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文箬杉說道:“文梓璿氣運枯竭,這個世界本該崩壞,但是這個世界依舊存在,就說明氣運並沒有消失,隻是被人偷走了。”
“這本小說中的主要人物就那麼幾個,會是誰呢?”
“001,這個世界的資料給我。”
001聽到文箬杉主動要資料,頓時拘了一把辛酸淚,哎呀媽呀,宿主總算進入工作狀態了。
它連忙將整理好的資料傳輸給文箬杉。
文箬杉在腦海中翻看001給她整理的資料。
她才剛剛進入到這個世界,001能夠搜集到的資料有限,卻也將侯府中能夠從文梓璿身上獲利的人標出來了。
沈傲白,沈侯爺,季夫人,白卿卿。
反而那個沈聽雨有些奇怪,按照001給的資料,沈聽雨在文梓璿嫁入侯府之前沒有任何交集。
為何會對文梓璿施以援手。
僅僅是因為同情嗎?
“文姨娘醒了。”
房門忽而被推開了,一個身著翠衣、端著木盆的麻利丫鬟進了屋,她笑道:“文姨娘,奴婢是沈家管事新派來院中伺候的,喚奴婢小玉即可。”
“小玉?”
文箬衫打量著丫鬟的模樣,在001給的資料中搜索,原書劇情之中,小玉便是沈母放在文箬衫身邊用於監視的棋子,暗中傳遞回了不少文家兩姐妹的消息給沈母……
“好,好得很。”
文箬衫淡淡一笑,她正愁不知道怎麼試探沈家公婆。
“文姨娘,您在說什麼?”小玉被文箬衫意味不明的眼神打量得心裡發毛,來之前,她明明聽說過文家庶女溫順文靜,比她那她姐姐還好拿捏,怎麼現在看來不像如此。
“自然是在說你的名字好聽。”文箬衫沒有絲毫感情地誇完,便施施然地站起身道:“你,過來伺候我更衣。”
“這……”小玉有些猶豫地站在原地,她在沈母身邊的時間最長,乃是沈家的一等丫鬟,何時乾過伺候人的活計?
原本她以為來了文箬衫身邊,隻需要監視文箬衫的一舉一動,彙報給沈母即可。
“剛剛還說你是沈管事挑來伺候我的丫鬟,怎麼?連伺候人穿衣這樣的小事都不會做嗎。”
“若是不會做,那便去外院待著吧,換一個伶俐的丫鬟過來伺候。”
文箬衫的語氣風輕雲淡,卻著實嚇到了小玉。外院平日裡都是一些粗使雜役乾的活兒,又臟又累,沒有丫鬟願意被趕去外院。
“文姨說笑了,您怎麼能趕我去外院呢?”小玉勉強笑了笑,心道,她好歹是沈母派來監視文箬衫的,文箬衫有什麼權利隨意將她遣到外院乾粗活?
“你是不是在想,我沒有辦法將你遣到外院去乾粗活?”文箬衫笑不疾不徐道:“如今你在我的院裡,自然要聽我的差遣,我管教自家院裡的丫鬟,誰又能管得著呢?”
小玉的臉色微微一白,如今她是文箬衫的丫鬟,文箬衫要安排她乾一些粗重活計,誰都不好多加乾預,更何況,沈母安排她來監視文箬衫,本就需要暗中進行,明麵上自然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幫她撐腰。
“再則,若是惹得我心情不好,今日丟一個簪子,明日丟一個鐲子,傳出去外人會怎麼想?隻當我院裡有丫鬟手腳不乾淨,最好早早拖出去打死,用一卷席子裹了扔去後山。”
“文姨娘!文姨娘息怒……剛剛是奴婢不懂事,奴婢這就來伺候您更衣。”小玉徹底被文箬衫的這一番話唬住,連忙戰戰兢兢地上前為文箬衫係上腰帶。
文箬衫懶懶地垂下眸,看著小玉微微發抖的手指,心道,可以開始套話了。
“小玉,你在侯府待多久了?”
“奴婢……奴婢從小就出生在侯府。”
“那你應對侯府上下很是了解。”文箬衫不待小玉回答,又道:“你可知沈侯爺與夫人平常有什麼喜好?”
“奴婢隻是一個下人,自然不知……”小玉不明白文箬衫為何突然打聽起侯爺與侯爺夫人的事情,隻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是嗎。”
文箬衫卻不願意放過她,隻見文箬衫伸出手搭在小玉的脖子上,指甲輕輕刮了一下她頸側的動脈後,抬起來她的下巴。直視她恐懼的眼神:“你可想清楚了再回我的話。今日乃是我敬茶的大日子,耽擱了時辰,侯爺和夫人怪罪下人,你說,你要怎麼贖罪才好呢?”
