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1 / 1)

昨夜唐小嬋與夏明瑾兩人敘談得甚是投緣,談天說地至亥時,方才被各自家人帶回屋歇息,離開時還約了今日再一起玩耍,想是今日應都起晚了。

唐小嬋因昨日睡得晚,陽光透過窗戶縫隙悄悄灑落在她的臉上方才醒來:“唔,頭疼”她因陽光刺眼醒來,坐起身手按著頭:“睡太晚,吃太多,今兒又睡太多了”真真是頭疼,緩了片刻看向一邊的李成蹊見她還有動靜,想是暈船所致。

她下床走到桌邊倒了杯冷茶喝,坐至李成蹊床邊,推搡著俯身輕喚:“哥哥,哥哥”

床上的李成蹊眼皮抖了抖緩慢的睜開了雙眼作勢要起身,唐小嬋趕忙扶她坐了起來。

李成蹊靠著牆詢問:“幾時了?我從前從未坐過船,哪裡知道暈船成這樣。”

“巳正了,我也才剛剛醒來”一麵說著一邊去了窗戶邊把窗戶支起來,微風伴隨著陽光爭先恐後的進了屋內,她呼吸著新鮮空氣,看著波光粼粼的海麵,心情登時就好了。

“餓了嗎,現下早食應該是沒有了,隻得行李有些乾糧,我去要些熱水來”

“出去小心些”

“曉得哩”

她提著茶壺出門去了火艙要了些熱水,回來路上突然想起昨夜與夏明瑾有約,遂折身上了甲板二樓,昨夜她兩已經互相告知了房門。

“娘子作甚這來”她剛上樓還未去船艙,外麵就有人叫住了她,原來這裡是需要船牌才能進入的。

她向老人家福了福身問到:“小女子乃住在下艙,昨夜夏小娘子相約,但今日兄長身體不適特來說道一聲”

“原是這樣,昨夜確有一位夏大娘差人前來告知這事讓老身幫忙留意,小娘子進去吧”

“多謝”唐小嬋進去後正好碰見昨日來邀她的丫鬟春兒,告知兄長身體抱恙,今日無法再來玩耍,心中擔心艙裡的李成蹊,和丫鬟說了,托她轉達自個兒意思就沒有進去打擾了,急忙忙了提著熱水回了艙。

剛關門便聽著身後人焦急的問著“怎麼去了這麼久,可是有什麼事情?”李成蹊在艙內等了多時,見人還不回來怕她遇著什麼事,正準備下床出去看看,人就回來了。

“沒事,順路去了夏姐姐那,告知一聲今天不去了”倒了熱水遞與李成蹊,就去找行李中的乾糧了。

“諾,先吃點”把手中的餅子給了李成蹊,兩人一口餅一口熱水吃了不少,暫且填飽了肚子。

她攙著李成蹊下床來走動走動緩解下頭疼之症。

昨天在係統藥品裡麵找了,都沒有治暈船的藥,有的藥她也不認識也不敢拿出來給李成蹊吃,“唉”

“我們去甲板上吧,吹吹風寬闊些應該好受點”又歎了口氣:“這一個多月可怎得了。”

李成蹊見她小臉都皺成了包子,伸手輕輕的捏了捏:“小小年紀,少操心,我過幾日就好了。”

“不要捏我,捏的更胖了。”她把自己的臉解救出來,攙著李成蹊出了房門,嘴裡還嘀咕:“早知道我們還是走陸路好些。”

“傻妹妹,莫說陸路一路上是否安全,就我們兩個能不能認得回去的路都是問題。”

“哎” ,“好吧”

到了甲板上,上麵也是有許多人在,她還見著有幾人在船舷那趴著嘔吐,悄悄的對李成蹊說著:“我原先覺著你很嚴重,現在看到更嚴重了,心裡寬慰了許多。”自己還點了點頭。

李成蹊敲了敲她:“少看些。”兩人隨意找了個地空的地方坐下。

唐小嬋想去那邊看看海裡,李成蹊扯著她不讓去,說是艙裡的窗戶就能看見:“當心掉下去,我是撈你不得的。”

她隻得作罷,陪著李成蹊兩人一起無聊。她望著甲板上往來的人有夥計,有婦人,有老媼,就是沒得和她同齡的:“不知道明瑾姐姐在乾甚,哎。”

她正想著這事哩,那昨日的丫鬟春兒拿一包東西迤邐著來見了禮說道:“唐小娘子,李郎君。”

