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就知道是你這個女人乾的。”
看著從上島憐子包裡掏出的毒藥和仿照自己筆跡的遺書,櫪原慎五非常激動的指著她破口大罵:“是不是你這個賤人想害我,結果沒找到時機換咖啡,誤傷了我弟弟!”
站在一旁的櫪原理後不可思議的看著裝有毒藥的玻璃瓶,她飛快的轉頭瞥了一眼大吼大叫的櫪原慎五,隨後低下頭,雙手逐漸用力,死死的攥緊自己皮包。
“不好意思,上島小姐,請你和我回警局走一趟。”佐藤警官掏出手銬拷住上島憐子的手腕,準備把人帶走。
從始至終,上島憐子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警……”眼看上島憐子要被帶走,櫪原理後有些著急的朝目暮警官喊了一聲,但還未出口就被打斷。
“目暮警官,鑒識課的檢測結果出來了,在場三杯冰咖啡中,隻有被害人手中的這杯有毒。”高木警官掛斷電話,湊到目暮警官身邊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
工藤新一一直站在旁邊觀察現場情況,他察覺到櫪原理後的欲言又止,覺得不太對勁。
導致被害人死亡的是他未婚妻的咖啡,如果上島憐子是想要殺害被害人的哥哥,那毒咖啡為什麼會在她自己的座位上?
難道真的和櫪原慎五說的一樣,是因為上島憐子往自己的冰咖啡裡下藥,結果沒有找到調換的時機,才導致連累了被害人嗎?
真的會有人下毒流程才走到一半,就把毒咖啡放在自己的位置上去洗手間嗎?
不可能,她一定是做完了某件事,才會放心的去洗手間。
而南希羽這邊則在思考剛剛高木警官的話,三杯冰咖啡,隻有一杯有毒?
也就是櫪原慎五和櫪原理後的咖啡都是無毒的。
那一開始櫪原慎五為什麼要調換咖啡?
總不可能是因為覺得彆人的那杯更好喝才調換的吧。
都發生下毒案了,這個理由明顯站不住腳。
但是櫪原慎五應該沒有下毒的機會,畢竟南希羽一直坐在隔壁,如果他有異常舉動,就算南希羽沒有注意,彈幕也一定會提醒她。
至於說櫪原慎五會不會在南希羽去結賬的那段時間下毒,從時間上來說,這也是不可能的。
當時南希羽剛離開桌子,上島憐子就已經到達現場,如果櫪原慎五下毒必定被會迎麵走來的她看見。
有機會完成下毒動作的,是先進來買好咖啡遞給自己丈夫的櫪原理後,以及後進來自己單獨買了一杯咖啡的上島憐子。
如若要將一開始櫪原慎五調換咖啡的舉動合理化,那就隻有假設櫪原慎五提前知道妻子要毒殺他的計劃,所以調換咖啡想乘勢反擊。
可是,這現場唯一一杯毒咖啡又在上島憐子的手上。
假設如櫪原慎五所說,上島憐子在下毒後沒找到機會調換咖啡。
那麼原本櫪原理後下毒的那杯咖啡,去哪兒了?
總覺得所有的環節都缺了一塊碎片,哪哪都不對勁。
南希羽喝了一口氣泡水,捏著吸管漫不經心的攪動著手裡的飲料。
嗯?
轉頭看向隔壁桌還維持著案發時擺放狀態的物品,桌上那兩杯無毒的冰咖啡在被鑒識課的人抽走部分樣品後又複歸原位。
最近市麵上的冰咖啡,都是一杯冰兩口咖啡,現在咖啡液被鑒識課取走部分後,底下尚未化開的冰塊便更加的凸顯出來。
“卡啷……”
被攪動成漩渦狀的飲料帶動著冰塊不斷碰撞在玻璃的杯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南希羽盯著自己的氣泡水,突然意識到什麼。
想想家庭餐廳壞掉的空調,再想想未婚妻和哥哥嫂子進入餐廳的時間差,南希羽知道這次案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可真是個悲劇。
轉頭再看一眼工藤新一,南希羽發現他正看著隔壁桌上的兩杯咖啡沉思。
他應該也注意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工藤新一來的遲,線索的拚圖還缺少一塊,沒辦法串起來。
要提醒一下嗎?
