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嬋,李成蹊跟隨著獵戶陳虎走了多時,終於到了有人煙的村裡。
“因我要上山打獵,住的住所偏僻了些”陳虎摸著頭笑著道,帶著兩人來到住處院落,隻見一婦人迎了出來。
陳虎進了院落向兩人介紹道“這是內人”又向著婦人說道:“這是山中來的李家兄妹,快些進屋取凳子來”
婦人聽得丈夫吩咐向著兩人福了福身,遂進屋取凳子。
唐小嬋見狀放下行李也依樣畫葫蘆的學著福了福身。
李成蹊作揖忙道:“叨擾嫂子和陳大哥了。”
“說什麼客氣話,看郎君的樣子怕是個讀書人,你們讀書人不是有句話說'有緣千裡來相會’”陳虎說道。
這廂李成蹊還沒答話,那陳家嫂子拿了凳子出來聽了丈夫這話,道:“你這說的甚渾話”一麵說著一麵笑著招呼著唐小嬋兩人坐下“小郎君,小娘子,來坐下,兀聽他說這些渾話”
“陳家大哥說的是這個理”唐小嬋笑著說著,說罷幾人都坐交談,陳家夫婦了解兩人的遭遇,皆是感歎連連。
陳家嫂子一巴掌拍在她自個兒腿上說道:“真真是可憐見的,你兩且先在著住幾日,待你們陳大哥去縣城裡尋尋南下的船,到時候走水路比陸路快些。”
唐小嬋兩人也不跟陳家夫婦客氣,起身連連道謝,遂陳家夫婦幫著兩人拿著行李進了屋中歸置。
“小娘子,來,這兩男人聊著好生無趣,隨我到屋內說說話。”陳家嫂子走過來牽著唐小嬋的手道。
這邊李成蹊在與陳虎聊著,唐小嬋正無聊著哩,聽著這話便順著陳家嫂子的力道站起身來,向著兩位福了福身道:“兄長,陳大哥失陪了”言訖,她攜著陳家嫂子進至屋內。
到了屋內唐小嬋終於放鬆下來,不過在人家做客她也沒有胡亂窺瞰
“妹子,來,坐著邊”陳家嫂子在屋內招呼著她過去桌邊坐。
兩人在屋內相談甚歡,傳出的笑聲屋外的兩人都偶能聽見。
聊不多時,忽聽一聲“咕咕咕”響起,唐小嬋臉頰登時紅了起來,不好意思的說著:“嫂子,失禮了”
陳家嫂子兩手一拍著說道:“是嫂子的不是了,妹子與兄長從深山中出來,想是腹中甚是饑餓,走,想吃什麼,隨嫂子去廚間,嫂子給你做了吃了解這饑餓”說罷起身拉著唐小嬋出了屋。
路遇堂中還在暢談的兩人,陳虎見兩人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遂詢問陳家嫂子道:“做甚去?”
