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配嗎?(1 / 1)

暗殺目標是夫君 誇娥 4655 字 2個月前

虞衍乖巧點頭,直接對這茶壺嘴咕咚咕咚喝完,沒有絲毫遲疑。

等虞衍喝完,烏總管才滿意地點頭,說道:“你這次做得不錯。”

虞衍驚異,差點跳起身。

烏總管看見她的神色,想通了什麼,解釋道:“你之前沒有接過長線潛伏任務吧?”見虞衍點頭,她解釋。

長線的潛伏任務與短暫的潛伏任務目標不同。

前者在於人際交往的複雜和密集,相應的自由度也非常高,甚至可以允許潛伏人員將交換的情報透露出去,長線潛伏的唯一目標就是站穩腳跟,源源不斷地將組織沒有掌控的情報送進來。

短暫的潛伏任務則是人際關係越簡單越好,不然等到脫身的時候線索太多,很容易露餡,讓一些敏銳的人察覺到異樣。

所以才有安排潛伏人員用自己的名字,或者是更加貼合的名字,都是為了讓潛伏人員更熟悉稱呼,反應更快,不露出破綻。

烏總管目光帶有一些欣賞:“睚,你這次做得不錯,褚家是新秀的世家,之後必然有不少人想要結交,無數的信息線索都會經過你們府邸,隻要抓住細枝末節,就能管中窺豹。”

虞衍沒想到自己還會被誇獎,有些不敢置信,她磕磕絆絆地問:“那組織會在意,我和褚公子……”

烏總管搖頭,她笑著,但話語卻凜冽:“不會,反而,我覺得你目前的身份很好,畢竟沒有人會懷疑一個世家的病弱妻子,能輕鬆殺死比她高大強壯的成年人。”

不過她想到什麼,神色收斂,抬手就敲在虞衍的腦袋上,沒好氣道:“你不知道自己是女人嗎?連避子湯都不知道喝!懂不懂保護自己啊!”

虞衍捂著額頭,沒吭聲。

她確實沒想到喝避子湯這事。

一想到她剛病好,就大著肚子,牆都翻不過去,甚至要笨拙地行走,不似曾經的輕盈。要小心翼翼護著肚子,要為男人走一趟鬼門關。

虞衍隻感到恐懼。

虞衍連連道謝,直誇烏總管想得周到。

烏總管很受用,又遞過去一個小瓷瓶。

虞衍看見熟悉的小瓷瓶就犯難,她是不愛吃藥的,好在組織的藥都是丸藥,便於服用,現如今她吃著組織的藥,又要喝補身體的湯藥,她就已經開始嘴裡發苦犯惡心了。

烏總管知曉這群殺手們的脾性,安撫她:“沒事,你的療傷藥不用再吃了,你的偽裝脈象的藥可以繼續吃著,按原計劃你的身體慢慢調養好,之後就隻用每月吃那避子丸就行。”

虞衍放心下來。

聊完了私事,就該聊公事,烏總管嚴肅起來,拿出個卷宗,以及一張畫像。

“睚,現在有一個配合暗殺的任務,需要你幫助,但你的長期潛伏任務優先級是最高的,如果可能暴露你自己,就保全自身。”

虞衍接過卷宗,打開開始看:“翰林院學士,張吉。”

卷宗裡隻寫了,這個張吉那年那月生,有幾個兒子,幾個妻子等等的家族關係,以及他與哪些朝臣是同窗,那些人是利益夥伴。

還有一些基礎病症,比如腎氣不足,脾胃虛弱。個人喜好,比如常在茶樓和龍井茶,還有個人癖好,常在哪個時間段留戀花街。通過這些信息,又能推出這個人的行動軌跡。

虞衍又看向那幅畫像,感覺有點眼熟,但最近她見過的人實在太多,想不起來在哪個場景裡看到過。

虞衍確認將所有信息記住之後,將信息交付給烏總管。

這些卷宗還要交給組織裡專門的人進行收集,可以回收,不必焚燒。

烏總管說道:“我們今天早上得知消息,張府的人以張吉的名義包下一艘遊船,就在頤湖上。又托人讓京城酒家坐一桌菜送到船上,就在明天中午。我們的人已經頂替了一位婢女,到時候會在船上伺機下毒,成功後三日內張吉就會暴斃。”

虞衍記下,離開茶樓。

今天早早地回到府內,中午還沒有吃飽,虞衍坐下後就差人往廚房那邊送口信。

“給我拿一屜蝦餃,再來半籠蒸牛肉。”

婢女聽到後,猶豫一下說道:“今兒早上老爺囑咐廚房將一屜蝦餃多加三個,現如今蝦餃一屜是六個。”

虞衍記得今天早上的蝦餃是三個,褚穗把最後一個吃完了,他一人吃了兩個!叫她忍了好久才沒搶過來。沒想到褚穗會讓人加了個數。

虞衍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就三個吧,不一定能吃完。”

婢女領命後將食物端上桌,又備了最近的百花糕的百花引。她專門解釋道:“老爺還說了,家裡的菜不能有蘿卜,夫人不愛吃。芍藥與夫人喝的藥相衝,也不能有。”

虞衍埋頭喝引子,心裡嘀咕,這人還挺細心的。

被人惦念的細心男人正在王府裡批卷宗。

皇帝不想叫他參與奪位,二十歲才將他放出宮,又給他安排了實實在在的官位,又累又忙還討不得好處的大理寺。

季澤州好不容易批完卷宗,又馬不停蹄地差人備馬車,悄悄從後門出去,中途停換馬車往翰林學士張吉家走。

在馬車上,他把張吉的生平看了一遍。

尤其是,元啟十二年,張吉那屆受科舉舞弊影響,導致一眾人成績作廢。又到元啟二十一年,張吉怒寫十六篇奏疏,痛罵科舉猜測主考官喜好,提前透題押題,說這種事與舞弊也沒有什麼區彆了。

如此一個對科舉舞弊痛恨的人,怎麼會牽扯到科舉舞弊之中?

