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1 / 1)

“江霽哥哥,你怎麼在這裡呀?”

“江霽哥哥,你旁邊的姐姐是誰呀?是你的妻子嗎?”

“江霽哥哥,你怎麼會認識這麼美麗的仙女姐姐呀?”

“江霽哥哥,你怎麼突然有錢了?不用和我們一樣睡破廟了嗎?”

江霽被幾個小孩圍著,一個接一個問題拋出,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能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

好在季竹心開口了,她對著小孩們解釋道:

“不是哦,我不是你們江霽哥哥的妻子,這裡是十皇子府。你們江霽哥哥以後就在這裡做賬房先生啦,他在來之前還說要把你們接過來,所以我就讓人把你們接過來了。”

“那姐姐你是十皇子的妻子嗎?”

小花本算是幾個小孩中的小頭頭,所以遇到什麼事時,幾人也都是以她馬首是瞻,所以她也是最膽大地對著季竹心問出了問題。

“算……算是吧”

如果按照目前的身份來看,她確實是顧詢墨的妻子?

見季竹心沒有生氣,小花又追問道:“那我們以後在這裡可以做什麼呢?”

“可以做什麼暫時還沒確定,但你們可以在這些先休息幾天。”

季竹心沒有教過小孩,培養她們的計劃還需要她再琢磨琢磨。

琢磨著琢磨著,又是五天過去。季竹心隻來得及地製定了幾人的初步訓練計劃。

這幾個小孩中除了小花,其餘三個小孩都不是愛講話的。

小花膽子大,腦子也活絡,季竹心想著江霽可能有一日終究會離開,心中便起了讓小花去學習算數的心思。

所以幾人的安排便成了——上午幾人和她去後山訓練,而下午時再給他們請啟蒙老師教授知識。其中,小花每日還需要抽出一個時辰,隨著江霽去賬房先生那裡打下手。

季竹心目前對將他們培養成暗衛也沒什麼信心,但至少在行動,有行動就聊勝於無,實在不行她就當為培養勢力做鋪墊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半年過去,臨近年關,季竹心也忙了起來。

她在府中是側妃不假,但十皇子沒有正妃,於是掌家的權利便落到了她手中。

皇帝在放皇子們出宮時都給他們分了一些資產,其中就包括一些田地資產。年關時佃農們都需要來府中上報一年收成和繳納定量的錢財。

季竹心這兩日忙的腳不沾地,也就沒了繼續訓練的心思,乾脆給幾個小孩放了年假。

這日,季竹心剛送走一批佃農,準備去外院走走放鬆放鬆。

誰知卻在牆角聽到了小孩的哭聲,那聲音明顯還是個小孩子的聲音。季竹心走上前去,才發現是小花。

小花平日裡有多堅強她是知道的,季竹心從沒見她像今天這樣傷心過。

“小花,你怎麼了?”小花聽到聲音,忙捂住臉,不想讓季竹心看到她現在的模樣。

季竹心關切的聲音聽得她眼淚更加控製不住,她用力地用袖子擦了擦眼淚,也不敢看向季竹心,隻是語氣悶悶地回答:

“沒什麼……”

“有什麼和我講講唄?我在府裡很有地位呦?有誰欺負你的話我幫你出氣,好不好?”

季竹心語帶蠱惑,邊說邊走近了小花,將她摟在懷中輕輕拍了拍。

季竹心實在是不敢想象,小花左不過才十歲,這麼小的小孩就在外漂泊流浪,到底是吃了多少苦才能在人前披著這層活潑的偽裝。

季竹心越想越覺得心疼。

被人抱在懷裡的滋味實在是太幸福,小花再也控製不住,抽噎著將事情的原委告知了她。

原來自從季竹心將小花安排到賬房先生那打下手後,賬房先生便因為她是個女孩看不上她。他說女孩就不應該來學算術,而應該在閨房繡繡花做做女工。

小花對於學不學算術其實沒有太多想法,她隻想以後能在季竹心這裡能有用武之地。

她害怕被季竹心厭棄,如同自己父母從前拋棄自己那樣。

所以季竹心將她安排在此處後,她每日都會準時到達賬房學習算術,風雨無阻。

可賬房先生卻不滿意。

哪怕小花有心討好,他也毫不承情,不僅當著小花的麵對著江霽悉心教導,轉頭卻嘲諷她什麼都不會就不要丟人現眼。

可小花覺得很委屈,她沒有學過算術,賬房先生也不讓她學,卻要求兩人去算同一本賬本,這不就是為難人嘛?

