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餅乾吃完了，我又做了些，帶多些給你同學們嘗嘗。”餘聿用幾個小紙袋裝好。
有幾晚給嚴予抻送東西，每次都能碰到他班上的同學和他們打招呼，似乎關係還不錯。
嚴予抻輕握餘聿的手，用些力把她拉到兩腿間坐下，下巴輕搭在頸間：“抱會，還有幾分鐘就要上晚修了。”
聞言，餘聿就著這個姿勢不動，靜靜靠在小朋友懷裡，仰頭枕在結實的肩膀上。
滴答的秒針轉動，充斥著愜意。
從高三下學期小朋友住宿起，每周日晚距離上晚修的前十幾分鐘兩人都要抱會。
餘聿把玩著和小朋友虛相扣的手，修長，骨節分明，手緩緩往下扣實。
她側頭盯著小朋友輪廓分明的下顎線，右手撫上他的臉轉向她：“是不是這幾天學習睡的晚，黑眼圈出來了。”
四目相對，嚴予抻不語，餘聿疑惑眨眨眼。
兩人挨得近，不過一拳的距離。
嚴予抻看著近在咫尺的臉，扇動的睫毛好似輕柔的羽毛，透亮的大眼睛裡反射出他的虛像。
“我看到你眼睛裡的我了，眼睛好大。”餘聿輕笑著說，伸手戳上他眼角下的紅痣。
“很漂亮。”
“嗯？”餘聿不明所以。
“小聿姐長的很漂亮。”嚴予抻定定地看著他。
餘聿笑出聲，坐直側身看著他：“才看清我長什麼樣嗎？”她又湊近了些。
小朋友低垂眼簾，一看就是有事情。
餘聿笑著抽出手，雙手捧上他的臉迫使他看著自己：“怎麼了？又有什麼事情不好意思說？”
“之前沒敢細看。”小朋友開口。
“？”餘聿不解，“難不成我越看越醜？”
“沒有。”小朋友說，“之前沒有女生朋友，接觸你的時候沒好意思看你很久。”
“哈哈哈哈哈。”餘聿笑著溢出了眼淚：“我家小朋友怎麼這麼可愛。”
嚴予抻輕歎了口氣，抹掉她眼角的淚水，身體前傾把她抱了個滿懷。
懷裡的身體輕顫，笑意未停，他也忍不住輕笑。
“下次想看直接看，咱正牌男友有很多福利的哈。”餘聿收斂笑意，抹了把生理淚水。
“好，期待下一個福利。”嚴予抻輕拍一下她的背，“我上晚修去了。”
“走走走，送你去然後我回工作室。”
晚修。
燈火明亮，教室裡隻有翻閱書頁的嘩嘩聲和沙沙地寫字聲。
“開學也差不多一個月，很久都沒換過座位了吧，你們之前老師是怎麼安排的？”在講台上
寫題的單藝開口。
學校開會說過最好兩周換一次座位，從上學期接手高三11班到現在，座位一直都沒換過。
他環視了一周，班裡就隻有一位同學是單人單桌的。
“老師，我們之前就是換組。”坐在第一排靠近講台的男生說。
“那每過兩周的周日晚修結束後，第一組往第二組走，第二組往第三組走，以此類推，和你們之前一樣。”單藝站起身來。
“老師，我們之前也調座位，呃......就是嚴予抻的位置不變。”
教室裡的座位安排是八小組四大組，角落的單人座位一直沒變過。
“換組的同時，每組的第一桌往最後走，以此類推。”單藝說。
班上的學生都抬著頭吊著腦袋看他，也沒個反應。
“就是每隔兩周的周日晚修下課後進行一次換座位，第一組往下一組走，後麵的組也往下一組走，那第四組就往第一組走。”單藝重複一遍，“然後每組的第一座同學都往最後去，後麵的就往前騰，單人單桌的也照樣。”
“明白了嗎？”單藝看向剛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嚴予抻。
“明白了。”
“明白了。”
單藝坐回講台上，繼續做題：“行，下課了再換。哦對了，今天生物老師沒課，她托我說明天晚修要來個隨堂小測，叫你們好好複習。”
“啊？！”
“這麼突然？”
“也對，明天是生物老師看晚自習，哎。”
“叮鈴鈴。”晚修鈴聲一響。
“快快快，換座位。”
“你旁邊側一下啊，讓我先過。”
“趕緊的趕緊的，等會飯堂的炒粉都沒了。”
“哎呀哎呀，終於可以換座位了。”一個男生拖著椅子凳子從第四組第一桌直繞教室大半圈來到第一組最後一桌。
“真是太好了，居然能在我畢業前坐到寶座。”男生來到位置後沾沾自喜，“哎嚴予抻，這裡，在我前麵。”說著上前把嚴予抻的桌子拉到前麵。
“謝謝。”嚴予抻將書包卸下來。
“客氣客氣，咱坐後麵的離門近，隻要老師不拖堂，熱飯肯定有我一口。”男生倚著書桌前的書看著他收拾抽屜，“不過我更喜歡你之前那座位，老爽了吧，在那乾啥老師都不會輕易發現。”
嚴予抻把抽屜裡的書夾著的試卷抽出來，整理放進書包：“確實是。”
打開書包看見餘聿給他做地餅乾，拿了一袋放到後桌：“嘗嘗。”
“謝謝兄弟，我也沒啥回禮，可能還要麻煩你，我剛解了這道題半個小時，你有空教教我？”男生拿出了張數學試卷，他點了點上麵的一道題。
映入眼簾的是張牙舞爪的兩個字，羅洋。
羅洋成績中下，鐘愛數學卻很多不會，但數學是他單科最高的，常常找嚴予抻問數學題，平時在宿舍裡看著他學習也會找他學數學。
嚴予抻拿過卷子放在羅洋的書堆上，接過筆，執筆畫線：“在定義域內單調遞減，首先AB排除，因為AB是周期函數，C，2的負x次方可以寫成2的x次方等於1/2括號的x次方，因為1/2小於1是減函數，所以是對的，D的圖像是遞增的，所以不是。”
嚴予抻放下筆繼續收拾書。
“哦哦哦，謝了啊。”羅洋拿起試卷撓了撓頭笑著說，“你一說就簡單了。”
“你平時多看看公式多解解題，做多了就記得了，方法是一樣的。”
“OK，那我先走了，要喝糖水嗎，給你帶一份回宿舍？”
“不用。”
“行。”
嚴予抻把書規整好放回抽屜，側頭往裡掃了眼，一個土黃色的信封橫立在抽屜最裡層的縫隙上。
他伸手往裡摸把它抽出來。
不是他的東西，翻了個麵，難道又是......。
信封正麵用黑色字跡筆寫著，致嚴予抻。
閉合的唇線倏地鬆動，眼眸閃動。
抽出裡麵的紙張展開。
小朋友：期待你叫我學姐的那天，高考加油！！！
落款餘聿。
家長會那天發生的事突然，以至於忘了還有家長致信這一環節。
他又默讀了一遍，嘴角不由一笑。
“嚴予抻，還沒走呢？哎這好像是上次家長會時的家長致信吧，還在呢，你家長給你寫的啥呀？”
嚴予抻把紙折起來放回信封塞進書包內層：“一點讓人奮進的話。”
他丟出一袋餅乾：“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