【[係統]:主播發起紅黑投票。】
【[係統]:紅方為提醒線索,黑方為不提醒線索,倒計時1分鐘。】
【小羽毛已經破案了?】
【這可是工藤新一,還是提醒一下吧。】
【刷點好感度,等柯曆元年後能套到不少情報。】
【[係統]:投票結束,紅方勝。】
看到結果,南希羽理了理頭發,準備上鏡。
她拿著吸管的手稍微向一側用力,裝著氣泡水的玻璃杯頃刻倒下。
冰冷的氣泡水灑在桌上,滴滴答答的向下流淌,倒下的玻璃杯咕嚕咕嚕的滾到地上,發出破碎的響聲。
“啪。”
“哎呀,我的氣泡水。”南希羽有些懊惱的看著砸到地上的水杯,轉頭和一旁的店員道歉,“不好意思,小姐姐,我把杯子砸壞了。”
“小妹妹,你小心一點,彆紮到碎玻璃。”一直站在一旁配合調查的店員小姐姐走過來,幫南希羽清理桌上的水漬和地上的玻璃碎片。
“嗯嗯,姐姐也小心一些。”避開桌上流淌的氣泡水,南希羽低頭對店員說,“姐姐,可以麻煩你幫我去櫃台點一杯冰咖啡嗎,要少冰。”
“抱歉小妹妹,我們店咖啡裡的冰塊量都是統一規格的,沒有分少冰或者正常冰。”店員搖了搖頭,收拾完地上的碎片,去幫南希羽下單冰咖啡。
“那……”
南希羽雙手托腮轉頭看著櫪原慎五,用小女孩甜美的聲音好奇的問道:“那叔叔,為什麼你杯子裡的冰塊比阿姨的少這麼多?明明你們的咖啡都是阿姨買的不是嗎?”
本就因砸壞的水杯將視線轉移到南希羽身上的眾人,再次被她的問話吸引,他們看看桌上的兩杯咖啡,又看看櫪原慎五。
“可能,可能是因為叔叔一直把咖啡拿在手上,所以冰塊化得快。”被突如其來的問話驚到,櫪原慎五有些尷尬的擦擦汗。
“哦~這樣啊……”南希羽擦拭著桌上還殘留的一點液體,有些似笑非笑地看著櫪原慎五,“叔叔為什麼要一直把咖啡拿在手上,是怕你的杯子也被人調換嗎?”
“嗯?小朋友你剛剛是不是看到什麼?”目暮警官走上前詢問南希羽。
“是的,我剛剛看到這個叔叔調換了自己和阿姨的冰咖啡。”南希羽朝目暮警官點了點頭。
隨後南希羽轉頭,清澈又明亮的眼眸倒映出櫪原慎五渾濁不堪的雙眼和驚慌失措的表情,一句又一句的問話連續不斷地刺進他的耳朵。
“是不是因為叔叔你想喝濃鬱一點的咖啡才換的?”
“叔叔,店員小姐姐都說了,大家的咖啡都是一樣的哦?”
“所以叔叔,到底是為什麼呀?”
