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1)

慕凡今日一早隨簡俞白進宮,臨近黃昏時分一行人才回府。

皇後宮中的甜點一直是整個上京城最好吃的,他知道曲藍瓔嘴饞,特地托簡俞白向皇後要了些。

這幾日,曲藍瓔一直在躲著自己,他一個大老爺們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哪裡又惹到這丫頭了。

所以回府的第一時間,慕凡便帶著皇後宮中的甜點去找曲藍瓔,打算問問曲藍瓔到底怎麼了。

結果卻被告知曲藍瓔早已出府去了。

慕凡之前聽黃楠說過,曲藍瓔問他預付了幾年的工錢。

雖然曲藍瓔沒和他提過,但他也大概能猜出來曲藍瓔是要做什麼。

慕凡當即和簡俞白說了這件事,得到主子的允許,他便連忙出了府。

曲藍瓔性子本就簡單,現在竟然還隻身一人去青樓,這丫頭真是一點也不長記性。

慕凡經過青樓後的小道時,無意中聽到了裡麵傳來的動靜。他皺眉,作為成年人他自然也知曉那個巷子裡的人在做什麼。

腳下步伐快了起來,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依舊隻希望曲藍瓔離這種地方遠點。

“砰——”

這時,巷子裡突然響起了東西碰撞的聲音。

伴隨著一道無助尖銳的女聲響起:“你再過來試試!!”

“媽的,臭婊子你敢打我?”

被打的男人唾罵出聲,但顯然絲毫沒有被懼怕到,甚至吐了口唾沫。

“呸,”

“給哥裝什麼聖潔烈女?當初和慕凡走的時候不是挺絕對的麼,這是被他上了幾回了?被玩膩了灰溜溜回來青樓了?”

曲藍瓔記得對麵男人是誰,當初拉著慕凡進青樓的人,簡清悠的侍衛雲池。

身下的燥熱越發嚴重,自己以前是在青樓待過的,所以曲藍瓔清楚雲池方才捂住自己口鼻時做了什麼。

當時為了反抗,曲藍瓔順手拿起巷子後的竹竿便砸向雲池的頭頂。

可儘管如此,她又怎麼可能逃脫的開?

雲池和慕凡都是習武之人,這點傷痛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撓癢癢。

幾乎是曲藍瓔邁出巷子的第一步,便被雲池又重重摔進了巷子。

“跑?跑什麼?”雲池目眥欲裂,“老子都沒嫌棄你被慕凡不知上了幾回,你還給我裝上了?”

曲藍瓔閉了閉眼,她不能得罪大王爺身邊的人,她努力保持鎮定:“雲公子,我現在是三王府的人。”

“三王府的人?”雲池嗤笑,“三王府的人能沒事帶著這麼多銀子跑到青樓裡來?我看是慕凡玩夠了,就把你丟了吧!”

男人笑得猖狂,打量的目光緊緊鎖在曲藍瓔身上。

他舔了舔嘴唇,俯身蹲在曲藍瓔旁邊,高高在上仿若施舍,“你乖乖從了我,我便可以讓你在大王府安身,怎麼樣?是不是很劃算?”

眼看這人越來越近,手上的動作也要碰上自己的衣物。

曲藍瓔知道這人是自從那次後就一直盯著自己了,她抬起手,再次抄起了旁邊的東西砸向來人。

已經被砸了一次,這一次雲池早已有所防備。

他抬起手將東西隔開,這才發生了慕凡聽到的那一幕。

藥效發酵的越來越快,曲藍瓔緊緊篡著手,手心被指甲硌出了月牙狀,甚至滲出了絲絲血跡。

雲池見人癱軟無力的在地上,就知道藥效發作了。

他貪婪的笑了起來:“不讓老子來?老子倒要看看,你到時候要怎麼求著讓我來……”

“啊———”

上字還沒說出口,雲池便狼狽的被人踢飛了出去,力道之大。

五臟六腑仿佛被人撕碎,雲池狼狽的爬起身,擦了把嘴邊的血跡:“誰特麼敢打擾老子,找死嗎?!”

慕凡沒有回應,他一步步逼近雲池,精準無誤的往麵前人呼去,近乎招招致命。

雲池本就被他朝後重重踢飛,短短接過幾招,便被慕凡按在身下招呼。

慕凡的速度太快,一拳又一拳落下,沒有絲毫收斂,凶狠的像是要取自己的性命。

雲池吐出了一口血水,他掙紮著有氣無力的開口:“我,我可是大王爺的人,你………”

哪知慕凡壓根不理會,反而動作更加重了幾分。

單方麵□□間搏鬥的聲音太重,雲池已經疼暈了過去。

曲藍瓔知道,如果自己不攔著慕凡是要出人命的。

剛開始見到慕凡出現她是驚喜的,就像是乾涸已久的旅客,見到了屬於自己的甘泉。

但她不希望這潭甘泉因為自己被汙染,她不想要慕凡因為自己背上人命。

曲藍瓔強撐著起身,在背後緊緊抱住了慕凡:“彆打了,他是大王爺的人。”

慕凡手上已經全是雲池的血,他動作仍舊不停:“那又如何?”

曲藍瓔本就中了藥,她身子燙的可怕,幾乎是貼著慕凡的後背,顫著聲開口:“不要,不要殺人……”

曲藍瓔是帶著哭腔開口的,慕凡意識被喚回。

他停住動作,幾乎下意識意識到什麼,起身扶住曲藍瓔:“他給你下藥了?”

曲藍瓔點了點頭,拂開他的手:“你離我遠點。”

慕凡第一次遇見這種狀況,他有些無措:“那,有解藥嗎?”

