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聲音了?”
徐江行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忽然從身後傳出一陣敲門聲,荊昭被嚇得靠在牆上。
“你待在這裡彆動,我去前麵看看。”
她的頭搖成了撥浪鼓,徐江行看著自己被緊緊拽住的衣服,示意她先鬆開。
荊昭被推到前麵,徐江行在後麵,看著走在前麵彎著腰一副警惕的模樣,徐江行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荊昭回頭瞪了他一眼,走到玉妝閣前門,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開門,我給他一棍。
兩人用眼神交流著,荊昭重重地點頭,屏住呼吸,猛地打開門。
“砰。”
一個悶棍挨下,門口的不速之客倒在了門口。
荊昭想上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暈了,卻被徐江行一把拽到身後,他踢了地上的人幾腳,沒有反應:“沒事了。”
身後的膽小鬼長舒一口氣,把棍子扔在一邊,催促著:“快,把他翻過來。”
二人看著地上的臉,傻了眼。
“你大晚上裝神弄鬼地做什麼?”荊昭叉著腰氣不打一處來。
木冬揉了揉頭上的鼓包:“大公子喊我回去,我路過看到店裡亮著燈,就以為店主還未回去,但是門從裡麵鎖著,我這才敲了門。”
“你敲門就敲門,怎麼還前門後門一起敲啊?”
“我這不是不知道店主在樓上還是樓下,若是在二樓,豈不是離得後門近一點。”
荊昭抬起一條腿,被徐江行按了下去:“你家店主差點被你嚇死。”
木冬像一棵蔫巴了的白菜,低著頭偷看荊昭的表情。
“砰砰砰。”
荊昭一下跑到徐江行身邊,緊緊拽著他的胳膊:“你…你聽到了嗎?”
木冬立馬從床上下來,拔開佩刀,朝那個聲音走去。
“彆怕,或許又是個像木冬這樣的。”
嗯?荊昭鄙夷地看了徐江行一眼,小聲說道:“樓下的燈都吹滅了啊,誰會來一個已經打烊的店。”
徐江行感覺剛剛被打了一棍的可能是自己。
荊昭示意他拿上木棍,三人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開鎖的聲音。
“有店裡的鑰匙!是自己人。”
“不一定,你冷靜點。”
三人中隻有木冬會武功,他把二人藏在身後,靜待那個人進來。
徐江行本想拍拍荊昭,安撫她一下,卻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荊昭像觸電般把手縮回了身後。
黑暗中,徐江行的耳朵慢慢變粉變燙,荊昭盯著他的後腦勺,往後挪動幾步,徐江行察覺到她在動,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吱呀。”門打開了。
一個身形較小的人進來,警惕地看了看外麵,隨後輕輕關上了門,她用火折子點亮了桌上的燈。
正要坐下休息,就看到有三個人蹲在牆角,直勾勾地盯著她。
“啊!!!”
門在的鳥被這動靜嚇得飛走了。
徐江行強壓著怒火,把人拽到後院,荊昭緊隨其後,木冬警惕地吹滅了亮起的燈。
“你去哪了?”
荊昭一把推開徐江行,用力抱住二公主,剛剛的恐懼已經被喜悅掩蓋。
“我…”
“你什麼你,趕緊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我就是死也不可能去和親的,要我嫁給一個將死的老頭,還不如讓我去死。”
四人低著頭站在長公主麵前,恐怖的氣氛籠罩著整個長公主府。
“木冬,你先回去。”
木冬猶猶豫豫地開口:“要不要通知我們的人。”
長公主放下手中的茶盞,木冬立馬閉嘴退下。
荊昭的眼神追隨著木冬,她好想離開這個修羅場。
“姑姑,你殺了我吧,我就是死都不會回去的!”二公主梗著脖子表明心意。
荊昭把手放在背後拽了拽徐江行,想讓他幫忙,徐江行抓住她的手,不語。
你乾什麼!
為了不被屋內的人發現她的小動作,荊昭隻能慢慢地把手往出拽,可是她越拽徐江行越用力,荊昭聽到外麵越來越近的走路的聲音,閉上眼睛祈禱不會被發現。
“咚!”
眾人都被嚇了一跳,荊昭摔在地上,她突然想離開這個世界了。
大家手忙腳亂地扶起荊昭,長公主臉上嚴肅的表情都有了裂痕。
徐望山站在門口,沒有戳破兩人:“這是怎麼了?”
“嘿嘿,沒站穩,沒事沒事。”
荊昭屁股生疼,卻不能揉揉,她慢慢挪開,試圖離徐江行遠一點。
這個掃把星!
她覺得自己眼裡怒火已經能把徐江行燒成一捧灰了。
“昭兒和江行先回去吧。”
荊昭聽到大赦,拔腿就走,到門口時她突然想起二公主,二公主是她在這個世界最好的朋友,不能不管她。
徐江行察覺到她的意圖,立馬把她拉走了。
“你乾什麼,宜真還在裡麵。”
她現在也顧不上什麼規矩了,一心想著不能留宜真一人麵對腥風血雨。
“讓你回去就回去,囉嗦什麼?”
荊昭覺得徐江行就是老天給她重生的劫難,但她也心裡有數,自己人微言輕,改變不了什麼,甩開徐江行拽著她的手,離開了。
“這麼晚了,彆回去了。”
荊昭點點頭,轉身去了自己曾經的院子。
她察覺到身後一直有人跟著她,停下腳步,胡言亂語道:“你要和我住一個院子?”
