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修學生會的會來檢查儀容儀表,一般說晚上檢查了,第二天早上課間也會來檢查一次手機順帶檢查儀表,抓那些漏網之魚。”馮燕還趁離放學還有幾分鐘宣布了個消息。
“所以那些走讀生給我自覺點,男生三不過,女生把頭發紮起來,還有染頭的放學之後去把頭發染回來,什麼耳釘項鏈手鏈的這些都給我收起來。”
“啊啊啊啊都要放國慶了為什麼還要檢查這些啊!”
“就是,不能讓我開心地離開學校嗎?”
“彆嗷嗷又不是我定的,行了提前讓你們下課,好好去收拾收拾你們自己。”
馮燕宣布下課就踩著恨天高離去。
班裡就嚴予抻一個走讀生,馮燕一說班上一些同學就看向後麵。
他撩了撩額前的碎發背起書包走了出去。
正值放學下班高峰期,學生們在學校附近吃喝玩樂。
嚴予抻穿梭在大街小巷,漸漸學生們的言笑晏晏離他遠去。他來到一個巷子的角落裡,門前擺了塊木牌,剪頭10塊。
他推門而入,門上掛的鐵鏈頓時咣當響。
老板聞聲抬頭:“是你啊靚仔,來坐。”
店裡很小,沒有其他客人。
老板將一塊從雨傘剪下來的布套在他身上,然後用一個衣服夾子夾住:“還是和以前一樣嗎?”
“嗯剪短。”嚴予抻淡聲說。
“我看你很少剪頭發啊,彆的學校的學生幾乎一周來我這剪一次頭。”老板推刀推他後麵的頭發。
“學校檢查不嚴。”
“難怪,不過你學校的學生就你經常來我這剪頭發,真是老顧客了。那幫學生每次站在店門口和我對上視就轉頭走,我還納悶了,有次抓著一個學生問,才知道嫌我這不夠專業呢。”老板推完頭換上剪刀“哢嚓哢嚓”的剪。
“他們可不知道有句話叫做,‘高手在民間’。老板拿掉圍在脖子的雨衣布,拿了一塊海綿不停的輕掃著嚴予抻脖子的碎發。
“好了,多帥氣啊,沒見之前是憂鬱帥哥,剪了頭後是帥氣逼人的小男神,怎麼樣怎麼樣,叔這十塊錢的價格1000塊的技術給你賺到了,下次再來啊。”
嚴予抻掃碼付錢過去咣當地拉開門走了。
“嘖,剪完頭發看都不看一眼鏡子,對自己的帥氣這麼自信?唉可以和我年少時有的一比啊。”
國慶假期,氣氛四溢而來,馬路上的車輛更多了,四處都是人喧車鳴的聲音。
早晨,嚴予抻在書桌前記英語單詞。
樓道裡隱隱約約傳來大大小小的歡聲笑語,似乎是好幾戶人家都去旅遊了,都趕著坐車,言語中充滿了即將去遊玩的喜悅。
嚴予抻下了碗雲吞蒸了份餃子當早餐,沒吃兩口,房間的手機傳來消息的提示音。
他起身進房間。
是餘聿的消息。
【姐姐】:小朋友,假期有約嗎?
【姐姐】:沒約的話我就約你咯
【姐姐】:我這有兩張喜劇電影票,是今晚7點30分的場,有時間嗎?
一大早上就被電話聲吵醒,她還沒看清來電顯示就接了放在枕頭邊,繼續仰天大睡。
“小魚小魚,我這有兩張電影票用不上了,等會我拿過去給你。”電話那邊傳來唐涓的聲音。
“怎麼用不上了。”餘聿還沒睡醒,聲音有些悶。
“本來是要和於醫生一起看的,沒想到他臨時有台手術,然後看不了了,等下我拿過去給你,拜掛了。”
餘聿仰躺在床上想了會,拿起手機給小朋友發了個消息。
收到回複她打了個電話過去。
響了幾秒對方接通了。
“喂小朋友,沒想到假期你醒那麼早啊。”餘聿笑道。
“習慣了。”電話那邊傳來小朋友的低語。
“好習慣,吃早餐沒?”餘聿掀開被單下床。
“在吃。”
“吃的什麼,給我參考參考,我剛起床還不知道要吃什麼。”餘聿淡笑道。
餘聿基本沒有吃早餐的習慣,無論在學校的時候還是回到嶺江。
隻是每次和小朋友聊天都想問些無聊的問題罷了。
“雲吞和餃子。”那邊報了兩個菜名。
“我也好一段時間沒吃了,那說好了7點30去看電影,到時候你提前來工作室我開車帶你去。”餘聿進衛生間往牙刷上擠了點牙膏,“那行就這樣吧,今晚見。”
“好,今晚見。”嚴予抻說完等對麵掛了電話才收回手機。
沒了手機的遮擋,微紅的耳尖清晰地全然露出。
傍晚,六點。
嚴予抻第一次發現家裡沒有全身鏡,就連鏡子都沒有。
他拿出手機看著黑乎乎屏幕上的倒影,根本看不出什麼效果。
他開門出去敲了敲對門。
沒一會兒門從裡麵打開了:“怎麼了小抻,呦穿的這麼帥氣啊今天,還剪了頭發,是要乾什麼去啊。”
“張奶奶,能借你鏡子給我嗎?很快。”
“可以啊,你進來。”張奶奶從房間拿了給鏡子給他。
男生退下校服,穿上私服的樣子很養眼。
張奶奶很少見他打扮成這樣,小抻周六周日在家也就是簡單的白T恤加黑色短褲,或者是黑T恤加黑色短褲。
反正都是黑白兩色。
“我房間裡有全身鏡你去照照,可帥可帥了。”張奶奶從他進門眼睛就沒移開過,滿口不停地誇讚,“你這是要見哪個小女生嗎?”
