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掌櫃的你這張嘴真是滴水不漏啊,行吧,不插科打諢了,我們今日是想從你這進貨拿去彆處售賣,還望瀟掌櫃的能給個好價錢。”
曆堂本以為瀟湘月聽到這話會非常高興,卻沒想到她竟皺起眉頭。
見到瀟湘月遲遲不錯話,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麵上也沒出現明顯的表情:“怎麼了?是有什麼不方便之處嗎?”
瀟湘月微微一笑,露出個略微有些為難的模樣:“曆掌櫃的,實不相瞞,我那能製作麥稈畫的原料並不多了,維持我家鋪子正常出售都艱難,更不要說給各位供貨。”
“哦?不知瀟掌櫃的原料指的是?說不定我們這些兄弟可以幫瀟掌櫃的弄來。”
瀟湘月:“原料名稱很簡單,就如同它名字一般,就是麥稈。”
“瀟掌櫃真乃神人也,區區普通田間棄物,竟能製出如此精美絕倫的畫作。”
對於他們的誇讚,這回的瀟湘月並沒有再度自謙,十分坦然的接收了他們的恭維。
誇讚一番後,曆堂緊接著便開始詢問:“不知瀟掌櫃為何說原料不多?”
現在正是麥子收獲的季節,地裡麥稈子一大堆,怎麼會出現缺貨一事。
“曆掌櫃的有所不知,不是所有的麥稈都適合用來製畫,且麥稈收回來後也需要眾多加工步驟,且這技藝現如今也隻有我一人會,不是小女子不願發財,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不知從哪裡冒出了個愣頭青遊商,對著瀟湘月問道:“那瀟掌櫃的怎麼不多請幾人……”
可他話說到一半就被人給打斷了。
坐他身旁的人小聲蛐蛐道:“你剛是沒帶耳朵還是沒有腦子,人家瀟掌櫃的都說了,不是所有麥稈都能做東西,而且作為這種手藝活的東西,你見過誰隨意傳授出去的。”
“就是就是,你小子彆亂說話,小心惹瀟掌櫃的不高興了將你給踢出去,事後掙不到銀子可彆哭爹喊娘的。”
聽著身旁人說的話,愣頭青嘟嘟嬢嬢的小聲道:“她說的這話不就是不打算讓我們掙銀子嗎?”
雖然他已經刻意的壓低聲音,但依舊有耳朵尖的聽了進去,撇了說話之人一眼,默默的將這沒眼力見的記到心中,真不知道這種人是怎麼擠進他們的遊商隊伍的。
曆堂:“瀟掌櫃的,其他事情在下確實是幫不上忙,但收麥稈一事我還是可以的,現在正是農忙時節,還有大把麥子沒收獲,隻要你說個標準,我定能幫你收回來。”
曆掌櫃的知道,談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一個談字,若人家不同意,那必是籌碼不夠。
而且這麥稈畫他早就調查過了,那些達官貴人還挺喜歡的,畫作精美不說,而且又有著讚賞豐收百姓安居樂業之意,不少人家可喜歡靠著這句來展示自己那‘樸素親民’的名聲。
“曆掌櫃不虧是大掌櫃的,手下辦事的人確實是多,也方便,隻是我那不同其他物件,講究活比較多,實在是放心下來讓彆人搭手。”
瀟湘月話還沒說完,就見到曆堂那笑嗬嗬表情略微浮上了一絲尷尬之色,當即又接著說道。
“不過我那倒是還有幾副不對外出售的現成畫作,它們可是壓箱底的存在,不知曆掌櫃的有沒有興趣?”
“瀟掌櫃鋪子內的畫作就已精美無比,現竟還有能被瀟掌櫃單獨誇讚的存在想必一定是傳世之作,我說不心動在座的眾人絕對無一人相信,不知瀟掌櫃的何時能讓我們掌掌眼?”
瀟湘月淡然一笑:“若隻是看看不難,但若是想要收購那門檻可就高了,不知曆掌櫃是那種?”
曆堂:“自然是想要的那種,畢竟我是個遊商,那必是要做生意的。”
瀟湘月:“既然如此,那我可就先告訴曆掌櫃的一聲,我那壓箱底的畫作不多,幾日前我就已遞了帖子到那些貴人府上,他們已答應到時來參加小女子的拍賣會,到時還望曆掌櫃的能來給小女子碰個人場。”
一聽這話曆堂麵色頓時難看起來,今日是談不成生意了,不僅談不成,竟還被一個黃毛丫頭指著鼻子羞辱了。
他曆堂走南闖北那麼多年,誰見了他不喊一聲曆爺,現今竟不僅被人說沒教養還罵他沒錢!
碰!
曆堂當即拍桌而起,可還不等他說話,抬眼便對上了乾日那冷冰冰的眼神,滿腔怒火頓時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
看著怒氣衝衝的曆堂,瀟湘月依舊淡定自若的坐著:“曆掌櫃的怎麼了?這麼突然的站起來是有什麼急事嗎?”
