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見你的時候總會為自己找無數順路的理由,無數個視線相錯的瞬間,我的心臟仿佛為此刻的心動跳動了無數次。
何槐之一下課就趕緊往樓下走,白又年望著人群擁擠,一個沒注意何槐之就消失在眼前。
江碎桉下樓的時候便看見何槐之站在陰涼的樹蔭底下打著藍色的傘,單手插著褲兜,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路邊的小石子,何槐之還是和17歲兩人剛剛見麵的時候一樣,有一種鬆弛感,也有著少年唯一不變的真誠與熱烈。
無意轉頭看見江碎桉在台階上注視著自己,便向她招招手,小姑娘輕快的踩著台階朝何槐之奔跑而來,來到他的身邊有急轉而下的停住,江碎桉喜歡穿裙子,藍色和白色尤為最愛,在風中翩翩起舞的紗,隨著女孩的動作搖曳生姿,生生不息,何槐之低頭莞爾一笑想起那年在嘉陵江畔與她共舞的畫麵,那時江碎桉對自己說,她是自由的,也是燦爛的。
望著江碎桉因為奔跑而在臉上泛起微微的汗,何槐之拿出紙巾細心的幫小姑娘擦拭,“跑什麼,我一直在。”
女孩突然靠近抬頭凝視著何槐之忍不住打趣,“我美嗎?你剛剛是不是看呆啦?”江碎桉的眼睛裡仿佛有億萬星辰,令何槐之心動不已,握住女孩的脖子,靠近自己,然後湊上去蜻蜓點水一般落在她的唇上。
儘管兩人已經親了很多次,但是突如其來的吻還是讓江碎桉臉頰泛紅,“你怎麼來了,不是說食堂見嗎?”
“順路就來了,而且太陽很大,我猜你沒帶傘。”
江碎桉內心緋意著,這算哪門子的順路,但還是很開心,“那走吧,快餓死啦~”
“不會讓你餓的~”何槐之輕笑,傘也落在了江碎桉這邊。
“何槐之你的傘怎麼老是斜的,就不能擺正嘛~”說完就糾正何槐之的手,還威脅道,“你要是黑了我可就不喜歡了哦~”
“好好好。”何槐之嘴上答應,手上的動作依舊如前。
“槐槐什麼時候那麼積極去乾飯啦?”白又年偏頭對身旁的陸尋說。
“你不知道?槐哥當然是去陪女朋友吃飯啊。”陸尋邊打遊戲邊回答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
“什麼,槐槐什麼時候進度比我還快!”白又年驚歎。
“誰像你啊,跟個烏龜一樣慢悠悠的。”陸尋冷不丁揭穿白又年的羨慕。
“不行我得去看看槐槐喜歡的人究竟是誰!”於是在人堆裡擠出一條道兒來,望著熟悉的背影,連忙衝上去。
“喲槐槐,真讓我好找!”兩人都聽到了白又年的聲音,然而他從他們身邊就這麼水靈靈地走過,順手拍了拍前方男同學的屁股,陸尋看著白又年的迷惑行為,掩麵捂臉,替他尷尬,你眼睛要是個擺設也可以不要。
江碎桉看見白又年對男生親密的舉動,湊近身邊的人悄悄的問,“他平時都這樣嗎?”
何槐之扯了扯嘴角,“他忘記吃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看到回過頭的是陌生的臉,白又年心都要死了,丟臉丟大發了,於是灰溜溜的回頭就看見三人齊發發的看著他,彆提多尷尬。
“槐槐,你怎麼在這,我還以為…”四人麵麵相覷,“是你!”白又年回想起開學演講結束後與江碎桉有過一麵之緣,沒想到就是上次在醫務室的女孩,江碎桉微笑點頭。
四人在去吃飯的路上,陸尋故意拉著白又年放慢腳步,然後好奇的問:“她該不會就是你之前說的照片情緣吧?”
白又年看懂一切的樣子,“應該是,我就說她肯定暗戀咱槐槐,不然怎麼會留下那張照片呢?”
陸尋難得順承,“是是是,對了你有薑醫生的電話嗎?”
“薑嶼哥啊,怎麼了?”
“額,我姐問我要的。”陸尋無意間摸著後腦勺。
“哦行一會就給你。”白又年此時的注意全在前麵兩人身上,根本沒有看見有些許尷尬的陸尋。
陸尋看著通過的聊天界麵,愣是一個字兒也不敢發,有點子尷尬,畢竟自己小時候有段時間老躲著他,可是陸琦的要求又不得不答應,自己怎麼給他們創造機會啊,八竿子打不著,想到這陸尋就頭疼。
“尋尋乾什麼呢,吃飯去。”不遠處是白又年的催促聲。
“來了。”
吃完飯回到宿舍後,白又年神神秘秘的將何槐之拉到一邊,“槐槐你是怎麼追到江碎桉的,我想取取經。”
何槐之交叉抱著手,露出一副大師的摸樣,“這個嘛當然是靠我的人格魅力。”
“彆吹啊,槐槐,我還不知道你,要說舔狗我敢稱第二,你絕對是第一。”
“是嗎?既然你這麼了解,我就不教了。”何槐之忽然傲嬌起來。
“彆啊,我是舔狗行了吧。”白又年又露出賤兮兮的笑容。
“槐哥,小白不靠譜,你能不能教教我怎麼當紅娘?”陸尋湊到他們身邊,自然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不是吧,尋尋,這種活你也要搶啊。”
“閉嘴!”
白又年來到林梔漫的城市,繼上次約她出去吃飯已經過了好幾個月,林梔漫對他的態度總是禮貌與疏離,他迫切想要一個答案。
“梔梔,你到底覺得我怎麼樣啊?”
