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alassa:【哦,那你注意安全。】
也不知為什麼,等到信息發出之後沈令姒才覺得有些不對勁,這麼大高個的活人還用提醒他注意安全?
XZY:【嗯。】
XZY:【下班了嗎?】
Thalassa:【沒,還有幾張圖沒有修完。】
XZY:【你下班也注意安全。】
Thalassa:【好。】
沈令姒記掛著修圖的事情,兩人聊得差不多後她先是記下過兩天的畫展文件內容,之後又在本子上研究了一下英國附近的海域,她在那邊讀研的時候並沒有太多時間去潛水,商科的學業和論文本就是她不喜歡的東西,學起來有些排斥,時常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偶爾的放鬆也就是夜晚在公寓中看會書,安靜的呆會,節假日的時候也會感趕到臨市海邊去潛一會水。
現在她有了充分的時間和精力,她很期待也很認真地對待這份熱愛。
手機再次震動了一下,她以為是徐舟野,打開微信之後周欣的消息接收了進來。
欣欣:【外麵飄小雪花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今年北城的初雪比往年都要來得早,沈令姒起身活動了下有些冰涼僵硬的雙腿,蹦到窗邊。
華燈初上,CBD最繁華的光景,透著些冰冷和冷淡。
小雪花在閃爍的燈光下看的並不清楚,路上的車又排成了一長溜,走走停停。
她恍然發覺,已經快到父親祭日了,她有些想念自己的家鄉S市了。
窗外飄雪無聲無痕,漸漸消散在空中和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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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晨去y市調查鬱炎的俱樂部時,不知鬱炎從哪得知的消息,手下彙報給他的時候他也隻是淡淡一笑,好像並未放在心上,隻說著讓他查。
因為Y市的生意並沒有灰色產業鏈。
梁晨回來之後載著徐舟野打算去遊艇生產間去巡查一下,順便接上剛從融資公司回來的查孟。
“哥,看來這個鬱炎很小心,萬市的市場監管太鬆,他隻在這裡運營這些勾當就能養活他們整個產業,Y市那邊查的很嚴,所以他的俱樂部在那邊的市場份額並不大。”梁晨看了一眼後視鏡,“這狗玩意,真夠賊的。”
“要讓老子逮住他的證據,非得把他弄個半死。”
黑色卡宴駛出市區,在郊區疾速飛馳著,窗外的椰子樹已經結了不少果實。
這裡一年四季,都是豐收的季節。
徐舟野發覺有些熱,抬手解開了兩顆紐扣,語氣淡定,“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時候。”
話語未落,忽然左邊竄出一輛黑色轎車,徑直地向徐舟野的車衝來,紅綠燈口車流量大,徐舟野要直行,而那輛車要左拐。
速度絲毫未減,沒有半分禮讓直行車輛的自覺。
梁晨反應速度也算快,連忙往左打方向盤,緊急製動。
……
天旋地轉間,徐舟野整個身子不可控製地向前座撞去,又乍然被安全帶勒回,撞打在後座上。
梁晨也沒好到哪去,額頭磕傷,好在車子並未相撞,黑色轎車沒有任何停留揚長而去,留下一地的汽車尾氣。
“哥,你沒事吧。”梁晨扶著額頭,惡狠狠地罵了一句臟話,“他媽的,那輛車不看路啊。”
徐舟野碰了碰左胳膊,猛烈撞擊讓他的視線有一瞬間的恍惚。短暫適應過後他臉上的神情變得狠厲,眼中透著一股子冷意。
“那車牌號你記下來了嗎?”徐舟野坐直身子,神色越發薄涼起來。
梁晨碰了碰額頭間的傷口,“嘶,我沒來及注意。”後視鏡中的徐舟野一言不發,眸中陰沉,仿佛黑雲壓城。
“哥,你覺得是有人故意這樣做的?”梁晨這才反應過來。
並沒有造成交通事故而且那輛轎車早已經消失,肯定不能報警了。
“先去接查孟。”
車子平穩停在城郊西處地鐵口,等待的間隙梁晨下車看了看車子,右前方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劃痕,他暗罵一聲,這可是舟子哥喜歡的車。
“嗡”
徐舟野口袋中的手機忽然開始震動起來,一個本地號碼,尾號是三個八加一個一。
他盯著那串手機號看了幾秒,接聽鍵按下,他將手機放在耳旁,靜等對方開口。
“徐總。”一道略顯嘶啞的男聲傳進耳中。
徐舟野等了兩秒鐘,才不慌不忙的開口,
“鬱總。”
男人之間的戰爭往往不需要什麼烽火狼煙,有時候一通電話,一句話語就昭示著戰爭的開始。
鬱炎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望遠鏡中能清楚的看到一艘艘遊艇在遠處風平浪靜的大海上行駛著,還有不少帆船,他眼色陰鬱,似笑非笑地開口:“都說徐總智慧過人,今日一聽果然名不虛傳。”
徐舟野坐在後座勾了勾唇,冷笑一聲,漠然開口:“過獎,跟鬱總相比,我還差得遠。”
“今日這通電話的意思,徐總應該明白。”
“我不太明白。”徐舟野看著查孟走出地鐵口後梁晨接過了他的行李,兩人正像車的方向走來,梁晨的額頭間已經紅腫。
沒想到徐舟野這麼直接,鬱炎雙手抱胸,思襯了幾秒,“難道徐州不怕兩敗俱傷嗎?”
