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下位者戀愛 卿幺兒 4282 字 2個月前

撇開林知雨隨身揣著套不說,李危不明白為什麼在這人的眼裡他是這種形象。

“再讓我看到這東西,我就把你丟進海裡喂魚。”

李危沉著氣,語氣冰冷。

林知雨這點自覺還是有的,他性格就是比較欠,心裡明明清楚李危不是這種人,可他還是要呈口舌之快。

就算每次都是自己遭罪。

“得得得。”林知雨舉起手投降,“姑娘肯定就是睡迷糊了,你等人家醒了之後問清楚不就好了。”

他認識李危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從一開始對外來人的警惕到現在的信任,林知雨是打心底裡佩服跟敬重他的。

剛開始聽到有人把這廢棄多年的漁場承包下來,林知雨想著這人肯定是腦袋被驢踢了,不然怎麼會這麼想不開。

直到看到李危,他莫名在心裡認為這人好像真的能把這漁場盤活。

林知雨在這附近的餐館裡打打零工,家裡隻剩一個中過風的媽媽,手腳沒法做工,隻能在家裡打掃衛生做做飯。

李危招工時看到他,隻一句話:“不招童工。”

這話可把林知雨氣得原地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大聲叫囂:“說誰童工呢?我今年五月就已經滿十八了!”

要不是小的時候家裡窮營養跟不上,他也不至於成年了還隻有一米七幾。

李危淡淡地看著他:“會做什麼?”

林知雨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要是自己說什麼都不會的話,李危肯定就不要他了。

“什麼都會。”林知雨脫口而出,又緊接著補充道,“實在不會也可以學。”

李危居然什麼都沒有多問就把他留了下來,後來林知雨回憶起當時的場景,隻覺得自己就是個大傻子。

一個才剛滿十八的年輕小夥大言不慚說什麼都會,任誰看都是在撒謊。

再後來,同樣是一個暴雨之夜,林知雨隻記得一個號碼,慌亂之中打了過去,本不抱有什麼希望,對麵很快接了起來。

李危背著昏迷的女人衝進醫院大門,在林知雨無措時幫他找醫生、繳費、做檢查。

“這個年紀中風複發也是正常的,你媽高血壓嚴重,平時要盯著她每天按時吃藥。”李危把藥盒裝在袋子裡,“每個月找時間過來配好兩個月的量。”

對於今天付的醫藥費,他隻字未提。

“藥費……還有檢查的費用……我會還你的。”

林知雨聽到醫生說的,打一針溶栓劑要五千,再加上降壓藥還有按照一晚收費五百的急診床位……

“嗯,我知道。”李危眼都沒抬起一下,“從你工資裡扣。”

雖然最後林知雨也不知道這錢是扣在他哪個月的工資裡。

李危舒展了下雙臂,他透過窗戶看向大海,一道接著一道的海浪不斷拍打,激起雪白的水沫,今天倒是個晴天。

他看向牆上,正好是中午十二點。

“下午你繼續盯著。”李危順上搭在椅背上的工裝夾克外套,“我先回去了。”

“今天不吃飯啦?”林知雨有點傷心,“難得我還煮了你的份。”

李危擺擺手:“等你什麼時候能把醬油和醋分清了我再吃。”

途徑鎮上的幾家店鋪,李危順便把該收的貨款結掉。來到最後一家,他手裡拿著五個月前的收據,麵對男主人,麵色鐵青。

“這單子兩個月前就該結清的。”

男主人打起馬虎眼:“哎呀,家裡孩子生病要用錢,沒辦法,要是我有錢肯定第一時間給李老板送過去了,這不實在是沒辦法嘛。”

似乎是為了增加可信性,男人打開手機支付寶,顯餘額裡隻有可憐的幾百塊錢。

李危發出一聲冷笑:“昨天在麻將館裡打到天亮的人不是你?孩子生病不在醫院陪著,卻他媽在麻將館裡?”

男主人的謊言被拆穿,竟直接耍起無賴,怎麼說都不給錢。

“老子就是沒錢怎麼了,跟你訂貨是看得起你,就那破漁場,要是沒我給你生意做看你還開不開的下去!”

“一個外地人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話沒說完,男人感到腳下一輕。

李危的單手揪起這人的衣領,隻是稍稍用力,男人就沒了反抗的氣力。

“你、你乾什麼,打算動手打人啊?”男人麵色漲紅,脖子上的青筋處於生理原因尤為明顯,“我要報警!你居然要打我!老婆——老婆——”

李危眸色黒沉,和慌張的男人形成鮮明對比,他不緊不慢地鬆開手,躬身,視線與麵前這人齊平:“你以為我一個外地人是怎麼拿到漁場工程批文的?到底是誰不想繼續在這裡乾下去?”

“報警?那先進去的也是你。”

男人以為李危好說話,又不是本地人,講幾句粗話就想拿捏他,誰知道這人遠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狠。

他仔細琢磨起李危說的話,確實,普通人怎麼能那麼順利地就拿到政府工程的項目批文?那漁場都已經廢棄這麼多年了,突然又開始重新運作,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你少嚇唬我!”男人還在嘴硬,“不就一萬塊錢,老子拿得出來!”

