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報告(1 / 1)

軍官彆追我不愛 喬己 4963 字 3個月前

舒敬被叫走的時候就差哭天搶地了,他為了吃口熱乎飯起了個大早,終於趕在大部隊進駐前排在了第一位。

他抱著飯盒踮著腳,虎視眈眈地目光透過窗口的玻璃直抵後堂一排排冒著騰騰熱氣的籠屜,盤算著一會兒來三個肉包,兩個素包,再來碗紅豆稀飯,配上酸黃瓜,美極了!但他這素樸的願望在即將實現時,被楊清帆帶著兩個小戰士一左一右反著架走了。

他被扔進辦公室的時候發現淩崢嶸正在看材料,厚厚的一大遝夾著標簽的資料盒散落在辦公桌的一側,對麵坐著一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一毛二,他原本坐的好好的,忽然站起來拎起暖瓶將桌上見底的杯子加滿了水。

淩崢嶸拿起來吹了吹,淺飲了一口。

舒敬登時就瞪圓了眼,哪來的不要臉的跑老大跟前獻媚來了?啊?他才幾個小時不在,怎麼就有蒼蠅盯上來了!他小跑過來用力一跺腳,抬手敬個標準的軍禮,扯著嗓子喊道:“旅長好,您的警衛員小舒前來報到!”

洪亮地嗓音震得辦公室隱隱有回聲,淩崢嶸冷眼掃過去,“你乾嘛去了?”

“旅長辛苦工作了這麼久,怕領導餓壞了肚子,所以一早就去打飯了。”

“飯呢?”

舒敬哀怨極了,嘟囔道:“差五分鐘就能開飯了,結果楊清帆二話不說給我架回來了。您看,我飯盒都帶了倆,就等著打了飯給您和小博士送去呢。”

淩崢嶸快速瀏覽著手頭上的資料,眉頭越擰越緊,語氣十分不屑。“軍部那邊應該已經接收了小客機殘骸,接下來隻需要讀取黑匣子裡的數據,許多問題就有答案了。比起人會撒謊,機器可就誠實多了。”

“淩旅長說的是。”男子起身抽出那厚厚一摞材料中靠後的幾頁紙放在他麵前,“您看看這個,有一批雇傭兵在孟博士回來的當天進入我國了。現階段隻追蹤到三個人,就住在省城的友誼賓館裡。NSA擬戰局部門一直在監視,他們也向師部發出了協作涵,NSA擬戰局的同誌有足夠的證據表明這夥人是衝著孟博士來的。”

淩崢嶸危險地眯起眼,他翻看著這三個人的照片,其中一個膚色黝黑,沒脖子又壯實的寸頭他認識,在三角地區執行特殊任務時曾打過照麵。麵包籍,會太陽拳,是個精壯的,手上有血,背上有人命的老手,叫提查,在國際上有點名氣。

能做到這樣,看來那個什麼未婚夫與她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他嗤笑一聲,女相的臉孔因冷凝肅殺的氣質顯出彆樣得淩厲感,一雙狹長的眼眸裡全是煞氣。“這片土地是雇傭兵的塚,來了就彆走了。更何況目標是她,那就要上點手段了,不能便宜了他們。”

“就這些嗎?”

“還有一件事。”這位年輕的副連長在麵對他時非常緊張,這個男人幾乎是野戰的神,當年兩軍搞演習被藍方指揮官完虐各大軍區,有不服氣地刷過六次,次次被蕩平,於是流傳出要活捉藍軍指揮官的霸氣口號,結果當年參與演習的軍區指揮官無一不是被活捉!這全得益於當時的特戰營營長,23歲的兵王淩崢嶸。

毫不誇張地說,除卻藍郡指揮官外,就是他霸榜最遭人恨榜單,後來都調走了還在軍部繼續流傳。

“劉師長要我轉告你,他不在省城,去京都彙報工作去了。事情有點棘手,要您無論發生任何事都務必將孟博士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等他回來,承諾過的東西要多少有多少,絕不食言。”

舒敬登時樂得瞪大了眼,嘴角差點翹到鼻子裡。但淩崢嶸卻擰著眉,不動如山地看著眼前這個小連長,“要你轉告我?”

