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烏龍(1 / 1)

被結結實實揍了一頓的黑袍男人蹲在躺在地上的黑袍人旁邊,抱頭痛哭。

物理意義上的,把自己的頭抱在懷裡哭。

他真傻,真的,早知道傳過來也要挨揍,他還讓跑個什麼勁啊。

被誰揍不是揍呢,甚至這邊揍他的人還要更多一些。

“好巧啊。”

看到江辰遠他們,景言風臉上的驚喜十分真情實感。

和平解決問題現在是行不通了,在更大的生死危亡麵前,他還是需要和江辰遠他們統一戰線的。

江辰遠看景言風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彆的先不提,他身上可是還帶著他們之前打出來的傷呢。

還樂嗬嗬地湊上來,說是沒有陰謀,他是不信的。

“你們不是會讀心嗎,彆開屏蔽,自然就知道我是怎麼想的了。”

景言風心底有些苦澀,他之前是真的以為一切可以圓滿地解決,甚至做了自己最討厭的事情。

人體實驗。

即使是人造人,從那些孩子產生自己的感情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完全無法自我欺騙下去了。

一直跟在他身邊,仿佛毫無存在感的07默默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江辰遠和江辰澤看著這個長相酷似自己的小孩,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眼神中卻流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

實驗初期,江辰遠他們還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能力,所以幾乎是無時無刻都在被迫聽彆人心裡的想法。

現在基本上能運用自如了,但是也隻能最多屏蔽讀心能力三天。

無論是江辰遠還是江辰澤,都是主動屏蔽到無法屏蔽的那一天。

現在……

也許是想知道這個一直和他們對著乾的人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就解除了屏蔽。

首先聽到的卻不是景言風的心聲。

“我這算不算現場吃瓜?”

“好像被忽視了。”

“但是這種情況真的很有意思,應該不會打起來吧?”

江辰澤比較能端得住,一動不動,江辰遠就不一樣了,他微微側頭,看向不遠處的花九月。

花九月回了他一個乖巧的笑容。

“他們怎麼都不說話了,難道要打架?不要了吧,好沉重的氛圍。”

“好緊張,好害怕。”

江辰遠記得,這個人之前藤蔓揮得可歡快了,甚至身後還單獨留出了一部分藤,上麵綁著好幾個人。

雖然知道人總是表裡不一的,但這種不一法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無趣。”

“讀心要讀這麼久的嗎,誒,那他現在豈不是知道我在想什麼。”

“楚經年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好想說點什麼,但現在還不是我出場的時候。”

一個屋子這麼多人,同時想東西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但一句挨著一句,還沒有任何重疊的可能性,幾乎為0。

如果他們不是每個人都算無遺策,把思考的時間都計算的明明白白,那就是,純屬的巧合?

當然,這種“默契”似乎僅限於花九月他們。

景言風,陳曉雨,以及地上那兩個試圖逃跑的黑袍人,他們幾個的心聲依舊是嘰嘰喳喳,疊在一起的。

江辰遠很快就回過神來,大腦已經自動幫他捕捉到了關鍵信息,景言風這次居然還真的沒什麼陰謀。

在確認了景言風是真心要幫他們後,江辰澤眼神微涼,帶著幾分審視,“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而這個信息,多半還是他們目前不知道的。

景言風微微一愣,他要是把納亞洛斯做的事情告訴江辰遠他們,他們會不會瘋得更厲害?

等等。

突然意識到現在的江辰遠江辰澤會讀心,景言風又開始在心裡想亂七八糟的東西,試圖掩蓋自己剛才的想法。

“納亞洛斯。”江辰遠若有所思,“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是小五召喚過來的那個邪神。”江辰澤平靜地提醒道,“我們一直在想辦法趕走祂,你忘了?”

江辰遠恍然大悟,然後直接對景言風說道,“這麼看來,我們的目的確實是一樣的。”

都是要對付納亞洛斯。

景言風有些茫然,他看看江辰遠,看看江辰澤,“等等,你們想把祂趕出去?你們不是要拉著這個世界同歸於儘嗎。”

而且,邪神是被召喚過來的?