徐舟野從不懼怕重來,失敗一詞他的字典中就從沒出現過,更何況‘優勝劣汰’的道理他從小就耳目渲染。
“鬱總嚴重了,我可沒有這麼大的本事擔得起這個詞,我隻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徐舟野插科打諢的半開玩笑回應。
鬱炎緊攥拳頭,臉色更加陰沉,“好,那祝徐總好運。”
徐舟野收起電話的時候兩人正好從前門上車,他裝作若無其事地收起手機。
“梁晨,等會你去醫院拿點藥。”徐舟野看著那處紅腫的包,加上他那硬氣的五官,怎麼看都有些不協調。
車子開動,梁晨不甚在意地回了一句:“害,都是小傷。”
查夢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了徐舟野。
“這個萬隆俱樂部成立之初,集資就遇到了麻煩,加上鬱家早些年破產後,一個億的資金他們根本拿不出來,所以我順著調查到了一些賬目,都是來源於外國不不知名的賬戶。”
徐舟野翻看了賬目,資金額很大,而且每一筆資金還都是來源於同一個國家,隻不過銀行賬目不同。
他點了點頭,“鬱炎已經知道我們在調查他了,甚至還可能知道你們倆去遊艇的事情。”
“他怎麼會認識我們?如果知道我們是一夥的,那為什麼還讓我們上船。”
“查孟,順著這個線索接著查,有必要的話可以找人。還有,這段時間他的遊艇生意應該會暫時擱置。”
“我草,那豈不是又讓那孫子跑了。”
徐舟野將賬目遞給坐在副駕駛上的查孟,活動了一下左胳膊,剛才的衝撞讓他覺得有些擰到筋。
“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人證。”
不知為何,梁晨的腦海中竟然閃過一雙淡漠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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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姒翻看來麵試的攝影師資料時,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周昊。
隻不過簡曆上的兩寸照片顯得他更加青澀,平頭的發型,有些愣愣的憨厚。
麵試完上一個女攝影師後,她喊了下一位。
脫去外套,周昊裡麵穿了一件高領白色毛衣,微卷的頭發,五官端正,膚色白淨,頗有書香小生的氣質。
沈令姒打量他一眼衝他點了下頭,神情恢複往日的冷淡。
“沈總好。”
“你好。”
周昊知道這是在麵試,所以整個人顯得有些緊張,肩膀緊繃像是在端著。
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男孩,簡曆上寫的年齡不過才21歲。
“你為什麼選擇來我的公司應聘?”沈令姒發問。
“因為我很喜歡黑水攝影。”周昊淺淺地吐了一口氣,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我在印尼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很驚訝我們國家竟然也有女攝影師熱愛這一行業。”
坐在一旁的周欣倒有些吃驚,視線在兩人中間滾動了一圈,挑了挑眉。
原來還是舊相識。
沈令姒對這個理由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情緒,隻是淡淡的笑了笑。
“你剛剛留學歸來?”
“嗯。”
“家裡人同意你做這一行嗎?畢竟這一行不是什麼高薪工作,甚至算不上一個好工作。”
沈令姒低頭看著他拍的攝影集,技術倒是很達標,有幾張海洋生物至今自己還沒有拍到過。
周昊撓了撓頭,眼神清澈,“不穩定所以我才選擇來你的公司。”
這個答案倒是沈令姒和周欣感到些意外,兩人都被這個真誠的大男孩搞得笑出了聲。
“你倒是痛快。”周欣打趣道。
“行,回去等消息吧。”沈令姒合上他的材料,又叫了下一名應聘者進來。
等到所有人都麵試結束後,天色已經變得漆黑,沈令姒站起來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腰肢。
“怎麼樣,有沒有看上的。”周欣去辦公室門口拿回外賣,邊拆著包裝邊問沈令姒。
“林凡,周昊吧。”心中早有答案,沈令姒也沒顧及,“哪個顧曉雅也可以。”
“你和周昊怎麼認識的?”聽到他的名字,周欣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
沈令姒看了一眼幾乎滿電的手機,微信界麵安安靜靜的,往常一向活躍的某人今天一條消息也沒有發。
要是出差的話他會告訴自己一聲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她覺得有些納悶,正打算發個消息問問他。
“呐,咖喱雞拌飯。”周欣將飯盒推到她麵前,沈令姒失神地說了聲謝謝,停留在26鍵的拚音也被迫中斷。
香噴噴的氣味此刻也勾不起她的味蕾。
“你怎麼了?怎麼失神落魄的?”
“我……”
正說著,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喂?”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周欣眼睜睜看著沈令姒的臉色變得慘白,一雙眼眸中頓時充滿了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