年輕人被他狼盯獵物一般盯著,分明沒撒謊,卻有股子莫名地心虛。最終,他沒在淩崢嶸審視壓迫的目光能撐過一分鐘,結結巴巴漲紅了臉彙報道:“我,我是……我是劉師長親外甥,他說有些話不太方便給外人知道,就,就叫我來了。”

這倒是個理由,淩崢嶸放下手裡的文件,正色道:“這個我不關心,我隻關心劉師長要你轉達什麼不方便的話。”

“就是安全問題,務必要保證的孟博士人身安全,一旦遇襲,不論對方什麼身份可以先擊斃,再彙報。劉師長怕,怕淩旅您凶悍,脾氣也不好,嚇到孟博士,想叫我提醒您一句,她不是您的兵,千萬彆搞錯了身份,彆給她氣受,爭取將人留在港口,彆被京都那邊搶走了。不然,就……勻不到槍。”

總算說出來了,這也不是見不得人的話,怎麼就非得自己轉達?他自己打個電話的事,至於嗎?小連長哀怨極了。

淩崢嶸抿嘴,好好好,她是人才,自己就是窩囊廢?全軍能出幾個蟬聯的兵王?他危險地眯起眼,語氣冷漠,“怕我留不住人,當初為什麼找我來?過河拆橋也得先過河,再拆橋,不然就得半道上掉河裡淹死。”

小連長粟刻坐得筆直,乾聽著也不敢吭聲。淩崢嶸瞥他正襟危坐的模樣,說了也白搭還耽誤自己給京城的老頭子掛個電話,於是正想叫他出去,九連的副手宋昭打著石膏吊著胳膊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仗著自己曾在淩崢嶸手下乾過排長,自打淩崢嶸來這裡,他就粘得不行。

此刻更是直接化身成為他的眼線,頗有些狗腿地碎嘴子道:“老大,沈醫生是不是您老相好?”

“誰?什麼相好?咱旅狗都是公的,老大背著我偷偷養母狗了?”沒等淩崢嶸開口,舒敬立刻被誰捅了似的咋咋呼呼叫了一嗓子,他一直跟著老大,什麼時候找了女人他怎麼不知道?

宋昭眨眨眼,笑得曖昧,“沈醫生,沈艾艾,沈師長家的閨女,前段時間在京都實習,轉來咱軍沒倆月。前幾天回了趟老家,上午才回來就上班了,嘖嘖,夠敬業的。”

見舒敬還是呆頭呆腦的樣子,不得不多了句嘴,“長得不錯,就是性子又冷又傲,因為念書,拖到23了還沒找對象。”

他瞥了眼一直靜靜聽著的淩崢嶸,見他沒發火,狗膽大了些,添油加醋道:“在京都實習的時候被某二代追求,她說淩崢嶸是她對象,那二代才消停。”

淩崢嶸挑眉,冷冷打斷他的話,“她隻是我媽朋友家的孩子,不太熟,更不可能是我對象!誰再造謠,我打斷他腿!”

“真不是?”宋昭一臉的不可置信,哪有好人家姑娘自己給自己造謠的,這事能傳這兒來,說明京都都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結果你說當事人自己都不清楚?

他砸吧砸吧嘴,分析道:“興許人姑娘就是嫌那二代煩,挑你這個二代裡最渾最難纏的當擋箭牌唄。嗯,不是就好,不然衛生院可就熱鬨了。”

“什麼意思?”

“你送去的那姑娘的主治醫生就是沈醫生,要都是對你有意思的,那還得了啊?”

淩崢嶸身邊哪有女性?也沒女的來找他談過對象,瞧著冷酷無情,其實內心裡可純情了,他將宋昭攆走,又叫舒敬站外頭去,自己給老頭打電話。

“喂,李叔,我是淩崢嶸,叫老頭子接電話。”

李秋田是老頭的文職密室兼警衛員,跟了老頭子大半輩子,工作能力出色,嘴巴又緊,幾乎對淩家的事了如指掌。淩崢嶸也尊敬他,叫他一聲叔。

李秋田捂著話筒對正和另一位大佬下棋的淩守豫輕聲道:“領導,二公子電話。”

對麵那位拿起保溫杯喝了口水,樂嗬嗬道:“你去接,哎,你家祖宗的電話,去吧去吧,我等你。”

淩守豫嗤笑了聲,但也沒說什麼,起身接電話去了。

他這輩子三個兒子,老大和他的戰友們做任務時犧牲在異國他鄉了,死的時候才19歲。家裡老小也是孩子沒了的次年懷上的,他怕妻子過於悲痛會想不開,於是冒著年齡大的風險又懷一個,想著生個女孩子吧,就留在身邊了,結果又是個兒子!

老二對大哥感情深厚,十分不理解父母的做法,他們怎麼能大兒子前腳死,他們後麵就又生一個?再加上老二在他哥死的同一年就征兵入伍,和這個弟弟待一起的時間太少了,真的是有血緣沒感情。老頭打過罵過,但這個兒子比他哥還有本事,翅膀硬了就飛了,還有好些個領導護著,他甚至調不動他的人事任命!

