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諾看著頓時露出鬆一口氣的笑容:“謝小姐你真是幫我大忙了,我先走了,需要去和院長報告,讓研究院公關部去轉發。”
謝允棠頷首,林諾下一秒直接切掉通訊,馬不停蹄地去找他們那個黑心院長。
林諾敲開院長辦公室門的時候,劉知行正看熱鬨。
林諾在心裡暗自做著鬼臉,麵上卻恭敬萬分:“院長,您看我這宣傳工作做的。”
他一聽就裂開嘴笑了:“那個啊,你就不用管了,我讓公關部處理就好。”
林諾依舊笑著,八風不動。
看著他的表情,劉知行好像明白了什麼,眼神探究:“這個什麼店鋪介紹是……”
林諾頓時眼神熾熱,瘋狂提醒院長是自己,給他使著眼色,暗示他。
院長卻像瞎了一樣,好像根本沒看見,左顧右盼,一會兒看看天花板,一會兒把玩著手裡的名貴鋼筆。
林諾:“……”
這個家夥,又來這套,看著吧,馬上就要搶他功勞了。
劉知行適時開口,笑眯眯的:“小林,有些事情,你懂的吧。”
林諾心裡麵吐了他一萬口吐沫,麵上依舊乖順非常:“懂,怎麼不懂,院長您對院裡的貢獻,大家都會銘記在心的。”
他又拍了拍肚皮,一副酒囊飯袋的樣子,朝他混不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林諾笑著離開,仿佛毫無怨言,關上門的那一刻,表情立刻變得陰沉。
死胖子,早晚讓你從那個位置上滾下來。
劉知行,劉家,他現在惹不起,不代表以後也惹不起,屬於我的東西,我最後都會讓你給我還回來。
旁邊經過的同事看著林諾現在院長門口,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連忙把他拉到一旁,低聲道:“怎麼了,死胖子又給你氣受了?”
林諾身子僵硬一瞬,又垮下肩膀。
同事看他這樣子也猜了個七七八八,哥倆好好的拍拍他的肩膀,勸道:“劉家的勢力太強,咱們惹不起,忍一忍就過去了。”
林諾擺出一個受氣苦瓜臉,萎靡不振道:“我明白。”
同事歎了一口氣,道:“你明白就好,我也有點事,我還得去給他跑合作,回見。”
林諾點點頭,看著同事匆忙的背影,心頭陰翳更重。
星網上依舊亂成一鍋粥,許多博主製作分析視頻來研究謝允棠的操作。
“白衣高手為何突然修改店鋪介紹,背後是否有神秘力量介入?”
“關注博主不迷路,關於最近爆火的白衣女子,博主有話要說。”
“我猜那個人就是第三研究院雇傭的,名義上是賣東西,實際上就是想為第三研究院做宣傳。”
……
一堆人趁亂造了不少謠,都想來分這一杯羹。
第三研究院及時發布聲明。
【作為一個公共的研究機構,我們始終秉持為民服務的宗旨,絕非旁人所說的神秘勢力,我們隻是人民的服務者!】
【第三研究院院長同店主私交甚篤,故願意同第三研究院同進退!】
謝允棠看著光腦裡的消息,眉頭慢慢皺起。
私交甚篤?
研究院院長?
林諾正巧發來消息:“謝小姐,不好意思給您帶來了麻煩,我們院長比較……強勢,都怪我,我不該求您的。”
謝允棠倒是無所謂:“沒事,沒什麼影響,倒是你,你們院長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沒有,您放心。”
林諾發完這條消息就沉寂了,對話框裡再也沒有彈出新的消息。
旁邊的許可琪工作效率異常的高,已經分配好大家應得的星幣,整個人就像掉進了錢海裡,微微眯起了眼,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大家夥興衝衝地拿走屬於自己的小錢錢,眼睛裡充滿對生活的渴望。
一個大爺穿得破破爛爛,滿頭白發,手裡用力攥著幾張嶄新的紙幣,顫顫巍巍地走到謝允棠身邊,嘴唇都有些哆嗦。
他眼泛淚花,聲音有些沙啞:“大人,謝謝你啊,有了這些錢,我和老伴就又能多活兩天了!”
說罷膝蓋一彎,就要跪下,謝允棠連忙伸手將他扶起。
“使不得,使不得,您這是作甚,您是靠自己掙得錢,和我沒關係。”
大爺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著悲苦:“不,我以前出去賣我做的一些個小玩具的時候,都沒人會買的,都覺得我做的又醜又沒意思,要不是您,我根本掙不了這麼多錢。”
“您是我的恩人啊!”大爺感激得無以複加,以淚洗麵,“您以後要有什麼需要的家具,儘管說,我幫您打!”
謝允棠略略思考了一番,在大爺期待的眼神下開口問道:“您會做家具?”
大爺有些自豪,說出的話卻飽含心酸:“當然,隻是後來科技進步太快,我這一把老骨頭,做的家具也沒人喜歡。”
“那您,願不願意,幫我做一些家具,我出材料和設計圖,到時候所獲利潤三七分,我三,您七。”
謝允棠從空間裡拿出一張紙,這是一張早就設計好的圖紙。
裡麵各種細節處理讓人歎為觀止,巧思可謂精妙絕倫。
整張床渾像一個藝術品。
大爺越看越激動,甚至喘不過氣來:“這,這是您設計的嗎?”
