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柳川宅
佑裡打開門,家裡意料之中空無一人。想到昨晚,父親母親都少見的早早回家了。
“佑裡,媽媽剛剛結束了一個大案子,爸爸也做完了幾台重要的手術,最近我們應該不會早出晚歸了。”母親揉揉她的臉頰,說要做幾道拿手好菜。
“真的?”當時她就很懷疑。但是父親也在旁邊附和,再三保證是真的。
“說好的不早出晚歸呢。”佑裡擱下書包,輕歎一聲。如果不能百分百保證的話,就不要輕易許下諾言啊。
好在她記得冰箱裡還有些米飯和海帶,揉幾個飯團煮碗海帶湯好了。剛將海帶丟進鍋裡,手機提示音就響了起來。多半是爸媽的短信吧,她拿過手機,卻是兩個意料之外的人。
【傲嬌的越前學弟】已通過您的好友申請。
【傲嬌的幼馴染】: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談戀愛了!
巧了不是,兩個傲嬌。備注的時候她還沒注意,此刻兩人的消息同框有種詭異的搞笑感。
在越前龍馬今天那番奇怪的話以後,好像沒有什麼想要和他說的了,畢竟在他看來沒有誤會?但是裕太!他胡說什麼呢!
佑裡一手打字,一手攪動海帶湯。
【我】:?
估計裕太這會兒也閒著,消息一下就變成已讀,緊接著發來兩條消息。
【傲嬌的幼馴染】:沒有嗎?
【傲嬌的幼馴染】:那怎麼我聽說……
佑裡皺眉,打字到:“聽說?聽誰說?”
無非就是周助和雪乃。雪乃肯定不會說這種話的,那就是周助?可是他亂說這個乾什麼,難道上次的“報複”還有後續?!
【我】:你哥和你說的?
對方秒回不是。
咕嚕咕嚕,鍋裡開了,熱氣直往上湧。她匆匆回了句:“不管是誰說的,總之是假的。”就忙著去關火。真是奇了怪了,誰會莫名其妙和他說這種話。
第二天早晨,毛毛細雨在窗戶上留下一道道小水痕,佑裡被窸窸窣窣的雨聲叫醒。她看著空落落的後院,感慨還好昨晚將綠植都搬到屋子裡了。
坐公車好了,誰知道雨會不會半路下大。她簡單收拾了下東西,拿上昨晚剩的飯團就去趕公車。雨天等公車的人格外多,站台都排起了隊。她看了眼時間,還早,正好趁排隊的時間把早飯給吃了。
“下雨了,佑裡,今天彆騎車啦!”是雪乃發來的簡訊。她正啃著飯團,用臂彎夾著傘才騰出手來回消息,“知道啦!”又發了個比心的表情。
啃完最後一口飯團,第二趟班車也正好到了。雨點打在傘上的聲音漸漸急促了起來,地上的水花也越濺越大,偶爾有一兩滴雨水濺到她小腿上。
還好今天沒騎車,她忍不住感慨道。
等車時間長,上車似乎沒一會兒就到了校門口的那一站。她撐著傘慢悠悠地往校門口走。雨水打在傘上的聲音像是緊貼在她耳邊,宣告著雨勢越來越大。
餘光中有個戴著白色鴨舌帽的身影正往校門口的方向跑,帽子下是墨綠色的碎發,還背著藏藍色的網球包。是越前龍馬?
“越前君!”佑裡喊住他。心想怎麼這麼大的雨也不見他打傘。
對方聞聲回頭,琥珀色的貓眼有幾分茫然。
果然是他。佑裡快步跑過去,將傘蓋過他的頭頂。她問道:“沒帶傘嗎?”
“嗯,出門的時候雨還小來著,謝謝學姐了。”越前龍馬乖順地點點頭,碎發淋濕了不少。
“沒事的。”佑裡搖搖頭,兩人一起朝大門走去。還好她買的傘大,兩人一起也不會淋到。隻是越前比她高出一頭,她得將傘舉得高些。
越前龍馬摘下帽子,白色的帽簷已經被雨水浸成了淺灰色。他看著佑裡舉得高高的手臂,自覺地伸手握住傘柄。“我來吧,學姐。”
“好。”佑裡也不推脫,確實高個子更適合打傘。沒幾步路就要到教學樓了,但去網球部還要繞一圈。她開口問道:“你去哪兒?網球部還是教學樓?”