曆堂勉強從嘴角扯起一抹笑容:“沒,不是什麼大事。”
“哦,既然如此那曆掌櫃的慢慢吃,小女子已經吃飽了,加之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曆堂回話,瀟湘月便喚來小二結賬離開了。
離開飄香樓後,瀟湘月轉身朝乾日道謝:“今日多虧了有乾大人在,不然小女子不可能這般輕易脫身,謝謝乾大人。”
以往瀟湘月都是將乾日當做普通打手看待,不曾想他竟然還另有身份,瀟湘月可不認為這事隻是個意外,但這人又沒對她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今日還幫了她。
對於其隱瞞身份一事,瀟湘月知曉自己當初並沒對其多有了解。
乾日:“你不是說你是我小妹嗎?”
瀟湘月有些驚訝,沒想到自己一句搪塞彆人的話竟被乾日給當真了,看著他那張毫無表情甚是可以說是略有些凶的樣貌。
不知怎地,瀟湘月突然間想起他那悲慘的身世。
難不成他這是缺愛了?不對,應該說是渴望親情了?
想到這瀟湘當即笑臉瑩瑩的:“乾大哥你不怪我自作主張,反而這是要認下我這小妹了?”
看著滿麵喜色的瀟湘月,乾日不知想到了什麼耳朵都紅了,麵上卻還是麵無表情的樣子,對著瀟湘月點了點頭。
瀟湘月:“太好了,謝謝乾大哥,乾大哥你人好好!”
看著一臉高興的瀟湘月,乾日憋了半天才想出一句誇人的話出來:“你,你的聲音也很好聽。”
瀟湘月:“是嗎?我也這麼覺得。”
乾日:“以後要是有事,你可以隨時來鏢局找我,我一直都在。”
瀟湘月:“好!謝謝乾大哥。”
“瀟姑娘!你沒事吧?”
正當倆人聊得開心之時,蓮霧山找了過來。
因瀟湘月要出門送貨的緣故,早上的蓮霧山來得比平常晚了些許,但在門口等得太陽日上三竿依舊不見人回來,加之想起最近因打聽消息惹上不少人後。
蓮霧山擔心瀟湘月會出事,便一路打聽著找了過來。
幸幸苦苦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卻見到瀟湘月竟對著一個大漢,笑得花枝亂顫的。
瀟湘月發現了乾日那紅得不正常的耳朵,整一口一個大哥逗人呢,猛的聽到聲音,轉頭看去竟是自家上門苦力:“咦?你怎麼找到這來的?”
麵對瀟湘月的詢問,蓮霧山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看著乾日問道:“他是誰?”
“哦,他是……”
還不等瀟湘月回答,乾日直接擋在她麵前對著上蓮霧山的眼睛:“你又是誰?”
看著直勾勾盯著對方的倆人,瀟湘月眉頭一挑:喲~這是要有好戲看了?
蓮霧山:“我是她救命恩人兼幫手好友。”
“哦,我是她大哥。”
“她哪裡來的大哥,她不是孤女嗎?”
不知是因為什麼,乾日突然間便怒氣翻湧,直接一把抓住蓮霧山胸前的衣服,將其拎了起來,惡狠狠的說道:“你這張嘴要是不會說話就彆怪我撕了它。”
看著突然暴怒的乾日,瀟湘月生怕他將自己唯一的苦力打傷了,趕忙勸道:“等等等等,那個乾大哥你先彆急,他這人嘴確實不怎麼樣,你彆跟他一般計較。”
“那個,蓮霧山,這位是我今日剛認的大哥,他叫乾日,是張氏鏢局裡最最厲害的打手。”
也不知是瀟湘月稱呼蓮霧山那十分生疏的話語,還是她那一口一個的大哥,乾日突然間便感覺自己心情好了不少。
順著瀟湘月的意思將人放了下來:“我警告你,從今以後我便是瀟小妹的親人,你沒人要,我家小妹可有人要。”
“哦——原來是乾大哥,幸會!”
被放下的蓮霧山心中任就十分的不服氣,那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剛剛要不是因為瀟湘月還在旁邊,不然我就讓你知道,小爺的衣服可不是你想揪就能揪的。
蓮霧山沒想到,乾日的手竟然這麼快,剛剛被抓時他第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區區長安鏢局實力竟這般高嗎?
瀟湘月看向蓮霧山再次問道:“你怎麼找到這來的?”
蓮霧山:“一路問過來的啊,現在瀟掌櫃的可是個名人,一舉一動都被人關注著。”
他這番話,頓時又讓瀟湘月想起了圍在她家周邊的那群人,頓時雞皮疙瘩掉一地。
乾日聽出了蓮霧山那話裡的不對勁,加上瀟湘月又一臉嫌惡的表情,當即問道:“怎麼回事?”
“你連自家小妹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還好意思自稱大哥。”
乾日:“你!”
見他們一副又要打起來的樣子,瀟湘月也顧不得惡寒了,連忙出聲勸阻倆人,生怕他們又再次打起來。
瀟湘月看著蓮霧山起說道:“你還是少說兩句吧,又或者你先回去,我跟乾大哥在聊一會。”
蓮霧山:“憑什麼?”
瀟湘月:“就憑你不會說話就算了還不會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