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斕回到房間,目光落在床頭掛著的一套蕾絲內衣褲。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腦海中閃現:這不正是一個絕佳的商機嗎?現代性感的蕾絲內衣褲,若能在明朝推廣開來,那利潤定是難以估量。
她輕撫著那件內衣,布料是一襲流動的紅色絲綢,光澤如紅酒般深邃而迷人。觸感滑膩,仿佛是第二層肌膚,輕輕貼合在身上,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舒適。這種絲綢不僅色澤鮮豔,質地輕薄,還能完美襯托出穿著者的膚色,讓肌膚顯得更為白嫩。
內衣的邊緣裝飾著精致的黑色蕾絲,蕾絲圖案是蜿蜒盤旋的蔓藤花紋,其間點綴著小巧的黑色玫瑰。這些花紋不僅提升了內衣的美觀度,還巧妙地勾勒出女性的身材曲線。上裝采用心形設計,恰到好處地托起胸部,而下裝則是簡潔的四角設計,既保持了古典的含蓄,又不失現代的大膽。紅色布料與黑色蕾絲的對比,既熱烈又純潔,宛如一朵在夜風中綻放的玫瑰。
衛斕輕嗅,內衣上還殘留著淡淡的玫瑰香氣。這套內衣褲是她為自己精心設計的,因為太過珍貴,所以一直舍不得穿。但現在,她覺得是時候讓它發揮真正的價值了。衛斕拿起這套內衣,心中已經有了計劃,她決定前往城內的成衣鋪。
然而,當她的腳步即將跨入成衣鋪的門檻時,她突然猶豫了。衛斕深知,自己對這個時代的風俗和規則知之甚少,她突然拿出這樣一套現代內衣,無疑會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她不想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更不想因此成為眾矢之的。
衛斕的眼睛轉了轉,一個巧妙的計劃在她腦海中逐漸成形。她再次來到了城隍廟,這裡依舊和昨日一般,籠罩著一層荒涼的氣息。她輕手輕腳地在廟宇外圍徘徊,沒有貿然闖入,而是站在廟門之外,探頭探腦地往裡張望。她的目標是昨天那個在人群中格外顯眼的乞丐頭領。
正當她全神貫注地搜尋時,一個聲音突然在她背後響起,如同午夜的幽靈:“有事嗎?”
衛斕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哆嗦,她迅速轉過身,發現正是她要找的人。她輕拍胸口,長舒一口氣:“嚇死我了,你走路怎麼沒聲音的?”
六六認出了衛斕,眉頭一挑:“是你?”
衛斕點了點頭:“對,就是我。我有個差事,你有興趣接嗎?事成之後,十文錢,如何?”
六六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好事主動找上門,他驚訝地重複道:“十文錢?”
衛斕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過在此之前,你至少得洗個手吧,不然把我的包包弄臟了可怎麼辦?”話音剛落,她便不由分說地拉著他來到附近的河邊,將他的雙手浸入清涼的河水中,開始仔細清洗。作為醫生,她對這種清潔工作駕輕就熟,而六六則像一塊木頭,僵硬地任她擺布。
六六被衛斕突如其來的關懷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他內心掙紮,想要推開她,生怕這一切不過是夢境,或者是一個致命的陷阱。作為一個自小失去雙親,一直在街頭流浪的乞丐,他早已習慣了人們的冷漠和鄙視,何時曾受到過如此的關照?他不禁懷疑,衛斕所說的差事,是否意味著讓他去送死?他好奇地觀察著這個女人,想要弄清楚她究竟想要他做什麼。
衛斕輕輕地為六六清洗著雙手,清水從他的指尖流淌而下,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這雙手吸引。手指修長而有力,骨節分明,卻不顯得突兀,儘管歲月的風霜讓皮膚略顯粗糙,卻也賦予了它們一種獨特的男性魅力。
不隻是手,他的麵容同樣令人過目不忘。在第一眼見到他時,衛斕的心神微微一晃,她的思緒飄向了現代的弟弟。雖然他們之間並無明顯的相似之處,但衛斕的心中卻有一種莫名的聯係,將這兩個人影重疊在一起。
然而,對於一個乞丐來說,擁有一副好看的皮囊,會是一種幸運嗎?