“我家娘子今日起晚了些,知曉小娘子在船上無趣,特意送來這遊記解娘子煩悶。”

唐小嬋欣喜的接過遊記:“煩請替我謝過明瑾姐姐,真是送的及時了,我與兄長上船的匆忙,未有甚東西可贈送。”

“待我們幾人回了萬泉縣定要挑個新奇的物件送與明瑾姐姐,請姐姐替我回話。”這是昨日兩人聊天時方知道彼此都是去巫州,再一細問,彼此去的也皆是萬泉縣,兩人都道是緣分,彼此更為契投。

春兒福了福身應下:“春兒曉得的,”說罷行了禮回去了。

唐小嬋見丫鬟春兒走後拿起書來:“南遊記,是本遊記的書,哥哥我先看,看了不懂的問你,等你暈船好了再看”說著自顧自的拿起遊記看將起來。

偶有不懂的字不理解的意思都問了李成蹊,就這樣一人看書,一人吹風還兼釋義,不多時就又到了吃晚食,兩人吃了晚食一同去了火艙買了熱水,各自歇下。

不覺在船中一月有於了,期間李成蹊的暈船症狀日漸好起,因他是現是男子不方便每日都與她們在一起玩耍,唐小嬋就在夏明瑾那處多借了幾本遊記雜書給了他,讓他自己觀看。她自己就去了夏明瑾處兩人一同看書,玩耍,聊天。

這一日唐小嬋在夏明瑾艙中學著刺繡,之前兩人聊天時,夏明瑾見她望著自己的繡品,問知她不會針黹有些詫異,便把自己繡的蘭花手帕贈與了她,遂問唐小嬋是否想學,唐小嬋連連點頭,才有了今日這情景。

“哎,明瑾姐姐,這針黹的活計,小妹看來是真學不會了,你看看,這花樣子都被我戳的都是洞成什麼樣子了。”她拿著帕子遞了過去。

一旁夏明瑾的乳母聽了說道:“唐小娘子,針黹是要學的,不然嫁人了可怎……”

“乳娘”夏明瑾眼一瞥止了奶娘的話:“沒事,針黹這活不需人人都得要會,以後妹妹嫁了人,房裡是有針娘侍奉,何須妹妹。”說著拿起了唐小嬋的繡品細看,想著再予些建議。

唐小嬋知道乳母後麵的話是什麼,也沒多想,以後她也沒想著要嫁人,這古代嫁人得多不自由,現代的古代電視劇裡麵的橋段可讓她記憶猶新呢。

兩人正說著話哩就聽得外間有甚響動,甚是越大,遂差人出去看看:“冬兒,你去瞧瞧外間怎了。”

不多時冬兒就回來說道:“外間船工在河上救下兩人,那兩人一年長,一幼小,年長的約莫二十出頭,那幼小的約莫十一二歲,那年長的道,是因被人追殺和他口中的小郎君落了水,那小郎君因被刺了一刀又跌入河中現下已是瀕死之狀,那年長的求著船工好心救救他家小郎君,那船頭心下不忍就讓他呆在艙裡讓船上的大夫去望望。婢子就聽得這多,回來了。”

幾人聽了都歎氣,那乳母道:“幸得我們的船要到巫州了,現下不在海上,這要是兩人在海上那真是都過頭七了,哪等人來救命,真真是可憐見的。”

夏明瑾見她說話有失多眼微沉叫道 :“乳娘”

“唉唉唉,知了,知了。”乳娘說著打了自己嘴下。

唐小嬋本也在惋惜幼兒,聽得乳母說是要到巫州了霎時來了精神,正想問問還有幾日,又聽得外麵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扣扣扣,夏大娘”屋內幾人甚是疑惑,各自看看,夏乳母起身去開了門,見是船上的夥計便問到:“何事尋我”

那夥計拱手道:“船頭知曉您這有三七這味藥材,因那小公子命懸一線,特向您來買點,看看您願否。”

乳娘見是這事哪有不肯的:“哪能不肯,你等會,我去拿了來。”遂關了門急急走去那邊翻找去了,不多時就找到。

拿著藥就走“我與你同去瞧瞧”

