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約三十的男人打開門,打量了一下四人,開口問道:“不知幾位有何貴乾?”
崔元沐拿出畫像,對著他展開,“請問你可見過這畫像中人?”
男人隨便掃了一眼,不以為意道:“沒見過。”他隨即便要關門,崔元沐立即抬手抵住麵前的門,金一栩也迅速上前一步抵住另一扇門。
男人麵色一驚,壯著膽子喝道:“你們這是要乾什麼?難不成還想強闖民宅麼?”
話音剛落,屋內傳來一道女聲:“老王,誰呀?”一個女人走到男人身後,對著四人投出疑惑的目光。
崔元沐拿出腰牌,神情嚴肅:“大理寺辦案。”
男人一愣,慌忙打開門,對著他們拱手作揖:“見過幾位大人,方才是小人多有冒犯,還望幾位大人恕罪!”女人也跟著他對四人行禮。
“無妨。”崔元沐轉向冷陌淮,“大人。”
冷陌淮隨即走入屋內,三人跟在他身後進屋。
女人見另外三人對這個身著黑色勁裝的青年如此恭敬,也能猜出他的官職比他們高。她趕緊去倒了杯熱茶遞給冷陌淮,想替男人向他賠罪,“大人請用茶。”
冷陌淮平淡道:“不必,多謝。”
女人尷尬地笑了笑,又將茶杯放回到桌上。
冷陌淮喚了崔元沐一聲。
崔元沐立即將畫像再次展開於二人麵前,沉聲問道:“你們仔細看看,想想自己到底有沒有見過這畫像上的人?”
夫婦二人睜大眼睛,貼近畫像仔細看了看,便對視一眼,轉向崔元沐,恭敬回道:“大人,我們是真沒見過這人啊。”
“搜。”冷陌淮吩咐一聲。
崔元沐與金一栩齊聲稱“是”,隨即在屋內到處仔細搜查。
夫婦二人眼神惶恐,對著冷陌淮說道:“大人,那人不可能藏在我們屋裡啊。”
冷陌淮沉默不語。
不一會兒,二人搜查完畢來至冷陌淮麵前,“大人,並未發現可疑之處。”
冷陌淮立即轉身朝屋外走去,二人緊隨其後。
夫婦二人見他們離去後,才放下心來,立即關上了屋門。
金一栩肅然道:“大人,隻剩最後一處了,那毛賊一定就在那裡。”
冷陌淮神情嚴峻,吩咐道:“待會若確定是他,直接動手。”
“是,大人。”
話罷,他們身後傳來卜子遙的聲音:“大人!”
三人停住腳步,回頭看去,卜子遙快步跑到他們身前。
“如何?”冷陌淮問。
卜子遙道:“大人,我看到那婆婆的孫兒了,他是一個胖子,所以一定不是那人。”
冷陌淮立即轉身,加快步伐,朝著巷子深處走去。
四人來至最後一處房屋。
“咚咚。”
一個男人隨即打開門,眾人見到他的模樣,頓時皺起眉頭,崔元沐三人看向冷陌淮。
“是你。”冷陌淮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人,他的右眼周圍有著一塊青色胎記,他正是前幾日在街上擄走舒之薏的那人。
“哎,大人,是你啊。”男人露出笑容,立即打開門,伸手做出“請”的姿勢,看向四人,“幾位大人,快快請進!”
四人隨即進入屋內,男人又微微彎腰,伸手指向座位,“幾位大人請坐。”
冷陌淮神情冷漠:“不必。”
男人點點頭,恭敬問道:“那不知大人今日光臨寒舍,有何貴乾啊?”
三人麵露不解看向冷陌淮,崔元沐問道:“大人,你認識他?”
“碰巧見過兩次。”冷陌淮道,“將畫像給他看看。”
“是。”崔元沐又將畫像展開,“你看看是否見過這人?”
男人靠近看了看,微眯起眼,過了片刻回道:“沒見過。”
冷陌淮打量著他的神情,問道:“為何看這麼久?”
男人笑著道:“哦,大人,我是看這人還長得挺好看的,我要是見過肯定有印象,所以就多看了一下。”
冷陌淮平靜道:“此人是我們要緝拿的人犯,今日各家各戶我們都得逐個搜查,你不介意吧?”
男人語氣誠懇:“當然不介意啊,大人隻管搜便是,反正那人沒藏在我屋裡。”
冷陌淮吩咐道:“搜。”
三人隨即開始在屋內搜查起來,崔元沐走至左邊搜查,卜子遙去到右邊檢查,金一栩走向前方,進入一道黑色簾子隔開的小房間搜查。
冷陌淮看向另一間房間,朝前走去。
男人快步走到前麵,將門打開,“大人,這是小人睡覺的地方。”
金一栩走出房間,來至冷陌淮身旁,“大人,那邊是一間廚房,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崔元沐與卜子遙也向他們走來,向冷陌淮稟報並未發現異常。
冷陌淮走入房內,四處看了看,其他人也跟著進屋,檢查起來。
崔元沐敲了敲牆,對著冷陌淮搖了搖頭,示意這牆是實心的。
冷陌淮看向男人,直接問道:“昨夜你可有聽聞什麼奇怪的聲音?或是見到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姑娘經過此處?”