陳家嫂子道:“李家兄妹從深山出來,腹中應甚是饑餓,我兩未妥當,幸而我與妹子聊天得知,進屋就該先燒些飯食墊墊肚子的”說著兩人出了房門徑直望廚房去了。
陳虎聽了娘子此言,隻言道:“李兄弟,是我的疏忽了”心中想道:幸得家中有賢妻如此,不至怠慢了客人。
李成蹊忙起身躬身拱手道:“我兄妹二人幸得陳家哥哥相助,何說這等話,陳大哥我兩出去外邊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說罷兩人也一同出了房門。
這廂廚房內“妹子現下正饑餓,我也不做那些費時的吃食,且給妹子和你兄長做我最拿手的臊子麵”陳家嫂子一邊生火一邊和唐小嬋笑談笑道。
唐小嬋在深山中已經是好久不曾吃麵食和米飯,一聽今兒個能吃著麵條,心裡好不高興,歡喜的絮說著:“嫂子說得正中妹子,妹子和兄長在山中皆沒有如此吃食,現下嫂子一提及,真真是心中想吃的癢癢”
“嫂子我來吧”說著走至灶後幫著燒火。
“那嫂子也不和妹子客氣了”說著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煙灰遂轉至外間洗了手返身回來做吃食。
“李兄弟,廚間兩人夠了,我兩人進去就是添亂的。敝家廚房甚小,就在院落坐會兒”李成蹊本意欲想去廚房看看,但奈何陳虎說著要在院落中聊天,李成蹊推卻不過,隻得從命。
唐小嬋在灶台後熟練的往灶口裡添加柴火,楷了楷手,立起身來望著陳嫂子下麵條。
她鼻子嗅嗅聞著香味道:“嫂子,真香,待會我要吃一大碗”她雀躍著道,不時的俯下身去添些柴火,心裡高興極了。
陳嫂子一邊炒著臊子一邊笑著道:“那是,這是嫂子還未嫁之前在一位親戚家那裡學來的秘方哩,”
“那妹子今兄妹兩人可是有口福了哩”
隻見陳家嫂子將臊子從鍋中盛出,洗鍋清水下麵,而後撈起來將苗條放入涼水中,在就是麵湯了,那麵湯卻不是用魚湯久熬的,她見著是用她不認識的蔬菜和黃花菜熬煮的,將湯盛入碗中,麵隨後也放進去,加上臊子,在加上一點她不知是什麼的調味料。
“妹子,好了,來嘗嘗嫂子的手藝”說著就端著碗遞過給唐小嬋,要她趁熱嘗嘗。
她急忙雙手接過道謝道:“小妹甚小,何該先給兩位哥哥端去,妹子何敢先吃哩”
陳嫂子道是:“成,你先把這碗放下,等我搬個桌子去院中,我們四人一同吃去”一麵笑著說著一麵轉身去拿了角落的桌子要搬出去。
唐小嬋見狀忙不迭的把手中的碗放下,快步走過來幫著陳家嫂子一齊把桌子搬動,搬至門口處,外麵兩人聽見響動轉身回看,也急忙起身過來幫忙。
陳家嫂子見著自家男人過來幫忙,遂放下桌子道:“李小郎君,你就莫過來了,這桌子我家郎君經常山裡跑還是搬的動的”說著喊著唐小嬋一同進屋端麵去。
李成蹊笑了下,還是著手上前同陳虎一齊搬了桌子至院落來。
陳虎搖了搖頭道:“這婆娘”
李成蹊道:“嫂子賢惠之人”
兩人言畢遂各自坐下,剛坐下,唐小嬋同陳家嫂子就各自端了兩個碗出來,一齊放至桌上。
“兄長”唐小嬋的遞與李成蹊,陳家嫂子遞與她家男人。
“兄長,香吧?好久沒吃這麼香的麵食了,快嘗嘗”唐小嬋還未坐下就絮叨著,開心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狀了。