“到時再和你說,我先走了張奶奶。”嚴予抻回到自己屋裡去。
嚴予抻拿著手機鑰匙,看了下時間,現在走過去時間應該剛好。
晚上的街道很多人,有邊走邊拍照的閨蜜們,坐在大排檔吃飯的一家人,還有漫步於公園的老奶奶和老爺爺,微笑洋溢在他們臉上。
氣氛的渲染,嚴予抻才有明天是國慶節的些喜悅感。
市中心的商業街他很少去,除了藥店去最多次的就是這裡了。
魚裳工作室依舊室很多人。遠遠地,他瞧見餘聿在全身鏡前照鏡子。
她上身穿藍色吊帶法式裙,下半身穿著藍色寬鬆牛仔褲,肩上垮了個紅色的皮質小挎包。頭發半紮著,散落的頭發很溫柔的垂落著。
店裡很多人買衣服試衣服,餘聿膚如凝脂,白到反光,在人群中很顯眼。
好幾個女生找她說話,好像是要加微信,還有男生。
嚴予抻拉開門進去,餘聿剛好和男生說完話。
餘聿轉頭看向他,眼神一亮。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男生穿上平常的衣服。
白衣黑褲,外加一件漸變黑色的襯衫,原本額前有些擋視線的碎發被剪掉後,少年感更甚。
餘聿展顏一笑,在胸前衝他豎起大拇指,說:“很帥噢少年。”
兩人提前幾分鐘進入影院。
影院已經黑著了,嚴予抻走在前麵帶路。
五排四座五座,眼睛走在最邊的座位上掃視,最後在五排停住腳步,轉身。
四周都是漆黑的,餘聿怕踩空所以一直看著地麵走,剛走上一階台階直接撞到一麵人牆。
“小心。”嚴予抻手臂輕輕地扶了下她的腰:“裡麵走,四五座。”
“噢。”嚴予抻說話的氣息掃過她的額頭,餘聿不由地摸了摸額頭。
她拉開椅子坐下,嚴予抻坐在她身邊,接著他轉頭問:“剛剛有撞疼哪裡嗎?”
他這樣一問,她伸出手摸了摸臉鼻梁最後摸上額頭:“沒有。”
嚴予抻點了點頭,想到她可能看不見:“好。”
等了一會兒,電影開場了。一個微胖地男人匆匆地走上來找座位。
嚴予抻側腿讓他進入,男人走到餘聿位置上停頓了下看了她一眼,漫步走到她身邊地位置坐下。
電影播放到中旬,餘聿正看得入迷,忽然一聲手機鈴聲響起,隔壁的男人接起:“喂。”
“有沒有搞錯,不來怎麼不提前和我說一聲,行了行了。”
男人聲音大,前麵頻頻有人回頭看向這裡。
男人掛斷電話,右腳翹起二郎腿,膝蓋有意無意地蹭了餘聿幾次。
起初她還不在意,等幾次過後她把腿往嚴予抻那邊靠了靠。
膝蓋突然被輕輕碰了一下,嚴予抻轉頭看向她,發現她沒在看電影。視線循著她的方向看過去。
男人的腳越開越大,視線直白地落在餘聿的上半身。嚴予抻見狀眸光漸黯。
他手指解開紐扣,眼睛一直盯著男人。
那人似乎察覺視線,抬頭直接撞進一雙漆黑無情的眼睛裡。
男生麵無表情地盯著他,讓他不由地生出冷汗,慌忙轉過頭嘴裡嘟囔道:“這空調怎麼開這麼冷。”
嚴予抻將襯衫放到餘聿的膝蓋上,側過頭低語:“空調開的有點冷,你穿上,然後我們換個座。”
餘聿將衣服穿好弓著腰和他換了位,嚴予抻換了位置轉頭看向男人,語氣低沉冷漠:“坐好。”
原本在抖腿的男人聽見聲音,連忙停止動作將腿放下來。
脫掉外套手臂沒有遮擋,一下子暴露出來。
但還好四周是漆黑的,他將手腕貼著肚子放著,餘光不由的看向餘聿,剛才應該沒有看到。
為了避免,剛剛他沒有遞給她,而是直接放到膝蓋上,但電影結束後該怎麼麼辦。
後半場的電影餘聿看的格外舒服,電影似乎快要結尾了。
餘聿將外套脫下來以同樣的方式放到嚴予抻的膝蓋上,剛放上去他就轉過頭來。
她靠近他低聲道:“我不冷了,外套還給你,謝謝啦。”