“文姨娘……文姨娘饒命。”小玉畢竟年紀不大,當場被文箬衫露出的殺意腿軟跪地,她哭泣道:“求求文姨娘,放我一條生路,莫要再為難我了。”
“你乖乖聽話,我自然不會為難你。”
“說吧。”
“侯爺與侯爺夫人平常到底有什麼喜惡,老實將你知道的全說出來……膽敢有半句謊言,你知道騙我的後果。”
……
晨時,沈家正堂已經坐滿了人。
今日是文箬衫過門之後的敬茶禮,雖然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妾,但沈家作為侯門世家,極為看重規矩禮儀,因此,這敬茶禮是萬萬不能少的。
此刻,坐在上位的正是沈侯爺與他的發妻季氏,旁邊除卻幾個姨娘之外,便是沈傲白、白卿卿,還有昨日文箬衫見過的沈家庶子沈聽雨。
侯府之中和文梓璿有關係的人都在這裡了。
且讓她看看,是誰膽大包天的敢奪文梓璿的氣運。
“文姨娘……文姨娘?”
一道不滿的聲音將正在廳前跪著的文箬衫拉回現實,文箬杉這才發現自己走神了,直到管家提醒才回神。
文箬衫看向麵前的侯爺與季氏,果然見他們神色間流露出幾分不耐,季氏冷笑道:“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人家,見了長輩,如此沒有規矩。姐姐如此,來一個妹妹,又是如此……”
“可憐了我的傲兒,娶了這麼不懂事的兩姐妹。”
文箬衫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一個白眼。表麵卻極快地收拾好情緒,露出一個虛假的笑容道:“箬衫見過侯爺,見過季夫人,早就聽聞過侯爺氣質不同凡響,季夫人風采照人,今日一見為之驚歎,方才晃了神,望侯爺與夫人莫要笑話。”
這一番話說的中聽,季夫人神色間的不滿淡了兩分,侯爺也略微露出一點笑意。他微微抬手道:“起來敬茶吧。”
文箬衫規規矩矩地起身,正在倒茶水時,又聽季夫人看向沈傲白詢問道:“傲兒,今日你妻子怎麼沒有來?”
原書中文梓璿久病成疾,又被白卿卿氣到吐血,病上加病,方才缺席了文箬衫的敬茶禮。隻是這些侯爺與季夫人並不知情,還被白卿卿添油加醋地傳達了一番,使得侯府上下都以為文梓璿沒規矩,故意為之。
“姐姐……”白卿卿張了張口,剛想搶先汙蔑文梓璿,便見文箬衫一個眼神輕輕淡淡地掃了過來,嚇得她瞬間閉上了嘴。
“昨日我睡在書房,怎知她為何沒來?”沈傲白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冷聲道:“既然她不願意來,那便罷了,何必等她?快些開始吧。”
聞言,季氏冷哼一聲道:“自家姐妹的敬茶禮都請不動她,果真是無法無天,越來越沒規矩了……”
“夫人。”
文箬衫忽而開口,打斷了季氏的話,她笑容溫柔,仔細看卻仿佛帶著殺氣。
“昨日我已經提前去見過姐姐,冬日寒冷,姐姐房中卻隻有陰濕的炭火,不慎著了風寒,這才生了病,起不了身。”
聞言,沈傲白臉色微微一變,他雖然不想見文梓璿,與文梓璿生了間隙,卻並沒有苛怠文梓璿,堂堂侯府夫人,房中怎麼會沒有炭火取暖?
“放肆!這話的意思是我們侯府苛怠了你的姐姐?”季夫人看向文箬衫冷冷嗬斥道。
“侯爺與夫人寬厚,自然對我姐妹關懷備至,絕不會有半分苛責,但侯府下人眾多,難免會有一些欺上瞞下之徒……”
音方落,季夫人轉頭看向侯府管事,隻見沈管事垂著頭一言不發,並不辯解,顯然是默認了。
即便如此,季夫人也並不想為文梓璿撐腰,她本就對文梓璿不太喜愛,若不是惦記著文家送來的嫁妝能夠填補侯府的虧空,她根本不會讓一個商賈出身的女子嫁入侯府當沈傲白的正妻。
“罷了,既然病了就好好養著吧。”季夫人輕拿輕放,淡淡揭過,隨即道:“你倒與你姐姐溫暾的性子不太一樣,一副伶牙俐齒的模樣。”
“侯爺,夫人請喝茶。”文箬衫假裝聽不懂季夫人的挖苦,雙手奉上了茶水,來之前,她已經打聽過了侯爺與季夫人的喜好,特意換過了茶葉。
茶香一入口,侯爺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誇讚道:“這丫頭不僅伶牙俐齒,還十分機靈,傲兒娶到了這樣的姑娘,倒是有福氣了。”
聞言,眾人都有一些震驚。
畢竟,侯爺從來不過問家事,當初不管是文梓璿敬茶,還是白卿卿敬茶,他都一句話沒說,更何況還是誇獎。