曲藍瓔抵著牆縮下身,有些好笑:“這種藥,一般是沒解藥的。”

她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心下也愈發想靠近慕凡,可尚存的理智卻也在警告她。

曲藍瓔咬著下唇,沉聲道:“你,你離我遠點。”

慕凡聽說過這一類藥的副作用,他心下一橫,下意識便邁開腿,出聲道:“我幫你。”

……

等意識回神,已是第二日早晨。

慕凡房間內,兩人坦誠相待的睡在一張床上。

曲藍瓔第一次經曆這種場麵,

對方還是自己喜歡的人,儘管她心下是開心的,但她也清楚對方壓根對自己沒有那種心思。

“昨晚的事——”兩人的聲音異口同聲響起。

曲藍瓔不保準對方想說什麼,心下劃過一抹不可言說的酸澀,她乾脆把優先權遞給來人,:“你先說。”

“我會負責的。”慕凡也沒有推辭,看著她道:“我們成婚吧。”

溫予檸沒想到這兩人的背景和故事竟然如此跌宕起伏,她看著對麵人道:“曲廚娘,那你把這些全都告訴我,就不怕我……”

曲藍瓔輕輕搖頭:“既然選擇告訴王妃,自然就是相信你的。”

溫予檸算了一下時間線,當初曲藍瓔是17歲被慕凡接回的王府,隨後半年的時間18歲兩人成婚。

現如今曲藍瓔24歲,也就是說這兩人結婚已經有七年了。

溫予檸咂舌,對這串數字說不震驚是假的,不過對於兩人的感情也是佩服的。

這是她第一次在虐文中,看到了一對百年好合的小情侶。

人的好奇心是無限的,溫予檸試探的八卦道:“那,曲廚娘,那個慕凡給你表白了沒?”

“王妃,你不用叫我曲廚娘,直接喚我名字就好。”曲藍瓔莞爾一笑,直言開口:“慕凡就是個直腦筋,這些肉麻的話就彆指望了。”

對於萬年單身狗的溫予檸來說,這部分她是沒有發言權的。

反正她對這些也沒什麼硬性要求,隻要兩個人互相喜歡就行,儀不儀式的倒也無所謂。

至少,這是溫予檸沒有喜歡的人之前的看法。

自那日飯桌之後,接連幾日曲藍瓔都來教自己所謂的規矩,一來二去兩人也就熟絡了起來。

而今日,也是溫予檸為曲藍瓔拆線的日子。

像是無意中提起,又像是特意說給溫予檸聽。

“不過王爺就和他毛毛躁躁的性格不同了,我入府時王爺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他的默許慕凡也不可能將我帶進府。”

曲藍瓔是很感激簡俞白的,所以自然也想溫予檸和簡俞白過的好。

“王妃,王爺現在雖然大不如從前,你有所不習慣也屬正常。但依據我這幾年來的相處,不論是之前還是現在,王爺身上的責任心都從未少過。雖然有些小孩子脾氣,但在事和人身上,他向來都細心謹慎。”

“嗯,我知道的。”溫予檸輕笑,很快將這個話題揭了過去,“對了,以後我就稱呼藍瓔為曲姐姐吧。曲姐姐也不用刻意叫王妃,直接叫我小檸就好。”

這一話題被繞開,曲藍瓔無奈搖頭,“方才說給王妃的規矩又忘了?”

“誒呀,你也知道的,我現在都還不太熟悉王妃這個身份。而且你不也說了,在王府沒那麼多規矩嘛。”溫予檸故作調皮的眨了下眼,為曲藍瓔拆好剖腹產的線,“好啦曲姐姐,拆了線以後切記不可以劇烈運動,然後這幾日先彆洗澡,兩三日後才可以。”

幾日的相處,曲藍瓔知道溫予檸對於這段婚姻的看法。

這種事素來強求不得,她輕歎,輕聲道謝:“好,謝謝小檸。”

這頭處理完曲藍瓔的刀口,她便打開了裡間的房門,看向外屋坐著的幾人:“傷口恢複的很好,但這一個月可不要讓曲娘做劇烈運動。”

吳然是見過曲藍瓔腹部的傷口的,溫予檸的確縫合的很好。

但切開再縫合取子的醫治手段,也是他聞所未聞的,光這一點他便對溫予檸這個後輩有了些許另眼相看。

再加上前幾日他被皇上召回宮,下令輔佐溫予檸醫治簡俞白。

他才知道,簡俞白竟然是中毒。

慕凡疑問出聲:“那王妃,藍瓔的傷口徹底恢複得要多久?”

溫予檸做到簡俞白拉開的凳子上,如實比了個數字。

吳然不可置信:“三周?”

“怎麼可能?”溫予檸道:“徹底恢複是需要三個月到半年的。”

時間雖然長,但黃楠這次也鬆了口氣,“能恢複就好。”

簡俞白則是對著身旁的溫予檸道:“姐姐真厲害!”

聽見簡俞白說的話,眾人這才再次重新轉過視線,慕凡率先跪下:“屬下,謝過王妃救命之恩。”

溫予檸擺了擺手:“真不用給我再行這樣的大禮,這個剖腹產隻是個很小很小的手術而已。”

“你們都先退下吧。”吳然見幾人還呆在原地,率先開口:“王妃、王爺、慕凡留下。”

黃楠知道他要說什麼,隨即招呼著曲藍瓔走出房間。

見房門關上,吳然這才沉聲開口,“從今日起,王府裡的戒備需要更加注意。”

他坐在另一側,看向房內的幾人。

“王爺中毒的事,除了黃楠和我,在座的各位應該也都知曉了。”

“今日特意留下幾位也是為了此事,大家都是王爺平日貼身之人,如果今後再出了岔子你我都逃不脫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