“我的院子就在你旁邊。”
心裡惦記著二公主的事,她本打算等徐江行回去了,再偷偷溜出去看看二公主怎麼樣了,卻沒想到自己一上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一睜眼,天已經大亮。
昨天衣服沒脫就睡著了,荊昭豎起耳朵聽著院中的動靜,直到安靜下來,她才輕輕推開門走了出去。
“你去哪?”
一回頭,就看到徐江行坐在牆頭上。
這人屬猴子的吧,品種肯定是個潑猴。
荊昭剜了他一眼,快步離開,徐江行從牆上跳下來,緊追不舍。
二人一路跑到長公主的院子門口,荊昭的領子被大步上前的徐江行抓住:“你乾什麼?”
“昨晚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為什麼,你就真的眼睜睜看著她跳入火坑…”
荊昭忽然意識到什麼,看著安靜的不正常的公主府,她捂住了自己的嘴,點頭表示同意。
“店主,我發現店裡進賊了。”
祿盛鬼鬼祟祟的樣子,荊昭覺得他現在更像賊。
見沒人理他,祿盛把荊昭和木冬拉到正門的牆角處。
你的東子落在這了?
沒有啊!
被祿盛強製觀看破案的兩人用眼神交流著。
“看!這個棍子,昨日打烊的時候我還看到它在後院。”
“這也不能證明我們店裡進賊了,說不定是你記錯了。”
祿盛不讚同她的話:“不可能啊,我明明記得打烊的時候把它們放到了後院牆角。”
荊昭開始打感情牌:“肯定是你最近太累了,這才記不清楚了,今日你休息一天。”
路過的福澤也搭話:“昨天他就有點頭暈,我讓他去休息,他還不肯。”
“是啊,你看看你,當初我說過什麼?身體最重要,你怎能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祿盛被眾人勸回了小院休息,荊昭示意木冬把棍子拿走。
還好還好,差點暴露。
一直到打烊,玉妝閣都平安無事。
荊昭哼著歌鎖好門,準備回小院好好休息。
看到荊昭離開,荷娘從旁邊的巷子走出來:“這是玉妝閣的鑰匙,切記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也不能傷人。”
“可是主子說過…”
荷娘回頭瞪了身後的人一眼,離開了。
“大公子,已經在京城發現了那群人的蹤跡,要不要派人去搜捕。”
“莫要輕舉妄動。”
“是。”
“大哥,你剛剛在和誰說話?”徐江推開門,看到書房隻有徐望山一人,可他剛剛明明聽到有男子的聲音。
徐望山不語,隻是翻著手中的書。
“書反了。”
看著頭朝下的書,徐望山有些尷尬地想解釋,徐江行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離開了,還貼心地關上門。
“懂事了。”徐望山笑笑,繼續和房梁上的暗衛說話。
玉妝閣的生意蒸蒸日上,荊昭嗓子都啞了,她給自己放了兩天假,打算好好逛逛京城自從來到穿過來後,一開始是在努力地活。下去,現在有了玉妝閣,每日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邊逛邊捧著一盒果子津津有味地吃著。
“你去死吧!”
“啊!”
荊昭被人從身後偷襲,臉朝下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她感覺到一股熱流從腦子裡流出。
不會被開瓢了吧?
我美麗的臉蛋,不會破相了吧!我還沒談戀愛呢!到底是誰啊,什麼仇什麼怨,彆讓我抓到你,否則我要讓你百倍償還!
周圍的人看著地上的人一動不動,都不敢上前來。
“不會是死了吧?”
“都彆愣著啊,趕緊去找郎中。”
大家雖是這麼說,卻沒人動,荊昭動了動手。
這下應該能看出來我還活著吧?
“還活著,快把人扶起來。”
“我就是妙手堂的郎中,快讓我看看。”
荊昭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接受郎中的檢查。
“哎,這不是玉妝閣的荊店主嗎?”看熱鬨的人認出了她,連忙跑去玉妝閣報信。
被抬回玉妝閣,祿盛看著荊昭滿臉是血,大聲哭了出來,連郎中都被他嚇了一跳。
“沒傷到要害處,放心吧。”
楚笑歌迫切地問道:“會不會留疤啊?”
女子的臉可是最重要的了,更何況店主每日都照鏡子百遍,若是留下疤痕,那可如何是好?
木冬看了一眼荊昭,帶著福澤去了她被打的地方。
“你去那邊問問有沒有人看到凶手的模樣。”
半個時辰後,二人垂頭喪氣地回到玉妝閣。
徐江行正與周聞柳飲酒,周聞柳看著一言不發的徐江行,打算說點讓他開心開心。
“公子。”周聞柳的隨從打斷了他。
“何事?”
徐江行還沒聽完隨從的話,推開周聞柳跑了出去,被推倒在地的周聞柳捂著撞到了桌上的頭,滿臉疑惑。
玉妝閣的店主?
周聞柳笑出了聲,榆木疙瘩發芽了。
到了玉妝閣,木冬看到風塵仆仆的徐江行,立馬把他引上二樓。
把住正要推門的木冬的胳膊,徐江行問道:“嚴重嗎?”
“我隻看過一開始的樣子,滿臉是血,看不出哪裡傷了。”
屋內,荊昭沉沉地睡著,徐江行看了一眼,吩咐木冬照看好她,便離開了。
木冬下了樓,祿盛走來問他:“徐公子這是來做什麼?”
他搖搖頭,這兩人不是老死不相往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