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陳屹川覺得自己花了太多時間看手機了，緊急抽離，思考兩秒，又問，“你的夢想是什麼？”
雲天雨：“夢想？？”
不就是找個班上賺點錢，討生活...月薪三千的還問什麼夢想和職業規劃之類的，太不禮貌了吧。
過來這幾分鐘，屁股將將坐熱，雲天雨體感非常差，也不太想要爭取這個機會了，脖子一伸：
“我們這裡是正經公司嗎？”
“？！怎麼不是？”
包正經的！
“雲小姐，你對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解，你...”陳屹川坐直了些，雲天雨不等他問完，指了指對麵，緊接著陳屹川就被姚千月拍了拍肩。
“你們公司HR？”雲天雨隻知道他們公司目前就兩個人，她談話的，就是這公司的老板。
那這不正經上班剛趕來的，應該就是HR了。
“是正經員工不？”
畢竟，老板都水成這樣了。
“…”
雲天雨腦子裡靈光一閃，問完，又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說不定這是哪富二代玩兒來了，那理所當然他這所謂的員工...搞不好是他情人。
姚千月手上用了力，但她力氣不大，所以陳屹川扭頭回去的時候還以為她吃醋呢。
陳屹川“蹭”地一下站了起來：“這是正經招聘！我剛剛在麵試！問了她基本情況薪資需求之類的，最後一個問題是你的夢想是什麼！”
公司老板立正了。
顯然，那他身後的那位就不可能是什麼HR。
真讓她猜中了，雲天雨覺得自己誤入了有錢人的惡臭遊戲中，當場皺了皺鼻要走。
“對，沒錯，麵試現在已經結束了吧，那我就先走了。”雲天雨起身，意外的是陳屹川竟然沒有挽留的意思，姚千月看了她一眼，之後陳屹川說等等，然後給了她一百塊錢。
？？？
“麵試是打車過來的吧，快到中午了，我們公司也沒有餐補，平常我們都點外賣。”陳屹川說。
“什麼意思？？”
所以這一百塊是補貼她來回的打車錢和飯錢嗎？這對嗎？這是正經公司嗎？這是□□嗎？這就是有錢人的思維嗎？
麵試沒結果還給補貼這事實在是太少見了，反正雲天雨是第一次遇見，合不攏下巴的同時忍不住想：
……
這一百塊…是不是，她其實無意中還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補貼是個幌子，陳屹川其實就想封她口！
爹的黑心的有錢的，明明絕對不可能給彆人吃到好處，封口費哪有給一百的？等等，那豈不是說這位“HR”其實是小三！！
雲天雨如遭晴天霹靂，拿著那一百仿佛接了什麼燙手的山芋。
姚千月注意到她正在以一種越來越不堪形容的目光注視自己，疑惑之餘坐了下來，怒道：“看什麼看？”
“呃。”雲天雨一哆嗦。
壞了，真讓她趕上了。
那起碼能要個一百萬吧！
我靠啊，拿了一百萬直接實現她的終極目標，25歲開始養老，不上班一人N貓躺平旅遊，無聊了就去乾點自媒體或者兼職什麼的沒苦硬吃調劑下生活，七老八十了再一言不合就幸福地嘎嘣掉撒手人寰。
雲天雨有點不敢相信，但思緒飛快，先把各種可能事先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後，都隻找出當下唯一該做的一條路：先留下來看看情況。
“…”雲天雨支支吾吾，胳膊肘抵在桌麵上，重心下壓，屁股就開始在找凳子了。
“我，我沒看什麼…”
“……剛剛陳總那個問題，我想重新回答一下。”
“之前太緊張了，”雲天雨坐下，坐好，腰板兒挺得老直了，畫風一轉，正式得跟麵教師公務員似的。
“可以嗎，陳總？”她問。
陳屹川還是那幅不太在意的樣子，並不想多挽留，愣了愣看姚千月。
“什麼問題？”姚千月沒回望，抓起桌麵上的提問大綱抖了抖看起來，麵無表情。
她是漂亮萌萌的，生氣起來也很可愛，但凶的時候聲音大、響亮，加上今天的冷帽大衣很有氣勢，雲天雨認定她是那種無腦的作精大小姐，忍著惡心諂媚道：
“問我夢想是什麼！”
“說實話，第一次聽到這個問題，我太意外了，所以沒有準備好，畢竟在現在這種比較嚴峻的經濟形勢下，幾乎沒有公司企業再這麼認真地關注我們未來在崗位上的深層驅動力。”
“無論是在什麼樣的崗位……”
雲天雨迅速搬出來了一些聽起來很不得了的套話，熟練運用暗喻排比，無論如何誇了一番公司後開始展示自己的價值。
