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四個小的外加兩個老的鬨了一整個白天,莫妮卡再是精力充沛,也感到應接不暇。
晚餐後拒絕了一切外出活動,獨自回到房間休息,她分到的房間在二樓,最大最寬敞,陽台浴室一應俱全不說,還有個上了年頭的古董紅木大衣櫃。
洗去一身疲憊,莫妮卡一重回房間,就跟雷達感應到似的直奔陽台,一把拉開窗簾。
王九單手撐沿台,開朗地笑出一口白牙:”達令,晚上好呀。”
“……”莫妮卡把窗簾合上,扭頭往臥室走:“我不好,你快走!”
可王九才不管這麼多,他早就打定主意登堂入室,爬上二樓之前,不僅洗得乾乾淨淨,還特意換了一套古巴紅的寬鬆衫褲,表示自己已經做好了澀澀的準備。
“喂,小姐,我都送上門了,你這麼冷淡?”王九追步上前,堵住莫妮卡的去路,捧住手就往身上貼:“快,不要因為我是一個靚仔就憐惜我。”
“鬆手,鬆手,鬆手!”莫妮卡一下下拍打狗爪,哭笑不得:“我求你彆發瘋啦!幾十年的老屋,沒有半點隔音,這樣和被人圍觀有什麼差彆?”
“你不想被人聽,還是不想被那三個廢柴聽?”王九看著手背上的紅印,微睜一雙下垂眼,皺鼻以示不滿:“有我一個還不夠呀?他們比我會玩?知道怎麼做能讓你開心?”
王九可太會了,但這反而更堅定了莫妮卡拒絕澀澀的決心。她雙手合十,學龍卷風燒香拜神:“我今天真的超級累,九哥,你放過我啦!拜托拜托!”
如果是其他人必然已經心軟,遂了莫妮卡的心願,但王九不聽不聽:“我不管,今天那三個廢柴針對我了一整天,還不都是因為你,你一定要‘補償’我!”
虯龍般的雙臂環抱住莫妮卡,又稍微鬆了鬆。兩種全然不同的芳香縈繞在彼此的發間,呼吸勾纏,王九若有所思,心說他也可以什麼都不做,隻要莫妮卡今晚心甘情願讓他就這樣抱著。
狂野因克製而誘人,莫妮卡掙紮的力度漸小,顯然意誌鬆動。然而還未等她開口,敲門聲竟響了起來。
莫妮卡立刻回複理智,反手捂住王九將要破口大罵的嘴,裝作如常般問道:“誰?”
“莫妮卡,是我。”是四仔的聲音:“我看你還開著燈,應該還沒睡,就給你送陳皮綠豆湯。”
“好的,等我一下!嘶……”
王九一口咬在莫妮卡手心,以示不滿。
“噓,”莫妮卡左盯右瞧,反將王九推向大衣櫃,低聲警告道:“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也不能阻止我喝綠豆湯!”
衣櫃大門重新關上,莫妮卡理了理衣衫,幫四仔開了門。
健碩寡言的醫師站在門口,左手一盅湯,右手一包藥:“給你。”
莫妮卡眉開眼笑地接過湯,好奇地指著藥問:“多謝,這又是什麼?”
四仔細致地解釋著:“哦,曬傷藥膏,我看見你今天手腳好像都曬紅了,可能會脫皮,順便給你拿過來……”
衣櫃裡的王九問著腐朽的木頭黴味,翻了個白眼:“順便拿過來,我信你個鬼。”
而現實的走向也如他所想,當莫妮卡再次不吝嗇地送上誇耀時,四仔抬起手不好意思地摸著後頸,不小心露出了很大一片曬傷。
“哇,你也曬傷了,自己沒發覺麼?”莫妮卡指著四仔的後頸,關切道。
“沒事的,我不用塗藥。”四仔回答。
“誰問你了?根本沒人關心你擦沒擦藥,自作多情!”王九在櫃子裡強烈抗議。
但莫妮卡的回答卻偏偏和王九的希望背道而馳:“來,我幫你擦。”
不待四仔拒絕,莫妮卡將他拉進屋,關上門,又繞到他身後:“低一點。”
四仔聽話地躬身下來,馴順地像是被套住護具的麋鹿,任由莫妮卡的指腹掃過後頸,在他的後背與心房掀起一場無聲的風暴。
莫妮卡問:“還有其他地方被曬傷嗎?”
