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聞五:海底的聲音(2)(1 / 1)

2000.10.04 9:00

回到SFN局裡,情報科的人都放假了,江釉隻好打電話給陳雪。

“陳雪,我需要內部檔案室的一些資料,從你這邊可以批報麼?”

江釉已經站在情報科辦公室外麵的走廊上了,她麵前的門緊緊鎖上。

“內部檔案室?要哪一份檔案,有些檔案對人體有損害,放到研究中心一樓的特殊儲藏室了。那邊的檔案要看的話,先請示一下局長。”

“是關於趙老先生他們處理過的異常場所類資料。”

“那是十年前的資料了,就是在研究中心一樓的那個地方,編號是1990-8-9-AP6。”

“好的,我知道了。”

陳雪的聲音從小靈通裡傳出來,有些呼呼炸炸的,那邊還有很多熙熙攘攘的聲音,聽著有點熱鬨。

接下來,江釉和陳雪寒暄了幾句之後,就打電話給局長了。

那邊顯示振鈴,她耳邊貼著手機,一路往研究中心大樓走去。在對方接通的一瞬間,她聽到了兩道局長的聲音。

“江釉,你有什麼事情?”“...你有什麼事情?”

局長從不遠處看向她,兩人對視了一秒,很默契地放下手機,按下掛斷。

“這是有什麼事情嗎?”局長夾著一個公文包走到她麵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

“嗯,是這樣的...”江釉簡要地給局長說了一下商先生和論壇主的事情。

“所以你的懷疑是...這次的異常是我們局裡曾經記錄過的那個異常?但那東西就算在紙質資料上都容易影響人的精神...不對啊,那個搞論壇的家夥居然發到了網上!真是!我得去處理這個事情了,你要找的檔案就在研究中心那邊,鑰匙在...”

局長說著還撓了撓自己地中海的腦殼,“在什麼地方來著...哦,我的鑰匙串裡!”

他一邊拿起了鑰匙串,在上麵翻找了起來,邊找還邊嘟囔著:“嘿喲,忘記做標記了...是這條還是這條啊?”

江釉看著自家局長這幅樣子,直接拿過了鑰匙串,將局長辦公室的鑰匙取了出來,剩下的自己拿了。

“就這樣吧,我拿到資料會把這串鑰匙還給你。”江釉向來說一不二,拿了就走。

“哦。”

局長手心躺著一把小鑰匙,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快要看不到江釉的背影了。

研究中心一樓.

裡麵前台就一個人在值班,可能是這個時間點也沒什麼人來,值班的人還在昏昏欲睡。

江釉隻是看了那位值班人一眼,就往左手邊的走廊走去了,牆上貼著一樓每個房間的指示牌,可以指明大概的方向。

“特殊檔案室”的路牌標簽邊上還用粗水筆寫了一個感歎號,還寫著需要請示。

江釉找出鑰匙,打開了麵前的木門,接著發現還有一扇鐵門鎖著。

翻找了很久,還是沒有找到鐵門的鑰匙。

“江隊,您怎麼在這裡?”

可能是她開鎖的聲音有點大,那位值班人員走了過來,還笑意盈盈地看向她。

“我來檔案室取一份資料,但裡麵還有一扇鐵門,我手裡的鑰匙串沒有裡麵這扇門的鑰匙。”江釉給值班人員晃了晃手裡的鑰匙。

“這不是局長的鑰匙串嗎?裡麵鐵門的鑰匙是...這條。”

值班人員在局長鑰匙串裡找到了一條長得像“挖耳勺”的鑰匙。

“這...”

“對,這是鑰匙。我來幫您開一下。”值班人員將“挖耳勺”捅進了鎖孔裡,哢哢兩下還真給把鎖開了。

真是一把彆致的鑰匙。江釉接回這串鑰匙的時候,還有些覺得神奇。

“裡麵的檔案我也不懂,這串鑰匙需要我給您送回局長那邊嗎?”值班人員問。

“好,那辛苦同誌了。”

在值班人員離開之後,這裡就隻剩她一個人了。這個檔案室大概五十平左右,陳列著十列木書架,雖然說這些資料都是常溫儲存,但這間檔案室常年不被陽光照到,倒是帶著一種陰涼。

檔案是按年份進行排列的,每個年份下麵細分不同類型的檔案,像AP就是abnormal place,用於儲存異常場所類型的檔案。

找到了十年前的檔案區域,很順利就翻到了趙芳亦父母處理過的檔案,上麵的紙質有些發黃了。

在拿起這份檔案的時候,她的耳邊出現了一些嗡嗡的微弱的雜音,仿佛有什麼人在附近碎碎念念的,聲音不大,但是聽著讓人有點心煩。

檔案室靠近門口的地方擺放了一條長桌,江釉便找了個圓凳坐了下來,翻看著裡麵的資料。

原來早在1990年的時候,SFN局已經拍攝過一組海底遺跡的照片,而且位置是東海以東,大霧之中,沒有具體的坐標。

上麵記錄的是有漁民稱在海裡打漁的時候,見到了海裡有一條很大的怪物,像魚又像蛇,目測24米長,10米左右的寬度,如蝠鱝一樣,前麵寬大後麵收窄。

於是他們求助當地公安,而公安將此求助轉接SFN局。局裡的研究員們在附近海域調查了幾日一無所獲,隨後由芹女士帶隊往東,遇到一片海霧,同時看到了海麵之下一些模糊的輪廓。

