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1 / 1)

小農女曆險記 孟東籬 4473 字 2個月前

滄浪打量一眼轎子裡手握剪刀虛張聲勢的姑娘,

“你叫紅豆?”

紅豆驚魂未定的望著來人,怎麼也沒想到截轎子的竟是個少年郎。

一時不知該不該作答。

滄浪嘖了一聲,臉上掛上了不耐。

於是不再墨跡,直接上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腕欲拽她下轎。

誰知這姑娘竟挺能撲騰,跟個急眼兔子似的還想咬人。

被他一個手刀劈暈了。

“囉嗦!”

隨即轉身輕鬆背起人往小路而去,留下一地不是昏迷就是裝死的轎夫和禮婆子。

幸好老子有先見之明的租了輛馬車!

把人扔進車裡,滄浪撣撣肩頭不禁感歎自己的聰明。

隨後跳上車架,不慎熟練的架起了馬。

半途,他不放心的從懷裡掏出信,再三確認了一遍。

“唔,小芽子這信寫的啥啊,有一半字不認得...”

呲牙咧嘴看完,嘀咕道:

“嘁...叫什麼大仙,我是你哥!人我給你救下了,送到育嬰堂哥可就不管了啊~”

原來青芽自打收到阿一寄來的信後,便寢食難安。

她思慮眾多計劃周詳,卻獨獨沒料到盧氏的態度。

她不敢想象紅豆妹妹在遭遇親娘的兩次拋棄後得有多傷心絕望,她要怎麼才能救下受她牽連、孤苦無依的紅豆妹妹呢...

隨著時間的接近,青芽愈加焦躁不安。

在這種情緒的壓迫下,她突然本能的想到了曾幾次幫助過她的大仙。

雖覺得有點癡人說夢,但她還是在這天午食過後一個人回到了臥室,鬼使神差的寫下了請求。

寫完沒多久就在她雙手合十祈求禱告之際,那股熟悉的眩暈感竟真的出現了!

她隻來得及握緊手中的信紙便進入了混沌之中。

醒來時滄浪先是環顧四周,確認安全後,才磕磕絆絆的讀懂了手裡信的內容。

對於能讓小芽子如此心緒起伏的人,他去救也就救了。

為此他換回了男裝,把換下來的女裝嫌棄的扔的遠遠的。

其實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為何要寄生在妹妹的身體裡,大多時候他都是沉睡的,隻有感受到小芽子急切、危險的情緒,他才會清醒。

為此,他也明了了自己存在的意義,並樂意奉行。

安頓好一切後,滄浪拍拍胸口,放心的任由自己沉寂。

由此青芽睜開雙眼時,便發現自己出現在了育嬰堂的後門且坐在一輛陌生的馬車之上。

想到什麼,她快速掀開車簾,紅豆妹妹赫然躺在車廂地上...

懸著的心放下一半,另一半在她顫顫巍巍的感受到食指之上的鼻息後,才徹底鬆了下來。

大仙竟然真的幫她救下了人!

青芽嘴角勾起,眼睛裡是有人撐腰的得意和一絲絲欲向家長告狀般的委屈。

她吸了吸鼻子,翻了翻身上,果然從懷裡發現了她的留信。

展開隨意一瞥,然後便瞪大了眼睛。

隻見信的最後歪歪扭扭的添上了兩行大字。

“我是你哥滄浪,再叫大仙打x你的狗腿!咳,這次做的不錯,以後有事還吱聲,聽到沒~對了記得去x興車行還馬車!”

青芽過了好一會兒才理解了信中的含義。眼睛怔愣中漸朦朧,

“是,哥...哥哥?”

因為缺少親緣,這是老天爺送她的禮物嗎?

青芽淚中帶笑,突然就踏實了,感覺自己現在渾身是膽!

拿袖子擦乾淨臉,如此玄幻的事回頭再琢磨~眼下最緊要的是先把紅豆妹妹弄進育嬰堂。

大,嗯~我是說哥哥,下手怎麼沒輕沒重的...人到現在都還昏著...

青芽心裡嘀嘀咕咕,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擔憂,整個人顯得有點異於平常的亢奮。

使勁拍拍腦門,快淡定快淡定!

先去院裡搬救兵好了,正好找趙管事商量商量,能不能讓紅豆先在育嬰堂躲幾天,夥食費她來出。

哎...說來慚愧,又要給育嬰堂添麻煩了。

待紅豆清醒,已然到了第二天上午,她直接昏睡了將近七個時辰。

剛一迷迷糊糊睜開眼她便唰的一下緊張的坐起了身,想摸剪刀卻摸了個空。

惶恐的四下張望,陌生的屋子裡布置樸素簡單,除了一對老舊桌椅,隻對麵還擺著一張窄床,實在不知自己被那個暴躁少年虜到了哪裡。

不安間一個看著少婦年歲的漂亮女子打簾進來,笑著搭話,

“呦,姑娘醒了?彆怕,這裡是武安縣的育嬰堂,你現在安全了~”

“縣,縣裡?那個少年為何把我弄到這來?”

紅豆緊張的小聲追問。

芝蘭噗嗤一笑,

“我們這可沒有什麼少年,隻有一個愛女扮男裝偷溜出去的女先生~至於你為啥會在這,喏~換上衣服,不如你親自去問?”

