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李成蹊同季清,金靜來在酒樓清談,說定了明日卯時在城門口彙合,她見時間已晚便告辭回了。
李成蹊出了酒樓徑直往了唐府接唐小嬋。
此時唐小嬋正在屋裡看著夏明瑾繡嫁衣哩,她不解的望著一旁的丫鬟和她的明瑾姐姐,還是把心中的話說了出來:“姐姐,是許了人家嗎?”
“以後我還能去找姐姐嗎?”來到這裡已經快兩年了,除了剛穿越時吃了苦頭,到如今事事皆如她意,李成蹊也事事皆順她的心,所以這是她第一次除了家人外感到難過,聽說這裡的官宦小姐嫁人後都極少出來,像她們這種農戶人家更不可能再上門去了。
夏明瑾放下手中針線示意丫鬟接下去讓繡娘接著做,她這嫁衣也就是來了興趣偶爾繡個一兩針,不是必都親力親為的,要是她如今有心上人,嫁的也是心上人的話,那這嫁衣就可能是她自個兒親手繡的,就像姨母一樣,不動手和不會是不一樣的。
她望著唐小嬋的眼睛,微微彎了彎眼睛,拉過她的手在她身旁坐下,唐小嬋順勢側躺進了夏明瑾懷裡,抱著她的腰,沒有說話。
夏明瑾輕輕的撫摸著懷中人的發絲細語的喚著“妹妹莫怕,莫怕,誰都要經過這一遭的,莫怕。”說著說著她自個兒也不知想了什麼,眼眶竟也紅了來。
一旁的秋兒見狀忙上前:“娘子。”遞了手帕過去。
夏明瑾接過繡帕擦了擦,定了定神,又拍了拍懷中的人兒:“以後妹妹定會找到如意郎君的。”一下就想到了她這妹妹那護短的哥哥噗嗤笑了出來:“你那哥哥,就算妹妹一輩子不嫁人想必也是能依了你的,莫怕。”
埋在夏明瑾懷中的唐小嬋輕輕的“嗯”了一聲,今兒來本是告彆來著,又談了些彆的話語她心中更是難過,便也一直不說話,漸漸的睡了過去。
片刻夏明瑾懷中傳來呼呼的聲音:“娘子,婢子來吧。”
“噓。”她搖了搖頭示意自個兒沒事,讓冬兒拿了薄被蓋在唐小嬋身上,纖纖玉指把她臉邊的頭發輕撩在耳後,一隻手輕輕拍打著唐小嬋背後,讓她睡的好些。
冬兒看著這一幕,心中暗暗忖道:她家娘子,還沒嫁人哩,現下已當了彆人阿母了,試問有誰能讓她家娘子如此牽腸掛肚,怕是那還沒影的姑爺都不得如此待遇,這真是讓她摸不著頭腦。
唐小嬋睡夢中覺著有人在喚她,因太困,又哭了會,不想起來,抬起手捂住了耳朵,口中喃喃道:不起,再讓我睡會。
一屋子的人見她如此,都笑了起來。
夏明瑾也是無奈的笑了笑:“春兒,去告知李郎君還要等會哩,她妹妹不想回去呢。”還未說完也笑出聲了。
丫鬟也笑著領命出了房門。
好一會唐小嬋終於清醒過來,翻身仰著頭望著夏明瑾的下巴,一雙眼睛還帶著剛起床的霧氣,整個人懵懵的,一會她眼前一黑,原是一雙手蓋住她的雙眼輕聲說著:“妹妹可不要用這雙眼睛瞧著姐姐。”
夏明瑾示意丫鬟秋兒扶了唐小嬋起來,一旁的冬兒立馬拿了小凳子在夏明瑾下首給她把麻了的腿錘著。
起身的唐小嬋清醒了,知曉她一直睡在夏明瑾的腿上,不好意思的說著:“姐姐,怎不讓冬兒把我挪過去哩。”一麵說著一麵也替她姐姐錘著發麻的腿。
“唐小娘子,這就怪不了婢子了,婢子是想過的,我們娘子不讓哩,舍不得。”夏明瑾還未說話,一旁的冬兒就說了:可得讓唐娘子記得她家娘子的好,她家娘子頭一次如此喜愛一人,那人也得回了她家娘子的心,反正她是丫鬟,娘子不說她就說。
唐小嬋聽了心中更是難過,這麼好的明瑾姐姐不知道以後便宜了哪個臭男人,隻要一想著這情分,分了出去,心中甚是不舒坦,她隻想要明瑾姐姐和她頑耍,:怎麼了,唐小嬋你怎麼能這麼想,你自己都有七娘,蹊姐姐,怎麼能要求明瑾姐姐隻看著自己,這是不對的,不對的。她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像是要把心中的獨占欲吐出來一樣。
“怎麼了?”夏明瑾見著她不對勁,橫了一眼冬兒。
冬兒輕輕的哼了一下,歪頭不看自家娘子。
唐小嬋還未回話,外麵春兒就急步進了來道:“娘子,唐小娘子,李郎君在外催著哩,說是晚了哩,?”