陳虎聽得她說地,接話道:“那可不,若是彆的我不敢說,但說這臊子麵,我娘子那也是這鄉上,不,那縣城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兩位快趁熱用些”
陳嫂子見自家丈夫如此誇耀,羞得兩頰泛紅,手肘偷偷的拐了陳虎一下,輕喃道:“少說些”複又出言招呼道:“兩位現下用些墊墊肚子,晚間再做些可口飯菜招待”
“謝過嫂子,陳大哥,那我們兄妹就不客氣了”李成蹊也是多久沒吃著麵食了,雖然以往她是不愛吃麵食的,但禁不住這麼久沒吃過了甚是想念,也就不在客氣,遂端著碗吃了起來。
唐小嬋剛吃一口眼睛登時就瞪得圓溜溜的,眼眸一亮,一手對著陳家嫂子豎起大拇指:“嫂子,這味道,這勁道,真實極品”
李成蹊陳虎兩人也附和著點著頭。
陳家嫂子看著笑著說道“好吃,也就隻得這一碗,晚上在吃些”
一時間桌間靜謐,四人都各自吃麵。
吃到一半唐小嬋忽然想起她們行李裡有在山裡做的辣椒醬,遂起身道:“嫂子,我這有一辣醬甚是好吃,等我拿出來咱們嘗嘗試試。”說話間風風火火進屋取物去了。
李成蹊也想起她們做的那辣椒醬,好吃是好吃,就是著實辛辣了些,她隻能少吃,不像唐小嬋那樣都能用辣椒拌飯了。
一會唐小嬋就拿著一個竹筒笑臉盈盈的奔出,將竹筒放至桌上問到:”嫂子家可以勺子”
陳家嫂子和陳虎皆不知這竹筒裡是什麼,甚是好奇,陳家嫂子見她說要勺子立即起身去拿:“有的,等著哈,我可得嘗嘗這新鮮玩意。”
唐小嬋拿著勺子用力舀了一勺,正要每人分一勺,突然想起李成蹊不是太能吃辣,遂就把那一大勺放入了自己碗中說道:“妹子不知嫂子和陳大哥能不能吃太過於辛辣的,怕放多了,故兩位自行斟酌著放把。”一麵說一麵把竹筒推至陳家嫂子麵前。
陳家嫂子少時就喜吃辛辣,奈何茱萸不便宜索性就少吃了,現下聽得她如此說,登時來了食欲道:“嫂子吃得辛辣,我也來一勺”
隨後轉身對著陳虎道:“你吃不得太過於辛辣,我給你少舀些。”給陳虎舀了勺子一邊處一點。
陳虎見狀渾笑:“為夫謝過娘子”
李成蹊自知自己不能吃辣,怕回鄉路上鬨肚子,故也吃的少。
這廂唐小嬋終於吃上了和前世相似的味道,不到一會兒一碗麵被她吃的乾乾淨淨。
陳家嫂子就著辣椒醬把碗內麵條一拌,夾著一口吃下,那辛辣的味道直抵達舌尖,嘴上也是一陣很強的灼熱感,辛辣的味道仿若在舌尖上跳舞,瞬間就布滿整個口腔,陳家嫂子一口接著一口,霎時一碗麵就被她吃的乾淨。
那陳虎見自家娘子吃的如此,心道::“怎得如此好吃?”說著也是麵條送入口內,隻消第一口他就知其原因,又添加了半勺辣醬拌著麵條吃完。
那陳家嫂子道:“妹子,你這叫什麼醬的?”
“辣椒醬”
“對辣椒醬,真真是嫂子這多年來吃的辛辣最過癮的一次,妹子,嫂子乞望妹子賣一竹筒於我,嫂子真真是了願了。”陳家嫂子直抓著唐小嬋手說道。
唐小嬋見她如此,隻道是吃辣的人到了不吃辣的地界,惺惺相惜。況李成蹊說過她們這裡是沒有辣椒這物種的,李成蹊也吃不得很辣,見這陳家嫂子和她是同樣喜好之人更感親切,笑著回應道:“嫂子這說的哪裡話,我那兒還有一罐就贈予嫂子,要不是陳大哥帶我兄妹出深山,我兄妹二人焉知還有命在,莫說吃這辣椒醬了,嫂子莫推辭,不然我兄妹就以銀錢謝之。”
陳虎見兩人說都喜吃辣道:“這就是緣分了,妹子贈予收著就是了,我救人又不是圖甚銀錢。”
陳家嫂子心中也是高興,笑著應下:“那嫂子就先謝過妹子了。”
