘭假裝自己沒有看到來棲曉崩潰中藏著一絲求救的眼神:“是的。”
結城理若有所思的目光轉向來棲曉,聲音裡帶上了笑意:“你打這個主意?”
眼見陰謀敗露,來棲曉也隻能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結城哥覺得可行嗎?”
“我不知道,”結城理的聲音帶著輕微的歎息,“不管是宮殿還是印象空間,都是活著的人才能考慮的東西。”
而他是靈魂,並不能真正看到現實發生的事,最多隻能聽到來棲曉的轉播。他對於印象空間,知道的事並不比來棲曉更多。
“……那就是有機會。”來棲曉反而下定了決心。
“你想怎麼做?”結城理有點好笑,“你剛才不是還說印象空間是個陰謀?”
“富貴險中求!”他打起了精神,“我能做到!”
“既然你這麼說,”結城理叮囑,“但是不能把宮殿的事告訴其他人。”
來棲曉扁扁嘴,雖然他也沒想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但是:“為什麼?”
“這是你哥哥的旅程,外人參與得太多也許對他沒有好處。”結城理拍拍他的肩,“你也不要為難自己。”
直到離開宮殿,前往毛利偵探事務所,來棲曉仍然對結城理的那句話耿耿於懷:“結城哥肯定是覺得我做不到,才提前給我打預防針……”
“結城先生隻是不希望你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吧。”
“這麼說也沒錯……”來棲曉蔫吧下來,“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吧。”
如果隻是他的空想,那還是件好事了。萬一這真的是個機會,但是被他白白錯過……
“不要緊張,”毛利蘭想了想,“你之前是不是說過,你們當時的戰鬥花了整整一年?”
“真田前輩他們倒是從幾年前就開始了,”來棲曉把背包往肩上掂了掂,“不過那段時間他們人太少,也沒有什麼進展……結城哥和由加莉前輩他們好像是四月份加入的,決戰是在第二年的一月,差不多是一年?”
“我記得你說過,稻羽也發生過和人格麵具有關的事件?”毛利蘭慢慢地說,“那起事件從發生到解決花了多久?”
這個問題有點問到來棲曉的知識盲區,他當時正處於終極的自閉狀態,還真沒太關心社會新聞。
不過稻羽實在是個很小的地方,即使他沒有刻意打聽,案件的相關情報也被吹進了他的耳朵裡。
“第一起案件發生在四月,至於結束……”他皺著眉毛想了想,“年底的時候鎮上怪怪的,可能是那個時候?”
“怪怪的?”
“是啊,鎮上一直有那種很不正常的霧,搞得人心惶惶,蓮連新年參拜都不讓我去……”
來棲曉的話頓住了。
“也許雨宮同學到達印象空間最深處也是年底的事呢,”毛利蘭溫聲說,“這麼一想,是不是沒那麼著急了?”
“這什麼玄學啊,”來棲曉笑了笑,腳步比方才輕快了一點,“不過的確,如果解鎖條件是知名度的話,蓮他們要到最底層還有一段時間。”
他回過頭:“所以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真的是堀田先生的委托了?”
毛利蘭慎重地點了點頭。
她都想不通堀田祥一個魔術師是怎麼招惹那麼多仇人的,自從調查開始每一個相關人士都有嫌疑……
“這家夥真的挺遭人恨的。”毛利小五郎聽了他們來源不明的彙報,由衷地感歎一聲,把辦公桌上的文件推到兩人麵前。
“毛利先生也調查到了什麼嗎?”來棲曉翻開文件,被上麵密密麻麻的名字晃了眼睛,“這是……”
“他懷疑工作人員,所以我去調查了和他有過合作的人。”毛利小五郎翻了個白眼,“那些都是因為他丟了飯碗的人。”
來棲曉用全新的目光看向手上的文件。
雖然中江秀和有稍微提過這件事,但是:“這麼多???”
“這麼多。”毛利小五郎點頭,“我看到也嚇了一大跳。”
得了,這下徹底不用考慮超自然手法了。以這個人數,摩爾加納得變成跑車,他們才有機會在周末前把名單上的人都采訪一遍。
來棲曉試圖揣摩正統偵探的做法:“一個一個調查肯定來不及了,堀田先生會把參加宴會的客人名單給我們嗎?”
“我問過了,他說不行。”毛利小五郎揮了揮手,“而且要到了也沒有什麼意義。客人可以帶人,嫌疑人的名字不一定會出現在名單上。而且他在杯戶飯店舉行宴會,我們也要不到服務生的名單。”
“所以我們現在能做的……?”
“他已經報過警了,”毛利小五郎拿起報紙,往辦公椅裡一倒,“所以已經沒有我們能做的事了,你好好休息,等到周末的時候打起精神盯緊了。”
不是來棲曉工作不積極,但是毛利小五郎這麼說他也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照辦?
“盯緊誰?”他吐槽,“我都覺得宴會上的客人全都是他的仇人。”
毛利小五郎甚至默認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