問題太多,他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問了。

“為什麼要同歸於儘。”江辰遠輕飄飄地看了景言風一眼,“親愛的,你的想法真的很奇怪。”

江辰澤微微頷首,他的視線透過鏡片,直直望向景言風,“為了這些惡心人的東西,搭上自己的命,不劃算。”

“等等,等等。”景言風捏了捏眉心,還是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所以,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江辰遠唇角輕扯著,說出了一長串話,“把這些東西趕出去,再推翻實驗室,然後推翻上城區,改變這一切。”

“就這樣?”景言風有點接受不了。

他孤軍奮鬥這麼久,努力和江辰遠他們鬥智鬥勇,就為了拯救世界,結果,人家從頭至尾都沒想過毀滅世界,甚至某種程度上他們還是隊友。

這樣會顯得他很像傻子。

“不然呢。”江辰澤的聲音與他的外表一樣,偶爾會透露出一種冷漠的氣質,“你是不是對我們有什麼誤解。”

如果現場隻有景言風一個人,他會選擇蒙混過關,但,問題是,這裡還有很多人啊。

而且,景言風一想到之前和花九月他們說的那些話,就覺得尷尬。

現在聽過他那些分析的人就在這裡,江辰遠他們說話的聲音也不小,多半都聽得清清楚楚。

更尷尬了。

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

景言風大腦過載.JPG

難道要他說“哈哈哈哈是啊我之前覺得你們有陰謀所以一直把你們當敵人來著”,不行,他說不出口。

“好了,親愛的,看你這副坐立難安的樣子。”江辰遠微微一笑,“既然我們不是敵人,有些話還是說開比較好。”

“你彆叫我親愛的。”景言風其實也是個喜歡說笑的性子,看之前他在花九月他們麵前的表現就能看出來,隻是,再怎麼灑脫他也沒辦法在江辰遠甜膩膩的稱呼下保持心平氣和。

更何況,之前江辰遠這麼叫他,下一秒刀差點沒捅他身上。

差點給他整出心理陰影來。

“好的,寶貝。”江辰遠的表情和語氣都不像是能說出這些話的樣子,“或者,寶寶?”

景言風緩緩閉上了眼睛。

花九月看戲看得很開心,楚經年戳了戳她的胳膊,示意她看過來。

然後,他對著鹿笙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神色。

瞬間就心領神會的花九月:這不太好吧。

鹿笙突然覺得背後一涼,他看了一圈周圍,沒有發現不對的地方,於是看都沒看就抓住了楚經年的胳膊。

“你又想做什麼?”

“達令你這麼凶又是做什麼?”楚經年順勢往鹿笙懷裡倒,當然,沒等靠過去他就被揍了。

楚經年被揍得嗷嗷叫,江辰遠他們都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花九月縮了縮脖子,長卿擺出了一副家長的姿態,“你以後少跟他玩。”

聽到這話,花九月當場叛逆,“為什麼呀,親愛的。”

將這些聽得清清楚楚的江辰遠:……

這幾個家夥怎麼回事,還學上了。

“那個,能帶我一個嗎。”陳曉雨稍微有一點崩潰,她好不容易和景言風達成了共識,又來了兩個人,她還得重新解釋一遍自己的情況。

重新屏蔽了自己的能力的江辰遠看著短短十幾秒變了好幾次臉的陳曉雨,突然就有點好奇她都在想什麼了。

在幾乎全是痛苦的過往中,他明白一點,不能總是愁眉苦臉的。

保持好奇心,是他找到的,讓自己維持理智的最好的辦法。

“他們好像,相處的還不錯?”看著陳曉雨很快就融了進去,沈琦眼神裡莫名出現了幾分欣慰。

“先不提這個,我們站在這裡乾什麼。”收拾完楚經年,鹿笙往後麵的牆壁上靠了靠,發出了靈魂疑問,“這不也沒我們的事嗎。”

花九月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她舉手,“主要起到一個造型的作用。”

鹿笙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讓她彆搗亂,全程無視了旁邊喊著“不公平”的楚經年。

“我們負責兜底啊。”沈琦打了個哈欠,“順便收集更多的信息,這樣總結出來的真相也更全麵,任務完成起來也更順利,不是嗎。”

花九月點點頭,轉身又對著鬼鬼祟祟不知道在打什麼壞主意的兩個黑袍人施了兩個咒。

現在江辰遠他們說得可是機密信息,不能被這兩個家夥聽到,幸好她早有預料,提前放了消音罩,保證罩子裡麵的人什麼都聽不到。

當然,這個消音肯定不是單方向的,所以,消音罩裡的兩人無論說什麼,外麵的人都聽不到。

罵累了還沒有人搭理的黑袍男人深深歎了口氣,這還是他成為老大的信徒以來,第一次栽的這麼徹底。

已經逐漸麻木的黑袍人看著他鬨騰,然後在地上打了個滾,離他遠了一點。

黑袍男人咬了咬牙,這個山洞裡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正常。

他也是!

非得腦子一抽傳送一下,害自己落得現在這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