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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月五年,三月的倒春寒,罕見的大雪紛飛。

沈凝坐在喜轎中,雙手雙腳被捆住,動彈不得,唯一能動應該就是嘴了。

雙手發紫,雙腳使不上勁不知是誰下死手捆的,再這樣繼續下去她的雙手雙腳得廢了。

“什麼狗屁璃王,前一晚說好今日退親,今日就來迎親,幾個意思?”

她的衣服穿的甚是單薄,裡麵就隻薄薄的裘衣裘褲,外麵就是喜服,鞋子都是不帶絨的,凍的她噴嚏不斷。

“真是服了,上了那老肥登的當了,家族中有此嫡母,真是悲哀,容許嫡姐私奔,敗壞家族名聲,卻不容許她不替嫁。”

喜轎外麵大雪紛飛,鞭炮上的紅色染料褪到了雪上,街道兩旁擠滿了湊熱鬨的百姓。

迎親的隊伍綿延數裡,一邊行走,一邊朝兩邊撒銅錢,最高興的莫過於乞丐了。

一抹紅色的身影映在花轎的幕簾上,“哐”的一聲,一把精致的小巧的匕首從外麵丟進花轎之中。

沈凝艱難的用小手指將匕首勾起,將雙手和雙腳的繩子割斷後,將幕簾輕輕撩開,觀察一下四周的環境。

正準備開始拆頭上的鳳釵和發簪的時候,眼前一抹黑色影子不斷地吞噬著她,如同一雙大手牢牢的抓緊她的喉嚨

意識迷糊之際,那雙令她窒息的感覺消失,周邊是一片不著邊際的白色馬賽克的世界,跟她玩遊戲的時候出現的bug一般。

機械的聲音響起:【滴滴滴,世界意識覺醒,不允許逃婚,任務一:必須嫁給景澤明,如完不成,直接抹殺。】

不等她反應,再次睜開了眼睛的時候,她一動不動的保持著她拆發簪時候的姿勢,滿頭虛汗,大口的呼氣。

她不敢再有想跑路的想法了,等著到璃王府後,拜堂成親,先靜靜苟住,一定不是因為她怕了。

乖巧的跟著派來盯著她完婚的嬤嬤走完了所有流程,嬤嬤走後,她才有些虛脫的靠在床邊,頭上沉重的鳳冠壓著她的脖頸發痛發酸。

本來是知名編劇聯係她去給演員化妝,出差的路上,在高速上開車時,聽著《福女綿綿》小說打發時間,越聽越無語,吐槽女主沈綿自私自利,一心隻為自己,犧牲自己家族去完成自己丈夫的成就。

更是為炮灰女配不值得,一心想著家庭和睦,姐妹同心,性格跟小白兔一般,乖巧,不然也不會有前麵答應替嫁的事情。

最後,成為了女主路上的墊腳石,璃王為了救女配自縊當場,換來的是女配被流放,路上被刁民蹉跎侮辱慘死。

好巧不巧,正在聽小說,正上頭的時候被貨車追尾,直接碾過她的車,再睜開就到了這裡,想到這臉色不由的又白了幾分。

“殿下。”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

“怎麼辦?絕對不能讓璃王發覺自己是替嫁了。”

連忙將紅蓋頭蓋緊,端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腳步聲漸漸逼近,她從紅蓋頭下麵,看到景澤明的鞋子站到她麵前,用著劍簫將她的紅色蓋頭挑起,漸漸露出沈凝的臉龐。

景澤明的眼神直視著她,隻不過這眼神她覺得很奇怪,猶如憐愛人般的眼神,又像是看不透她的樣子。

“你們先下去吧。”

讓伺候的丫鬟忙自己去的了,門口代替的是他的隨身侍衛。

沈凝心中不由的一些緊張,景澤明的臉往前麵稍微湊了一點,想通過眼睛,仔細的看看她心中的想法。

穿著紅色喜服的景澤明很是好看,尤其是那雙眸恰似星辰落入深潭,幽黑而明亮。

伸手將她額前的頭發屢屢,繞在她的耳後固定,看著她緊張的樣子有些想笑。

“彆緊張。”

笑容輕柔,仿佛像春風帶來了希望和生機。

越是這樣的笑,越是讓沈凝害怕,感覺像是看透她一般並且牢牢吃住她不鬆口。

沈凝這才回過神來,順著他的話。

“是有一些緊張。”

景澤明繞開她,坐在她的旁邊,把玩著這自己腰間的玉玦。

“我那把匕首還算鋒利吧?”