謝允棠搖搖頭,目光有些遙遠,撿起了那些從未被遺忘的記憶碎片。
好友雲硯真人,術法高深,尤擅奇門遁甲之術,亦醉心於家具設計。
平生最大愛好就是設計好看的桌椅板凳,可惜還沒將自己的圖紙付諸現實,就被企圖強搶法寶的歹人所殺。
等她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即使她殺光所有歹徒,雲硯也無力回天。
她隻能厚葬雲硯,帶著雲硯的圖紙遊曆四方,尋找能工巧匠。
說來也怪,偌大人間,幾載光陰,竟無一人願意替她打造。
她還以為雲硯的願望會落空,沒想到在這裡竟還能遇見有緣之人,視這些圖紙為至寶。
雲硯如果知道,也會很高興吧。
謝允棠向來寒涼的眸中帶上些許的溫度,唇角微微勾起。
老大爺還在死死研究著圖紙,整個人都快要鑽到紙裡,眼神越來越亮。
謝允棠讓他先把圖紙帶回家,自己有事要處理,老大爺連連點頭,抱著圖紙,健步如飛,仿佛是害怕謝允棠下一秒就後悔。
無人發現的角落裡。
之前的女人和小胖墩壯壯,默默偷窺著,嫉妒的火苗在心裡燃燒,牙齒幾乎要咬碎。
壯壯看著他們一個個都拿著錢,喜笑顏開,羨慕的都哭了:“媽媽,我也要錢嗚嗚嗚……”
女人手握成拳,重重落在了壯壯的腦袋上:“哭哭哭,就知道哭,有什麼好哭的,你看他們現在掙錢,之後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壯壯哭聲一頓,雖然委屈,但看著堪比石頭的鐵拳,到底沒哭出來。
女人拎著壯壯回了家,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依舊該乾嘛乾嘛。
謝允棠找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再次使用縮地千裡,到了之前的森林裡。
依舊黑霧彌漫,大小星獸似乎忘記了之前的教訓,對著謝允棠齜牙咧嘴。
謝允棠沒時間和他們纏鬥,放出威壓,等級比較高的星獸再不敢靠近,等級低的就直接被壓的趴在了地上。
她記得上次來的時候,見到一棵樹,雖然變異程度較大,見人就綁,但是體型巨大,質量也很不錯。
謝允棠緩慢的搜尋著,途經某處,一條粗壯的藤蔓猛地向謝允棠抽打過來。
她腳尖一點,翻身躲開。
就是你了。
眼前的樹,枝椏粗壯,垂下萬萬碧絛,濃濃黑氣自裡向外散出,遮蓋住了樹木本來的顏色。
再次襲來的藤蔓被謝允棠毫不留情的一劍砍斷,掉落在地上,頃刻間灰飛煙滅。
轉瞬間,密集如雨的枝條立刻擴大無數倍,企圖穿透謝允棠的心臟,把麵前的人留下作自己的養分。
謝允棠與它纏鬥著,發現這棵樹頗有本領,枝條似乎永遠砍不完。
但總會有弱點。
樹上似乎結著有果?
謝允棠不再致力於劈砍枝條,而是借力一蹬,輕飄飄地連枝條帶果子一並砍下。
果子離開樹乾,慢慢融化成一灘血水。
以鮮血煉化而凝結成果,夠狠毒。
樹乾瘋狂搖晃,樹葉發出沙沙聲,活像是厲鬼夜嚎,謝允棠不管它的憤怒與呼喊,出手更加狠厲。
幾個呼吸間,原本飛來的枝椏頓時停滯在原地,不在攻擊,大樹也慢慢恢複成了普通的模樣。
幻雲劍微微顫動,隨著謝允棠的心念在樹上這裡削削,那裡砍砍。
為禍幾十年的陰樹在這一天迎來了生命的終結。
它倒在地上,伴隨著靈力的不斷注入,從陰木變成靈木。
水火不侵,蟲獸不近。
刹那間體積膨脹好幾倍,做一張床綽綽有餘。
謝允棠唇角微勾,纖細身形轉眼消失。
金碧輝煌的大廳裡,男人坐在玉石製成的椅子上,淺啜清茗,穹頂深遠。
暗歎權力的滋味果然美妙。
一個身著燕尾服的男人急匆匆走來,附在他耳邊說道:“大人,咱們派人控製的那片森林裡,最近死了很多星獸,剛剛傳消息出來,咱們小心伺候的那棵樹,也被人砍得隻剩樹樁了。”
手裡的茶杯頓時被捏碎,劃破手指,滴滴答答,把腳下昂貴的地毯染成紅色,血跡森森。
男人把手裡的碎片砸向來人:“廢物,全是廢物,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穿燕尾服的男人不敢躲閃,等著對方發完火才謹小慎微道:“執政官,我們也是剛得到消息。”
被稱為執政官的人,勉強將火氣壓下:“是誰乾的?又是我們那個好元帥?”
燕尾服男人連連搖頭:“不,不是,那那片森林在海藍星係,是個偏遠地方,池元帥目前身在風雲星係,那裡星獸暴動,元帥焦頭爛額,沒空管我們的事。”
“他的行蹤你倒是清楚,到底是誰乾的,查清楚了嗎?”執政官冷聲道。
“沒,沒有,那裡的守衛是劉家的,說是沒看到有人進到森林裡。”
“那還不趕緊去查!”執政官猝不及防踹在男人肚子上。
男人被踹倒在地,連忙起身,一句話也不敢說,悄悄出了門。
執政官隨意用紙巾擦著受傷的部位,恨聲道:“彆讓我知道你是誰……”
長風吹來,珠串做的門簾叮咚作響,執政官一抬眼,珠子頓時散落一地。
有一顆甚至滾到了執政官的腳邊,執政官抬腳,慢條斯理地將珠子輕鬆碾碎,鞋底沾上些許粉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