她頓了一下接著說:“還有剛剛的事,謝謝。”說完然後轉過頭看向屏幕。
嚴予抻套上外套後電影就結束了,倏地四周都明亮起來。
他扣了扣手腕兩邊的紐扣。
隔壁的男人站起身來:“借過下。”
餘聿快速拿好東西拉著嚴予抻走下台階,她回眸一笑,說:“怎麼樣好看嗎,剛後半場我幾乎都在笑,笑點太密了,現在想想有些地方的笑點還挺上頭。”
“小心台階。”嚴予抻提醒道:“挺好看的。”
“是吧,這是我表姐給我的票,沒想到被我們給撿漏了。”餘聿走出門口回頭等他跟上,“現在去吃飯,你說說要吃什麼。”
“你挑,都好。”嚴予抻說。
“行呀,跟我走就是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興許是將至國慶,今晚的餘聿特彆開心。
兩人吃飽飯後在店裡坐了快半個鐘了。
餘聿吃的太飽了,她支著腦袋對坐在她前麵的人說:“去海邊散散步嗎?”
“可以。”嚴予抻點了點頭,“現在走還是再等一會。”
“現在走,好飽啊,撐破肚皮的那種飽。”餘聿摸摸肚子,今天穿的衣服很蓬鬆,根本看不出來吃飽後的樣子。
嶺江是個靠海的城市,特彆是晚上的海邊,超級涼快。
風中夾雜著海的味道,很舒服,能放鬆一天疲勞的舒服。
這裡海的麵積很大,慢步行走的話差不多要走一個多小時才能走到儘頭。
餘聿和嚴予抻走了小半圈,就到中央的台階上找了位置坐下來。
因為這裡不需要付門票費,加上是在市中心,所以人流量特彆多,尤其是晚上。
大多是小情侶、一家人或者是老人。
風很大,但餘聿不覺得冷,倒覺得風吹得胸口很舒服。
“你來過這裡嗎?”餘聿問,視線停留在挖沙子的小孩。
“來過,但少。”迎麵吹來的海風將嚴予抻額前的頭發往後吹,露出明淨的額頭。
“這個地方晚上風很大,吹的人很舒服,要是你學習學累了也可以過來吹吹晚風。”小孩堆了一個很高的沙堆。
餘聿轉頭和嚴予抻說 :“你猜猜那小孩最後會堆一個什麼。”
她轉過頭,一股海風吹亂了她的頭發,些許發絲擦過嚴予抻的麵部,最後輕拂過唇部輕輕落下。
酥麻感從臉頰到嘴唇,可能是海風的原由,這股酥麻感一下順到心臟,癢癢的。
“城堡吧。”嚴予抻聲音低啞。
餘聿將頭發都捋向一邊:“我也覺得是城堡。”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小孩,小孩將沙堆拍了很久把它拍實,將上端拍成圓弧狀,等一個半圓的形狀出來了,他接著下一步。
伸手在中間掏,一直挖一直挖直到穿通,然後把這個孔修理成半圓,最後拍了拍手上的泥沙,叫了身邊的家長指了指他做出來的叫他看。
“好吧,是一座橋。”餘聿笑了笑說。
“明天就是國慶節了,你有什麼打算嗎?”餘聿伸直腿,將腿踩在下兩階台階上。
“學習吧。”
“那好啊,你過來我工作室學啊,現在放假了你叔叔應該還會來找你的吧,乾脆假期都來我這算了,我那房間是隔音的,完全適合學習。”餘聿側身和他說。
嚴予抻側過頭,視線落在她臉上。
自嚴平把地址寫他家給了光頭老大後,估計就不會再來找他了。他以為和他有點關係的,光頭老大無論什麼手段都會叫他還錢,既然嚴平還不上,那其他人認識他的,替他還也是應該的。
但偏偏這次催債的偏認了誰欠債誰還的道理,估計嚴平還不知道。
這個事情和沒和她說過。
“好。”嚴予抻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