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昭隻當長公主是心情好,逗她玩兒,就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馬車一路進了宮裡,荊昭心癢癢想看看皇宮是什麼樣,又礙於對於皇室的恐懼不敢有任何僭越的舉動。
“把簾子打開。”
隨行的婢女從外麵撩開簾子,荊昭雖好奇,但依舊克製自己的行為。
正如長公主所說,她現在是長公主的人,沒人敢明麵上對她做什麼,但她也不能給人留下被人口舌的把柄。
荊昭蹲在簾子後麵,左瞧瞧右看看。
這琉璃瓦肯定很值錢。
這宮燈是鑲了金邊的嗎?眼睛要被閃瞎了。
那個路過的小宮女真好看。
皇宮到底有沒有假太監啊?
“昭兒看什麼呢?如此出神。”
荊昭看著長公主疑惑的模樣,思索著要編點什麼,最後一條若是被長公主知道了,還不得立馬被長公主扔出馬車。
“長公主,玉華宮到了。”
聽到婢女的聲音,荊昭鬆了一口氣。
長公主看到她偷偷鬆口氣的模樣,不禁笑出了聲。
荊昭先下車。
這宮裡還香噴噴的,這味道要是做成香水,肯定大賣。
“昭兒,這玉華宮是鄭貴妃的居所。”
“知道了,長公主。”
真正的“戰場”到了,荊昭不動聲色地理了理衣裙,跟在長公主身後。
“你上前來,走那麼後做什麼?”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了玉華宮。
“參見長公主。”
荊昭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點小差都不敢開。
還好昨晚五嬤嬤給她突擊了一下規矩。
長公主坐在左手位第一個,荊昭坐在長公主的後麵。
“長公主身旁的女子好眼生。”
荊昭聽到有人談論自己,立馬驚醒起來,她朝說話的人看去。
右手第一位,應該也是個娘娘。
長公主沒有回應,自顧自地品著酒:“昭兒,這個不錯,你嘗嘗。”
旁邊的小宮女立馬給荊昭斟酒,荊昭看著眾人都在和旁邊的人攀談,並沒有注意到她這邊的動靜,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如何?”
“美酒。”
“等回去時讓鄭貴妃送我們兩罐。”
荊昭點點頭,無意間瞥到剛剛提起話頭的娘娘,她還在盯著這邊。
長公主不搭理她,荊昭是長公主的人,肯定要以長公主為先。
“徐妃怎麼一直盯著我家昭兒看啊?你又沒兒子,也不能讓昭兒回去給你做兒媳吧!”
周圍眾人聽到此話,紛紛笑出聲來。
徐妃聽得這話,笑了一聲:“我是看長公主今日的妝容甚是美麗,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是啊姑姑,你今天的妝容我都未曾見過,尤其是那眉毛,好似一幅畫一樣。”
一旁的小宮女好像得到了叮囑,開始給荊昭介紹每一位貴人。
“這是二公主,是皇上的二女兒,生母是鄭貴妃。”
女憑母貴啊,鄭貴妃是寵妃,這二公主自然也受寵。
不過這妝容實在不適合二公主,有些老氣。
“這妝容是昭兒為我畫的。”
荊昭站起來,福了福身:“見過二公主。”
二公主也注意到了荊昭,她上下打量著,十分好奇這個讓她姑姑一說到就萬分自豪的女子。
“你今天彆走了,留下來給我畫個像姑姑那種,新樣式的妝容。”
荊昭低著頭,看向長公主。
“你若是喜歡,就來我府裡住幾日,昭兒一人留在宮中,我也不放心。”
“姑姑不是不知道,父皇不允許我出宮,若是可以,我定在姑姑府裡住個一年半載。”
鄭貴妃:“休要胡說,你父皇不讓你出宮不也是為了你好。”
徐妃:“看來長公主還不知道呢?”
荊昭低著頭,看來有大瓜可以吃啊。
這皇室秘辛必定炸裂。
眾人看向徐妃。
徐妃:“我可不敢說,若是被聖上知曉了。”
“你這人,要麼彆說,話都說出口了,又拿回去,真是掃興。”
長公主:“但說無妨。”
徐妃這才緩緩道來:“上月中旬,軍器監的小女兒出門踏春遊園,離奇失蹤,到現在都沒回來。”
眾人被嚇了一跳。
徐妃繼續道:“上月底,軍器監收到女兒的首飾,可還是不知女兒是死是活,毫無蹤跡。就在軍器監收到女兒首飾的那一天晚上,都水監新納的美妾也離奇消失”
二公主:“不會那美妾的首飾也被送了回去吧?”