“那自然是因為阿姨的咖啡比較受歡迎,人人都想要。”工藤新一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他走到目暮警官身邊篤定的說道,“目暮警官,我已經知道犯人是誰了。”
“犯人難道不是上島憐子嗎?工藤老弟。”目暮警官看著已經被拷走的上島憐子,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不止她。”工藤新一搖了搖頭。
“根據我的推理,案件的真相應該是這樣的。”
“先是櫪原理後小姐,你進入餐廳後,點了兩杯咖啡,在其中一杯下毒,並把它遞給後麵進來的櫪原慎五,是也不是。”工藤新一走到櫪原理後麵前,朝她詢問。
“是,就是這樣。是我想要毒殺這個人渣,並且我還在他的包裡放了一瓶毒藥,準備將他的死偽裝成自殺。”從上島憐子被警方拷起來就一直遭受著良心譴責,櫪原理後在聽到工藤新一的話後鬆了一口氣,直接順勢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很明顯,你的計劃早就暴露了。”
她知道,在看到警方從上島憐子的包包裡搜出眼熟的毒藥瓶子的那一刻,櫪原理後就知道她的計劃暴露了。
原本櫪原理後覺得,隻要把櫪原慎五的殺人動機和警察說明,再加上昨晚放進他包裡的毒藥,就肯定能讓櫪原慎五鋃鐺入獄,雖然與預想中不同,但這樣也算是達成了她的目的。
可惜,她從一開始就失敗了。
“提前知道咖啡有毒的櫪原慎五,趁著妻子去洗手間時,調換兩人的咖啡,並被這位小朋友和剛走餐廳的上島憐子看到。”工藤新一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被佐藤警官控製著的上島憐子跟前。
“你與櫪原理後應該是同謀,一人準備毒藥,一人準備遺書。”
“是。”一直不出聲的上島憐子,終於拿下捂著臉的手,顫抖著說出警察來後的第一句話。
“於是,看到櫪原慎五調換咖啡的你,明白他想利用櫪原理後的計劃,反過來毒殺她。所以,你點了一杯一模一樣的咖啡,調換了有毒的那杯,並把它放在自己的座位上。”工藤新一走進現場,戴著手套拿起桌上放著的兩杯咖啡。
把咖啡舉起,讓眾人看清兩杯咖啡裡高度明顯有區彆的冰塊,工藤新一看著上島憐子繼續說道:“證據就是,現在櫪原理後這杯咖啡的冰塊要比櫪原慎五那杯多得多,因為這杯是你後來點的。”
“換完咖啡後,你覺得自己已經救下櫪原理後,因此放心的去了洗手間。可惜你沒想到的是,你的未婚夫會喝下那杯咖啡。”
話音剛落,目暮警官就上前打斷了工藤新一的話:“等等,工藤老弟。這不對啊,既然她們一人準備毒藥,一人準備遺書,那上島憐子的包裡怎麼還有毒藥。”
“那是櫪原慎五塞進去的,為了嫁禍給上島憐子。”工藤新一抬手一指從南希羽問話開始就惴惴不安的櫪原慎五。
“你,你胡說,你有什麼證據?”像櫪原慎五這種人,心虛的時候往往說話急迫還嗓門大。
“很簡單,這瓶藥,我猜你是趁上島憐子坐在你身邊時放進去的。”工藤新一指了指放在桌子上,剛剛從上島憐子包包裡翻出來的那瓶毒藥,“這種天氣加上你的穿著打扮,如果戴上手套會非常顯眼,所以那瓶毒藥上一定有你的指紋。”
“你!都是那兩個賤人的錯,毒是她們買的,也是她們下的,和我沒關係!”櫪原慎五轉頭就要跑,但被眼疾手快的佐藤警官一把抓住,喜提一雙銀手鐲。
“所以這次的事件是……”聽明白一切的毛利蘭捂著嘴,一臉惋惜地看向櫪原理後和上島憐子。
“是誤殺。”
跪坐在地上,上島憐子淒涼絕望的呐喊聲響徹在溫馨的家庭餐廳中:“是我害了他啊!他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喝我的咖啡!”
“因為那個大哥哥說,他的未婚妻不愛喝咖啡,一喝就會睡不著,所以幫她喝掉,之後再重新給她點果汁。”接過店員新拿來的冰咖啡放在桌上,南希羽歎了一口氣說道。
可惜他關心的未婚妻,可能以後的每一個夜晚都難以安眠了。
真是令人惋惜,望著坐在地上崩潰大哭的上島憐子,南希羽默默的搖了搖頭。
這場家庭餐廳下毒案,最終以抬走一位,逮捕三位,拉下了散場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