白卿卿暗恨得咬碎了牙,沈傲白終於願意多看文箬衫幾眼了,而季氏也不得不掛上了笑容。
“老爺說的是……這丫頭看著就機靈,比她姐姐好呢。”季氏順著侯爺的話誇獎,隨即,話鋒一轉,切入了今日敬茶禮的主題。
“箬衫,既然你已經嫁入了我們侯府,妻為夫綱,自是要處處以我們侯府為先。”季氏放下茶盞看向文箬衫,心中算盤敲得飛快。
“文家給你準備了多少嫁妝?今日便一並清點出來,交由我們侯府吧。”
來了。
001給的資料中,侯府原本是豪門貴族,隻是一代一代世襲至今,早已經不複當年輝煌,然而該維持的體麵卻還要維持,平日裡侯府上下的開銷打點,靠著微薄的俸祿根本難以運轉,於是,季夫人就將目光投向了文家。
文家三代從商,家底豐厚,又隻有兩個女兒,文家父母一心又想攀高枝,將女兒嫁入世家大族,最適合不過了。
因惦記著文梓璿豐厚的嫁妝,季夫人方才鬆了口,放商賈之家的女兒進了門。原書之中的文梓璿天真單純,她並不知道侯府上下都惦記著自己的嫁妝,嫁過來沒多久便乖乖地將嫁妝都交給了季夫人,失去了立身之本,她在侯府的處境更加艱難,受儘了欺負屈辱。
文箬衫自是不願意將文家給的嫁妝交給季夫人。
但是時機未到,她還沒有查清楚是誰奪了文梓璿的氣運,所以她無法直接拒絕季夫人,以免刺激到文梓璿,再次發生回檔的事情。
“怎麼?你不願意嗎?”文箬衫尚在思索著對策,另一邊的季夫人已經等不及了,出聲催促道。
季夫人打心眼裡瞧不起文家兩姐妹,若非文箬衫還有利用價值,她根本不會給文箬衫好臉色。
“夫人說得對。如今我已經嫁入侯府,自然要事事以侯府為先,以夫家為先,既然夫人要我交出嫁妝,我哪兒有不願意的道理。”文箬衫笑了笑,決定先穩住季夫人。
季夫人的臉色果真微微好轉了。
下一刻,卻又聽文箬衫繼續道:“隻是……隻是我雖然有心交出嫁妝,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這話是什麼意思?”季夫人微微蹙眉。
難道,文家沒有將家業交到文箬衫手上,但文家就這兩個女兒,大女兒的嫁妝已經被侯家掏空,剩下的家業不交給文箬衫,又能交給誰呢?!
“爹娘確實將家業交給了我。”文箬衫柔聲道:“隻是侯爺、夫人你們也知道,先前姐姐過來時,已經將家中大多的積蓄帶走,如今爹娘給我準備的嫁妝並不是現銀,而是一些寫了我名字的田產店鋪……”
先前文梓璿嫁過來時,確實帶過來一筆豐厚的嫁妝,足夠侯府奢華無度的揮霍好幾年,因此,文家確實沒有什麼現銀了,文箬衫的話倒不算說謊,更不怕季夫人調查。
“這好辦。”季夫人的臉色微微緩和,道:“你將這些田產店鋪變賣,換成現銀交與侯府賬房便是。”
“原本我也是這麼想的。”文箬衫輕聲道:“但家中的田產店鋪全都租了出去,時間未到,若是現在違約收回來可是要賠一筆不小的錢呢。”
這倒是一件麻煩事!
季夫人追問道:“那租期是多久?”
“還剩五年時間。”
文箬衫盈盈一笑,故意將時間說長了些,五年時間,已經足夠她將侯府上下查個底朝天。
“……這麼久。”季夫人有些等不及,提議道:“不如還是由我們侯府出麵,賠一些違約金罷了。想必,看在我們侯府的麵上,這些人也不敢多要。”
文箬衫預料到季夫人不會輕易罷休:“賠錢倒是小事,侯爺夫人是少有的貴人,那些人自然不敢和侯府作對,就怕會……”
“會怎樣?”季夫人追問。
文箬衫看了一眼沈侯爺說:“就怕會落得一個侯府仗勢欺人的罵名!”
季夫人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看向沈侯爺。
沈侯爺目光落到文箬衫身上帶著打量。
文箬衫巍然不懼,繼續道:“而且田產,店鋪都是文家早些年租出去的,隨著近幾年的價值增長,租金已經翻了好幾倍,可以說是日賺鬥金……此刻如果將這些東西收回來賣了,不僅虧損了租金和違約金,還要損失一大筆錢呢。”
聽到這兒,季夫人已經開始肉疼了。畢竟,文箬衫已經嫁入了侯府,文家的錢,可不就是她們沈家的錢嗎?!
“那,依你之見……”
“依箬衫之見,此時收回鋪子不妥,不如等上幾年屆時生意越來越好,賺的錢自然都屬於侯府”
“好好好。”季夫人被文箬衫畫得餅哄得眉開眼笑,連帶著看文箬衫都順眼了許多。左右侯府現在不著急用錢,再等個幾年,等到文箬衫的嫁妝增了值,再拿不遲。
“侯爺,此事就按照箬衫說的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