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在花九月的原世界,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
很多人求天拜地,就是想和一張厲害的卡牌建立聯係。
可惜,到最後也沒幾個人能如願。
但花九月不一樣,她數牌數到手軟。
在那個人均召喚師的魔法世界,十二張卡牌不算多,畢竟擁有二十多張卡牌的人都大有人在。
不過,每一張都是“SSR”,這就是獨一份了。
總而言之,就算她的能力被對方摸清了又怎麼樣,卡牌沒被摸清就行。
魔法使就是這麼不講理的存在。
花九月發現,自從來到驚悚遊戲後,卡牌們越來越配合她了,於是她使喚起來毫不猶豫,憑本事處好關係的卡牌,不用白不用。
早在山洞那邊,花九月就讓雋璽出來了。
他的能力非常特殊,是唯一一個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發動的,在此之前,還不能被任何人打擾。
所以,不僅宋懷瑾那邊要拖時間,花九月也需要時間。
宋懷瑾他們的做法,正和她意。
這個竹樓其實很漂亮,每一根竹子被打磨得無比光滑,連竹節都清晰可見,還散發著淡淡的竹香。
花九月站在門口,抬頭往旁邊看了一眼,宋懷瑾已經不在原來那個位置了。
從外麵看,竹樓也就三層高,要找到對方很容易,所以裡麵肯定另有玄機。
簷角的銅鈴被無形的力量撥動,發出了清脆的聲響,沈琦來回走了兩趟,直到它完全不動了,才歎了口氣,放棄了反複橫跳的想法。
“這算不算外形欺詐。”花九月看著盤旋而上的循環台階,“從這裡看就有四五層,甚至更多。”
常青藤的注意力被扶手吸引了過去,一根又一根的竹節沿著台階蜿蜒而上,表麵還被雕刻成了各種奇異的圖案。
他一時間連害怕都顧不上了,在他看來,這和藝術品差不多。
不,這就是藝術品。
一樓沒有什麼東西,空蕩蕩的,連個藏人的地方都沒有,以防萬一,沈玖還是繞了一圈,理所當然地什麼都沒發現。
看來也隻能上樓了。
走到台階的轉折處的時候,竹樓的結構似乎都跟著一起扭曲了,在一片翠綠中,周圍的一切都呈現出一種波浪狀的起伏,仿佛整個房子都在隨著這個台階的旋轉而變形。
“按理來說,我們應該早就到二樓了。”花九月突然停下了腳步。
“我一直數著呢,我們已經走了七十三節台階了。”從上樓起就一直默不作聲的沈琦開口道,“每層樓有十二節台階,也就是說我們已經爬了六樓了。”
他們的體力一個比一個強,就連顏嶼也是從驚悚遊戲裡摸爬滾打出來的,爬個十幾層樓梯也能臉不紅氣不喘。
正因如此,他們誰都沒察覺到不對。
注意到常青藤看過來的視線,沈琦就跟知道他要問什麼似的,“乾嘛,我隻是好奇樓梯的儘頭在哪裡而已,才沒有故意不說。”
“是乾擾了我們的視線,還是空間確實發生了變化?”沈玖的臉上露出一種沉思的神情。
“不像是假的。”花九月摸了一下扶手,竹子的觸感非常真實,“小藤,麻煩你了。”
常青藤點點頭,探出了一根藤蔓,截然不同的綠色迅速把扶手覆蓋住,過了好一會,他搖了搖頭,“確實是一直往上的,而且沒有終點。”
藤蔓生長的速度比他們走路的速度快多了,剛才那一小會,他至少“走”了二十幾層,但還是沒有觸碰到邊界。
“以我多年的冒險經驗來看。”花九月往下麵看了一眼,“現在我們也回不去第一層了。”
“感覺很像迷宮困境。”
被困在一個看似簡單但實際上複雜無比的空間裡,無論從哪裡走都找不到出路。
也很像鬼打牆。
顏嶼之前就遇到過一次,最後還是通過外力解決的。
“我去看看。”沈琦順著扶手就滑下去了,沒過一會,又出現在了他們上麵的樓梯扶手,重新滑下去了一遍。
第三遍的時候,花九月看向沈玖,“她還沒玩夠?”