對付這種人,李危還有更多辦法,不過這人還算好對付,膽小怕事,嘴上動動功夫就能解決。

微信成功收到款,李危收起手機,把收據遞給男人。

“以後你找彆家進貨。”這點出貨量對李危的漁場來說可有可無,何必給自己找氣受,“章老板,孩子還病著,多上點心吧。”

不顧男人在背後罵罵咧咧,李危腳步輕快地跳上車,留下一排尾氣。

“齊奶,老樣子。”

李危一邊關車門,一邊往小賣部裡走去。

他來到櫃門前,拿起兩瓶啤酒,放在櫃台上。

齊奶心不在焉,她算好錢記在賬本上,躊躇好一會才開口叫住李危:“小李啊。”

李危轉身,詢問:“怎麼?”

“月月發燒了,我剛剛又去給她量了□□溫,一直沒降溫。”齊奶打著商量的語氣,“你能幫我看會店嗎,我去藥店買點藥。”

家裡的退燒藥隻有很久以前屯的布洛芬,也隻剩最後一顆了。

“我去吧。”

李危打開車門,不由分說道。

“我開車,還快點。”

齊奶見李危說的有道理,感謝了好幾句。

最後不忘囑咐一句:“感冒藥也幫奶奶帶點!”

等紅燈的間隙,李危粗長的手指無節奏地拍打在方向盤上,原來今天那條莫名其妙的信息是因為這人發燒了。

能把字打成這樣,估計是燒得頭暈眼花了。

是在告訴自己今天就不要來了吧?

原來這人在生病的時候還會想到他,記得通知他一聲。

身後響起刺耳的鳴笛聲,李危才注意綠燈已經亮起,他腳踩油門往藥店方向開去。

“退燒藥、感冒藥、止咳藥……”李危嘴裡念著,還在想再帶些什麼,“還有什麼是發燒時候可以用的?”

醫師指著貨架:“退燒貼要不要?”

“拿兩包。”

“這個,冰袋也可以用來降溫。”醫師拿起一個藍綠色的冰袋,“酒精和棉片可以擦拭身體物理降溫,要不要也一起帶點?我這邊建議再買兩個熱水袋,物理降溫的同時還要注意腳底需要保持溫熱。”

李危:“好。”

齊奶看著滿滿一袋的東西,她隻認得幾盒藥。

“這些是什麼哦?要怎麼用?”

“退燒用的,這個退燒貼,撕開貼在她的額頭或者手臂上就好。”李危耐心解釋,“這個是冰袋,也可以放在額頭上,還有這個酒精和棉片……”

“哎喲我搞不懂誒——”齊奶臉都皺了起來,她隻記得一個是撕開用的,還有什麼——

“小李你幫我一起弄下好不啦,我給月月倒杯水吃藥先。”

“……”李危猶豫半晌,“好。”

他先把從店裡要來的冰塊倒進冰袋裡,加了點水,最後用新買的毛巾包裹住,用手背試了下溫度,有點涼,但是對於發燒的病人來說應該會很舒服。

齊畫月還在睡著,臉頰緋紅,額間聚起一層薄汗,打濕了發尾。

她睡得並不舒服,眉毛擰在一起,眼尾還沾著不知道是汗水還是眼淚。

齊奶喊了兩聲都沒有反應,便也不強硬叫醒她,讓她好好睡會也好。

李危拿出退燒貼,把膜撕開,小心地貼在齊畫月的手臂上,動作輕柔,生怕把她驚醒。

感受到一股涼意,齊畫月的眉毛忽的就舒展開來。

手裡的冰袋放在這人的額上,齊奶伸出手,摸了摸齊畫月的臉,還是很燙。

“這個冰袋不能放太久,七八分鐘差不多就要拿下來一會。”李危謹記藥店醫師囑咐自己的注意事項,“以免被凍傷。”

“好的好的,小李你先回去吧,今天太麻煩你了。”齊奶很不好意思,“你快點回家休息吧。”

“今天花了多少錢告訴奶奶。”

李危沒有回答,默默地把酒精和棉片取出,準備實操給齊奶看怎麼用這兩個物理降溫。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喊聲:“老板呢?!”

齊奶急忙起身,留下一句:“小李,你先幫我看會月月。”

剛打開酒精的李危手裡還拿著棉片,想著既然已經打開蓋子,先幫齊畫月降降溫也好。

他努力控製著力道,找儘角度,避免棉片之外的身體接觸。

可能這個動靜還是大了些,齊畫月掙紮地睜開雙眼,看到李危窩著身體半跪在地上,手上非常違和地用鑷子夾著棉片,蘸取酒精正在擦拭自己的胳膊。

身體似乎的確沒有之前那麼燙了。

她有些著急,一邊伸出手摸索手機,一邊啞著嗓子解釋:“我有給你發信息,今天安排取消的……”

李危看著好不容易貼好的退燒貼在她的動作下出現即將掉落的趨勢,立即伸出手,圈住了不安分的手腕。

輕輕用力地往下一帶,齊畫月就這麼自然地躺回到床上。

他暗著眼眸:“我知道,所以你就彆再折騰自己了,好好休息快點好起來。”

“你也不想我上崗才一天就失業吧?”

“小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