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12.03 15:00
江釉申請了休假,收拾好了行李就帶著蒼湖一起坐飛機去了北原市。
研究中心的陳燁見她帶走了蒼湖,還萬分不舍地想要讓蒼湖留下來幫忙,結果得到了蒼湖冷冰冰的一句“不留”。
陳燁無法挽留去意已決的蒼湖,反而去騷擾她,最終的結果就是被局長和陳雪拖走了。
江釉和蒼湖成功趕上了那班飛機,幾個小時後就到了北原機場。飛機平穩降落,旅客很多,大家來來往往的,
剛下飛機,江釉重新開了手機,卻見到了局長發了好幾條信息過來,她翻看了兩三條,將信息彙集起來。
局長:
這幾天裡,我在檔案庫找了找一些特殊空間的相關資料,發現它們在某種情況下可以相連,隻要找到適合的切入口。
我已經把整理好的文檔發到你的郵箱了,注意查看。
“誰發信息了?”蒼湖沒有湊過來看,但是視線一直落到她的臉上。
這詢問的語氣還與之前不一樣,她覺得這語氣帶了些古怪的酸意,便拿手機信息懟近蒼湖的眼前。“是局長,他發了些文件給我,說是挺有用的。”
“哦。”蒼湖隻掃了一眼就匆匆移開了視線,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隨後低聲說道:“這些東西都可以問我...”
在雜亂的人群中,他的聲音有些小。江釉沒怎麼聽清,“嗯?你說什麼來著?”
“先走出機場吧。”
某人話音剛落,她的手腕就被握住了,溫涼的觸感與她的皮膚相接,仿佛還能感受到對方心率跳動。
她由蒼湖帶著快速地從人潮裡穿梭,在托運處取回行李後,便直接順著人群到了機場外麵。
走了另一條通道,可以在這裡看到許多接客的出租車,大家大包小包的行李就往出租車的後備箱裡塞去,繁忙的旅客出去了一批又一批。
蒼湖拖著兩個人的行李箱,這行李箱都不怎麼大,裡麵裝載的全是一些消頻儀器的零件,需要再次組裝。為了避開北原野基地的眼線,兩個人偽裝成到北原科技大學交流的碩士生。
和航空公司報備了行李裡麵的東西是一些用於科學研究的精密儀器。航空公司檢測了一遍之後,發現並沒有違禁物品,便讓兩人托運行李和登機。
“蒼湖,你看那邊。”江釉見到其中一個出租車司機朝她招手,正準備過去,眼睛上移的時候卻瞥到後麵正在上車的黑色風衣男子。
那裡一共三個人,兩男一女,背著錄影設備,正小心翼翼地將行李塞進去。黑色風衣男還戴了墨鏡,似乎在說著些什麼。
倏然她手機震動了一下,裡麵顯示企鵝圖標旁邊跟著“有一條未讀信息”。
在打開了之後,發現群裡荒鷹發了信息:我到了,和雪花、豺狼一起剛準備上出租。我們就酒店外麵集合吧?
“雪花、豺狼”都是群裡的人。看來她剛剛看到的三個人很可能就是荒鷹他們...
“是群裡的人麼...”蒼湖淡淡地掃了一眼,依舊是對這些人沒什麼興趣的樣子,“我們也過去那家酒店吧。”
“嗯。”江釉朝那位出租車司機招了招手,眼眸看著荒鷹他們那輛出租車離開。
兩人放好行李之後,都坐進了車裡。
“師傅,去中心路213號北原誠富酒店。”她係好安全帶了之後,對司機說。
“好嘞,你們是外地來的吧,那個酒店最近有些不好的傳言。”司機大哥發動了車輛,邊開邊嘮嗑。
“什麼不好的傳言?”
“就是說停車場鬨鬼啊,還有就是酒店那些房間也有怪事。什麼一條走廊會有多出來一個房間啦,還有說鬼打牆的,那條走廊無窮無儘的。”司機大哥一聽就來勁了,那嘴巴叭叭的就輸出。
和她了解的大差不差,酒店那個無窮無儘的長廊應該是一處閾限空間,等她過去將儀器組裝好,就消頻了這個無限長廊。
“原來是這樣,應該隻是一些危言聳聽吧。”她故意這麼說道。
“姑娘你聽我說啊,這真不是假話。我那嬸子是在這家酒店乾活的,酒店的垃圾會拉到停車場附近的垃圾站,她就試過好幾次在停車場裡迷路啊。
停車場就這麼大點地方,我嬸子可是在這裡乾了好幾年活了。平時她來來回回就是同一條路線嘛,總不能走錯咯。”
“這麼奇怪呢!那師傅你嬸子沒事吧?”她假裝自己被驚訝到了。
“談不上沒事,她現在都向酒店辭職了。就在一個星期前吧,她說自己在停車場裡見到了怪物,差點小命都沒了。
酒店的人肯定不信啦,都說我嬸子精神出問題了。”司機大哥有些氣憤。
“還有怪物...”江釉瞬間就抓到了關鍵點,眼底湧上了一層疑惑。
從荒鷹他們的口中並沒有說過這件事情,可在司機大哥的親戚身上,卻說見到了怪物,那可能是一個實體。
“是呀,我嬸子被嚇到了,現在都不願意去酒店乾活了。她還自己去醫院檢查了一下自己,最後腦部CT出來也沒問題呢。總之呀,你們住的時候小心一點,最近北原市的怪東西多得很。”司機大哥說道。
“好,我們知道了。”
她點了點頭,這次出來為了能夠成功登機不受關注,並沒有帶槍械。如果是有實體遊蕩,隻要躲避後將錨點消頻就好了。
司機大哥開車還算穩當,半個多小時之後就到了中心路213號北原誠富酒店了。酒店就開在路邊,一樓有地下停車場的入口。
酒店五層樓高,采用的是經典巴洛克風格,橙紅色磚牆和棕灰色外延。
看著倒是十分高級的樣子,隻是酒店正門緊緊關著,外麵還放了一個牌子“請左轉到側門進,如有不便,敬請諒解”。
江釉看到了這牌子,便打算拉著行李往側門走去,手上還沒拉到行李箱的杆子,就見一隻白皙的手將杆子握了去。
她的手頓了頓,由著蒼湖一個人拉兩個箱子,沒忍住輕笑:“謝謝。”
“嗯。”蒼湖望著她的笑顏片刻失神,那本來空洞得毫無情感的眼眸中映著她的身影。
“誒,你們兩個...”