唐小嬋見乳娘要去,心裡也是想去的,遂望向一旁的夏明瑾,夏明瑾也一樣向她望來,兩人眼睛一彎,同時起身牽手同追乳母而去。

“兩位娘子,等等我倆。”春兒冬兒在後麵急忙關了房門也隨著去了。

唐小嬋兩人到時,大夫已經用過藥了:“藥我已經用了,是生是死就看小郎君是否挺得過去了,今夜是要發熱的,你好生看顧。”那大夫囑咐著那人道,遂搖了搖頭拿了箱子走了。

“小兄弟,想開點”

又一人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今熱好生照料著,興許明日就好起來了。”

屋內的人各自安慰後,都出門做事去了。

“多謝大娘送藥之情。”說著對著乳母磕了頭。乳母趕忙將其扶起口中道:“這算不得事,隻要小郎君能有好轉,就是積福了。”說著望著床上的小公子:“可憐俊俏的娃。”

唐小嬋悄悄的探頭望向床上的人,登時眼睛睜得賊大,輕扯了扯了夏明瑾的衣袖讓她也看看,隻見床人的因沒有血氣皮膚白皙如細雪,那秀氣濃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樣,眉毛修長,鼻梁高挺,真真是個玉一樣的美人,可惜現在躺在那裡。

幾人回去的路上唐小嬋心裡還念著:“真好看,比女孩子都漂亮,要是額頭中間點個朱砂痣,誰分得清雌雄。”

因天色不早了兩人道彆各自回了艙,回艙後她絮絮叨叨的對著李成蹊說著那人:“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了。”

李成蹊道:“照你說的,傷的這樣重,恐怕是醒不過來了。”

晚上唐小嬋蒙在被窩裡看著係統裡麵的藥,心裡在糾結,要不要用係統的治傷藥給那人吃,就算是給那人吃該怎麼避開人的眼睛喂下去,畢竟是一條人命不能不救,哎,念著念著就沉睡過去。

李成蹊見她還是蒙著頭,就知道她已經睡著了,起身幫她把被子蓋好方才睡去。

翌日唐小嬋早早起身去了上艙:“郎君,小郎君還未醒嗎。”

柳端見是昨夜和贈藥的乳母一齊來的小娘子:“昨夜公子發熱,現下還未退去。”說著抹了把眼淚。

唐小嬋想到一計:“那郎君快些去請大夫再來看看,我替你守著。”

那人也是焦急,不問她為何如此行事,便拱手道:“那多謝小娘子了。”遂去請大夫去了。

她豎立耳朵聽得那人腳步漸漸遠去,立馬從係統裡取藥丸快步走到床邊,把藥丸塞進那人嘴裡,但那人就是咽不下去,急的她想用手給他捅下去,突然想起係統裡有她不小心買到的露水,她一直不知道用來乾嘛,反正都是水,她馬上拿出來直接把露水也塞進了那人嘴裡,新奇的是那露水和藥丸馬上就相融合,儘然讓那人喝下去了,她還想再觀察下,怕人回來,便馬上起身。

“你……”

她還未站直哩,便覺著有人拉了下她的手,嚇得她趕緊立起身子轉身望去,是躺著的拉了她:“不至於吧,這是什麼神藥嗎,還是這個組合是什麼神仙救命的搭配,人就醒了?不至於吧,啊?”

她驚恐的俯下身去看他臉色,隻見那人眉頭緊皺,臉色快速的紅潤來,思忖道:“我這是仙丹嗎,見效這麼快。”

她正待起身,突然身下的眼睛猛的就睜開了:“呀”嚇得她著急忙慌的輕功一閃就到了門口,就在這時出去找大夫的人回來了。

“郎君你回來了,我想起來了,兄長不許我出來這麼久,我先回去了。”說完強裝鎮定出了房門用輕功閃出。

柳端還在奇怪,就聽著大夫說:“這小郎君不是醒了嗎,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

他急轉身過來望向裡麵,果見自家小郎君已醒來,隻是虛弱的很,急忙上前去焦急詢問:“郎君你醒了,大夫,我家郎君可是度過了”

大夫摸著胡子診了診脈:“醒了就沒有生命危險了,按時按量服藥就可。老夫就先走了”

那小郎君因暫時還不能多說話隻能點了點頭以示道謝,柳端提著藥箱送人出去。

大夫一邊走一邊搖頭稱道:“奇了,奇了,活了。”

床上的人想著剛剛迷迷糊糊之間望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和帶有嬰兒肥的小臉,又聽得大夫說辭,嘴角他又感到一點藥的氣味,遂沉思著,但終是剛醒,精神不濟,遂又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