“有……”四仔竟然就這麼誠實地說了出來,甚至撩起下擺,展示著油畫般漂亮的背肌。
莫妮卡像一個畫家,正在最上乘的畫布上揮毫,因此她塗得很細致,唯恐不能纖毫畢現,導致的結果就是,四仔的藥塗了一半,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莫妮卡看著抱著衣服和湯罐無所適從的四仔,輕車熟路地將他拉到雙門大衣櫃前,打開另一扇門,把他推了進去。
四仔一扭頭嚇了一大跳,腦袋差點撞上櫃頂。
“看什麼看,醜八怪!”現在王九看四仔極其不順眼,甚至已經趕超信一。
當然,四仔看王九也是如此:“撲街h社會。”
這次的來訪者莫妮卡也意想不到。
“龍……哥?”莫妮卡站在門口一臉疑惑:“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
“怎麼,要我站在門口跟你說話?”
既然龍卷風主動提出進屋再說,必然是有什麼事了。
“噢,請進。”莫妮卡有些心虛,老阿叔作為頂級高手,感知自然也非同一般,他應該不會察覺到這間房裡,還多出了兩個人吧。
“有人一直沒有放棄調查雷天恩的死因。”龍卷風開門見山。
莫妮卡正襟危坐:“誰?”
“你再想想,不可能猜不到。”龍卷風也不直接作答,雙目端凝又耐心,絲毫不擔心莫妮卡會想不到。
“他啊,”莫妮卡短暫一忖,很快就有了答案:“我還是那句話,有什麼證據?”
邢鋒重傷昏迷醒來後和家人出國,全身而退,雷天恩出事的船隻沉海,至於他本人,早就被四仔斬到隻剩一顆頭,在狄秋告慰家人後挫骨揚灰。就算那位在香港h白兩道手眼通天,也找不到半點線索。
“沒證據,但他辦案,根本不需要證據。”龍卷風前話說完,忽然沉默了許久,才再次開口:“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去認,你不準出頭,還要阻止信一和四仔出頭。”
莫妮卡快被氣笑了:“你認?有人會信?疑罪從有,秋哥認都比你真啊。”
“我認最劃算。”龍卷風眼中晦澀滄桑,被苦笑一筆揭過:“我年過半百,還……”
眼看“癌症”將要脫口而出,可王九還在櫃子裡,如果讓他和大老板知道龍卷風身患絕症,後果不堪設想。
莫妮卡眼疾手快,一掌封住龍卷風的口。然不過眨眼功夫,莫妮卡便被擒腕一扭,拉近相距,橡木與皮革描摹著龍卷風深晦苦澀的氣韻,在莫妮卡的感官下一點點鋪展。
人可以撒謊,但是氣味不會,龍卷風確實已經在戒煙。
一手被蒼勁的龍爪控握,另手抵上那片完全陌生的寬厚胸膛,莫妮卡難得避讓,不敢去看龍卷風深邃的眼睛。她張了張嘴,正想讓龍卷風放開她,敲門聲卻再次找上了她。
“……先去陽台躲一陣吧。”莫妮卡想到已經藏了兩個人的衣櫃,為龍卷風換了個地方。
龍卷風鬆了手,同意了這樣的安排。
“憑什麼他可以去‘雅座’?”王九十分不滿。
四仔發出老實人回答:”龍哥是長輩。”
“你真的好天真,”對此,王九嗤之以鼻:“偷情這種事,應該不需要尊老愛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