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1)

丹恒斬釘截鐵:“不是我。”

真要追本溯源,丹恒很自信,當小三絕對輪不到他。

在他的前世,他們就在一起了。

持明龍尊飲月君立有婚約,此事仙舟羅浮亦有記載。

白紙黑字不可能錯。

想到這裡,丹恒不由得挺直腰板,底氣更足了些。

他微微皺眉,目光轉向亂步:“你問這些,是有什麼用意嗎?”

亂步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很有信心嘛,可惜感情從來不是誰付出的多就一定獲勝,你一定覺得你付出更多相識更久,一定贏麵很大?”

“……”

丹恒一時無言。

他該如何回答呢?

該不該承認自己那份複雜的情感?歲汐想讓他承認嗎?她又會怎麼看待他這一刻的遲疑不決?

心頭一陣煩亂,丹恒開始在記憶中四處翻找,卻怎麼也找不到一絲線索。

丹楓的記憶中,根本沒有如何應對這種情感糾葛,尤其是牽涉到某個人時,特彆是這樣一個他內心極為重視的人。

他從未感受到如此的茫然。

龍尊必須學識廣博,但其中並沒有一絲關於如何討得心上人歡心的技巧。

或許,這也是因為他們持明族從未需要為情感或婚姻做出任何妥協。

丹恒害怕說錯話,把歲汐推得更遠;又害怕什麼都不說,錯失眼前這稍縱即逝的機會。

而眼下的沉默,顯然容不得他繼續躊躇。

就在他猶豫的瞬間,歲汐率先打破了沉默,像是專門為他解圍,故意吸引火力:“彆把我當作空氣啊!我可不是那種腳踏兩條船玩弄感情的人!”

話音剛落,她抬起下巴朝他挑了挑眼,眉眼間帶著幾分俏皮,卻隱隱透露出一種不容忽視的信號——她不想再看到他為難了。

很快她的視線轉回,雙手叉在腰間,語氣也帶著幾分裝出來的不滿:“假定彆人玩弄感情很不禮貌的。隨便說彆人破壞感情也很失禮。既然是在聊凶殺案,能不能集中討論正事?為什麼總扯到私生活上?丹恒也有自己的隱私!”

她言辭間帶著輕鬆的調侃,卻也無形中給了丹恒一份莫名的安慰。他感到那股壓力在瞬間消散,心頭的不安被她的舉動輕輕推開。

歲汐覺得現在的情況對丹恒很不利,再問下去,丹恒可能底褲什麼顏色都要被扒乾淨了。

搞感情爛梗就搞感情爛梗。

適可而止一點也沒人說什麼,隻要彆涉及底線。

問彆人到底是不是真心就是底線。

她的確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雖然覺得同時談兩個有點壞,但如果對方主動投懷送抱也不是不行。競爭是他們的事情,她隻用享受就好了。

所以她不會主動點破,她知道丹恒的好感度很高這件事,也不會讓彆人在自己麵前說破。

再就是……丹恒這樣被人逼問,歲汐也有些不忍心。

所幸丹恒的態度沒讓她失望。

“我的付出多少應該由接受的那個人定奪,”丹恒堅定道,態度沒有絲毫敷衍與玩笑,“恕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就是就是,”歲汐連連附和,“好了大偵探,我相信你的超能力舉世無雙我們能不要再說這件事了,行嗎?”

亂步還在和歲汐爭論些什麼,丹恒沒有再認真聽,他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另一邊。

歲汐在為我說話……

這個念頭像種子一般在丹恒心頭種下。

夢中前世記憶千回百轉,他見證過無數過個大大小小相愛的瞬間,但沒有一個真正屬於他。

當時,他不過是個借由丹楓之名的旁觀者,比起被人愛著的幸福,羨慕、嫉妒、怨懟……是他體會到更多的情緒。

如果她抱著的人是我,如果她親吻的人是我,如果她是為我和所有龍師爭吵……

“為什麼不是他擁有戀人的愛意”這個念頭無數次盤旋心頭,終於在這一刻落實。

而實現的方式是如此簡單質樸,他也要比想象之中意外地好哄,隻是站在他立場上的幾句話,那所有因偷竊前世的自己指縫漏出的幸福而感到妒忌的情感,竟然如陰雲消散不少。

這一次幸福的瞬間,抬頭以“丹恒”命名。

丹恒情不自禁想著,她這樣說,是不是也有些在意我呢。

“丹恒?丹恒?你在聽嗎?”

聽到歲汐呼喚,丹恒瞬間回神:“什麼事?”

亂步接著道:“這位小姐堅持要說回正事,既然如此,我就直入主題了。”

亂步的目光突然變得嚴肅,氣氛一瞬間凝固,聲音冷冽而直接:“你願意為她去死嗎?”

歲汐立刻反應過來,故作生氣地急忙打斷道:“什麼死不死的,這又是你們剛才那個話題的延伸吧?我好端端的,沒死也沒咽氣,丹恒,你彆理他們!”