季澤州又想到出宮那日,皇上召他談話,說起科舉舞弊的事情,說官位人人都想要,人人都想有,但人人又不想付出足夠的努力,就找一些歪門邪道。

皇上手書密旨,差他徹查此事,必須要將這一乾人等差得水落石出。

那時候他就有了想法,告罪重病不得起身,隻在府裡批閱文書,頂替褚穗的名字,先去巴蜀解決褚家產業擴張的事,順道回來混跡這群商賈之中,調查科舉舞弊之事。

沒想到這麼快就叫他查出來尾巴來了。

季澤州到了張府,見到了張吉的兒子張奕,卻沒有見到張吉。

張奕說他父親去翰林院上值去了,二人就開始關於科舉的話題。

季澤州聚精會神,聽了半晌,卻什麼也沒聽出來。

沒有暗號也沒有暗示。一下午他們都在說乾巴巴的秋闈流程以及考試範圍。

季澤州暗示,有沒有主考官的信息,或者是考試前有什麼消息會透露出來。張奕古怪地看他一眼,言辭多了幾分譴責,說這種消息很容易被判做作弊,絕不可動這個心思。

季澤州確定沒有一點有用信息,有些失望,裝作聽了但不明白,還很失望的模樣離開張府,走的時候張吉還沒回來。

等他回到褚家,張府的小廝又跑過來遞上一封密信,展開一看,裡麵八個字:明日午時,頤湖相見。

季澤州覺得他確實是摸到了點門路,不然這張吉也不會如此遮遮掩掩,來回考量他的意圖。

他裝作惱怒的樣子拉住張家的小廝,問道:“你們張家也不是多麼高的官職,還要給我擺這種譜是嗎?”

小廝連忙告罪,說道:“今日張大人有事,沒有陪客,明日他休沐,湖上幽靜,是談事的好地方。”

季澤州勉為其難地相信了,給了幾兩銀子打發他,轉身回到家中。

虞衍這會兒正在看書,她隻能說是識字,看得書實在是不多,但京中的貴女個頂個的才華橫溢,她不能當個睜眼瞎,一有時間就看書學習。

季澤州進來,她放下書,問:“怎麼回來得這麼早,正巧到晚飯點。”

季澤州想說,今日視察一切正常,所以回得早。又想到早上她不大高興的模樣,話到嘴邊就變成了:“我與你分彆時,你心情不悅,我想你是想與我一起用飯的,故而早些回來。”

虞衍聽這話,黏黏糊糊的,仿若撒嬌一般,她忍不住綻開笑容。心道:這男人可真是喜歡我啊。

季澤州看見虞衍笑了,有幾分得意,以為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心中樂道:這女人可真是喜歡我啊。

二人吃完飯,並肩在院子裡散步化食。

季澤州提起明天中午要去湖上與友人泛舟,不會在家吃午飯了。

虞衍應聲,當是知曉了,想起今天接到的刺殺任務,她多了一句嘴,問:“是哪位友人?我認識嗎?”

季澤州點頭道:“你應該見過一麵,婚宴上他就在場,翰林院張吉學士。”

虞衍頓住腳步,問道:“張學士?”

“嗯,怎麼?”季澤州忽然低頭看虞衍,想要辨彆她臉上的神色,還沒等看清,虞衍就拉住季澤州的衣袖,抬起頭,漂亮的眉眼盯著他,認真道:“明日可以帶著我一起去嗎?我早先聽說過張大人的名號,又是你的友人,我也想見上一麵。”

季澤州直接拒絕:“不行。”

虞衍拽起季澤州的袖子,學著曾經在任務中看到的夫妻之間的相處,她去抓季澤州的手,將其舉起,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眼巴巴地看著他,柔聲說道:“妾身也是想知道夫君的友人是什麼樣的……”

季澤州觸電似的把手收回,也不看虞衍,快步往前走,大聲回道:“不行!”

虞衍快步追上前,手指勾上他的腰帶,輕輕用力,她喚道:“夫君!”

季澤州順勢停下,虞衍抬頭看他,她黑夜之中也能視物,隻見季澤州麵無表情,語氣冰冷:“餘琰。”

虞衍怔愣。

就聽男人無情地說道:“餘琰,不要忘記你的身份。”

“你不是三書六禮走過來的。”

“你也得知道你見不得什麼光。”

“與丈夫會見友人?”

他嗤笑:“你配嗎?”

這話實在是傷人。

跟在不遠處的濯墨聽到這話,忍不住同情起餘夫人。

就算是手段多麼見不得光,到底是有了走過了八抬大轎,夫妻對拜流程

季澤州說完,看都不看她,轉身離去。

隻留虞衍愣怔在原地。

濯墨跟上大步流星的季澤州,在他後麵勸道:“爺,這麼說夫人不好吧……”

季澤州步伐不停,冷冷道:“今日她百般央求,想要見友人。明日她就要跟著我去鋪子裡‘照看生意’。彆忘了,她不是定王的妻子。

她隻是一個從未存活過的,褚家三公子褚穗的妻子。”

濯墨明白季澤州的意思。

他們到底是假身份,日後少不得用各種理由搪塞,若是讓夫人以為季澤州的行蹤可以隨意跟隨,日後要去王府就更加困難。

隻是濯墨自己覺得,王爺說的話太傷人,說些好聽的,什麼商議正事不方便,也好比指名道姓說她不配的好。

季澤州走回主院,在門口停頓片刻,還是拔步轉身往偏院走。

今日他要給她一個教訓!

新婚第二夜分房睡,讓她知道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