“沒有。”男人神色從容回道,眼神中透出好奇,“大人可方便告知這人是犯了什麼事,也好讓我留個心眼,若我不巧碰見他,一定趕緊來告訴大人。”
冷陌淮思量片刻,緊盯著他說道:“這人昨夜潛入了一女子的閨房,趁她入睡之際,對她下了迷香,欲對她行不軌之事。”
“什麼?”男人神色詫異,帶著幾分慍色,“原來這人是個淫賊!那大人定要快些將他抓到啊。”
冷陌淮觀他反應還真不像是裝的,沉聲道:“這是自然。”他轉身看向三人,“走。”
冷陌淮剛要走,忽然察覺到一絲怪異的聲響,他停住腳步。
崔元沐問:“大人,怎麼了?”
見三人未有反應,冷陌淮道:“沒什麼。”他隨即走出房門,四人一同離開屋內。
見他們離去,男人站在屋門旁,對他們輕微躬腰,“恭送幾位大人!”
金一栩眼神中滿是困惑:“大人,真是奇了怪了啊,怎麼沒一個人和這畫像長得像的?難道是我們找錯地方了?”
崔元沐道:“不……”
冷陌淮打斷道:“應該是找錯了,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崔元沐止聲,思索片刻,不再多言。
見他們遠去後,男人收起笑容,臉上浮現複雜的神色。他關上屋門,朝房內走去。
暗室內,漆黑無比,看不見一點光亮。
舒之薏倒在地上,她剛剛忽然聽見了冷陌淮四人的聲音,就開始在原地蹦跳,想弄出些聲響讓他們聽見。
但由於她的雙手雙腳都被緊緊綁著,她在用力跳躍時不小心腳一滑,便摔倒在地,現在隻覺渾身疼痛。聽到他們走了,就更加難受了,她心中的一絲光亮也熄滅了。
半晌,舒之薏隔著黑布感覺到暗室內忽然浮現微弱的光線,她知道是他來了。
男人走下來,見她倒在地上,頓時皺起眉,向她快步走去,“美人這是怎麼了?怎麼倒地了?”他立即蹲下身,將她口中的布帕拿出,伸手去扶她。
他一碰到她,舒之薏立即向後靠去,大喝一聲:“彆碰我!”
男人微愣,停住動作,不解道:“美人怎麼忽然生這麼大的氣?”
舒之薏轉向彆處,沉默不語。
她方才已經聽見了他們在房內的對話,她真是沒想到,他昨夜竟還有膽量去闖其他女子的閨房,還企圖對她不軌。虧她還以為他就算不是好人,但也不是惡人。現在看來,他對她所做的一切也根本都是假的,他隻不過是在她麵前裝模作樣,她竟還真的相信了他的鬼話。
男人愣了片刻,忽然從身上拿出一根銀針,緩緩說道:“我還真不知道美人是什麼時候丟了根針在屋內,雖說我不知這針是何用意,但想必你那位大人應該能猜出是你放的。方才要不是我提前發現了它,怕是就要被他懷疑了。我都還沒因此事生氣呢,美人反倒還生氣了。”
舒之薏不理這話,麵無表情道:“放我走。”
男人為難地說道:“現在可不行,我還要等著美人答應做我的朋友呢。”
聽了這話,舒之薏隻覺無語至極。她滿臉氣憤,轉向他破口大罵:“誰要和你做朋友啊!你這個神經病!醜八怪!死變·態!快放我出去!”
話音一落,男人麵色驀然一變,他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猛地壓倒在地,厲聲道:“你說什麼!”
舒之薏一驚,眉頭緊鎖,隻覺疼痛感和窒息感漸漸彌漫開來。
“你想死麼?”男人眼神陰沉,指尖愈發用力,將她的脖子逐漸掐紅,“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才讓你敢這麼肆無忌憚!”
聞言,舒之薏頓時忐忑不安起來,心頭湧上一股強烈的恐懼感。
他還真是陰晴不定,剛才還說要和她做朋友,現在卻突然這麼對她,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雖說看不見他的臉,但她感覺到他的手在逐漸加大力度,這才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他對她起了殺心!
舒之薏隻覺馬上就要喘不過氣,她顫聲開口向他求饒:“我……我錯了,昳麗大哥……我錯了!”
聽聞此話,男人微眯起眼,看著她這痛苦的表情,發現自己已將她掐紅,這才開始慢慢收力,漸漸平複自己的心緒。
下一刻,男人聽見一道輕盈落地的聲音,隨即麵色一沉,轉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