院落俱是一片歡聲笑語。
飯畢陳家嫂子收拾洗碗去了,唐小嬋要前去幫忙硬是被趕了出來:“那有讓客人幫忙燒火了,又吃了客人的東西,還能讓客人再幫著洗碗的,不成,不成,快快出去外麵歇息歇息。”唐小嬋還未說話,陳嫂子就把門關了。
她隻能徑直過來在李成蹊身旁坐下歇息,今日是有點疲倦,怕是晚飯都不想吃了,困得慌,但因這不是自個兒家不能上床睡去,故此強撐著。
陳虎說了會話,道讓兩人好生歇息,走至廚房外邊劈材去了。
李成蹊見唐小嬋懨懨的,知她是困了,隻輕聲說道:“困了?靠著休息會”
“嗯”她應和著就歪頭靠在了李成蹊肩頭閉目養神著。
“妹子,這是累了?我這就把客房收拾出來,讓妹子歇息歇息。”陳家嫂子忙完出來就見著唐小嬋靠著李成蹊像是睡著了因而輕聲說道。
李成蹊點頭細聲說道:“多謝嫂子了,叨擾。”
陳家嫂子擺了擺手沒再出聲,徑直去了屋內收拾客房去了。
“妹妹,妹妹,”
唐小嬋覺著有人在叫她眼睛沒有睜開輕微的嗯了一聲。
李成蹊見她醒了便輕聲道:“嫂子把鋪陳都安排好了,進去換身衣物,榻上睡去吧,晚飯哥哥喚你。”
她聽了話緩慢起身向著陳嫂子道了謝,進了內屋換了乾淨衣物,上了榻漸漸沉睡過去。
外邊李成蹊還是不放心,遂請陳家嫂子幫忙進去看看她是否安睡:“嫂子懇請幫忙進去看看妹妹是否安睡,怕是這幾日走的太急,背的東西太多乏了,恐是倒下就睡忘記蓋被子著了涼。”
陳家嫂子應下進屋查看,見狀睡的乖乖的,給她捏好被子邊角出來告知李成蹊情況。
李李成蹊道了謝,走至院落邊觀察下四周環境,心中思忖道:“看著周圍,我們這應該是到了北方,要回去還不知道得走多遠,明天隻得請陳家大哥同去縣城打聽打聽,是否有南下的船隻,到時候上船南下要快得多,也是安全點,陸路我自己也是不熟悉,還是走水路為好。”
太陽漸漸西去,這廂吃過飯食還未不久,陳家嫂子那邊就又要張羅著晚間飯食。
李成蹊見狀忙躬身作揖道:“嫂子,不必如此,我兄妹兩人得此款待甚是感激,但奈何今日行走了許多路程,終是身體是不消了,負了嫂子和陳家大哥厚愛,明日我同陳大哥去縣城買些酒菜回來再做佳筵,嫂子看如何。”
陳家嫂子見麵前小郎君麵色確實不佳,恐是今日勞累不已,加之小嬋妹子睡至今未醒,怕今日是不能儘興洽談,便也不做甚佳筵,隻做了幾個家常小菜,三人圍爐而吃。
期間李成蹊請嫂子幫忙內裡喚唐小嬋起身吃點東西,奈何她睡的沉了些,喚不醒。
“妹子太累了,就讓她歇著,我們三人先吃著,我撿點菜給妹子放一邊煨在爐子旁,等妹子醒了吃口熱火的。”陳家嫂子出來對著李成蹊道。
“那就多謝嫂子了。”李成蹊拱手道,心中想道:“可惜我現下是男兒裝扮,多有不便,這一路來多是她帶著我,真真是帶累她了,不覺心傷感。
三人圍爐吃了會兒,陳虎拉著李成蹊將談了會,陳嫂子收拾完出來,叫著陳虎讓李成蹊去歇息:“你個不知的,李兄弟今日這般勞累,還要談到幾時。”
說著推著李成蹊出門去旁邊耳房洗漱歇息。
陳虎也道:“娘子說的是,是為兄的疏忽了,李兄弟快些歇息把。”
李成蹊確實累了不在說甚話,:“那嫂子和陳大哥早些安置。”遂出門洗漱畢去,去了唐小嬋客房的外間的榻上睡去。
陳家夫婦見著屋內燈滅了,也回臥房熄燈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