“啊。哥哥來了?”唐小嬋忙不迭的要穿鞋下榻去。
夏明瑾忙扶住她:“妹妹小心些。”喚了一旁的丫頭穿了鞋,自個兒也起身下榻,替著唐小嬋整理了著裝“就在門外,夜深了還是有點寒氣,穿了披掛再出去。”
“去拿了來。”她示意一旁丫鬟去拿一件藕色的披掛來,替她係好了帶子輕輕拍了拍:“好了,走吧,姐姐送你出去。”
“秋兒,把唐小娘子要帶的東西拿上。”丫鬟提著琉璃燈在前方照亮,夏明瑾攜著唐小嬋一同到了偏廳。
“唐娘子。”李成蹊看了眼唐小嬋,便拱手見了唐娘子的禮。
“哥哥。”唐小嬋見了李成蹊立馬鬆了手跑到她跟前,一臉都是笑意仰頭望著她,李成蹊摸了摸她的頭,點了點頭。
一旁的夏明瑾握手,又鬆手,扯著嘴角笑了笑道:“李郎君與妹妹的情誼這是令人生羨。”擺手示意丫鬟把她送給唐小嬋的包袱交與李成蹊。
“萬望此去李郎君高中。”說了福了福身,告了辭,轉身要回去了,還不到兩步又定住轉身對著李成蹊道:“好好照顧她。”又望著唐小嬋:“妹妹,此去定要好好保重。”
唐小嬋甚是疑惑,她又不是不回來了,怎說得像是見不到了似的,笑著道:“姐姐,我年底就回來哩。”
天色已晚,夏明瑾不便多待,便回了,讓丫鬟送了唐小嬋兄妹出去,她一路都想著剛剛,嗬,了一聲,便也回去了。
第二日,唐小嬋兩人早早的起床收拾東西,嫂嫂本是要送了去城門口,一家人都不許,隻得李成道送了出來,到了城門口外的平坦處,季清與金靜來都還未到,唐小嬋兩人勸著李成道趕忙回去,現如今家裡開著兩個店鋪,他又舍不得多請一個人,忙著哩,李成道經不住勸回了去。
唐小嬋搓著手道:“幸而現如今天亮的早哩,要是冬天在這等著哥哥的身體怎吃的消。”說著跳上馬車去翻行李,尋了件薄披風替李成蹊搭上。
在外麵李成蹊不好直接去牽著她的手,問著:“怎不拿你的,不冷。”隻得用手背輕輕的挨了挨她的額頭。
唐小嬋有那係統哪裡知熱知冷:“瞧,是不冷吧。”說著還笑著對著她吐了吐舌頭。
“好吧,現如今知道你身體好了,以後我可是不會過問了。”
“問,問,哥哥問什麼都是應該的。”
兩人還待說著話哩,那邊傳來喚聲:“李兄,李兄,讓你們久等了。”
隻見一少年郎君頭戴玉冠插著青色簪子,白淨的麵皮,生的十分貌美,身穿藕色的騎馬衣衫,腰間係著絲絛,腳下粉底皂靴踩在馬鐙上,駕著馬兒來到兩人前麵,後麵還跟著兩馬車的行李和五個隨從。
唐小嬋想著這是大戶人家呀,望了望前麵的人,又轉頭望著李成蹊:嗯,還是蹊姐姐俊俏些,她又用眼神比量著,想著蹊姐姐,比他高。
不過這是她見過的第二個這麼好看的郎君了,那第一個她都快要忘了模樣了,要不了多久就算是那人站在她麵前她都認不出了。
唐小嬋還想著她救了那郎君的樣貌,李成蹊以為她是望著季清,提腳走上前擋住了她的視線,應了季清:“季兄,不礙事。”雙方見了禮。
季清下馬,把馬交與一旁的隨從:“這位是。”看不出來李兄是成了親的,怎小廝打聽的時候沒有打聽清楚了,等他回去了定好生……算了,他要是考不上回去了就是他老子發落他了,暫且放一邊。
唐小嬋輕輕扯了扯李成蹊的衣角,李成蹊退後一步讓出被擋住的唐小嬋。
唐小嬋福了福身道:“小女唐小嬋,哥哥的妹妹。”
“妹妹。”那季清驚呼了一聲,趕忙捂住嘴,心中暗忖:妹妹,怎姓氏不一樣。不過他也沒多問,想著可能是隨了母姓。
他回禮道:“季清,季清,我與李兄,兄弟相稱,妹妹可喚……”
“李兄,季兄,金某來遲了,告罪告罪。”
季清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又來人了,他隻得轉過身去,李成蹊,季清應迎了上去,齊聲道:“我們也沒來多久,剛好,剛好。”
金靜來騎馬上前,下了馬,幾人作揖見禮。
他後麵的馬車裡麵下來一婆子一丫鬟發髻的娘子,丫鬟站在馬凳上撩著馬車簾子,一隻白淨的手伸了出來,丫鬟婆子扶了那夫人下了馬車。
那夫人下了馬車來到金靜來身旁道:“夫君。”
金靜來趕忙介紹道:“這是敝人夫人,家中祖母不放心,央著讓一同來照看著。”
唐小嬋心中望著,暗暗想著:看起來像是剛成親,難怪不忍分彆。
幾人互相介紹完畢,各道了稱謂。金夫人還是進了馬車,唐小嬋,李成蹊,季清,金靜來騎馬在前麵。
金靜來:“這一路上多有不便,唐娘子還是坐馬車吧。”
“一路上有的是時間坐馬車哩,唐娘子既然喜歡騎馬,就好好的溜兩圈,要是厭煩了,再上馬車也不遲。”季清言道。
“多謝金郎君,就像季郎君說的,我先跑跑哩。”
“是吧,哥哥。”
“嗯,來,哥哥這邊來。”李成蹊指著自個兒的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