“體育館,手塚部長通知今天去體育館室內訓練。”越前龍馬給出她意料之外的回答。
“好,我送你過去吧。”佑裡調轉方向,“手塚學長很嚴格吧。”又是罰跑一百圈又是雨天不停訓的。
“還好。”越前龍馬頓了一會兒,側過頭望著她,琥珀色的貓眼清明了許多,不像方才睡眼惺忪的模樣。“學姐要不要來我家看看卡魯賓?”
“啊?”佑裡有點懵。
“學姐昨晚不是看了我的動態,還給卡魯賓的照片點讚了嗎。”早上看到還嚇了他一跳,以為是學姐給他發消息了呢。
佑裡尷尬地用手指卷著發尾,“是有這回事。”其實沒想點讚的,肯定是手滑了……昨晚她不知道怎麼想的起了看看他動態的念頭,結果沒想到裡麵有不少卡魯賓的萌照,順帶就一通考古。
完全不知道自己點讚的是猴年馬月的動態。要是很久以前的,肯定會被他認為是怪人吧,以為是視奸他什麼的。
“那學姐要不要來我家看看卡魯賓?”越前龍馬再度邀請。
或許是出於禮貌和客套?“好啊。”佑裡爽快地點頭,隻希望快點結束這個話題。
“這周末怎麼樣?”
佑裡眨眨眼,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如此明確的時間意味著對方是誠心邀請而非客套。
“小心。”越前龍馬將傘換到右手,左手握拳虛靠著她的左肩,將她往外側帶去躲過了一個小水坑。她回頭又看了眼位置,在心中默默記下,準備等下去後勤部報修。
“會不會太打擾了。”佑裡盯著腳下的路,有些猶豫。畢竟他們才認識沒多久,在她看來還不是可以隨意去對方家裡拜訪的關係。
“不會,我家裡經常有朋友來做客的。”越前龍馬看著她的側顏,近到可以清楚地數她的睫毛。“我表姐會在家,你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不是,我沒有在擔心這個。”佑裡忙打斷,她實在沒有懷疑他人品的意思。
“那學姐願意來嗎?”越前龍馬又問,圓圓的貓眼隱約透著期待和誌在必得。
話都說到這裡了,那就去吧,她也確實有點想念卡魯賓,佑裡點點頭。
談話間,就快到體育館了。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轉彎以後的這段路,有人在盯著她,越靠近體育館這種感覺就越強烈。可是在學校了,應該沒有什麼壞人啊,她有些疑惑地打量四周。
“怎麼了?”
“可能是錯覺吧,感覺有人在盯我。”佑裡不安地握緊了背包的肩帶。
不是錯覺。越前龍馬心說。方才他就發現有人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是昨天在器材店遇到的兩個人中的一個。而另一個,此刻正拿著情書站在體育館門口。
哼!真是冤家路窄,讓他撞見表白現場了。可不論她與不二學長是真是假,他都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在他眼前的。
越前龍馬單手拉起拉鏈,冷不丁開口道:“學姐你頭發纏到我衣服拉鏈裡了。”
“誒?不好意思!”佑裡先是朝他那個方向歪頭,又想側過去看下情況。還沒等她轉過去,他又將傘柄遞了過來。“學姐幫忙撐下傘吧。”
“好。”佑裡接過傘沒一會兒,就聽他說弄好了。她梳了下耳後的頭發,沒有摸到被拉鏈卷成泡麵的頭發。可能是頭發纏得很淺?
“我到了,多謝學姐送我!”越前龍馬故意用周圍人可以聽到的音量說到,在看到體育館前拿著情書的人心碎跑開以後,淺笑著揮手進去。
“不客氣。”佑裡也揮揮手,後知後覺地發現被注視的感覺消失了。隻是有些後悔,方才答應他的邀請多少有些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