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維桑讓歐陽藍飛細細的描述了一遍他手中的畫,最終得到了證實。
他的猜測沒有錯,畫中的這五個人除他以外,都是真實存在的,而且也隻有他們能夠看到這幅畫的原貌,而這幅畫的真正含義是——永不背叛的夥伴。
他將這個答案告訴了歐陽藍飛,歐陽藍飛顯然用了很久來接受這個事實,在這期間他們又找到了霍石崗、袁洋、常智聰。
最終五人創立了五大奇跡。
時至今日畫上的一切就像是得到了證實,他們站在雲端,睥睨眾生。
在那之後他又畫過有關至交好友的畫,送給了細巧東。
他也曾為好富語畫過一幅類似於給未來嫂子的畫,被好富語成功收下。
而現在,畫卷在眾人麵前徐徐展開。
那是兩種極端,左側的白與右側的紅相映相輝,在兩色相接的地方,漂浮著兩個人,他們十指相扣,互相依偎著接吻。
左側白衣的身後,是一方聖靈的碧泉,碧泉的下方,是一座座盛大的宮殿,它們建立在雲彩之上。
右側紅衣的身後,是一片汙濁的血海,血海的中央有一棵樹,樹上盛開著無數的曼珠沙華。血海之下又是數不儘的骷髏,一具又一具,觸目驚心。
紅色和白色戛然而止,他們被片片雲彩隔絕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方盛世人間,繁華的街道,來往的行人,實在美好不過的太平盛世的美景。
畫卷自此結束,包括細連崇在內,所有人都看入了迷。
雖說他們眼中的畫,會出現些許改變,所以吾維桑今日將它拿出來就是為了尋找那個能看見他原貌的人。
在吾維桑眼裡,這將是他最後一次尋找,這幅畫完成太久了,他也為此尋找了很多年,但都是一無所獲。
而細連崇的壽宴,那些大戶人家幾乎都來了齊全,借此機會尋找那位,他命定的情人。
《鬼魔神之戀》象征著至死不渝的愛情。
“你們看到了什麼。”吾維桑問到。
台下的人爭先恐後的回答。
不出所料的,得到的回答都不是他想要的。
“有沒有人,看得到靈泉和血海。”
這次,迎來的是詭異的沉默。
在場所有人中,竟無一人看得到吾維桑口中所說的事物。
哪怕吾維桑早已料到今次的場景,也不由得有些失望。
這是他最後一次尋找畫中之人,無甚收獲,今後他將這畫送給細連崇,也將代表著,日後畫中之人出現與否,都與他再無關係,一切看緣。
他正準備將畫卷收起來時,一道清亮的聲音打斷了他。
“等等!”
大廳裡的眾人在聽見這聲音時也都愣了一下,紛紛回頭看向二樓的走廊。
那裡站著一位白衣黑發的美女,臉上帶著淡淡微笑。
正是莫纖提。
她手撐著欄杆,從走廊上一躍而下。
身在高台之上的好富裕最先反應過來,她一直以為莫纖提走了,現在又看見她,心情自然是好了不少,但心理也十分困惑,怎麼跑到哪裡去了。
周圍的人群再一次炸起了鍋,他們顯然都不認識這個突然出現的絕色美女,莫纖提並不在乎周圍如何,她像是著了迷般,向那幅畫走去。
她說:“我看到了,桑少口中的靈泉和血海。”
話音剛落,她就感受到吾維桑看她的眼神發生了實質的變化,那灼熱的眼神好像要將她融化成水。
從頭到尾被看的透徹,這是此刻莫纖提的感覺。
“描述,我要你描述,你眼中的這幅畫。”吾維桑的聲音很輕,但又很凝重,甚至有些許期待。
“左側是白色,右側是紅色,在紅白相接的地方,白衣和紅衣依偎著接吻。兩人身後分彆有著靈泉和血海,靈泉下麵是許多宮殿;血海上有一棵樹,樹上開著紅色的花,血海之下,是一堆骷髏。在畫的最下端,是繁華的人世。”
這一係列描述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這和他們看的都不一樣。
吾維桑也沒有出聲,他隻是用複雜至極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莫纖提。
無言的靜。
“小桑……”細巧東有些安耐不住,他比吾維桑還想知道結果,忍不住出聲提醒。
吾維桑被叫得猛的回神,他麵色平靜,將畫卷收拾起來。
他衝細連崇微微頷首,以表歉意,再看了一眼細巧東,拉上莫纖提的手後,快步離開。
莫纖提並沒有掙開,她還沒從畫中回過神來。
他們走後,人群一下炸開了鍋。
聊天的內容,無異於那幅畫、那個女人以及她和吾維桑之間的關係。
莫纖提一直被吾維桑拉出聚會廳,才回過神來。
她掙了兩下,掙不開,腳步也沒停下。
“桑少,有何請教。”
腳步依舊沒停,但好歹有了回音,“回五跡之都。”
這話一出,莫纖提就不得不用力停下了,去五跡之都,開什麼玩笑,那地方吃人不吐骨頭,她有命進去,可不一定有命回來。
於是,這腳步終究還是停下了。
吾維桑回頭看她。
“桑少若是有事在這說就可以了,去五跡之都大可不必。”
“有些事情要回五跡之都才能說。”
莫纖提嗤笑一聲,不置一詞。
接著,吾維桑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跟上了她的思路,“我保你不死。”
莫纖提覺得更可笑了,“傳聞可沒說過,堂堂不問世事是信守承諾的人。”
“但傳聞也沒說過,我不是信守承諾之人。”
“給我一個你不會殺我的理由。”
“你於我有用。”
“什麼用。”