林梔漫一臉平靜,禮貌地回答:“你很好啊。”
白又年忽然愣住,他這是被發好人卡了嗎?“所以你這是拒絕我了嗎?”
“什麼?”林梔漫有些猝不及防。
白又年隨後一臉苦笑,“我喜歡你啊,林梔漫,從高中到現在一直都是,你知道為什麼我每次都堅持到下一個樓層倒水喝嗎?”
還沒等林梔漫回答,白又年又繼續,“因為這樣就可以看到你,每次去接水,就能看見你坐在窗邊,有時趴在桌子上睡覺,有時伏案做題,有時和同學聊天,歡聲笑語,你的一切我都想了解…”
林梔漫打斷白又年對自己的讚美亦或是幻想,手指緊緊掐住胳膊,冷靜開口,“你不了解我,真正的我你一點都不了解,喜歡這個詞對我來說很膚淺,我並不適合你,你值得好的女孩子…”
“可是你對我來說就很好,我了解你,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你的身上有一股衝勁,你想要一飛衝天,每次考試你都很努力很優秀,彆人看來你很堅強,但我知道,你也會脆弱…”
林梔漫躲開白又年注視自己的眼睛,忍住自己的情緒,“所以呢?”
“你高中送我的千紙鶴我還留著。”白又年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句一點也沒有前後邏輯的話。
“是嗎?你送我的明信片我早就扔了,如果做朋友那我們可以,如果彆的就算了。”說完林梔漫便起身離開。
“槐槐,她拒絕我了。”白又年心灰意冷,“原來都是我自己的單相思而已~”
何槐之聽著電話裡落寞的聲音,“你應該耐心點兒,多和她聊天,多去了解人家,不要張口閉口就是喜歡和愛,有的人會被你的話嚇到。”何槐之安慰道:“不過建議你不要太有目的性,慢慢來,做朋友的那種。”
“那萬一真成朋友了怎麼辦,男閨蜜的那種?”白又年有些擔心。
何槐之輕笑,“以你的性格,不會的,放心吧。”
白又年耷拉下來的臉瞬間活力滿滿,“好,我一定會讓林梔漫接受我的。”
漫步在街道,看著黃昏落日,此刻枯寂的心情到達了頂峰。
林梔漫掏出手機思考了許久撥打了電話,碎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江碎桉放下手上的工具,林梔漫難得會如此直白,“什麼問題呀,梔梔。”
“我有一個朋友,她被一個男生表白,那個男生對她挺好的,但是她覺得他們不適合,你覺得她該怎麼辦呀,碎碎。”
“你的朋友心動嗎,她是喜歡還是感動?”
林梔漫抿著嘴唇思考良久,“她是心動的,可是他們不合適,未來也不可能長久…”
江碎桉溫柔有力量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梔梔我們這一生會遇到許多人,他們來到我們的身邊,隻會陪伴我們一段時間,當我們完成了某件事情他們就會離開,沒有什麼人會一直在,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的喜歡,為心動買單,我想你的朋友以後的生活也是熱烈而真誠的,放輕鬆些,她會活的很開心。”
“我明白了碎碎。”林梔漫長舒一口氣,心裡的糾結也不歡而散。“碎碎你真的很勇敢!”
江碎桉微微揚唇,“梔梔其實你比我更勇敢,或許就在將來…”說到這裡江碎桉眼裡忽然蒙上一層陰影,她記得林梔漫上輩子的婚姻並不幸福,“不管怎麼樣,你要快樂,不要讓自己遺憾。”
聽著江碎桉對自己的祝福,林梔漫眉眼帶笑,“放心吧碎碎。”
江碎桉掛了電話陷入了沉思,拿了一張便簽記下了一句話,希望林梔漫以後的人生明媚而不憂傷,祝願梔梔此行陽光萬裡,她將祝福連同自己做的小餅乾一起寄給了在B城的林梔漫。
陸尋望著空白的對話框,正在猶豫要不要打一個招呼 ,一番思考過後,終於發了一句你好,對方也很有禮貌的發了一個表情包,怎麼回事,感覺有點可愛,一個大男人會用這麼可愛的表情包嗎,難道他是一個渣男,於是乎陸尋立馬把發現告訴了陸琦,你這什麼眼光,他一看就談過很多女朋友,他的表情包度很可愛。
陸尋也有自己的私心,實在不想陸琦和薑嶼在一起,兩人要是有了苗頭,肯定會被長輩竄到結婚,到時候他豈不是隔三差五就會見到他,雖然自己小的時候也常常和他玩,誰知道忽然的某一天,那人就跟躲瘟神一樣避著自己,於是兩人變得越來越陌生。
其實可愛的表情包是薑團團玩手機的時候存的,看著哥哥還在工作,薑團團就自己替哥哥回消息,但是這個找找是誰啊,團團一臉困惑,算了,哥哥的閒事懶得管,他愜意的躺在沙發上,一條腿隨意的跨在沙發一角,掏出自己的手機和江碎桉聊天。
何槐之開學的時候,薑團團非要來S大,薑嶼頭疼的很,隻能讓薑團團跟去,於是何槐之騎著自行車帶著薑團團在校園溜達,其實他早就看見江碎桉了,她在合影。
“哥哥,那是江姐姐嗎?”薑團團抬頭望著他。
何槐之微微揚唇著,“是的,你江姐姐兌現承諾來了。”
“我們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團團搭著何槐之的手臂。
何槐之輕輕搖了搖頭,“還不是時候,走吧,哥哥帶你去吃飯。”
“好~”薑團團乖乖的點頭答應。
兩人路過的畫麵恰好定格在了那張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