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朵梨花(1 / 1)

王府裡,此時氣氛死寂。

雲起跪在地上,抬眼看著背對著他而站的紀玉漾,咬緊了牙關。

他知道昨日是自己的疏忽,主子讓自己一同前去,那時對自己的信任,可是自己因為一時玩性才誤了正事。

阿眠至今也沒有找到,昨日落入水中的也不是她,京兆尹加派的人手搜遍了大半個京城都沒有結果。

事到如今,也瞞不下去了,立馬派人告訴身在宮宴中的紀玉漾。

等到主子回來了,他便自發跪在這裡負荊請罪,可是主子至今一言未發,沉默的站著。

前去搜尋的黑衣人這時來報,他匆匆走到紀玉漾身前,拱手稟告:“主子,昨日我們設在京城的店鋪眼線說在那個時間段,看見過一個女子隨著一個男子上了馬車,看身形估計與我們要找的差不多。”

聞言,紀玉漾這才緩緩轉過身來,言簡意賅:“繼續查,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阿眠。”

紀玉漾閉了閉眼,院中又恢複了一室寂靜。

他昨日在宮宴上隱隱約約心裡便有些放心不下,正打算提前離席,可是身邊的逢七隨後在他耳邊附語幾句。

頓時心下一沉,也在顧不得其他,當著推杯換盞的眾人麵前,毅然離開。

從昨夜到今早他一夜未眠,心裡始終不安。

就在這時,管家突然一臉笑意的來報。

“王爺!王爺!隨小姐回來了!”

一時掀起千層浪,紀玉漾立馬轉身朝著府門外大奔而去,就連帶著候在旁邊的鶴月都挑了挑眉。

阿眠才從馬車上下來,踏及這王府大門不過一步,她就看見自遠處向著自己而來的男子。

他臉上的神情做不得假,很著急也很擔心。

紀玉漾沒注意到阿眠臉上的古怪,隻知道她回來了,又回到了自己身邊。

以至於他當著眾人的麵直接擁住了女子。

紀玉漾死死的抱緊了她,仿佛生怕她下一刻就會消失而去似的。

“阿眠,你去哪裡了?”

阿眠感受著他將頭靠在自己肩頸處,他溫熱的呼吸胡亂的噴灑在脖頸處。

紀玉漾看不見她的表情,也無法知道她的冰冷。

她昨夜在隨府了解了自己所有的一切,也知道了自己跟紀玉漾壓根沒有所謂的定親一事。

那些謊言全都是紀玉漾的欺騙。

阿眠眼瞼微垂,淡淡的不夾雜任何溫度的開口:“紀玉漾,騙我很好玩是嗎?”

話音剛落,那隻有力的大掌突然像卸了力般的緩緩鬆開。

紀玉漾直起身來,有些錯愕的看著眼前一臉淡漠的女子。

他抬起手想要撫上女子的麵頰,

卻在還未靠近,便已經被女子故意躲開。

“阿、阿眠,你都知道了?你恢複記憶了嗎?”

突然紀玉漾一下子眼神緊緊的盯著女子身後的方向。

隨初讓是陪同隨棲眠一起來的,原本他知道原來這麼多天她是住在王府的,他就不放心。

紀玉漾這小子,哦,對還有他皇兄,這兩人沒一個是善類。他打心眼裡就不喜歡,明明是同一個年紀的,可是紀玉漾從小時候就心思極沉,把他家水靈靈的阿眠都拐走了,現如今還把人禁錮在他自己王府,實屬心思不純。

當然,他把阿眠成功帶回來了,作為阿眠的兄長是打心眼裡感激,不過一碼歸一碼,感激是感激,他們隨府自然是會前來道謝送禮。

隨初讓直接把隨棲眠護到自己身後,看似笑的一臉溫和,卻眼神裡含著刀光,直視著紀玉漾,他有些好笑的開口:“不知王爺為何要將我們隨府的小姐安置在你們王府,這說出去未免太過離譜。”

紀玉漾自然是知道隨初讓的,言聽得懂他話裡暗含的意思,但是身在高位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不知隨公子到來,有失遠迎。不過,阿眠她目前失去記憶,我將她接回王府也是為了醫治她的病情。未能提前告知隨府是本王我的疏忽。”

隨初讓冷哼一聲,也不看讓他心煩的紀玉漾,轉頭就對隨棲眠溫聲說:“阿眠他說的可是真的?”

他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

隨棲眠點了點頭,解釋道:“確實如此......”

剩下的不說,隨初讓也明白了,不過就是紀玉漾這賊心不死,還想要癡癡的纏著阿眠。

他懂,都懂,身為一個男人自然是明白。

他又將隨棲眠護在身後了一點,這一幕落在紀玉漾眼裡,卻是深深的刺紅了眼。

紀玉漾沙啞著嗓子開口:“阿眠,隨我回家可好?”

隨棲眠看著他朝自己伸出來的手,眼睫顫了顫。心裡不是不觸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欺騙自己。

她彆過眼去,心想:不如就給他一個教訓。

所以,

隨棲眠在紀玉漾的注視下,瑟縮了一下。

這個舉動被隨初讓感受到了,他立馬嚴肅了幾分,不容置喙的對紀玉漾拱手道:“王爺,今日攜帶小妹前來,也是為了正式告知您一聲。過幾日隨府會前來與王爺好好道謝。”

紀玉漾並沒有將這些話聽進去,他隻是固執的望著隨棲眠。

看著隨棲眠一直在隨初讓身後,不肯抬頭看自己的模樣,他終是歎了口氣。

“阿眠,你可願與我再聊一下嗎?”

-

書房內,

隨棲眠抬眼看著這個讓自己過來的男人,不解的開口:“不知王爺還有什麼要說的。”

紀玉漾一步一步逼近隨棲眠,兩人之間的距離隨著他的前進,女子的退後不斷縮小。

最終在隨棲眠身後靠著書架時退無可退。

紀玉漾低下頭,目光一寸又一寸的緊緊注視著她。

隨棲眠不用抬頭,也知道那道目光跟隨著自己。

她有些緊張的吞咽了一下,結果,下一秒。

紀玉漾的大掌,抬起自己的下巴。

這樣的舉動不得不讓隨棲眠抬起頭來,與他對視。

“你、你乾什麼?”她想要撇過頭去,可是無動於衷。

紀玉漾輕笑了一聲,帶著溫熱的指腹慢慢摩挲著女子柔軟的唇瓣。

一下又一下。

隨棲眠被這樣弄著有些不耐煩,正當她要惡狠狠的揮手時。

一個帶著清冽氣息的吻鋪天蓋地的落下來,在她震驚的目光下。

紀玉漾俯身貼近,將自己與她之間緊緊貼合,不留一絲縫隙。

最開始的吻隻是蜻蜓點水,像是一觸即分。

隨棲眠沒有反應,她就這樣被吻住,已經失去了任何思考的能力。

雙手也無力的垂落在裙擺一旁。

唇齒相勾,時不時在這一方小天地中炸開。

隨棲眠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唇也是那般柔軟,甚至是在觸到自己時,像自己吃過的糯米圓子那般軟乎。

她睫毛不斷眨動,以此來掩飾自己的慌亂。

良久,久到隨棲眠以為自己要溺死在這片旖旎的氣氛中。

紀玉漾終於離開了,他眉梢一抬。

讓隨棲眠得以看見他眼中儘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