徐妃:“沒錯。二公主聰慧。”
鄭貴妃:“你又是從何得知。”
徐妃:“那自然是聖上同我說的。”
荊昭本就膽小,又被徐妃這麼一嚇,總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
長公主看出了荊昭的不自在:“行了,都彆說了,既然此事聖上已然知曉,那定會差個水落石出,我們就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鄭貴妃也張羅著大家去賞花。
二公主對長公主的新式妝容很是喜歡,催著荊昭趕緊給她也設計一個。
二公主又求鄭貴妃去和皇上說情讓她去長公主府小住幾天。
鄭貴妃是個寵女兒的,沒幾句就答應了二公主去求求皇上放她出宮。
二公主又讓荊昭搬來長公主府,這樣兩人就能日日待在一起了,荊昭她是越來越喜歡。
“我要是個男子,定要求娶昭妹妹。”
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二公主眼珠子一轉:“不過昭妹妹若是願意,我可以為你和我表兄牽線。”
表兄?
還沒等荊昭問出口。
“我表兄正是姑姑的大兒子,徐望山。”
二公主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表兄如何英勇善戰,又是如何的玉樹臨風。
說到最後,二公主還意猶未儘:“昭妹妹,等過些日子表兄回來了,定讓你一見傾心。”
長公主:“好了,哪有你這般還未出閣的女子對男子如此議論,你帶昭兒到處逛逛,她很是喜歡花呢,對我院裡的花愛不釋手。”
荊昭如釋重負。
二公主也點到為止,看出荊昭的不自在,帶著她去彆處逛了。
兩人剛離開。
陸昭儀姍姍來遲:“給長公主請安,各位姐姐請安。”
荊昭在錦鯉池邊看到陸昭儀,便被她的異域美貌驚豔了。
“那是陸昭儀,父皇的新寵,是外邦公主。”
荊昭會意,送來和親的。
這外邦應該是西域那邊的,果真貌美。
荊昭以前就很羨慕西域人的高鼻梁大眼睛,濃密的頭發。
“好了,不說這些了,這花你要是喜歡,我去找母妃,讓她送你。”
“不用不用。”
荊昭連連拒絕,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忘記了。
她看到二公主身邊的貼身婢女已經露出了不悅。
連忙岔開話題:“二公主願意讓奴婢為您梳妝,已經是莫大的恩寵了。奴婢哪還敢奢想這些。”
“你這是做什麼?一口一個奴婢的。”
二公主轉過身,佯裝生氣。
怎麼這裡的人都這麼容易炸毛啊?
荊昭湊上前,低語。
“你說到做到。”二公主擠出一抹狡黠的笑。
“啊!”
“怎麼回事?”
“陸昭儀落水了,快來人啊。”
待兩人到玉露台,就看到落水的陸昭儀被婢女抱著瑟瑟發抖,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忍不住憐惜。
眾人亂作一團,荊昭瞥見抱著陸昭儀的婢女和陸昭儀低語了幾句,就聽到陸昭儀大聲指責起來。
“徐妃,你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推我。”
被點到名的徐妃後退一步,隻覺得這女人真是瘋狗。
“你無憑無據,為何要冤枉我?”
“我冤枉你?從我進宮的那天,你就對我充滿了敵意,前幾日給我送來的花,也放了能致我呼吸困難的東西。”
眾人都看向了徐妃。
徐妃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
“長公主,我真的沒有。”徐妃拉著長公主的袖子,語氣顫抖。
“皇後娘娘駕到。”
眾人連忙跪下。
荊昭跪在地板上,頭都快要杵進地板裡了。
“怎麼回事?賞花賞進了錦鯉池?”
皇後看著狼狽的陸昭儀,讓人帶她下去更衣。
陸昭儀甩開扶起她的嬤嬤,爬到皇後麵前:“皇後娘娘,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徐徐想要謀害臣妾。”
陸昭儀把兩件事完整地敘述一遍。
“此事我會調查的,你先回去更衣。”
“臣妾不敢。”陸昭儀看向徐妃,那模樣,讓徐妃忍不住想撲上去打她。
“有我在,沒人敢動你。”
回到玉華宮,二公主帶著荊昭回了自己的寢殿。
荊昭心不在焉地想著剛剛發生的事,總覺得這事不是這麼簡單,但看著其他貴人,又是一副什麼都不清楚的樣子,腦子裡成了一團亂麻。
“想什麼呢?”
“沒有,在想要為二公主畫一個怎麼樣的妝容,才能配得上二公主如此嬌美的容顏。”
“吃了蜜了,嘴這麼甜。”
一直到用過晚膳,長公主才帶著荊昭和被皇上準許出門卻隻能待在長公主府裡的二公主回府了。
荊昭本想回家,卻被二公主強硬留在長公主府。
“我倆如此投緣,你真的忍心拋下我一人嗎?”
荊昭看著麵前一盒首飾,立馬把要回家的想法扔出腦子。
“這麼多首飾,都是給我的?”
荊昭拿起一串珍珠項鏈,在脖子上比劃著。
“當然,你也告知我喜歡什麼樣式,我讓工匠去做。”
荊昭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明天我先畫一個出來,看看能不能做。”
第二天,荊昭早早地起來畫自己想到的東西。
彆人都是古借今,她這是今借古,現代很多好看的飾品若是能做出來,定能賣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