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危機(1 / 1)

宿望綿的臉皺成了苦瓜,猶猶豫豫問道:“我,我嗎?可是萬一,爬的越高,摔得越慘怎麼辦?”

風雲硯卻一派雲淡風輕:“人還是需要有夢想的,就算最後失敗,好歹曾經領略過身在高處的風光,不過這種事情當然是要看你意願。”

“再者,難道咱們不能悄悄做嗎,不要被彆人發現。”

宿望綿突然很輕很輕地笑了笑,沒有戳破他的天真,語氣緩慢又堅定:“好,我儘量悄悄的做。”

見眼前的人笑出聲來,風雲硯這才感覺肩上的擔子輕了一些,肩膀登時垮下來,撓了撓頭。

開玩笑似的道:“可能有些激進,但是我覺得,該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你的,去爭去搶也可能成為你的,就看個人怎麼選擇了。”

宿望綿突然挺直脊背,擲地有聲道:“那我就去爭去搶,看看那些東西,最後會不會屬於我。”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兩人心知肚明對方說的是什麼。

風雲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像是鬼迷心竅一般說了這麼多不該說的話,如同宿望綿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和一個素未蒙麵的人說這麼多犯上狂言。

是惺惺相惜嗎?或許不是。

是年少輕狂嗎?或許也不是。

宿望綿拍了一下風雲硯的肩膀,道:“對不起啊,之前我不該和你吵,現在想來為了那一個小飾品吵架其實挺沒意思的。”

風雲硯怔愣一瞬,沒想到她會先道歉,擺擺手,垂著頭:“我也有錯,不該不依不饒,更何況那個小飾品本來就是你先看中的。我當時一上頭就開始抬杠,讓你在那麼多人麵前丟臉,太過意不去了。”

她卻“噗嗤”一聲笑了:“咱們這是化乾戈為玉帛了?隻是可惜最後那個鮫珠手鏈咱們兩個誰也沒買到,不知到了誰的手中。”

虛掩著的門突然被風吹開,兩人一齊往門外看,卻空無一人。

宿望綿仰頭看著水藍色的天花板:“就這樣吧,咱們在這裡等他們回來。

風雲硯點點頭,唇角勾出一抹淺淡笑意。

——

先前的山洞裡,幾十隻小鮫人從貝殼裡爭先恐後地爬出,互相攀咬,渾身青紫,鱗片隱隱,畫麵詭異又血腥。

小鮫人們的父母站在一旁,看到自己的小崽子被彆的崽子撕咬,隻能乾著急,餘光看到那崽子的父母,想也不想,就和他們扭打一起。

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俞眠在原地跺著腳,把象征身份的珠子往山洞上方一揚,爆發出璀璨的光華,小鮫人父母心不甘情不願地停下,眼神中依舊帶著警告與怒火。

小鮫人們卻還在不停掐架,顯然,這種身份威亞對於毫無意識的小鮫人來說沒有絲毫用處。

情急之下,謝允棠正要讓他們強製昏睡,須彌鐲又憑空飛出,《聞神誌》再次飛速轉動,空白紙頁上出現幾行字。

【檢測到空氣中含有專門針對幼體鮫人的致幻藥粉,暈藍香】

【幼體鮫人意誌力不堅定,易被影響,從而自相殘殺】

謝允棠凝眸,暈藍香。

又是一種失傳的禁藥,驚喜和驚嚇來的太多,她已經見怪不怪,甚至有閒心想,到底哪個世界才是真正的修仙界。

暈藍香,魔界妖人為殘害名門正道從小培養的未來接班人,采用深海妖花殊南特製而成,惑人心智。

誘這些繼承人深陷夢魘,無法脫離,從而毀掉修真界的未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謝允棠提著這本薄而殘破的古籍,望向池凜:“你還記得嗎?暈藍香。”

池凜瞳孔驟縮:“你是說……這些小鮫人是因為暈藍香才這樣?可是當時我們就隻是陷入夢境,並未出手傷人。”

說罷以後就反應過來,當今世界靈植變異,倘若真的有人尋到殊藍花,並製成威力更為驚人的暈藍香,那事情就越發棘手。

不僅是小鮫人暈倒的事情,還有,這個世界可能還有魔修的存在。

暈藍香自殊南花滅絕之後就已經失傳,正道更是因為魔界的卑鄙行徑而對它深惡痛絕,不準任何人再研究。

當時眾多大能失去愛徒和自己的孩子,謝允棠和池凜僥幸活下,卻元氣大傷,恢複了好一陣子。

仙門大怒,集結全部精銳力量,深入魔界,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當時逼死當時的魔尊和為他出謀劃策,鞍前馬後的那些人,以祭平白死去的無數年輕英魂。

殊南花被一把火燒得精光,魔界妖人不敢再犯,此後千年,她再也沒聽到過這個名字。

無人敢提,也無人願意提,仿若已經被人遺忘在曆史的長河中。

謝允棠和池凜對視一眼,立馬飛身上前,分開兩個撕打在一起,發出低低嘶吼聲的小鮫人。

小鮫人父母頓時激動起來,想去拉開謝允棠和池凜,卻被俞眠擋了回來,低聲道:“人家兩位看起來是有解決辦法了,你們不要去搗亂。”