說著把手上疊的整齊的義工服放在了床邊,便體貼的轉身出去了。

紅豆猶豫一下,還是忐忑的換好了衣服。

之後便被這個自稱芝蘭的姐姐帶了出去,她們由後罩房穿過種滿蔬菜藤架的後院來到前頭正房。

芝蘭突然回頭,衝紅豆噓聲示意了下,輕輕帶著人站在了中廳的窗戶邊。

紅豆學芝蘭的樣子,小心的探頭看去。

隻見一個年輕好看的姑娘正手握書籍一臉鄭重的站在前方地台之上,她輕聲朗讀一句,底下幾排矮桌後的孩子們便跟讀一句。

紅豆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這幫孩子竟有男孩也有女孩,雖年齡不一,但每個人都在全神貫注的望著台上之人。

而那講學的人...紅豆細細看去,隻覺非常眼熟,忽然靈光一閃,驚訝的捂住了嘴。

這,這不是母親成親時她去丁家看到的青芽哥哥,不對,應該是青芽姐姐了...

所以,自己是被這個大膽逃家的青芽姐姐所救了??

與此同時,丁守安卻在切切實實的感受著死亡的威脅。

昨天傍晚得知人被截走後,馬慶斌大發雷霆,命手下和丁守安連夜去找,他倒要看看是誰狗膽包天的敢在他的地盤上拉屎!還拉在了他的頭上!!

撒了一晚上的火,到今早不降反升。

於是一見到丁守安這個罪魁禍首,他便上去一巴掌把人掀翻在地,反複的戲耍令他顏麵儘失,恨不得掐死這個成事不足的,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丁守安雙手死命的掙紮,卻撼動不了那雙無情的鐵手一點。

直至額頭青筋爆出,眼睛充血,他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才被人破布一樣扔在了地上。

一陣撕心裂肺的嗆咳之後,丁守安倉皇爬起來恭敬的跪在下首,不顧喉嚨腫痛嘶啞著聲音道,

“馬爺,這一切都是丁青芽搞的鬼!”

馬慶斌發了一通瘋,也累了,倚在靠背上喝了口茶,諷刺道,

“你是說昨晚那個虜人的小子是她?”

“千真萬確!小的絕不敢欺瞞馬爺分毫,丁青芽確實有那個本事的,小的在她年幼時就曾親眼目睹過她異於常人突然力大無比的另一麵,和平時截然不同!”

“嗬,所以你把這麼個危險玩意兒送到我身邊?你安的什麼心!”

馬慶斌幾步上前又給了他一腳。

還欲再踹,被丁守安淚涕橫流的抱住了大腿求饒,

“馬爺饒命啊~小的絕無此心!小的就是覺得這丫頭跟能逼·出另一個人似的,夠獵奇夠新鮮,多適合供您玩樂。而且小的僅見過她變臉過一回,之前也不是那麼肯定,原本想抬她入門前再告訴您這個驚喜,您有了準備後量她也翻不出您的手掌心啊!”

馬慶斌嫌惡的撤回了腿,來回溜達了幾步,摸著下巴回首問,

“她真那麼奇特?”

“真的,真的!而且小的昨晚已經查到她的躲藏之地了,就在武安縣的育嬰堂,那掌管義館的趙管事是前縣尉鄭大人的遺孀,小的不敢輕舉妄動,所以特意趕早來請示您~”

馬慶斌聽此皺了皺眉,育嬰堂?這就有點棘手了,那趙氏仗著鄭大人的積威和衙中官吏們總還有個麵子情,輕易不好得罪。

丁守安知道他的顧慮,趕緊趁機獻策,

“馬爺,小的有一計,您聽聽看...”

馬慶斌聽完,露出了今日的第一個笑容,揚了揚手,

“去吧,記住,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丁守安剛起身的身子一僵,又俯首下去,

“小的必將竭儘全力。”

垂著的眼睛裡是藏不住的恨意與惡毒,

丁青芽,你讓我載那麼大跟頭,我必十倍、百倍奉還。

還不知自己已經暴露的青芽,正手足無措的拉扯著紅豆起身,

“紅豆妹妹,快起來~你本就是受我牽連,我救你實屬應該。”

紅豆的膝蓋牢牢的釘在地上,搖著頭,晶瑩淚珠裡閃爍著新生的喜悅,

“青芽姐姐,你不懂~以後我紅豆的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說完結結實實的磕了個頭。

嚇的青芽左突右進,連連閃避,生生成了一隻跳腳大蝦。

芝蘭捂著嘴笑夠了,才在青芽幽怨的眼神下過來幫忙。

“好啦,好啦,你青~芽~姐姐的心意收到了,再跪下去,她該熟了~”

聽到芝蘭對自己名字的調侃,青芽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好吧,攤牌了....不裝了...

紅豆情緒平複些後,坐在床邊手握著竹杯幾番欲言又止。

“紅豆妹妹,你想問什麼?直說沒事的~”

青芽麵帶笑容體貼入微道。

“姐姐,那個,救我的少年,怎麼感覺和姐姐性格不太像呀?”

說完怕誤會立刻慌張的解釋,

“我不是懷疑是姐姐救的我,雖然當時那人蒙著麵,但是我能認出那雙眼睛確實是姐姐!就是,就是”

青芽擺了擺手,心裡流著寬麵條替哥哥背鍋,

“我明白你的意思,咳,我換了男裝後,就有點,有點凶...當時多有冒犯,還請妹妹見諒~”

嗚嗚...早知道不體貼了...

紅豆連連道:“沒事,沒冒犯,紅豆感激還來不及呢~”

心裡卻有幾分疑慮,姐姐的前後性格變化好大呢~

隨後釋然,都是青芽姐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