丹恒垂眸看來,碧色的眼眸中的情感靜靜流轉。

歲汐對著他拚命搖頭,可丹恒卻偏偏繼承了和前世一樣倔強的性格。

他望著歲汐的眼睛,就像宣布誓言,執著又真誠:“我願意。”

這不是草率的回答,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決心。他沒有回避,沒有猶豫,而是以最真誠的態度,給予了她承諾——即使是死亡,他也願意為她去承受。

歲汐頓時感到無話可說。

她向來不擅長應對彆人的好意。

儘管預料到了丹恒在她所不知曉的歲月裡積累出了許許多多的感情,就像隻有她知道自己和高專的朋友度過五年之久的時光因而生出更加深厚的情誼,他們兩個才會甘心為“相處時間不長久”的人燃燒一切。

甚至甘願付出生命。

她理解丹恒,但她也的確沒有丹恒勇敢。

歲汐逃避著真心。

內心的吐槽陷入沉寂,又在沉默之中爆發。

也似乎唯有將一切娛樂化,才能稍稍容易接受。

我們才認識幾天,也沒經曆過什麼生死與共的大事,你說願意為我去死,這是真的超綱了啊!

就算好感度進度不對等……不,這也不對等太多了吧!

“非常好!”亂步的拳頭重重錘在手心,背景板發亮,周遭閃爍小燈泡,“接下來就由你來代替歲汐,成為這次凶殺案的受害者吧!”

一直旁聽的太宰治加入進話題:“但是需要與水相關的元素吧?”

丹恒抬手,在掌心凝聚出一顆小小的水球:“這點不必擔心,我的能力與操縱水有關,按照五行排布的順序,我也有成為受害者的可能性。”

“……但你剛才不還說下一個受害者一定就是我嗎?”

短短一瞬間要吐槽的地方實在太多,歲汐稍稍沉默,才繼續問道。

“是的,”亂步承認道,“隻是在關鍵時刻換個人承擔傷害而已,單從身手來說,丹恒要比你更加靈活更加強大吧?真假受害者,這是很常見的手段。”

……

歲汐:“總覺得我被置身事外了怎麼回事,丹恒,你們繼續聊吧,我去樓下看看老鼠咒靈怎麼樣了,放心,很快回來。”

歲汐低頭不語,隻是被接連沉默攻擊後,一味地逃離現場。

看著歲汐的身影走遠,太宰治坐在平時接待客人的沙發上,胳膊支撐在沙發扶手,撐著臉笑道:“你很不擅長和女孩子相處呢。”

丹恒如實回答:“的確沒有這方麵的知識儲備。”

“很容易被騙哦?”

“我相信她,即便真的這麼做了,她也許是有什麼苦衷。”

“不錯的回答!”太宰治讚賞道,“丹恒君,我支持你一票!”

“我也奉勸你一句吧,談戀愛就是一場心理學,你就應該多學學這家夥——”

亂步加入話題,指向太宰治,“彆那麼認真,才會更加遊刃有餘一點。”

國木田也加入話題:“但也彆全學那家夥,尤其是在大街上隨隨便便邀請彆人殉情這件事。”

丹恒隱隱感覺到他剛才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但又有點不知道是什麼。

稍作思考後,他再次選擇直接提問請教:“我剛才的發言,有什麼不妥?”

“要看歲汐小姐是什麼類型的了,如果她存心想要拿你尋開心,那你剛才無疑就是自投羅網,但如果她很容易心軟,那你剛才的那般話反而是非常厲害的加分項。”

太宰治分析地相當詳細,見丹恒一臉嚴肅,到底是沒忍住打趣他,“但是也不好說呢,歲汐小姐和那一位的關係也不錯,現在倒是有可能麵臨這樣一個現實的問題,如果歲汐小姐真的有了交往的戀人,你應該很難甘心放手吧。”

丹恒聽得出來,這是關於道德層麵考驗,正確回答或許是“默默祝福她幸福”,可丹恒發覺自己的內心一點都不想向著正確靠近。

突然,丹恒想到亂步在一開始問得那個問題。

現在他心裡有了答案。

他當小三可以,甚至也不覺得抗拒……

但正宮不能是有著奇怪名字的刃。

這位始終被提起卻從來沒出現過的潛在競爭者,不知不覺之間,讓丹恒如臨大敵。

鈴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

國木田接起,是樓下咖啡店店長打過來的。

“後廚突然鬨得很大動靜嗎?請稍等,歲汐小姐已經過去了,這會兒應該到樓下了吧。”

“嗯?什麼?您說歲汐小姐一直沒有下來?”

國木田神情逐漸凝重,“好的我知道了,我們現在就趕過來。”

國木田掛掉電話,不等他轉述,其他人就都已準備行動。

丹恒率先拉開武裝偵探社的門,正要衝出去,差點腳底一空。

門外的世界被一片黑暗所吞噬,無從落腳。

偵探社的在場成員們也看到了門外的情況,紛紛神情凝重起來,同時交雜著濃鬱的殺意。

“敢在武裝偵探社的地盤動手,太囂張了吧?”

“被小瞧了,真讓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