謝允棠掏出一根簪子,靈力注入間,簪子尾端,登時變得尖銳異常,謝允棠將它輕刺於小鮫人的指尖,放血,血液帶著一團團黑氣湧出。

她和池凜動作統一,讓靈力自刺開皮肉的地方,順著經絡循行,淨化著血液。

謝允棠猛然收手,紅發小鮫人驚天動地地咳嗽了兩聲,眼神恢複了些許清明,張口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怪異聲響。

她似有所覺,先一步起身,和池凜去解救其他小鮫人。

紅發小鮫人的父母見謝允棠離開,自己的小崽子也正常不少,連忙跑到小鮫人身邊,晃來晃去,下手沒個輕重。

本就努力忍著的小鮫人立馬“哇”地一聲吐出瘀血來,腥臭難聞,噴了父母滿身。

父母眼神呆滯地看向謝允棠,顫抖不已,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謝允棠淡淡掃了一眼:“沒事,這就是完全恢複了,你們可以把他帶走,有事隨時回來,我負責解決。”

紅發小鮫人吐完血以後,皮膚不再青紫,臉上的鱗片也消失不見,眼神懵懵懂懂:“阿爸阿媽,我怎麼了。”

鮫人夫妻立刻把他摟在懷裡,泣不成聲,帶著小鮫人連連道謝。

俞眠麵帶不讚同,對著他們擺擺手,示意他們離開,不要打擾謝允棠和池凜。

靈氣與精力消耗過大,謝允棠的額角冒出幾滴汗珠,治療完最後一個小鮫人,周圍的人逐漸散去,她隻覺渾身酸痛,脊背發酸。

池凜更是臉色蒼白,唇也毫無血色,這種治療方法需要嚴格且準確地把控精神力,更需要龐大而浩瀚的精神海,即使他是3S級精神力強者也不由得力竭。

謝允棠有些擔心地看著他,池凜搖搖頭,唇角勉強勾出一抹笑,像是在說“拜托,我可沒有那麼弱。”

隻是配上那張蒼白的臉,即使裝的再平淡,也極其沒有說服力。

俞眠適時上前替眾多鮫人子民感謝兩人,千恩萬謝道不儘。

連連感謝他們給鮫人族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前呼後擁地將他們帶到族長休息的地方。

族長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皮膚乾枯,須發皆白,依舊精神矍鑠。

俞眠之前說的先知長老和族長待在一起,兩人對坐下著棋。

謝允棠觀察著,兩位皆是棋風淩冽,毫不退讓,勢必要把對方殺個片甲不留。

兩位老人家下著棋,恍若進入忘我的境界,連兩人來了都渾然不覺,俞眠早知兩位的性情與習慣,隻悄悄留下一句“族長讓我務必把你們帶來”,就早早開溜。

謝允棠和池凜也默契地沒有開口,池凜抬腳靠近謝允棠,勾住她的手,滾燙的體溫自指尖傳來,謝允棠抬眸看他,這可不像池元帥,似乎有些過於大膽,畢竟還有外人。

兩指並攏搭在池凜的手腕上,靈力在脈中遊走,一遍又一遍,才在心口處發現了一處微乎其微的黑色的朦朧霧氣。

鮫人族族長猛地一拍桌子:“老東西,你又作弊是不是!都說了下棋的時候彆用你那個預知能力,這樣很好玩嗎?”

先知長老皺了皺已經變白的眉毛,嗬嗬笑道:“什麼老東西,叫得忒難聽,這是合理利用資源。還有,下不過我就算了,彆發火嘛,兩人正看著呢,這可不是我不給你麵子,”

族長扭頭,兩人正黏黏糊糊牽著手,他輕咳一聲,池凜沒有放開,他又咳了一聲,池凜依舊沒有放開的意思。

謝允棠掙開,池凜的目光卻又直直追隨著謝允棠背到身後的手。

族長尷尬地笑了一聲,暗罵那個老東西竟然不提醒他,隨後將事先準備好的,刻有繁複花紋的盒子遞給謝允棠。

“想必您就是老東……先知長老說的那位解決鮫人族危難的神秘人,這是我族聖物,混沌鮫珠。如今就交給你了,你是天命所歸之人,這寶物合該屬於你,隻希望你能讓這鮫珠發揮作用。”

謝允棠一怔,謝過以後,幾乎是平靜地接下,她總覺得,有什麼力量,在無形地推著她不停往前走。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的巨大衝突,巨大衝突以後的寶物贈送,就仿佛天地之間有一雙大手在無形地操控著一切,讓她不停奔波,不停失去又獲得。

折騰半天,天色漸晚,兩人在俞眠準備好的地方歇下。

俞眠準備了兩間房,謝允棠有些憂心池凜心口處的那一團黑霧,剛打開門,就和池凜迎麵撞上。

池凜眼神愣愣地,身上帶著些寒意,不知在門口待了多久。

謝允棠將池凜拉進來時,他還魂不守舍,差點被門檻絆倒。

難道這團黑霧,影響的是人的反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