小花被抨擊地體無完膚,漸漸便開始害怕去賬房。江霽對此也是有心無力。他也算是寄人籬下,不好指手畫腳,也不好為她發聲,便隻能平日學完後晚上來教她。

小花知道江霽是要科舉的,日後是要做大官的,便婉拒了他的好意。

而這兩日賬房先生更是變本加厲。到了年關要做的賬更多了,他心情不好便對她更看不起。今日甚至將她趕出來,說不要礙他的眼。

小花氣不過,才跑到了這裡哭,誰知卻正好碰上了來散步的季竹心。

聽完事情原委後,季竹心這才知道平日裡和藹的賬房先生竟是如此。

她原本想著江霽不會做賬,便多留了賬房先生一段時間,誰知道這人對家中主子安排的人也能這麼理直氣壯地區彆對待。

季竹心知道此人不可再留,便安慰起小花:

“過兩天我把這賬房先生解聘,以後江霽哥哥做賬房先生好不好?”

小花聞言漸漸止住了哭泣,對著季竹心展顏一笑。

“謝謝姐姐,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

季竹心對小花的話沒太在意,隻是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好,那我等著哦。”

季竹心雷厲風行地第二日便將賬房先生解聘,為了避免他在外麵亂說,還多給了半年的薪酬。

隻是賬房先生的事務確實不少,原先的賬房先生在來十皇子府前已做了不少年的賬,自然得心應手。如今輪到江霽來做時,便明顯有些力不從心了。

但季竹心對此並不後悔。

日後若要發展勢力,肯定是要一個信得過的賬房先生,如今她也隻是將這個想法提前而已。

季竹心處理完此事後,又開始處理起還其他未完成的事務。眼見終於到了臘月二十四,民間撣塵的日子。

季竹心的工作也在今日算是告一段落,終於有了喘息的時間。

更令她開心的是——裴寄舟回來了!

裴寄舟一回來便給她遞來了拜帖,說是正月初二來看她。

擔憂的事情一個個解決,季竹心也終於有空再次點開了係統手冊。見到上麵明晃晃的3000聲望值,季竹心喜不自勝。

她馬上就可以兌換手機,享受一個人睡覺、天天玩手機的日子啦!

累了一整年,事情基本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季竹心準備小小躺平一下,連宋柏元幾人回來都沒能影響她的好心情。

當日的餘威仍在,宋柏元一見到她便想起之前自己做的蠢事。

加上自己隻找到了其中一本秘籍,他心中更是忐忑,隻得跪在她麵前請罪。

“望皇子妃恕罪,屬下找了半年,隻找到一本《葵花寶典》”

宋柏元從懷中取出秘籍,雙手捧著舉過頭頂,他不敢正視季竹心,隻得低著頭高舉著雙手等待對方的回答。

突然,手中一輕,隨後是翻閱書本的聲音。他緊張到不敢發出一點聲響,但也不敢將手臂放下。

季竹心簡單掃過了這本書,才發現這是20年前一個穿越者所寫。

可最後一頁,這前輩也隻寫了一句‘若能活下去,一定會寫完這本。’

季竹心不知道這位前輩是個鴿子精還是說後來他沒有活下來,但秘籍上沒什麼有用信息,她也沒了探究的心思。

相比這個秘籍,她覺得眼前的男人更有意思。

雖然她知道這人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宋柏元,但看著和前世認識的男人一模一樣的臉時季竹心還是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蹲下身,用他帶回來的書拍了拍他的臉,語氣愉悅:“隻找到一本啊,你說該怎麼罰你呢?”

兩人臉完全一樣,但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性格,麵對她的調侃,反應自然也不一樣。

宋柏元不敢動,也不敢回答,隻是安靜地的等待對方的審判。

卻聽對方輕笑一聲,而後的話仿若天籟一般,“罰你先回去過個年吧。”

宋柏元不可置信地抬頭,見她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連忙叩謝:

“多謝皇子妃。”

“還有,喊我夫人就行,我可不是正妃。”

季竹心留下這麼一句就離開了,徒留宋柏元在背後抓耳撓腮想不明白。

他記得之前季竹心盯著他許久,似乎就是因為稱呼問題?

可今日稱呼她‘皇子妃’為什麼還是被說?

難道……失寵了?

宋柏元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

畢竟半年下來他隻找到了其中的一本書,季竹心也沒什麼生氣的意思。甚至讓他去過個好年,這不就是因為失寵了所以也不敢氣焰囂張了嗎?

可季竹心一時間的心善還真就令他有些不適應。

他覺得季竹心雖然剛開始刁蠻了些,可安排他們去找秘籍時,資金都是給的足足的,絲毫沒有外放他們的意思,可見她的心並不壞。

季竹心不知道他的想法,若知道了也隻會覺得好笑。

她讓他們去找秘籍給資金也隻是因為怕他們群情激憤最後到皇帝那告密。今日也不是因為友善而放過他,隻是因為逗他之後見他沒什麼反應覺得沒意思,才放過了他。

不過,這次美麗的誤會也導致日後宋柏元對她的印象漸漸朝不可控的方向發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