沈凝一驚,身體很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什麼意思?難道那把匕首......等等他知道我是替嫁的了?”

繼續說道:“你那嫡姐,現在應該跟她的如意郎君在一起了吧。”

輕笑一聲看向她,手中不忘繼續把玩著玉玦,缺一個角,使得整塊玉如新月形狀一般好看。

“如果我是你,我會直接承認此事,說明原由,避免牽扯家族,夫人,你說是不是?”

說話語氣溫潤和善,聲音煞是好聽。

可那聲夫人,差點嚇的沈凝原地跳起,溫柔刀,刀刀致人命。

有句老話說的好,做人要會能屈能伸,該慫的時候就得慫。

沈凝朝與景澤明相反的方向挪動了一點,拉開些距離,很快的正了正神色。

“那如果,如王爺所說屬實,後果是什麼?”

景澤明有些意外,以為他還得多費些時間的,沒想到她會這麼快承認了。

“後果,自然是給你一顆毒藥,讓你永遠閉嘴。”

輕笑兩聲,笑意漸濃卻又帶些冷意地看著她。

“景澤明的人設怎麼跟原書中的不一樣,原書中對待誰都是和煦溫柔,如沐春風。”

沈凝想到這裡,不由的定住。

“我穿書都有可能,難不成景澤明重生了?”

【請勿隨意揣測景澤明】

世界意識機械的聲音響起。

她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可以確定的是景澤明重生了。

景澤明有些無聊,單手支撐著下巴,看著她的反應。

“那為什麼昨日來退婚,今日就來迎親了?”直麵看著他提問道。

他有些預料之外沈凝會問這個問題,但也不至於,這一點都沒有想到,畢竟上一世中,沈凝膽小又很乖巧,不會做出反駁人的事情出來。

沈凝也有些疑問,但是也不好直接問出,隻能拿退婚一事作為突破口,看能不能套幾句話出來。

“我這個人比較隨心,以前沒有見過小姐你的樣貌,昨日見到了,一見傾心,自然退婚一事做不得數了。”

她看向景澤明的表情,不知道這話真假性有多少,但至少能確定的是,這句話多半是屁話了。

“做個交易。”

沈凝將手心的冷汗悄悄抹自己的紅色喜服上。

“什麼交易?”

“我會守口如瓶,以後如果你有需要我回家探查的地方,可以跟我說。”

沈凝選擇先保命要緊,原書中有一出就是,她父親的書房中有對他不利的書信,但是她不知道是什麼,先賭一把再說。

景澤明從衣袍中拿出一個精致的小木盒,遞給她。

“此為寸斷,不算致命,但會讓你肚腸慢慢寸斷,最後會活活餓死,吃了它,我就信你。”

沈凝毫不猶豫的吃下去,一絲蜂蜜的香甜味傳遍她的口腔,她知道她賭對了,不是毒藥,但她不可以表現出來。

他見狀起身朝外麵走去,將腰間的玉玦丟給沈凝。

眉眼彎彎的望向她,“夫人,以後彆來無恙。”

那模樣像是得到一樣珍稀物品一樣,喜悅無比,沒有了剛剛想毒死她的那副表情。

她可不是什麼傻白甜,這麼容易信他的話,不過目前她的處境稍微安全了。

穿書前,她作為一名著名化妝師,擅長各種妝容,可以說每一個妝容拿出來,都是極易出圈的存在。

不少娛樂圈大拿邀請她出席晚宴,請教她的妝容,有的大製作劇組還會邀請她去給男女主化妝。

【查出給景澤明下毒之人以及解毒】

世界意識當真不給她一絲喘氣的機會,這個事情搞不好,就會被景澤明懷疑不說,還會有隨時喪命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