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真真：“你不對勁。”

蘭情蹙眉，這什麼話？賣掉一根爛黃瓜還能血賺一筆，無比舒心好嗎？

為了到手的金錢，她還是耐心地交涉：“那喬小姐希望我擁有什麼態度？”

“你該憤怒、傷心、然後自暴自棄！”總之不該那麼爽快！

聽完，蘭情扶上太陽穴，有點頭疼，她繼續擺出談生意的態度，“明天上午我會和顧哲去探望顧老，剩下的時間都是你的，五塊錢一天。”

喬真真聽出她純心侮辱：“你瞧不起誰呢！”

“那一口價，三十萬一次。”

“三十萬？”莫蘭情打劫啊！

喬真真焦急摩挲著銀行卡，腦子轉了半天終於轉過彎來，“差點著了你的道，我現在就可以和顧哲單獨相處，憑什麼要送你錢？”

“三十萬，您可以享受包日免打擾服務，在此期間莫蘭情會從世界上消失，您就是原裝的顧夫人，全程專享美好時光。”

喬真真咽口水的聲響從聽筒傳來，蘭情加大力度，“首日開通還有半價優惠，附贈顧氏豪宅密碼鑰匙和指紋帖，包您享受著品如衣待遇。”

實際上蘭情初來時就在瑰麗酒店住下，一次也沒回過顧哲的彆墅。

感謝莫蘭情因為要給莫母繳醫藥費而隨身帶個人證件的好習慣。

金錢聲響。

【恭喜宿主解鎖成就——放舊的老公不要扔洗洗還能賣，女配自信心+1，男主氣運值-5％】

“特意去銀行轉給你了，不許反悔！”喬真真很難不動心。

手機裡傳來輕笑，喬真真聽見對方人機般的回應，“好的，祝您明天享用愉快。”

沒想到莫蘭情私底下居然是這麼見錢眼開的女人，真是看錯她了！

從前一幅倔強小白花的姿態還以為多視金錢如糞土，自己要在顧哲麵前揭穿莫蘭情的真麵目。

掛掉電話的莫蘭情開始處理起公司事宜，不知不覺時針就指到了淩晨，清脆的金錢聲打破她的沉浸，顧哲的妝造費轉來了。

動身，明天帶著新妝造去顧老為顧哲“美言”幾句。

八十大壽一過，這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免疫疾病加重，連夜住院。

原書裡此時他的生命正在走向倒計時，此時的顧家子弟還不知道顧老會在不久死去、繼承顧氏的人將是顧哲，還在暗戳戳你爭我鬥。

“爺爺，我和顧哲來看您了。”蘭情捧著花走入病房，卻發現花瓶裡早已插上一束花。

病床上擺著幾份文件，顧老摘下金絲眼鏡，將剛開完會的電腦合上。

“是顧哲啊……有心了。”他暗示將花擺在台麵即可，接著便問起，“聽顧朝說你手下的顧氏傳媒最近風波不小？”

顧哲看向那瓶礙眼的花，“剛剛來的人是他？”

顧朝？顧哲的堂弟？蘭情對這個名字有印象是基於壽宴，以及……在日後為了和顧哲奪權幫助莫蘭情製造假死，算是原書溫情反派之一。

“祖父不用擔心，市場目前有新風向，顧氏適應隻是時間問題。”

顧老咳了幾聲，神色不顯山水，問出揪心的問題，“那你婚變的輿論怎麼說？”

提到婚變顧哲的臉色明顯拉了下來，無聲示意著蘭情——這事你來乾。

蘭情上前，“爺爺放心，顧哲對我很好。”

說話時，她挽住顧哲手臂，將頭靠過來。

【顧老信任值-10％，男主氣運-10％。】

是錢進的聲音！這個方法果然奏效。

擁有影後級彆的演技，蘭情無論想傳達什麼都信手拈來，剛才的動作看似親昵，實則自己和顧哲下半身保持著較遠的社交距離。

而且是自己站在了顧哲身後——多數夫妻的姿勢通常是男方的身體後於女方。

閱曆深厚的人一眼便能感到違和，如果騙愣頭青還騙不了呢，熱搜的真實性被進一步坐實。

“……剛剛的會議定好將顧氏打算進軍的產業交給顧朝，”顧老歎了口氣，拿起床上的文書不再看顧哲，“你有棘手的事處理，就先不必參與了。”

顧老最忌彆人騙他。當上位者爬得足夠高，稍微一回頭，看到的是萬丈深淵，攀登頂峰的快感消弭了，取而代之的是搖搖欲墜的恐懼。

他們會懷疑底下伸上來的每一隻手，隻有絕對的忠誠才能給他們安全感。

“祖父！”

“事就這麼定了，不用商討，他也是顧家一份子，你做哥哥的多照顧。”

顧哲想不通祖父的異樣，自己也沒做什麼。他敏銳地察覺這和自己身邊站的女人有關，又找不出疑竇源頭。

陰惻惻地走出病房，顧朝伸來手一同坐車，蘭情搖搖頭，隨機編了個借口，“我想去看看母親。”

