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蕭子規伸手將白知曇拽了過來,白知曇一個踉蹌直接撞進他懷裡,額頭磕在蕭子規硬邦邦的胸膛上,瞬間紅了。
說話就說話,拽我乾什麼?還那麼大力,神經病啊,這種人肯定有狂躁症,婚後肯定會打老婆……
白知曇在心裡一頓吐槽,氣憤的揉著額頭,看著四周人來人往,突然有了個“壞”注意。
“哥哥,我知道你吃醋,但我們是兄妹,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哥哥你收手吧。”
她夾著聲音,說話一頓一頓,十分誇張,原本神色匆匆的行人都紛紛放緩了腳步,或饒有興致或驚詫的看著這一對“兄妹”。
蕭子規不出所料的黑了臉,見狀,白知曇暗喜,叫你拽我,作為回報,也讓你享受一下萬眾矚目的感覺。
她繼續發揮天賦演技,轉頭對著身後得聽雨“盈盈垂淚”,“夫君……”意圖給這場大戲增加猛料。
誰料,話音未落,她便被蕭子規帶入懷中。
眾目睽睽之下,蕭子規摟著她,愛憐地撫摸著她的臉,心痛道:“夫人啊,你怎麼又犯癔症了?見誰都喊夫君,為夫明明在這裡。”
白知曇:“?”
“哥哥,那個……”她試圖挽救局勢。
蕭子規打斷,“你看,你又叫錯了,我是你的夫君,他才是你哥哥。”
聽雨乾巴巴的喚了聲“妹妹。”
白知曇:“……”有一種搬起磚來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周圍原本等著看戲的群眾異口同聲的“哦”了一聲,原來是得了癔症,弄混了哥哥和夫君,還以為能吃到什麼大瓜了。
停滯的人群又繼續流動了起來。
蕭子規笑著看著她,“夫人可彆再喊錯了。”
白知曇皮笑肉不笑,“好的,夫君。”
最後兩字說的咬牙切齒。
詭市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之徒穿梭在其中,饒是白知曇厭惡蕭子規,此刻也不得不抓緊了他的袖子,生怕一個不注意,被人群擠散。
走著走著,來到一條掛著彩色燈籠的街道,光影交錯,糜麗絢爛,一群衣著清涼,姿色豔麗的小姐姐站在街道兩側攬客,看到蕭子規簡直眼前一亮,像餓狼撲食一般撲了上前……但撲了個空。
蕭子規麵無表情的怕了拍衣袖。
聽雨亮了亮手裡的刀。
小姐姐瞬間明白這兩男人不是能惹的,自覺的讓開了道路。
見狀,白知曇還有些遺憾。
她其實還挺想看蕭子規被調戲的。
穿過花樓,幾人來到了一座形容詭異的八角樓前,左右兩邊,對稱著懸掛著兩串柿子似的燈籠,正中央張牙舞爪的寫了三個字“安樂居”
這種氛圍,怎麼看也不像安樂的樣子。
也不知道蕭子規要帶她來這種地方斡旋什麼?
白知曇打了個哆嗦,手心不自覺的出汗,下意識的握上了蕭子規的手。蕭子規低頭看了她兩眼,什麼也沒說,拉著她走了進去。
剛入門,就有人低頭迎了上來。
來人身著黑衣,形容乾瘦,是個看起來年齡在五十歲上下的老者,低啞著聲音道:“三位可有名帖?”
蕭子規輕抬下頜,聽雨上前兩步,給老者遞上了一枚手心大小的帖子。
老者接過帖子,看了看,做了個請了動作,“請各位隨我來。”
幾人七拐八轉,來到了一間光線昏暗的小房間,老者將他們領到小房間後便自覺地退了出去。
隨著房門關閉,原本就昏暗的小房間更加的暗了,四周空曠伸手不見五指,仿佛隨時都有野獸從暗處竄出咬斷他們的脖子……白知曇緊緊的靠著蕭子規,恨不得黏他身上。
蕭子規往前走一步,白知曇就緊跟一步,全然沒有了先前無所畏懼的氣勢。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白知曇緊張的心跳如擂鼓,直到黑暗中響起“啪啪——”兩聲,周圍亮起了燈。
一個黑衣男子出現在房間中央,蠟燭燈驅散小房間內原本陰森逼仄的恐怖氣息,叫白知曇緊繃的神經鬆弛了下來。
鬆開了牽著蕭子規的手,拍了拍胸脯:有蠟燭你早點啊,弄得那麼暗專門嚇唬人啊。
“拜見蕭大人。”男子緩緩向蕭子規行了一禮。
白知曇詫異的看他:蕭子規怎麼來黑市也實名製?
來這種地方辦事,不應該化名嗎?
她不知的是,若是化名,他們恐怕連進這裡的資格都沒有,更彆提得見麵前這帶著麵具,身著黑衣的男人。
“蕭大人此行是想谘詢何事?”男子與他們隔了三步的距離,開門見山道。
“此番前來需你幫我查一個組織。”
蕭子規展開手上的圖紙,露出繪製的鴛鴦藤圖案,“哪個組織會在成員的手臂上紋鴛鴦藤。”
黑衣男子端詳片刻,“這個圖案倒是有些眼熟,似乎前些天在外邦的商隊裡見到過。”
“外邦?北狄人?”
“是不是北狄我不是很確定,不過那商客還沒走,就在詭市的鬥獸場。”
蕭子規打扮成商賈,白知曇則是他的夫人,聽雨是他的小舅子,三人以全新的身份在黑衣男子的帶領下,來到了鬥獸場。
一進去白知曇便感到有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立即拉緊了臉上的麵紗——這麵紗是黑衣男子特意給白知曇的,鬥獸場不比其他地方,現場充斥著血腥暴力,來這兒基本都是男子,其中不乏亡命之徒。
以白知曇這般的相貌,若是不戴上麵紗,恐怕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看,就算她戴上了麵罩,依舊免不得被打量。
“三位是新客?”
黑衣男子搶先道:“這是我的朋友和他夫人,小舅子,第一次來鬥獸場,好奇,麻煩安排一下上座。”
“好嘞。”
招呼的小二倒是熱情,將他們迎上了二樓包間,擦了擦椅子,道:“三位顧客請,這裡的觀賞位置最佳。”
白知曇往下看去,正好能看到鬥獸場中間巨大的獸籠,隨著現場骨笛的吹響,看台上的人群開始躁動了起來,“哐當——”巨大的獸籠被打開,一個披頭散發,衣著破爛的人被推了進去。
隨著獸籠另一側的鐵門緩緩打開,一隻巨獸,出現鐵籠之中。
看台上的眾人發出興奮的歡呼。
白知曇一下子站了起來,雙手扒拉著鐵門框,瞪大了雙眼,“等等,他們是打算讓這個人和老虎決鬥?”
話音未落,老虎已經衝向了那可憐人,隨著一聲慘叫聲,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白知曇在看台上眾人的興奮叫囔聲中,惡心的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