被老夥計們嘲笑是嘲笑的,但被羨慕有這個出色的兒子也是真的羨慕。到底是他老淩家的男人,要麼不乾,乾就乾得最好。

可就這麼個好兒子,他28了還不找對象,這比他老兒子被養得嬌縱又娘麼唧唧地還愁人。這才有了前幾年那麼丟人的事兒,他好幾年都抬不起頭做人。

後來他琢磨通了,這個兒子他管不了了,有手段有主意,結不結婚的,他一個適齡青年都能忍著,自己老頭子一個了,可沒那麼強烈的生理需求。嗬,老淩家出犟種,那就比比看,究竟爺倆誰更犟,他要真有本事,那就打一輩子光棍!

事實證明淩崢嶸還真犟不過自己爹,犟不過男人的本能,他想結婚了。

“我過幾天準備打份結婚報告遞上去,你叫李叔盯著點,彆出任何亂子。”

上來就這麼一句直接掀翻天靈蓋的話,淩守豫拿開話筒疑惑地看了眼李秋田,麵露疑惑,這是老二的電話?

淩崢嶸沒聽見電話那頭有人說話,又耐著性子道:“彆叫你得罪的人借題發揮了,耽誤事。”

淩守豫回過神來了,沒好氣道:“就這麼跟你老子說話的?我是你的兵啊?要你吩咐老子做事?我得罪的人能有你多嗎?”

淩崢嶸抿嘴,覺得話說到了,就準備掛電話。老頭不依不饒,又吼道:“誰家姑娘?家哪裡的?多大了,做什麼的?”

淩崢嶸本不想回答的,但一想到孟圖南的特殊性,又覺得應該交代一聲,怎麼也不能打無準備仗。“她叫孟圖南,18歲,家是……”淩崢嶸閉嘴了,他也不知道啊,孟圖南政治審查雖然結束了,但作為保密級彆3個A的人物,打聽啥都是違反紀律的。

不行,一會兒得問問她自己。

“多大?”淩守豫揉著耳朵發出質問。他自己快三十的人了,禍害人18的小姑娘去了?嘖嘖,這還是個人嗎?他怎麼不去托兒所蹲點等一個呢?

一旁的李秋田趕忙按住老頭手臂,一個勁地擠眉弄眼打手勢,淩守豫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他是怕自己罵人惹得老二不痛快,然後攪黃了婚事。

可老頭子也是個有脾氣的人,他忍了又忍,咬碎了銀牙也沒忍住,破口大罵道:“你個畜-牲,你知道自己多大了嗎?你怎麼敢找個十八歲的小丫頭!你還要點臉嗎?你還是個人嗎?”

淩守豫頓了頓,到底不敢說得太狠,怕這個兒子叛逆心起了,乾脆又拖個三年五載的不結婚。他深吸口氣緩緩吐出,又放平了語調,好像方才暴怒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甚至輕笑了笑,放軟聲音道:“你,你找個這麼樣小的還不抓緊打報告?還過幾天?過幾天就過年了,翻過年3月開完國會就開群會,那時會有代表提出婚姻修改建議,一旦通過法律就得改,女同誌沒20周歲不給結婚!”

老頭摔了電話,氣呼呼,罵咧咧地坐回去,對麵的況大佬彌勒佛般笑著,調侃道:“氣啥嘛,有能耐的男人才往小了娶,蘇軾不是寫了,十八新娘八十郎,一樹梨花壓海棠。二公子才多大,三十而立正輝煌,不怕死在嬌妻床。”

淩守豫攆他滾,皺著的臉上還是有些高興神色的,“去去去,小點好生養,三年抱倆,你就擎等著奶娃娃叫爺爺吧,也算了了你抱孫子的心願。”

況大佬中年喪偶,前些年才續了弦,隻比他小三歲,有想生的心,卻沒那功能了。還因為這個事和原配留下的女兒鬨翻臉,有兩年不走動了。

唉,家務事家家有,掰扯不出個子醜寅卯來。

兩人都是知根知底的,所以紮心才能紮地更精準。

而這邊,淩崢嶸掛了電話思考著,老頭說法律要修改那肯定消息肯定是準的,那自己現在打報告嗎?距離過年不足兩個月了,真算起來時間還是很緊的。

就在他猶豫的空檔,舒敬像猴子一般竄進來高聲喊道:“不好了老大,孟博士和沈醫生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