衛斕從她的包包中取出一個布製的小袋子,遞給了六六:“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六六抬頭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我名六六,今年十三歲。”
衛斕輕輕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語氣中帶著一絲玩笑:“六六?這名字真夠拗口的,不如我叫你小六,你叫我姐姐怎麼樣?”
六六乖巧地點了點頭:“姐姐。”
衛斕對這個稱呼顯得很滿意,她輕輕地摸了摸六六的頭:“這個包裹裡有一件衣服,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你隻需要把它安全地交給梁記成衣鋪的掌櫃,告訴她,這是一套衣服的一半,另一半在我手裡,讓她拿20兩銀子來交換,我會把圖紙和另一半一起給她。”
聞言,六六緊緊握著手中的包袱,鄭重地點頭道:“我明白了。”
衛斕看著六六那副認真的模樣,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小六,這件事情對我來說非常重要,這20兩銀子我是用來開醫館的。等醫館開起來,我會雇傭你,讓你在冬天來臨之前有個溫暖的家,你覺得怎麼樣?”
六六的眼睛一亮,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真的嗎?我也能有個家?”
衛斕點了點頭,“當然。”
六六按照衛斕的指示,揣著那個神秘的包裹,腳步堅定地走向梁記成衣鋪。他到達成衣鋪的門口,還沒來得及說話,梁掌櫃就不耐煩地揮手驅趕:“去去去,彆在這裡礙事。”
六六絲毫不懼,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掌櫃的,這是一位貴人托我親手交給您的,您一看便知。”
梁掌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眼前這個乞丐裝束的少年,手裡卻拿著一個精美的布袋,這讓她心生好奇。她接過布袋,打開一看,裡麵是一條裝飾著精美黑色花紋的四角褲子,她立刻被震驚得兩眼發光。
雖然她的店鋪裡常有京城傳來的最新款式,但作為一名資深的商人,她從未見過如此令人驚歎的衣服!她幾乎可以想象出穿上這件衣服的女人會有多麼迷人。憑借她敏銳的商業直覺,她知道這件衣服肯定會成為搶手貨!
她立刻換了一副麵孔:“這是什麼?”
六六回答道:“這不過是衣服的一半,還有另一半和圖紙,您出二十兩銀子便可買斷。若同意,現在便請隨我來。”
梁掌櫃猶豫了一下,20兩銀子對於她來說確實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她賣一套絲綢服裝也不過掙1兩銀子。
看到掌櫃的猶豫,六六迅速奪回布袋,轉身欲走。
梁掌櫃立刻叫住他,她可不想讓競爭對手得此衣服。她笑道:“我隻是在想,我這裡無那麼多現銀,需去銀鋪取些。”
六六便跟在梁掌櫃身後,一同前往銀鋪取銀子,然後前往衛斕指定的地點。六六和梁掌櫃在繁忙的街道上穿梭,最終拐進了一條狹窄的巷子。巷子兩旁的牆壁高聳,由青灰色的磚石砌成。
隨著六六的引導,梁掌櫃發現他們已經七拐八拐地深入到了巷子的腹地。這裡的巷子錯綜複雜,宛如一個迷宮,讓人很容易迷失方向。他們來到了一個死胡同,麵前是一堵高牆,看似無路可走。然而,就在梁掌櫃疑惑之際,六六指向了牆角處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洞——那個狗洞。
這個狗洞是通往另一邊的唯一通道,也就是衛斕所在的位置。如果梁掌櫃想要到達衛斕那裡,她要麼選擇原路返回,從另一個入口繞進去,這顯然會耗費大量的時間;要麼,就隻能屈尊鑽過這個狗洞。
這裡正是衛斕特意選擇的交易地點。
衛斕在牆的另一側靜靜地等候,她的耳朵敏銳捕捉著每一個細微的聲響。當六六和梁掌櫃的腳步聲漸漸清晰,她知道時機已到。她拾起一塊石頭,輕敲牆麵兩下,發出清脆的聲響。這是她和六六事先約定的暗號,意味著交易可以開始了。
六六站在狗洞的一側,聲音清晰:“一手交錢一手拿貨。”
梁掌櫃心中自有計較,她謹慎地問道:“貨呢?”