莫母也在這家醫院。

“隨便你。”顧哲前腳轉身離開，就見顧朝在走廊外。

“堂哥，嫂嫂。”顧朝的眼睫覆著一層光做的霜雪。

顧哲劍眉微凝，“沒大沒小。”

一個眼神也沒給麵前低頭的顧朝，徑直離去。

在顧哲下了電梯後，蘭情緊隨其後。

“顧夫人。”顧朝叫住她。

蘭情頭一遭將注意力分給他。

對方將名片塞進蘭情的手提包縫隙，俯身帖近她的耳垂，白西裝上雪鬆香若有似無，“我很期待能和顧夫人……不、嫂嫂合作，如果可以的話。”

“不用了，我已經有合作對象了。”蘭情稍稍後退幾步。

顧朝微微訝異，隨後被笑意掩蓋，他還是很少被人如此乾脆拒絕，“嫂嫂是不信任我？”

蘭情不置可否，你在原書裡就輸給了顧哲。

他紳士地行了個鞠躬禮，抬眸噙著笑，“方便透露你的合作夥伴是誰嗎？”

“小顧總想知道？”

對方平靜地望她，等待著答案。蘭情作了個拜拜的手勢，聳聳肩，“自己查呀。”

電梯門應聲而開，她拎包跨進，按下層級，“‘顧夫人’這個稱呼不適合我，以後請叫我莫小姐。”

顧朝笑而不語，似乎默認了她的要求。

電梯門關閉前夕，她看見顧朝的身影還在走廊，對她說：“如有需要你還可以隨時找我。”

下一秒，兩道金屬門隔絕視線，顧亦蓮的電話打進來，語氣帶著擔憂和細微吃瓜的香甜。

“蘭蘭，我看見顧哲的前女友進了你家，她怎麼會有你家門鎖密碼？要不要報警啊？”

“哦，”是為這事，蘭情哼笑，“沒事姑姑，是我故意放她進的。”

“是你？”顧亦蓮被搞懵了。

“我就是要打破她對顧哲的濾鏡。”

曾經拋棄喬真真的男人麵對再一次的選擇，依舊會拋棄喬真真。

名利場天生與小情小愛相斥。喬真真總會意識到的，罪魁禍首不是她，是顧哲。

“好好好，你沒事就好，我真怕你生氣或被她偷點什麼，”顧亦蓮鬆口氣。

到她這個年紀早對愛情祛魅，還好還好，隻偷人不偷錢，損失不大。

“你等等，我丈夫在家，”顧亦蓮回頭看了眼客廳歇息的丈夫和兒子，“他總愛說掃興話，我找個沒人的地方，來，我們繼續聊公司的事……”

*

顧哲很晚才回彆墅，燈火從落地窗透出。

是保潔沒關燈嗎？顧哲擰開門，飯廳擺滿一桌熱騰騰的飯菜。

“阿哲，你回來啦～”喬真真一襲清新蕾絲圍裙，點亮蠟燭。

想象中的驚喜並沒有發生，顧哲反而一幅撞邪的表情，“你怎麼在這裡？！”

“我、我在給你下廚呀，這幾天你累了吧？”

“我是問你怎麼會在這座房子！”

“阿哲？”

顧哲越過她，警惕地拉開窗簾一角。

眼下正是風口浪尖，要是附近有蹲點的狗仔拍到不該拍的，板上釘釘給顧老看到，就功虧一簣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欻，窗簾幾乎是被他拽上的，“你進來多久了？”

“八、八個小時？”喬真真心如鼓雷。

“我不是告訴你見麵先找我的助理嗎？”

“我……我想直接給你個驚喜，”淚光從喬真真眼中泛起，“是我哪裡做錯了嗎？”

意識到自己態度有點急躁，顧哲的語氣軟和許多，“你沒錯……”

他拉回心緒，扶住喬真真雙肩，心一狠，“……但你不能在這裡，現在、馬上、離開。”

“為什麼？”

“被人看到就不好了。”顧哲點開手機查看彆墅一天的監控，絲毫沒發現喬真真的臉一點點埋進額發裡。

萬幸，監控裡沒有拿著相機的可以人影。顧哲斜倚在沙發，解開領帶閉目養神。

“不管是誰給了你密碼，今晚你不能留下，廚房後門有電梯通往負一層。”

喬真真猛然抬起頭，“可是阿哲……那是倒垃圾的地方……”

“是麼，”顧哲放空目光，點了根雪茄，“正好難以被人發現。”

“阿哲，我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顧哲回以沉默。

“莫蘭情很久沒回來了吧，我不會讓你寂寞的。”

莫蘭情？顧哲靈光一閃，門鎖密碼隻有兩個人知道，自己和莫蘭情。

顧哲拿起手機飛速按著鍵。

“阿哲，你要給誰打電話？”窒息將喬真真包裹，她感到自己一如那杯靜置在桌台的水，和眼前人隔著一層冰冷的玻璃，沒人會在意一杯水的感受和想法。

“莫蘭情。”顧哲唇邊發出她最不想聽到的字眼。

她慘白地笑了笑，“她不會接你的電話的。”

電話沒打通，顧哲懷疑的眼神終於聚焦過來，“你和她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