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蓁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她隻覺得此刻腦袋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來。
而更恐怖的是,她看著“十皇子”邪笑著向她走來,伸手欲扒她衣服,她被嚇得幾乎魂飛魄散,也不管什麼身份之彆,下意識將巴掌甩了上去。
可“十皇子”並未放棄,反倒是更加猖狂,他隻後退了幾步,便又再次向她靠近,且這次還邊走邊脫衣服,葉蓁蓁此刻被嚇得六神無主,隻能不住地後退,退著退著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到了一處懸崖邊上。
眼見“十皇子”靠得越來越近,葉蓁蓁緊閉雙眼,心中默默祈禱對方離開,誰知這掩耳盜鈴的舉動竟真見了效。片刻後,她再次睜眼,才發現這不過是一場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昨日睡覺前十皇子確實是這般作態,也難怪夢中也會夢到這場景。
葉蓁蓁心中苦澀,她想起出嫁前母親的叮嚀,又想起父親的警告,深深的無力感席卷心頭,她深覺日後怕是要身處水深火熱之中了。
昨日那般“粗魯”的舉動也未令十皇子對她放棄興趣,她也隻能寄希望於十皇子能快些對她失去興趣,好讓她能全了不願相夫教子的夢。
葉蓁蓁站在床邊上,等待顧詢墨起床。
出嫁前教習姑姑曾說,女子出嫁後要侍立床邊等待丈夫起床,伺候他穿衣洗漱,葉蓁蓁本不想如此,可昨日之舉毫無作用,她隻能用這樣順從的舉動爭取讓十皇子對她失去興趣了。
但葉蓁蓁還有一事不明,為何昨日十皇子如此著急洞房,但今日醒來兩人卻並未成事呢?
總不會是她醉酒睡去讓十皇子失去興致了吧?
不然日後天天醉酒?
葉蓁蓁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天天醉酒太過明顯,若惹惱了十皇子,自己父母怕也有可能受牽連。
“哎”葉蓁蓁輕歎出聲。
“嗯……”床上的顧詢墨發出一聲咕噥聲,葉蓁蓁趕忙收回思緒,端正地站在床邊等待對方起身。
顧詢墨昨日睡得不算安穩,兒時害怕暴露身份的恐懼令她至今都無法適應有陌生人睡在她身旁,哪怕對方已經被迷暈了。所以昨日她翻來覆去輾轉反側,今日竟還比葉蓁蓁晚醒了。
“你……站在那乾嘛?”
“伺候夫君起身。”葉蓁蓁拿起衣架上的外袍向顧詢墨走來。
“不用”顧詢墨接過衣服道謝,又說道,“平日我都自己穿衣,無須你服侍。”
“是”葉蓁蓁隻能無助地站在身旁。
外間等候的侍女聽到房間內二人的聊天,知道他們醒了,便揚聲問道,“殿下,大夫人,可要奴婢們伺候?”
“進來吧……”
丫鬟魚貫而入,為她們端來洗漱用品。
待兩人洗漱過後,大丫鬟才開口道,“殿下是否要用早膳?”
“可。”
一頓早飯兩人都是食之無味,顧詢墨不習慣和陌生人相處,當時和季竹心也是因為戰線一致、再加上季竹心有心緩和氛圍,兩人自然相處和睦。
可葉蓁蓁謹遵規矩,食不言寢不語,溫順的不行,顧詢墨也不敢對她說什麼重話。她找不到什麼話題,隻能安安靜靜吃完了一頓發後,拋下一句要去處理公務就溜了。
葉蓁蓁見狀這才放下心來。
-------------------------------------
季竹心昨夜宿醉,加上體力勞動,今日起來便覺得有些頭痛,便直接關起門來又睡了一覺,直接睡到中午才醒。
顧詢墨在書房待了半天,抱著手機學了些《厚黑學》後,深感學有所成,才準備去季竹心那彙報彙報成果。
誰知剛到那,便見季竹心已經擺好了午膳,她一時間也忘了來意,便直接坐下來毫不客氣開吃。
當年剛入府時,季竹心便從外麵找了個好廚子專門服務自己。這廚子在外麵也十分搶手,季竹心用了空間裡新潮的調味料才終於將她騙了過來,所以能吃到這午膳的機會少之又少,顧詢墨自然毫不客氣。
“呦,什麼風把您吹來啦?”季竹心調侃道,“昨日溫柔鄉好不快活哦?”
“你夠了啊……”顧詢墨斜睨一眼,“我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嘿嘿,吃菜吃菜。”季竹心岔開話題。
“哎……”顧詢墨咽下一口菜,可心中的擔憂卻無法咽下,她一方麵為未來憂愁,一方麵又被這口味絕佳的飯菜讚歎,“好好吃哦。”
見季竹心疑惑地看向她,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啥。
“哎……昨日見了父皇指給我的正妃,可這正妃性子太溫順了,我原本計劃是冷落她的,可她這麼溫柔,我又覺得有些不舍得了冷落她了,否則和我從前又有什麼區彆呢?心心,你能理解我的對嗎?”