忽然一個穿著黑風衣的男人從左邊轉角的地方走過來,還笑盈盈地打了個招呼:“你就是X吧。”
“對。”她也不打算打啞謎,隻是還是有些困惑。
X是她取的企鵝名稱,在一堆花裡胡哨的昵稱裡,她顯得格外簡潔。雖然群裡的人昵稱也是相當簡約。
這人還能認出她?她分明下車到現在,隻對蒼湖說了謝謝兩個字。
“你在機場外麵等出租車的地方看了我挺久。”荒鷹解釋道,“我有個預感可能是你。”
“你預感挺準的。”江釉有些驚訝了,她當時也沒有看很久,因為荒鷹一行人很快就上出租車了。
“雪花他們已經在大堂了。對了,你能猜得出我是誰麼?”荒鷹還特地戴上了墨鏡,眉頭輕挑。
“荒鷹。”她瞥了這人一眼,絲毫對他的行為不感興趣。
“謔,你也不賴啊。”荒鷹輕佻地說,很快他就感覺到脊背升起一股滲入骨髓的寒意。
“...怎麼感覺這麼...冷呢?”很快這人就打了個寒顫。
“12月份,冷也正常。”
這時站在她身邊的蒼湖開口說道,平淡的語氣裡大家硬是聽出了不愉。可荒鷹根本就不知道蒼湖到底怎麼不高興了。
“哦哦,那也是誒。難道是我穿少了?還是底子不好了。”荒鷹還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數了數發現也穿了不少,隻能歸結於自己底子不好了。
“既然都冷了,就快進大堂吧。”
江釉見狀說道,其實她並沒有感覺到冷,一是她自己身體素質比較好,二是北原市早上的溫度也有1~3℃。
荒鷹碎碎念著,還是跟著她和蒼湖進了酒店大堂。酒店大堂的裝修是西式複古風格,一樓的迎賓隻有一個人,這人眼底還帶著兩片烏青。
而酒店前台站著一位大致三十多歲的女人,也是一副沒睡好的樣子,手上拿著筆,眉頭卻緊皺。
雪花和豺狼見到江釉他們來了之後,便招了招手:“鷹哥,這兒!我們剛剛訂了兩間房。”
“我先去訂房間。”蒼湖輕聲對江釉說道,隨後淡漠地看了那兩人一眼,繞開後走去了前台。
“好。”她點了點頭,眼神考究地看向雪花和豺狼。一個二十多歲的女生,另一個大概是差不多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你好啊,我是雪花。我們這邊還有兩個人沒趕上航班,隻能改簽了。”雪花是一個高挑的女生,大概二十五六的歲數,單手能抗攝像機。
“嗯,如果少了兩個人,還可以拍攝麼?”江釉問。
“沒問題啦,他們倆就是充數的。”雪花輕笑著,“我們拍攝主打一個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要是遇上危險,你們就跑快點吧。”
“哈哈,怎麼呆住了?停車場可沒那篇帖子裡寫的這麼簡單啊,裡麵有些會殺人的東西。”豺狼見江釉有些走神,於是就打趣道。
看來荒鷹是隱瞞了挺多的事實,有些東西是這三個人知道而她和蒼湖是不知道的。
不過探索這片停車場的異常並不是她的目的,她的目的是要通過進入停車場這片異常空間,然後找的切入口,切入到北原野的特殊空間。
江釉聞言隻是輕嗬一聲,搖了搖頭沒有應和豺狼的話。
“好啦,你就彆嚇人家了。”荒鷹還笑眯眯地過來打圓場,一把攬住了豺狼的肩膀。
“我們小心一點就好,停車場真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他繼續說道,眼底打主意的暗芒還是被江釉注意到了。
“...”那確實,人在某種情況下才是最危險的存在。江釉微笑了一下,讓荒鷹有些摸不清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