衛斕聽到梁掌櫃的詢問,通過狗洞遞過來一個布袋。布袋口被緊緊紮住,裡麵裝著她精心設計的內衣上裝和設計圖。
梁掌櫃立刻伸手去拿,但六六輕巧地止住了她的動作,重申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梁掌櫃頗不情願,她不放心地說道:“我必須先驗驗貨。作為商人,我重視誠信,若這確實是一套完整的設計,二十兩銀子自然不會少。”她的眼神中閃爍著精明和警惕,畢竟在這個充滿欺詐的年代,她不得不提防每一個可能的陷阱。
六六默許了梁掌櫃的要求。梁掌櫃解開第二個包裹的繩結,一件精美的上裝展現在她眼前,比之前看到的下裝更加令人讚歎。紅色的絲綢光澤流轉,黑色的花紋細膩而優雅,旁邊還附有一份詳儘的圖紙,細致地描繪了內衣的每一個細節。
梁掌櫃原本打算再討價還價,但六六的動作更快。他的手輕輕掠過梁掌櫃的腰間,輕而易舉地取走了她的荷包。六六掂了掂荷包的重量,確認裡麵的銀兩無誤後,他將荷包放在那隻一直耐心等待著的手上。
衛斕接過荷包,心中暗自慶幸自己的計劃得以順利進行。她迅速檢查了銀兩,確認數量無誤後,準備轉身就走。
就在這關鍵時刻,六六猛地一蹬地麵,身體輕盈地騰空而起。隨即,他的手掌在牆麵上輕輕一拍,借力使力,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輕鬆地翻過了高牆。落地時,他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響,悄無聲息地像一陣風一樣逼進衛斕。
衛斕猛然回頭,見六六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眼睛瞪得大大的,驚訝道:“你會飛?”
六六輕輕一笑,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聲音帶著一絲哀求:“姐姐,你這就走了嗎?”
衛斕誤以為六六覺得十文錢的報酬太少,於是她從荷包中掏出一兩銀子:“那我再給你加一兩跑腿費,這可是極限了。等我下次再來找你,好嗎?”
她的笑容燦爛而甜美,仿佛比他嘗過的任何糖都要甜。六六舔了舔嘴唇,眼中流露出對她的依戀:“我等你。”他恍惚了一陣,最終還是目送衛斕離去。
衛斕的身影剛剛消失在視線之外,那些埋伏在暗處的小乞丐們便一個個露出頭來,急切地問:“頭兒,我們是不是該追上去,把她抓回來?”
六六的麵容迅速轉變,一抹威嚴悄然浮現,與方才在衛斕麵前那副溫順的模樣判若兩人。他輕描淡寫道:“不必追了,記住,放長線才能釣到大魚。”
他們原本計劃在衛斕交易結束後劫富濟貧,結果六六臨時改變了主意。他們追求的不過是公平二字。老唐酒樓每天都有堆積如山的剩飯剩菜,而他們卻連基本的溫飽和棲息之地都難以保障。為了生存,他們不得不早早地學會成長,他們隻是想在這個世界中尋找生存的一席之地。
六六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一兩銀子,仿佛能感受到衛斕留下的餘溫。他的頭低垂,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仿佛在自言自語,卻又像是在對衛斕的靈魂發出警告:“姐姐,你若敢騙我,我定會把你找出來,無論你躲到哪裡。”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是一種混合著甜蜜與瘋狂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