“嗯嗯嗯。”季竹心嘴裡吃著菜,含糊不清地應道。
“我懂的,可你若不冷落她,你要和她坦白嗎?還是和她睡著素覺?”季竹心苦口婆心,“都不行啊,總有暴露的風險……”
“我知道的……可是……”
“哎……”季竹心歎了口氣,“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季竹心也不想無故浪費一個女孩的青春,若這個姑娘無意婚姻還好,若她想夫妻和睦子女繞膝呢?
“算了,你先將她穩住吧,到時候哪天讓江霽再去試探試探口風再做定論吧……”
“好!”
-------------------------------------
宋柏元回房後洗了個澡,他此刻身上汗津津的,自己都覺得自己身上有股汗味,哪敢就這樣再湊到季竹心身前。
“老宋今日這麼早就起來洗澡?”
兄弟們幾人在外打著牌,今日眾人都起得晚,隻以為宋柏元一大早起來就洗澡了,也沒人懷疑昨日他到底去了哪,畢竟昨日幾人也是在前院醉酒後被小廝們送回來的。
“搞不懂……”
宋柏元這一澡洗了約莫半個時辰,甚至破天荒的用香料熏了衣服,甚至還找到了壓箱底的玉冠束發,平日不打扮還好,一身黑衣隻顯得氣質冷然,一派生人勿近之感。
今日他不僅用玉冠束發,還選了件天青色長袍,腰上用點綴著白玉的腰帶束著,端的是一副玉麵公子模樣。
“哇!”原本還在打著牌的眾人見宋柏元出來,便齊齊轉身看去,卻被他這副模樣驚到了。
黑臉大漢搶先開口,“果然是人靠衣裝啊,老宋今日這打扮怕連我都比下去了。”
這番話令眾人都笑倒了,紛紛吐槽大漢的不要臉。
宋柏元卻略顯緊張,今日他洗澡時下意識便想將自己收拾的利落些,誰知最後便用力過猛成了現在這模樣。
也不知季竹心是否喜歡……
他如今已二十有五,可現在他無父無母,無權無勢,年紀也長季竹心五歲,除了這副皮囊尚且不錯,他根本想不出季竹心能看上他什麼。
他心思沉沉,但腳步卻一刻不敢停,今日洗澡換衣服本就耽擱了許久,再不去伺候怕是要被問責了。
到季竹心院子時剛巧趕上她在用膳,往日她用午膳時,他都是在門外候著,等候差遣。
今日他卻昏了頭,差點想走進屋內,好在身旁的丫鬟對他使了個臉色,他這才悄悄退出,站在了門邊。
好在十皇子背對著他,也沒注意他的舉動,隻是,十皇子的出現仿佛一盆水般,澆在他頭頂上,一番熱情瞬間熄滅。
直到冷靜下來,他這才想起,季竹心是有丈夫的,而他隻是個試圖偷走彆人幸福的可憐蟲。
“咕咕。”宋柏元便想邊覺得委屈,連肚子都開始咕咕叫了起來。
今日一回去他都沒用早飯,隻想著快點收拾自己來見季竹心,如今不僅沒能和她說上話就算了,肚子也餓得不行。
他偷摸著揉了揉肚子,試圖讓它不再叫喚。
季竹心自他踏進房門那刻就注意到了她,隻是顧詢墨在這,她也不能太明目張膽,見他今日拾掇得十分養眼,季竹心看著便覺得舒心許多。
她借著夾菜給顧詢墨的功夫又瞥了眼對方,卻見他捂著肚子神色糾結,不由得輕笑出聲。
“咋了?”顧詢墨有些不明所以。
“沒什麼。”季竹心搖了搖頭,又給她夾了一筷子,才招手喚丫鬟過來耳語幾聲。
丫鬟福禮告退,季竹心二人用膳也差不多結束了。
“走了,我得去正妃那看看去,不然萬一覺得我偏袒你不去她那,我今天晚膳在她那吃,不用等我了。”
“好。”
季竹心送她出門,站在門外注視著顧詢墨遠去的背影,手卻輕輕蹭了蹭男人手背。
宋柏元臉色通紅,將手攏到袖中,剛剛觸碰到的地方似乎都在發燙。
但季竹心轉身回到房中也沒給他一個眼神,失落之餘,沒有她的吩咐,他也隻能在外麵站著。
“下去吧……”宋柏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也沒注意身邊的變化,隻聽到季竹心這聲吩咐,便下意識轉身欲走。
可還沒走兩步,便聽季竹心憤怒地喊他回來布菜。
他迎著丫鬟自求多福的表情走進了房中,心中卻是滿腔疑惑。
夫人不是剛用過午膳嗎?怎麼又要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