說實話，她最煩的這世界上的兩件事，就是形式主義和強製坐班，偏偏這兩樣貫穿了工作的每一個環節。
雲天雨講的不錯，流利並且不是完全講空話。姚千月一心二用，琢磨了一下陳屹川他自己出的提問大綱。
前兩個問題是了解基本情況，然後除了前兩個之外就都是很縹緲的東西。
你的夢想是什麼？你為此做過什麼？你最近在堅持做的一件事是什麼？你還會繼續堅持下去嗎？
他想招點什麼人簡直一眼就能看出來，一點點誌同道合就可以。
姚千月把提綱扔回去，等著雲天雨發表完演講，幫著問了一句。
“你打遊戲嗎，有沒有過了解，願不願意了解。”
雲天雨“？”
這倆歹毒的，問得一個比一個刁鑽，哪有人上來問人打不打遊戲，弱智嗎，要她怎麼回答？仇富了，腦子有泡吧！
“我覺得，遊戲作為我們現代生活中一個比較熱門的大家放鬆調節自己的工具之一，其實利用好，能夠幫助我們提高在工作上的效率…”
怎麼個提高法呢，你就聽我給你扯，反正你們想聽的歸根結底不就是要員工自願少拿錢多乾事…
雲天雨快yue出來了，但麵上春風和煦，因為是姚千月提出的問題，她禮貌地全程盯著姚千月的眼睛回答，演的無比真誠，完全沒看見另一邊，陳屹川意外了兩秒後對著姚千月快笑成毒液了。
她居然問和遊戲相關的問題…
千月懂我！
陳屹川雙手交疊在嘴邊，嘴一歪，眼一斜，開始沾沾自喜，一個霸總式歪頭嘖嘖，興奮地搓臉，然後屁股生瘡，坐在椅子上前後搖晃不停地磨。
嘎吱——嘎吱——
世界萬物都終將淪為e人的玩具，椅子第一次覺得這麼丟人，和地板摩擦發出的聲音居然能這麼難聽。
由於雲天雨的這個反應速度太快，以至於她控製不住自己被噪音源頭吸引過去目光時，陳屹川扭曲的嘚瑟表情已經卑鄙地進入了她的腦子。
嘎吱——
對不起，生而為椅它很抱歉。
嘎吱——
“你身上長蟲了？？”
“自己問！”姚千月一腳踹了過去替天行道，順便再把提綱朝他臉砸了過去。
薄薄的紙張撲到臉上，根本沒有痛感，被她拿來看過之後還留下了香香的水果味兒。
臥槽！惡俗！
雲天雨一看陳屹川被砸了不生氣還有點享受的樣子就徹底忍不住了，當著b情侶的麵乾嘔了一下咳得想馬上去死。
陳屹川停下滿麵春風：“…？你沒事吧？”
沒逝才怪啊！！
——礙於想賺點臟錢的欲望，雲天雨又露出了笑臉。
“嗯？沒事啊。”
姚千月氣得閉眼。
陳屹川造謠她偷帥哥的賬還沒算呢，她隻想陳屹川快點問完，然後好讓她放開了揍一頓陳屹川狠的，把他的椅子穿在他脖子上就不錯。
催促完，姚千月拿出手機，等待出手之前的時間裡，就隻能企圖靠刷點兒短視頻壓火氣。
反正她藍牙一直開著，放不出聲兒，也不怕打擾到誰。
也就隻有這一刻，姚千月才覺得手機壞了還算有點用處。
-
在她拿出手機，並且有意點開穩音軟件那一刻，陳屹川注意到了，然後突然開始緊張，汗流浹背。
“不是你等等！”
他現在沒戴耳機，意味著姚千月待會兒要是刷什麼刺激的視頻，音頻沒有接上他這邊，會直接公放。
社死！！！
陳屹川一把搶走了姚千月的手機，瞳孔地震。
“？有病啊！？”
調情呢…雲天雨又反胃…
不是的！冤枉啊大人！！陳屹川隻是想稍微維護一下姚千月的美好形象，畢竟這還有外人在，畢竟他就是這樣人帥心善（身高181的）新時代好男兒！！！
“你要乾什麼？麵試呢！”陳屹川瘋狂眨眼，努嘴示意姚千月冷靜。
“我先幫你保管！”
“……你自己沒手機嗎？？”姚千月非要搶回去。
“你麵你的試不就行了？？？”
“…我得先把你手機收好才能麵啊！”
“滾！”姚千月掐了他一下，陳屹川痛的“嗷”了一聲沒守住，讓她把手機搶了回去。
“等等！”
賭上自己的絕色美貌，陳屹川決定退而求其次，想辦法讓姚千月等他戴上他的耳機後再開始暢遊網絡禁地。
“千月！”陳屹川喊得深情，姚千月被衝擊得一下停止了思考，不留神，讓陳屹川掰過她的臉捧在了手心。
“先彆！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不是，耳朵，嗬，（憂鬱的笑）”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雙完美的耳朵其實差了點東西？”
姚千月“……”
“告訴我！是什麼？”
是耳機啊！他的耳機！
“………”姚千月擰巴成了剛脫完水的床單，渾身除了褶皺，還是褶皺。
雲天雨：“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