“嗯,再來一遍應該就差不多了。”
沈玖的話音剛落,沈琦就從扶手上跳了下來,撞飛了無辜的常青藤。
把常青藤扶了起來,花九月有些無奈地看了沈琦一眼,“至少我們現在知道上下是連在一起的了。”
“我就知道那家夥不安好心。”沈琦抱著胳膊,冷笑了一聲,“捉迷藏這麼玩不是作弊嗎。”
顏嶼探頭看了一眼,“如果直接從這裡跳下去,不順著樓梯走……”
“對啊。”沈琦眉毛輕輕上揚,轉身一躍,半點猶豫都沒有。
“我就是隨口一提。”顏嶼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沈琦在空中做起了自由落體運動。
“好像——”
“行不通。”
她幾個字幾個字地往外蹦,每次到花九月他們這邊的時候,還有心情“wink”一下。
很好,有沈琦在,永遠都不用擔心氣氛變得凝重。
花九月默默收回了視線。
“宋懷瑾就在這裡。”祁星眠根本沒有在意那邊發生了什麼,準確來說,他從頭到尾都沒分給沈琦他們一個眼神。
他看著花九月,“我能感覺到她的情緒。”
幸災樂禍,覺得好玩,還有……伴隨著他的這句話而產生的驚訝。
“如果她能隨時看到我們這邊的情況,我們卻連她的影子都看不到的話,倒是有一種可能。”
從進入到竹樓的那一刻起,他們就中套了。
他們進的根本不是真正的竹樓。
花九月重新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每一個地方都沒有放過,上下看了一圈後,她突然對沈琦說道,“斜上方,有個懷表。”
又循環了兩次,沈琦才在樓梯連接處的下麵看到花九月說的那塊懷表,她伸手夠了一下,距離太遠,碰都碰不到。
“我還不信了。”沈琦捏了一個威力幾乎為零的炸彈,扔了過去,角度精準,剛好把掛在那裡的懷表打了下來。
“接住了。”常青藤鬆了口氣,感覺自己都要冒冷汗了,事關他們能不能出去,他真的很怕出現什麼意外。
金色外殼的懷表,拿在手裡沉甸甸的,表麵上還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怎麼看都很不一般。
沈琦改變了一下姿勢,從側邊飛了進來,剛好撞到沈玖懷裡,被她接了個正著。
“要怎麼處理這個東西,毀掉它嗎?”說著說著,沈琦就開始摩拳擦掌。
花九月搖了下頭,試著撥弄了一下上麵的指針。
無事發生。
小萍和小蓮拿著懷表順時針逆時針轉了半天,還是什麼變化都沒有。
“來賭一下好了。”沈琦眼含笑意,“就賭毀了它我們是會永遠被困在這裡還是——直接離開這個空間。”
“你已經有答案了?”花九月眸光閃了閃。
沈琦歎了口氣,說不清她看花九月的神情到底都包含了些什麼,“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旁邊的顏嶼分彆看了兩人一眼,小聲嘀咕了一句,“這怎麼還開啟謎語人模式了。”
“我能聽到。”沈琦笑嘻嘻地說道,“小嶼子。”
顏嶼捂住嘴,縮到了常青藤的身後。
就在花九月和沈琦聯合到一起,想要把懷表徹底炸飛的時候,整個世界天旋地轉了起來。
“完美著陸。”沈琦揚了揚下巴,看向坐在茶桌旁的宋懷瑾,“你們也太沉不住氣了。”
宋懷瑾輕笑了一聲,微微側頭,“我真的很好奇,你們為什麼這麼確定毀掉懷表就可以出來,就不怕自己猜錯了嗎?”
“如果我是你。”沈琦對著宋懷瑾笑了一下,“也會利用這種心理。”
讓人不敢輕舉妄動,起到拖延時間的效果。
可惜,有花九月托底,他們可以無限試錯,這招對他們不管用。
“你更適合來我們這邊。”宋懷瑾又動了挖人的念頭,“你……”
“少來。”沈琦打了個哈欠,“雖然叛逃挺刺激的,但我目前還沒這個打算。”
畢竟,她現在可是有好幾個又能包容她,還能和她有共同語言的隊友。
要是真信了宋懷瑾的邪,去了聯盟,接觸不到核心不說,搞不好還會遇到一堆變態。
她確實不是什麼正常人,但也沒到變態的程度。
“總而言之。”沈琦往前走了兩步,“我們找到你了,彆動,你自己說過的,不做任何反抗。”
最後那半句話,她還特意模仿了對方的語調,“對吧?”
宋懷瑾笑著點了點頭,“我確實不會反抗,但不代表我的‘朋友’不會反抗。”
“爸爸?”小蓮有些錯愕地睜大了眼睛,“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領頭的男人看了小蓮一眼,“小蓮,你過來,彆站錯了位置。”
“隻有加入聯盟,才會有更好的未來。”他看小蓮的眼神很冷漠,根本不像是一位父親在看孩子,說是陌生人都不奇怪,“和聯盟作對,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小萍拽住了小蓮的手,把她護在了身後,梗著脖子說道,“你閉嘴。”
除了這些外村村民,還有很多熟悉的身影,都是之前冊子上出現的畫像,領頭的是李香媛,她的打扮很貴氣,和其他鬼形成了鮮明對比。
“你們當然可以再殺他們一次。”宋懷瑾往椅子上一靠,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但是,這可是這個副本的重要組成部分,殺了他們,這個副本可就要徹底報廢了。”
和花九月看過來的視線對上,祁星眠仿佛明白了她想說什麼。
其實,他也想說。
廢物遊戲。
被人入侵到這種程度還沒察覺,再這樣下去,哪天聯盟打過來了它說不定都要舉個小旗歡迎對方。
自從驚悚遊戲產生了自己的意識,不再是純粹的人工智能,它就開始各種出問題。
祁星眠都有種在帶孩子的錯覺,而這個孩子,還是個又傻又不聽話的熊孩子。
哦對,那些之前被派過來調查,還什麼發現都沒有的人,也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