“……這要回五跡之都才能說。”
莫纖提猛地退後一步,“那就算了,桑少請回吧。”
此時的莫纖提覺得有些燥熱,雖然是夏天,天氣本就炎熱,但是她在外麵玩待了這麼久了,早已適應,這突如其來的熱意,不禁讓她心生疑惑,也瞬間對麵前的人提高了警惕。
“莫小姐,我可以為你解答一個你心中的疑惑。”
莫纖提看著他。
“細巧東是真心喜歡好富語,絕無半點摻假。這點我以我的人格保證。至於他為何會喜歡好富語,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莫纖提依舊沒有說話。
並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因為此刻的她,必須要全心全意的去壓製體內的燥熱。
莫纖提心中是充滿詫異的,著太不可置信了,準確的說是她不願相信。
要知道,身為升榮的老大,又是女人,為了自己的大業,她在這春藥迷藥方麵是下過苦工的。
這也是令好富語最佩服她的地方。要知道,吃下這種藥會使人難以自控,所有的理智也會消失殆儘,這無疑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而這種藥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是必須要進行疏解的,若非如此,喪命也是極為可能的。
而莫纖提恰好就是那種什麼也不做的,他隻是憑借單純的意誌力,熬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抗藥訓練。
好富語雖與她出身同門,但她是沒有莫纖提的那一身本事的,他也真的很想知道莫纖提究竟是靠什麼東西苦苦支撐著走到了今日。
此刻,莫纖提感覺體內越來越燥熱,可是這股熱意,不論她怎樣壓都壓不下去。
邪火一路燒到小腹,她越來越渴望冰冷,渴望撫摸。
看她麵色發紅,修眉微皺,吾維桑暗道一聲不好,他上前兩步扶住莫纖提,“你怎麼樣。”
瞬間,莫纖提就像觸電般,猛地甩開他,“彆碰我!”
對於莫纖提來說,麵前的人就像一顆巨大的解藥,不停的誘惑著她,她想不顧一切的衝上去,她知道那樣會舒服,會解脫。但她不能,如果去了,她一定會死,可她的使命還沒有完成,她還不能死。
不過吾維桑可不知她心中所想,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乎。
“這藥藥性很烈,你壓不住的,快跟我回五跡之都。”
見莫纖提依舊不從,他直接上前將莫纖提抱起,快步衝向不遠處的那輛黑車,他吩咐道:“開車回都,快!”
車內。
“藥是你下的。”莫纖提掙紮著從吾維桑身上下來。
“是。”
“嗬,可笑堂堂五跡之首,竟會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
麵對莫纖提的出言嘲諷,吾維桑不為所動。
那突然出現的紅酒盤是他讓人放過去的,原因無他,歐陽藍飛近來製作了一種新藥,出門前托他幫忙找人試試藥效。
他本是拒絕的,怎奈受不住歐陽藍飛用他那“撫媚”的嗓音來惡心他,隻好無耐答應。
本想著這次宴會找個下等的家族,給點福利誘惑,讓他們找個人來試一試,可奈何莫纖提剛巧撞到了槍口上。
莫纖提在宴會上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一人,不受關注,下手容易方便,於吾維桑而言,就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吾維桑輕歎一聲,他要早知道這人看得見《鬼魔神之戀》,他不論如何都不會對她下手的,此時此刻,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懊悔。
汗水順著莫纖提的臉頰滴到雪白的連衣裙上,洇出片片圓形水漬。
她的理智被一點點消磨,隻靠心中的一個念頭苦苦支撐。雙手緊緊攥著,指甲在手心掐出清晰可見的月牙形狀。她緊咬著下唇,試圖用疼痛將自己喚醒。
“你還好嗎。”看著司機將車開進五跡之都內,吾維桑也終於說出了第一句正常的話。
可五跡之都大的很,就算車駛進五跡之都,也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到達五大奇跡居住的主都。
“不要……說話。我右側腰哪裡有刀,抽出來給我……”莫纖提咬著牙將話說完,由於得不到疏解,藥效在她體內橫衝直撞,那是一種精神與身體的雙重折磨。
單憑她的意誌力很可能堅持不住。
吾維桑順著她的意思,將刀抽出,遞給她。
毫不猶豫的一刀,鮮血順著胳膊噴湧而出,傷口並不深,卻也不是那種血小板能立即止血的傷口。
憑借這樣疼痛等級的痛感,莫纖提獲得了短暫的清明。
莫纖提沒有看到的是,在一旁目睹一切的吾維桑,看她的眼神多了些什麼。
吾維桑伸出手,“把刀給我吧。”
莫纖提卻不肯鬆開。
“放心,一刀足夠你撐到主都了,給我。”吾維桑強行把刀奪過來,擱置在一旁。
刀被奪走,莫纖提雙眼瞪得猩紅,感覺自己即將成為菜板上任人宰割的魚。