在采用海下攝影技術,拍攝了幾張照片,依稀可見是海底的某種建築,有塔尖和城牆。在錄了一段視頻之後返航,後續幾次出海再也沒有找到那個異常地塊,研究員們無功而返。

這個檔案夾的旁邊放著一卷磁帶,上麵有紅筆寫著“影響、慎看”。

磁帶的下方壓著一遝白底藍線的橫線紙張,有些皺皺的,落筆人是趙國慶。分為6月和7月份的日記內容,8月份是歸檔日期,沒想到連這些日記也一起歸檔了。

江釉翻看著這些日記,其中的幾篇內容引起了她的注意。

6月26日

我與夫人芹女士發現了這段視頻的不對勁,腦海中常常有一道聲音,但從來聽不懂它在說些什麼。

當我同夫人說這件事的時候,她居然也說自己聽到了那個奇怪的聲音。這個時候,我們都懷疑是那個海底的異常影響了我們的大腦。

...

7月02日

這道聲音越來越大聲了,我甚至連小寶的說話聲都偶爾聽不到了。我得請個假去看看醫生。

...

7月12日

市醫院的醫生拍了片說我的大腦沒有問題,但我依舊能聽到它的聲音。我不知道它是以何種方式影響著我們。

但恐怖的是,我的夫人已經完全陷入了個人的世界裡,她一直在紙上寫著一些看不懂的字符。更可怕的是,這些字符同樣吸引著我。

...

7月20日

它......(全是一些看不懂的字符,偶爾能看到清晰一些的字,卻是在說感召之類的話語)

往後的日記都是一樣的,字符幾乎都一樣,但似乎有一天趙老先生清醒過一段時間。

7月30日的日記,在一段亂碼字符的後麵,他寫下了好幾句歪歪扭扭的字樣,不要接觸!不要接觸!不要接觸!

而7月31日的日記被撕掉了一半,不知道去處。

江釉放下這些日記,腦子裡忽然刺痛了一瞬,仿佛被什麼銳器攻擊了。她扶著額頭,那種如同針紮的密密麻麻的痛感襲來。

似乎有什麼聲音要對她說話,但是...這些刺痛之後,一點也聽不到了,連之前碎碎念念的聲音都不見了。

以前在那個特殊空間裡所看到的東西似乎又漫上了她的腦海!

有些酸脹的感覺...她閉上了眼睛,忍耐下這些疼痛,細細密密的冷汗從她的腦門浮出,呼吸都變得沉重了起來。

不知道堅持了多久,那種痛感漸漸消失,睜開眼才發現桌麵上已經滴下了好幾滴汗水,本來發冷的身子終於暖了一些。

她的耳邊沒有再出現怪聲音了。

將日記整理好,重新壓在磁帶下麵,光是檔案裡的記錄已經十分詳細了,但她不知道是否要現在取出這份檔案,給自己的隊員們看。

看了這些日記的內容,她就已經感覺到自己被影響到了,這份磁帶的影響應該更直接。也怪不得局長在聽到那位論壇主發了視頻之後這麼緊張。

商先生目前的狀態和趙老先生當時的狀態已經相差無幾,隻是商先生對此更顯得狂熱一些。

江釉看著這些檔案資料,陷入了困境,或者她應該選擇去相信自己的隊友能戰勝這些精神乾擾,但她又不敢讓他們陷入這樣危險的境地。

倏然腦子裡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為了商先生而找她們,但本身對商先生的死活似乎不怎麼關心。

在通訊錄裡找到了他的電話,她看著這個電話號碼,有些犯難。說到底這還是SFN局內部的事情,她不應該找這個外人。

當然也不該牽扯無辜的人員進來。

忽然檔案室的燈光反複閃爍,她迅速反應過來,站了起來,另一隻手去摸腰間的槍。看起來很可能是檔案室的某份檔案的異常。

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有些謹慎地去接,卻發現上麵來電人是蒼湖。

“喂,蒼湖?”

“是我,關於商炔的事情有沒有什麼進展?”蒼湖的聲音一如靜謐的湖水,還莫名的有種讓人平靜的效果。

“有進展,但是碰到了一些比較棘手的困難。”她說著,卻發現檔案室的燈沒有閃爍了。

“是查到之前接觸那個東西的人都和商炔的症狀差不多麼?”

“嗯,大差不差的,之前與商先生去詢問另一位見過海底遺跡的論壇主,卻發現他已經神誌不清。”

“看來是一種會對精神產生乾擾的東西。有什麼你看到的東西,可以轉述給你的同僚們,隻要沒有看到,就不會聽到它的聲音。”蒼湖一下就能猜中她的困惑。

“如果我們要消除那個遺跡與世界的連接點,我們也會進入到那片海域,甚至深入那處遺跡,那時候不免也會有影響。”江釉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桌麵,除了問蒼湖,她自己也在同步思考著。

目前看起來是長期接觸才會影響,但進入異常內部不免會有更強烈的精神乾擾。

“或許,可以試著用彆的異常空間裡的精神乾擾,隻要兩種乾擾都在,便會互斥,這樣說不定會有更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